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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争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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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的手指悬停在手机屏幕上，父亲的来电显示像一盆冷水浇在他发热的神经上。他低头看向跪在面前的林墨——丝巾蒙眼，衬衫领口微敞，露出那段纤细的脖颈和若隐若现的锁骨。阳光透过纱帘在他皮肤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宛如一幅禁忌的油画。
"我该接这个电话。"林清说，声音比预想的还要嘶哑。
林墨微微侧头，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当然，林大律师总是以家族为先。"
电话铃声固执地响着。林清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爸。"
"你在哪？"林振国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一贯的不容置疑，"陈律师说两点半的会议你没出席。"
林清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跪着的林墨身上。此刻那双被蒙住的眼睛正"望"向他，仿佛能穿透丝巾直视他的灵魂。
"临时有事。"他简短地回答，"我会处理。"
"立刻回公司。"林振国命令道，"远洋集团的并购案出了问题，对方律师正在会议室等着。"
林清闭了闭眼："半小时。"
挂断电话，房间陷入一片寂静。林墨依然跪在原地，姿态顺从却带着一种微妙的挑衅，仿佛在无声地问：你要为了家族再次放弃我吗？
"我得走了。"林清说，伸手去解林墨脑后的丝巾结。
林墨却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就这样结束？"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连一个完整的告别都不给我？"
林清能感觉到林墨指尖传来的温度，那热度似乎顺着他的血管一直烧到心脏。他应该甩开这只手，应该头也不回地离开，应该...
"你想要什么样的告别？"他听见自己问。
林墨仰起头，丝巾下传来一声轻笑："你知道的，Drizzle。像在俱乐部那样...完整地结束一段关系。"
林清的呼吸一滞。在BDSM圈子里，"完整结束"有着特定含义——最后一次完整的session，从准备到安抚，从疼痛到快感，一个完整的闭环。那是dom和sub之间最私密也最神圣的仪式。
"不可能。"林清抽回手，"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合适的场地。"
"那就给我一个吻。"林墨突然说，"一个真实的吻，不是俱乐部里那种dom对sub的奖励。"他摸索着抓住林清的领带，将他拉近，"就当是...给我的临别礼物。"
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林清能闻到林墨身上淡淡的檀香混着茶香的气息。他的目光落在那双被丝巾覆盖的眼睛上，想象着丝巾下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此刻会是怎样的神情。
"你知道我们不能——"
"嘘。"林墨的食指贴上他的唇，"别用'不能'，用'不想'。告诉我你不想吻我，林清。如果你能看着我的眼睛说出这句话，我立刻放手。"
林清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阳光太热，茶香太浓，林墨的手指太烫...这一切都让他头晕目眩。他应该推开林墨，应该转身离开，应该...
林墨的唇贴上来时，林清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个吻轻柔得像一片羽毛落下，却比任何一次俱乐部里的惩罚都更让他战栗。林墨的唇瓣微凉，带着铁观音的苦涩余韵，却在相触的瞬间点燃了林清全身的神经末梢。
这不是dom对sub的吻，不是奖励也不是惩罚，而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最纯粹的渴望。
林清猛地后退，嘴唇上还残留着林墨的温度："够了！"
林墨被推得踉跄了一下，却很快稳住身形。他缓缓摘下丝巾，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你果然还是在乎的。"
"我在乎的是家族的声誉！"林清厉声道，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你知道如果被人发现会怎样吗？媒体会怎么写？'林氏集团继承人与继母弟弟的不伦之恋'？"
林墨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衬衫："所以你担心的只是丑闻？"他轻笑一声，"我还以为...至少有一部分是因为我。"
林清抓起黑色行李箱转身就走。他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他可能会做出更疯狂的事。
"下个月十五号，上午十点的航班。"林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不会再联系你了，林清。这是最后一次。"
林清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他拉开移门，大步走出茶室，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
走廊里，穿旗袍的服务员向他鞠躬，林清视而不见。他的脑海中全是刚才那个吻的触感，林墨唇上的温度，还有那句"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这个词在他胸腔里回荡，带来一阵莫名的钝痛。
回到车上，林清将黑色行李箱扔进后备箱，用力甩上车门。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父亲。他按下接听键："我在路上了。"
"直接去远洋大厦。"林振国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我已经在路上了。这次并购对集团至关重要，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缺席。"
"临时有个私人会面。"林清发动车子，目光却不自觉地瞥向后视镜，仿佛能看到还站在茶室窗边的林墨。
"什么会面比三亿美金的并购案还重要？"林振国质问道，随即语气突然一变，"等等，该不会是...你又去那个俱乐部了？"
林清的手指猛地收紧方向盘："什么俱乐部？"
"别装傻，林清。"林振国的声音沉了下来，"我知道你偶尔会去那种地方放松。作为成年人，我不干涉你的私生活，但前提是不影响正事。"
林清松了口气——父亲显然只知道他去BDSM俱乐部，而不知道更多细节："不是俱乐部的事。一个老同学突然来访，推不掉。"
"下不为例。"林振国缓和了语气，"对了，下个月十五号别忘了，我们要去送林墨。"
林清的心脏猛地一跳："什么？"
"林墨去维也纳的航班。"林振国说，"宋阿姨很重视这个，希望全家都去送机。那孩子天赋异禀，茱莉亚音乐学院的教授亲自写的推荐信..."
