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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76糜丽的开端,孤悲的终结 ...

  •   “天啊,你们两这到底什么关系?上次我还看到金惑对你甩脸子,很不待见你,怎么一转眼你们就睡到一个被窝去了?”
      坚信金惑只可能喜欢女生的乔梦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围着我转了好几圈。

      “等等?这是什么?!”
      她一把扯住我领子。

      “卧槽,叶枢念,你颈上好多草莓,不不,不光是颈,锁骨……”
      她一把揪住我睡衣的衣领,凑得很近,仔细检查起来。她个子超过一米七了,力气又大,我吓了一跳,一时半会竟没挣开。

      “天啊,锁骨和胸骨上都有……还有……”她又抓住我手臂,“我的妈,手臂都有……”,说着,又蹲下来去看小腿,“让我看看腿……”

      “我的天,叶枢念,这到底是人家种草莓种太狠了,还是你得了什么病啊?!”

      金惑一把拉过她:“你有病啊,别把人吓到了。”
      “啧啧啧,老金,你居然开始怜香惜玉了!”
      乔梦璐大惊。

      柏沉似乎见怪不怪,只是朝金惑挑了挑眉:“哇,很猛哟。”
      金惑双手插兜,拦住他:“有笔账先算一下,那天忽然把林荧荧叫过来是什么意思?”

      应该是说他喝醉那天,柏沉忽然把林荧荧喊过去接他的事。当时,我和林荧荧就那么遇上了,彼此都很尴尬。

      “帮你们加点催化剂,老拖着完全不行啊,一般有竞争者了人才会有危机感,才会爆发。你说是吧,小妲己?”
      他居然当着两个女生的面喊我“小妲己”。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陈洁芮忽然道:“叶枢念,你不会在和金惑谈吧?”

      一石击破千层浪。

      乔梦璐整个人快要蹦到天花板上去了:“卧槽槽槽槽槽槽槽……金惑,你别吓我,快回答是不是真的?”

      陈洁芮问的主体是我,她的目光令人无所遁形,我求救似地看向金惑。陈洁芮和乔梦璐的目光便又落在了金惑身上。

      “看我干什么?我又没有不承认。但光我承认没用啊,我承认了别人也只会说我单相思。哦,这就是我要说的。”
      我:“……”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看起来,他是很想公开的。
      既如此,我也拿定了主意,迎着陈洁芮的视线:“对。”

      陈洁芮倒吸了一口凉气,说了声“卧槽”,乔梦璐快癫狂了,完全不顾自己在其他男生心中的女神做派,在沙发上跌下来,抱着抱枕乱打滚。

      “我的妈呀,我眼睛一定是瞎了,我居然完全没猜到,我还以为你们单纯是哥俩好那种好,完全别往别的地方想。不对,我要告诉夏笙,她肯定也很惊讶……不不,她有可能不惊讶,毕竟连她都找了女朋友。

      “对了,你、你你你你你们不会高中那时候就开始了吧?”
      她忽然想起什么,抬头,语无伦次起来。

      “对啊。”
      替金惑接话的是柏沉:“那时候他两就开始谈了。后来分了,现在算是破镜重圆吧。”

      乔梦璐又转向我:“那你身上的草莓印——”
      说完她指着金惑:“卧槽,你好色啊!!!”

      “色也色不到你头上。”金惑面无表情地白了她一眼,又揽住我,把还在沙发上打滚的乔梦璐扯起来,“你能像个女孩子一点吗?周韵杰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他要幻灭了。”

      “幻灭就幻灭,话说,你原来一直喜欢他这款啊?怪不得,有段时间你忽然开始喜欢文艺少女了,其实是因为叶枢念吧?只不过你没说性别,我们默认为是女生。”

      乔梦璐来的时候做了发型,长发大波浪,在沙发上滚了一圈后和稻草没区别,她倒不介意,又坐起来,说:“你说我眼睛怎么会那么瞎呢,你确实有很多谣言,但连我都没撞到你和女生一起,我怎么就默认为你一定是喜欢女生呢?!”

      “唉,以前还能蹭一把你的副驾,跟你卖卖cp,毕竟咱两的cpf还不少,以后副驾就只能叶枢念坐了吧?对了,我该叫他什么,嫂子?”

