3、槐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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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站在淋浴下，任由热水冲刷身体。俱乐部的香氛气息渐渐被洗去，但那个代号Spirits的sub留在他脑海中的印象却越发清晰。特别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疼痛达到顶峰时，那里面闪烁的不是屈服，而是一种近乎挑衅的倔强。
"槐花..."他低声重复着那个安全词，关上水龙头。镜子被水汽模糊，他用手擦出一片清晰，审视着自己的面容：轮廓分明的下颌线，略显冷峻的眉眼，还有嘴角那道不笑时几乎看不见的小疤痕——二十岁那年从马背上摔下来留下的纪念。
手机在卧室里响起，是他父亲的特设铃声。林清披上浴袍，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十五分。这个点来电，要么是急事，要么是家宴通知。
"爸。"他接通电话，同时用肩膀夹住手机，从酒柜里取出威士忌。
"明天晚上七点，家宴。"林振国的声音一贯简洁有力，"你宋阿姨的弟弟从英国回来了，正式介绍给你们认识。"
林清倒酒的手顿了顿。宋阿姨是他父亲再婚的妻子，比他父亲小二十岁，这段婚姻在圈内曾引起不少闲话。而这位"弟弟"——据说是宋阿姨母亲再婚后生的儿子，与宋阿姨同母异父，比宋阿姨小了近十五岁，今年应该才...
"二十二岁？"林清脱口而出。
电话那头短暂沉默："你知道林墨？"
林清迅速调整语气："宋阿姨提过几次，说她在英国有个学音乐的弟弟。"他抿了一口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像极了那双眼睛。
"嗯。他钢琴弹得不错，茱莉亚毕业的。"林振国语气平淡，但林清能听出一丝赞赏，"明天别迟到，穿正式点。"
挂断电话后，林清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城市夜景。Spirits...林墨...两个名字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可能这么巧，他告诉自己。那个在舞台上承受痛苦却依然倔强的sub，怎么会是他法律上的"舅舅"？
但"槐花"这个词，还有那似曾相识的下颚线...
林清一口饮尽杯中酒，决定不再多想。明天一切自会揭晓。
次日晚六点四十五分，林清的车驶入林宅大门。他选择了深蓝色定制西装，搭配银色袖扣——足够正式，又不失个人风格。管家老陈在门口迎接，脸上带着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陈叔？"林清解开西装扣子，随口问道。
老陈压低声音："宋夫人的弟弟...有点特别。老爷似乎很喜欢他。"
林清挑眉，刚要细问，一阵钢琴声从客厅传来。是肖邦的《革命练习曲》，弹奏技巧精湛，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其中蕴含的情感——克制下的激烈，如同平静海面下的暗涌。
"那就是..."林清低声问。
老陈点头："林墨少爷。他来了一个小时，已经征服了家里所有佣人。"
林清缓步走向客厅，琴声越来越清晰。落地窗前，三角钢琴旁坐着一个修长的身影。从林清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人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微微下垂的眼角，还有随着音乐节奏轻轻晃动的黑色碎发。他穿着剪裁考究的白色西装，在夕阳余晖中几乎透明。
那应该不是Spirits。林清松了口气，却又莫名感到一丝失落。
就在这时，钢琴声戛然而止。弹奏者转过头，目光直直对上林清。
时间仿佛凝固。
面具可以遮盖面容，却无法改变眼睛的形状。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林清绝不会认错。
"这位就是林清吧？"林墨站起身，嘴角挂着礼貌的微笑，眼神却充满挑衅，"久仰大名。"
他的声音比在俱乐部时更加清亮，咬字带着一点点英式腔调。白色西装勾勒出纤细却不瘦弱的身材，领口处露出的锁骨上——林清眯起眼睛——有一道淡红色的痕迹，很可能是昨晚电击测试留下的。
"林墨...舅舅。"林清艰难地吐出这个称呼，伸出手，"欢迎回国。"
他们的手握在一起，林墨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刮，这个只有他们才懂的小动作让林清后背一紧。在他们之间，这是sub向dom索取爱/抚的暗号。
"叫我林墨就好。"年轻人笑道，眼睛弯成月牙，"毕竟我们只差六岁，叫舅舅太奇怪了，不是吗？"
林振国的声音从餐厅传来："都过来吧，开饭了。"