林振国后面的话林清没听进去。下个月十五号，上午十点。林墨说的最后一句话在他耳边回响：我不会再联系你了，林清。这是最后一次。
他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他们之间真正的结束。
远洋大厦的会议持续到晚上九点。林清机械地应对着对方律师的刁难，大脑却不断闪回下午茶室里的画面——林墨被丝巾蒙住的眼睛，仰起的脖颈，还有那个不该发生的吻。
"林律师？"助理小声提醒，"对方在等您的回应。"
林清回过神来，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在眼前的合同条款上。但每当他稍一分神，眼前就会浮现林墨锁骨下那道淡粉色的疤痕——那是他留下的印记，一个永远无法抹去的证据，证明他们之间确实发生过什么。
会议结束后，林振国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今天表现不错，虽然开场缺席，但后面挽回了局面。"他顿了顿，"不过你看起来心不在焉，出什么事了？"
林清摇摇头："只是累了。"
"那就早点休息。"林振国看了看表，"我还有个饭局，你先回去吧。对了，周末家宴别忘了，宋阿姨特意嘱咐要你到场。"
家宴。意味着又要见到林墨。林清胃部一阵紧缩："这周末我可能——"
"没有借口。"林振国打断他，"宋阿姨很看重家庭聚会，尤其是林墨马上要出国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儿子一眼，"我知道你一直不太接受这段婚姻，但宋阿姨是个好女人，对我也很好。作为儿子，你至少应该表现出基本的尊重。"
林清无言以对。父亲再婚半年来，他确实一直刻意避开家庭聚会，用工作当借口推脱了大半。但现在，拒绝只会显得可疑。
"我会去的。"他最终说。
回到公寓，林清径直走向酒柜，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让他想起林墨的眼睛——阳光下，茶室里，那双带着复杂情绪注视着他的眼睛。
他拿出手机，手指悬停在通讯录上林墨的名字上方。理智告诉他应该删除这个联系人，但手指却鬼使神差地点开了信息界面。
「装备我取走了。」他输入道，又删掉。太生硬。
「今天的事是个错误。」又删掉。太虚伪。
「我——」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条新消息弹出。林清的心跳漏了一拍——是林墨发来的照片。照片里是一只修长的手握着一杯红酒，背景是酒店的落地窗，窗外是城市夜景。没有文字，只有一个简单的emoji：?
林清盯着这张照片看了许久。这是林墨常去的那家酒店，他知道——二十一层的行政酒廊，能看到整个CBD的夜景。他们曾经在那里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不是作为dom和sub，只是作为两个互相吸引的年轻人。
他应该无视这条信息。应该删除。应该...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另一张照片：林墨的侧脸，微微仰头喝酒的瞬间，喉结的线条在灯光下格外清晰。依然没有文字，只有一个?的表情。
林清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开始打字：「喝多了？」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他就后悔了。这等于承认他还在意，还在关注，还...无法割舍。
回复来得很快：「刚好相反。清醒得可怕。」
然后是第三条消息，这次是文字：「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今天见面吗？」
林清犹豫了一下：「为了还东西。」
「因为三年前的今天，我们在俱乐部第一次见面。」
林清愣住了。他完全不记得这个日期，但林墨却记得。就像记得他行李箱的密码是他生日一样。
「Spirits。」他输入道，又删掉，重新输入：「林墨，别这样。」
「别哪样？」回复几乎是即时的，「别记得我们之间的一切？别在离开前想最后见你一面？别——」
林清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正是林墨。他盯着那个名字看了三秒，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你挂我电话那天，也是这么说的。"林墨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轻微的酒意和电流的质感，"『别这样，Spirits』。记得吗？那是我们第一次吵架。"
林清当然记得。那天林墨在俱乐部试图亲吻他，打破了dom和sub之间的界限。他当场终止了session并离开，整整两周没去俱乐部。
"那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