      “嫂子”二字一出,我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陈洁芮方才一直盯着我看,总算说了今天的第二句话:“哎,没想到我喜欢的菜被金惑拱了,算了,被帅哥拱总比被丑男拱好。”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不过,反正既然在坐的都知道了,我先前的那些顾虑也就烟消云散。除了陈洁芮外,这几个人都是金惑从小到大的死党,据说很替他保守秘密。
      在他们面前公开,这样聚会时我也不必太拘谨。

      不过,方才乔梦璐忽然冷幽幽地盯着我:“你们两其实玩的是虐恋吧?我怎么记得你们好像经常冷战?高中时也有过,一到那个时候金惑就不说话,谁也不理,看来是被你气的,有时候甚至还很颓废。”

      “叶枢念,我觉得你挺厉害的,可能只有你能拿住他了吧?”

      那天,他们又把刚知悉不久的周韵杰叫过来了,打电话的时候,周韵杰一听说乔梦璐也在,二话不说就赶过来了。

      金惑最终还是将公寓借给了乔梦璐和她的朋友,但勒令他们拍完后一定要收拾干净否则会绝交,乔梦璐很不情愿地应允了。
      于是,赶过来的周韵杰便成了她的帮工。柏沉也在帮忙,他主要是想多认识一些电影学院的女生。

      等乔梦璐同学过来的功夫,我们几个人在客厅玩游戏,金惑带我,他当着一群人的面非要我坐在他两腿中间,圈抱着我,我们两共看着他的手机屏幕,他完全将头搁在我肩上了。

      我一直觉得他这人很神奇,重逢初期他要有多冷漠就多冷漠,平时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但腻歪的时候又很腻歪,完全不顾及有人在场。

      有时候,他会叫我喂车厘子或者草莓给他吃,我扭头喂给他后我们相视一笑,是那种情侣才有的默契,对于此刻拥有的幸福都感到由衷的喜悦。

      柏沉还好,乔梦璐每次看到都一脸很牙疼的表情:“我受不了了,金惑,你不要露出那种笑,太恐怖了,好像一个被狐狸精拿捏的昏君,崩人设了!”

      金惑面无表情地瞥她一眼:“什么人设?”
      “游刃有余地玩转花花世界,谁都不爱,很冷酷无情。”

      “哦,那你粉转黑吧,高中就崩完了。”

      待乔梦璐的同学来后,我和金惑便离开了,决定去过二人世界,将他家暂时交给他们拍摄。
      金惑又再三叮嘱了几次,如果晚上到家的时候家里一团糟,他会与乔梦璐绝交,乔梦璐对着他的后背竖中指:“重色轻友!”

      去地库的时候,发现他没有开之前开过的那辆竞速黄的兰博基尼,而是另一辆看起来更贵的双人座跑车。
      “之前说过了,那辆的副驾基本是公用的,一堆人都坐过。这辆你专坐。”

      他扣着我的手,拉开车门将我塞上副驾:“坐前面应该不会晕车。现在,这辆副驾只有你能坐了。对了,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一个小时后,他将车开到了一望无际的大海。

      我想起我曾告诉他说我想看海但没时间的事,原来他一直记挂着。
      水天相接处的景色一派湛蓝无垠,我平生第一次看到如此宽阔壮丽的大海,当那满目流淌的幽蓝色和不停从水面掠过的海鸥落入我眼底时,我忍不住像孩子一般欢呼起来。

      我和金惑一人戴一只耳机,耳机里播放着水木年华的《直到看见大海》。

      “从悲伤中醒来,直到看见大海,世界如此的冷漠,我们却要最温暖的爱。相信会有爱,直到看见大海,人群如此的冷漠,我只要你最温暖的爱。”

      刚刚复合的甜蜜的喜悦与眼前蓝天碧海的美好仿佛汇成了世上最甘甜的果汁。我们尽情啜饮着,在沙滩上像风筝一样展开双手,那是自由的符号。

      金惑与我十指紧扣,我们一起在沙滩上奔跑,又在浅水区嬉戏,互相往对方身上泼水。
      他更是故意使坏将我按在水中,挠我的痒痒,我也同样对他,但每次都因为体格悬殊而落败。不到半小时,我们就完全变得湿哒哒了。

      回到车里换衣服的时候,金惑用浴巾帮我擦头发,擦着擦着,忽然扣住我的手,将我按在副驾上,很激烈地吻我。
      他湿漉漉的额发垂下来,落在我脸上,我在迷迷糊糊中已逐渐分不清脸上的是海水还是我们交换的口水。

      在车里缱绻相吻了一阵后,我们又回到海滩上,十指相扣地平躺着晒太阳,聊聊天,度过了一个很惬意又很自由的下午。

      黄昏时,晚霞烧透了水天相接处,是一副很喧嚣绮丽的金乌西坠图。
      到六七点准备回市区的时候,金惑却直接将我带到了附近的一个度假酒店。
      “今天不回去了,在这里过夜吧?”