晚餐是一场诡异的和谐。宋阿姨——林清始终无法称她为"母亲"——热情地给每个人夹菜，不停夸赞林墨的钢琴天赋和在英国的种种成就。林振国虽然话不多，但看向林墨的眼神明显带着欣赏，这是连林清都很少得到的待遇。
"小墨下个月要去维也纳深造，"宋阿姨笑着说，"那边有个很著名的钢琴大师愿意收他做学生。"
"是吗？"林清切着盘中的牛排，状似随意地问，"打算去多久？"
林墨抿了一口红酒，唇上染了一层淡淡的绯色："看情况，也许一年，也许..."他的目光越过杯沿，与林清相接，"永远不回来了。"
餐桌下，有什么东西轻轻蹭过林清的裤腿。他不动声色，却在下一秒用皮鞋精准地踩住了那只不安分的脚。林墨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但表情丝毫未变。
"胡说什么。"宋阿姨嗔怪道，"你姐夫还说要给你办个人演奏会呢。"
林振国点头："林氏集团可以赞助。正好下个月是集团三十周年庆，你可以压轴演出。"
"我的荣幸。"林墨微笑，同时试图抽回被林清踩住的脚，未果。
晚餐后，林振国叫林清去书房谈公司法律事务。等他们谈完出来，已是晚上十点多。客厅里只剩下老陈在收拾茶具。
"林墨呢？"林清问。
"林墨少爷去琴房了，说要练习一会儿。"老陈回答，"需要我通知他您要离开了吗？"
林清摇头："我去道个别。"
琴房在三楼尽头，门虚掩着。林清推门而入，看到林墨正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白色西装外套已经脱下，只穿着贴身的黑色衬衫，勾勒出纤细的腰线。
"我以为你走了。"林墨没有回头，声音低沉，与晚餐时的明亮判若两人。
林清锁上门，靠在钢琴上："我们需要谈谈。"
"谈什么？"林墨转身，眼中带着挑衅，"谈你怎么在发现我是谁后，立刻查了我的会员资料？还是谈你昨晚差点把我电晕在舞台上？"
林清逼近他："你早就知道我是谁，对不对？在俱乐部第一次见面时就知道。"
林墨没有否认，嘴角勾起一抹笑："'Drizzle'在圈内很有名，但没人知道你就是林氏集团的太子爷。"他向前一步，几乎贴到林清身上，"我承认，发现你是我法律上的'外甥'时，我也很...惊讶。"
这个词让林清额头青筋跳动。他一把抓住林墨的手腕，将他按在钢琴上，几个琴键被撞击发出不和谐的声响。
"为什么选'槐花'做安全词？"林清压低声音质问。
林墨仰头看他，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因为我记得。那年夏天，你躺在槐树下睡觉，我偷偷摘了一朵槐花放在你耳边...你醒来时那惊讶的表情，我永远忘不了。"
林清呼吸一滞。那是十五年前的事，当时他才十三岁，林墨只有七岁。宋阿姨刚嫁给他父亲不久，带着林墨来林家暂住。那个夏天...
"你那时就知道我是谁。"林清松开手，后退一步。
林墨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衬衫："我知道你是我姐姐丈夫的儿子，但你不知道我是谁。后来我被送去英国，直到半年前才回来。"他靠在钢琴边，姿态慵懒，"加入'?THER'纯属偶然，认出你却是必然——你右耳后那个小胎记，和十五年前一模一样。"
林清感到一阵眩晕。这半年来，他与Spirits在俱乐部的一切互动——那些调教、那些亲密、那些几乎要越界的瞬间——突然都有了全新的含义。
"上周你拒绝其他dom的邀请，是为了等我？"林清冷声问。
林墨笑了，那笑容让林清想起昨晚在舞台上，他被电击得浑身颤抖却依然倔强的样子："我需要一个足够强的dom帮我测试极限...除了Drizzle，还有谁更合适呢？"
"你疯了。"林清咬牙道，"如果被人知道我们——"
"知道什么？"林墨突然贴近，呼吸喷在林清颈间，"知道我们在俱乐部玩过一些成人游戏？还是知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这个事实？"他的手指抚上林清的领带，"法律上，我是你舅舅；现实中，我是你的sub。多有趣的关系。"
林清猛地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游戏结束了。明天我就取消你的会员资格。"
林墨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被挑衅取代："凭什么？因为林大律师突然有了道德感？还是因为..."他的声音低下来，"你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再碰我？"
他们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林清闻到了林墨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一丝昨晚电击后留下的金属气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昏暗灯光下如同真正的烈酒，令人沉醉。
就在林清几乎要甩手给林墨一巴掌的瞬间，琴房的门被敲响。
"林墨少爷？"是老陈的声音，"您姐夫问您要不要留下来过夜，客房已经准备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