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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我给你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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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吃饭了？聊什么了。”
周五下班，大家都洋溢着喜悦的情绪，这还是简晓郁转到病房以后还是第一次拥有一个完整的周末，他把衣服换好，叶芊芊便站起来接过花和他一起下楼。
“就，随便聊了聊。”简晓郁不好说，因为的确没聊什么。
谢黎是一个很细致周到的男人，就连约会这种事情都安排得非常妥当，环境浪漫的餐厅，适合大多数人口味的菜品，也正是这种天衣无缝的体贴让简晓郁总有一种别扭的感觉。
约会时，谢黎会习惯性为他拉车门，放衣服；点餐前，详细地问清他的忌口，主动点菜买单；选一个妥当的礼物，送花，表明心意。
每一步都太完整了，也太具有目的性。
就好像……这些事情有着某种固定的流程，而谢黎已经做过成百上千遍了那么熟悉。
简晓郁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也许谢黎只是比他年长，所以恋爱经验更丰富，他也劝自己尝试着放松下来，去享受接触新人、接受他人喜爱的这个过程。
至少不要在约会的时候再想起樊朔了。
可约会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简晓郁知道了问题所在。
谢黎太绅士得体，游刃有余，他们交流的时候，他的情绪都不会出现任何波动。
而樊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但凡有一点小事就会挂脸，但那种不爽是可爱的、他知道原因的；相比谢黎，他面面俱到，却也像带着不真实的面具，简晓郁几乎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他在谢黎面前无法敞开心扉，而且谢黎也同样没有对他敞开心扉。
他们的聊天内容浮于表面和工作，谢黎会温柔地注视他，说一些夸奖他的话，也会照顾他，适时给他递上纸巾，倒满饮料，这些都是樊朔不可能做到的。
但谢黎也会在简晓郁刚想要分享的时候没听几句就走神。
既然是决定开始接触，简晓郁觉得要真诚一点，所以也没瞒着谢黎，跟他说过之前结过一段婚的事情，令人意外的是，连这种问题谢黎都没表现出太大的情绪，他只说：“没关系啊，我不在乎，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也只在乎我们的以后。”
这话乍一听没问题，很温柔体己对吧，简晓郁本来还想继续说，但观察了一下谢黎的反应，谢黎没有追问，也不在意，完全就没太关注这个事情，更别提吃醋与否，简晓郁就没继续说了，换了个话题。
人与人的性格差别还是很大。
简晓郁叹了口气，他没有什么恋爱经验，面对这种熟手也看不出有什么陷阱，只是觉得两个人之间还是少点感觉，不过感觉嘛，慢慢来吧。
一直到两人并肩走出医院大门，这些话也都没和芊芊说。
叶芊芊把花往他手里一放：“还给你吧，我才不要呢。谢医生送你的花我收了算什么意思，你带回去吧。”
合着只是帮他拿了一路，简晓郁也明白过来小姑娘的体贴，他一个男生拿束花在医院里走还是有点怪，尤其是这花粉粉嫩嫩明眼人一看就是表达爱意的用的，也不可能是病人家属送的。
“谢啦，”他举起花挥挥手，“路上小心。”
一路回到家，简晓郁盘算着需要再腾一个花瓶了。
职工宿舍楼底下，他看见一辆熟悉的车。
樊朔穿着长风衣，长腿一跨下了车，长身玉立，挡住了简晓郁上楼的路，多日不见，alpha站得笔挺，气质虽然依旧轩昂，但脸色看去有些憔悴。
他看见了简晓郁，自然也看见了他手中的花束。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简晓郁停下脚步。
“你不让我去医院找你，也不接我的电话。”樊朔的目光始终看向他怀里抱的花，就像看见眼中钉一般欲除之而后快，“我想见你。”
答非所问，算了，简晓郁也不再问。
“现在见到了，还有事吗？”
“你答应了我不会接受左易的。”就如简晓郁说的，樊朔脾气不好，一点小事就容易挂脸。只见他眸子已然暗了下去，语气憋屈：“你又骗我，你收了他的花。”
简晓郁听到左易的名字，顿觉有点荒唐，但他也懒得解释，樊朔爱怎么想怎么想吧，他绕过他往楼上走。
“你现在就住这里？”樊朔跟上来，“我想跟你吃个晚饭。”
简晓郁没说话。
“不用做饭了，我们去外面吃，我定了餐厅。”
简晓郁住得不高，已经走到了，在家门口停下，回头看了他一眼。
樊朔眼中似乎闪动着几分惊喜：“不去餐厅也可以，我能进去看看吗。”
“不能。”
简晓郁收了钥匙：“你回去吧，我不想和你吃饭。”
樊朔的眸光动了动，虽然重新黯淡下去，但也没有气馁：“我想过了，郁郁，我们重新开始，我……我可以追你。”
这话怎么听起来还有点不情愿，简晓郁想笑，但是这个氛围显然不合适：“不需要，追求是建立在有发展可能的基础上的，我们已经没可能了。”
樊朔追他，真新鲜，这么多年，简晓郁早就习惯了他在追求这个词语的主语位置，他才是跟着樊朔的那个人。
时易世变，简晓郁多希望樊朔是真的喜欢他，但他很清醒，樊朔只是不满自己被一个身份地位远不如他的人甩掉了，想要找回场子而已。
“为什么。”樊朔被“没可能”这三个字一堵，胸口闷闷地痛起来，“那凭什么左易可以。”
“没有为什么，”他说，“你知道为什么。”
樊朔心口的闷痛好像变成了愤怒：“如果我偏要呢？”
简晓郁看了看他，打开了门，像刻意展现给樊朔看的。
樊朔的脚被定在了门外，门口是一个鞋柜，玄关往后有张木质餐桌，桌上、柜边，入目可及全部都摆满了花，浅蓝色的、皮粉色、淡黄色的月季和香槟玫瑰，当然还有最多的红玫瑰，精致漂亮的花瓶和藤艺花盆，将老房子简陋的中式装修强行变成了室内花园一般。
简晓郁叹气道：“怪我，我不舍得丢。”
“那你也不能……放在家里。”樊朔的胃猛地难受起来，那一块绞起来，往外冒着酸水，酸得他言辞跟着变得尖锐，他竟然一无所知。
简晓郁把手上这束的包装拆掉，细心地用剪刀给花枝根部做处理，再把花材匀了匀位置，插到花瓶里。
“我喜欢花，所以我舍不得丢了。”简晓郁说，“你不觉得它们很漂亮吗，鲜花被造物者创造出来，仿佛天生就是为了给人带来快乐与幸福而存在的。”
“花是一种心意，哪怕我不喜欢这个人，我也会妥善地照顾好他的花。”
“你别收他的了，我给你买。”樊朔喉咙一下子就哑了，重复了一遍，“我给你买。”
简晓郁摇摇头：“你给我买的，我不会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