      他居然包场了,给我准备了烛光晚餐。我一进去,衣着高档的服务员便用小车子给我推来一大捧,不,应该是一车花。

      是红玫瑰,最热烈的红玫瑰,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郁然绽放着,红艳艳的,是生命和爱的颜色。

      然后,我的手机响了。
      打开一看,是转账,52000。

      我抬头。金惑站在不远处,歪头,向我张开怀抱:“你好哇,叶枢念~”

      “希望以后,我们的每一天都能比前一天更幸福。”

      随后,我们拥吻在一起。
      那天晚上,我们喝了不少酒,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先是将我抱到了巨大落地窗的玻璃前,亲吻了一阵,又将我横抱到了亦放了不少鲜花的床上。

      那道先前极为艰巨的仪式终究是完成了——越过他的肩,我看到卧室那光晕迷离的吊灯好似生命的鲜花一般,绽放出最欢愉的盛放与毁灭。

      不过,金惑先前准备的一些能令人更放松的东西却没用上。

      可能醉酒后身体更放松了,加上我越来越习惯他的身体,昨晚还觉得十分艰难的仪式居然没有想象中困难——他进来的那一刻我还有些懵,预想中撕心裂肺的痛苦并没有到来,但随着他的动作,最初确实很疼,我在他的安抚下尽可能放松身体。

      但渐渐的,另一些感觉逐渐浮凸了出来。

      是刺激的、令人兴奋的,欢愉的。
      它们那么突兀地出现在我的身体,最初是细若游丝的,需慢慢捕捉才行,渐渐便蔓延至四肢百骸,将整个肉身倾覆,不知来处,亦不知归途。

      我被一种陌生的由金惑赐予的欲求牵引着,跟随着他一起,在不断跌宕的来回中,逐渐抵达我们所能登上的乐园最高处——那一刻,从脚趾到头皮,从皮肤到心脏,似乎每一处都在激烈震颤,都在激烈宣示着这场仪式已到了最酣然处。

      与他的这场重逢,宛如一场冰与火的熬煎。最初,他如此冷漠,我仿佛身处寒冷的北国,始终找不到方向。
      渐渐的,我开始被那些甦生的爱的烈焰燃烧,开始堕落于他赠予我的这无穷尽的至癫狂至旖旎的乐园。

      而此时此刻,那些震颤,不过是爱的震颤。

      交织的汗水、情人缱绻的呼吸、情不自禁的呓语、紧紧相贴的肤肉、忽然紊乱的语言与动作、震颤而失控的身心,是此刻爱情最好的佐证。

      我怔怔地看了会儿天花板,好半天才从那种大脑空白的状态回过神来。
      身上汗涔涔的,金惑拨了拨我额角上略微有些黏湿的头发,又亲了亲我眼皮:“叶枢念,我爱你。”

      头顶,那光影糜丽的吊灯是此刻爱情之花盛开的最好见证。

      再一次的尝试居然成功后,金惑显然不满足于只来一个回合,不过,念着我也只是勉强能接受,他第二个回合还是很小心翼翼,并且没有进行第三回,点到为止。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睡着了,呼吸很绵长。我靠在他怀中,枕着他的手臂,独自看着外面的夜景出神。

      从我的角度,夜景像梵高的星空。
      眼帘渐渐阖上,我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逐渐盛开绿洲的荒域,那是分开三年后,我心脏从荒漠一点点恢复绿植的证明。

      “孤悲”在日语中的意思,是“在爱到来之前孤独地希求着谁”的这种感情,我认为它比任何词汇都能形容在与金惑复合前我的那些单方面的愁绪。

      说实话,复合后这几天的生活简直用“糜丽”形容都不为过。

      我们一直黏腻在一起,不是拥抱便是接吻,不是说情话便是死死扣住对方的双手,满怀喜悦地盯着对方,好像光是看着对方的脸便很幸福,肉麻得不得了。
      仿佛这种连体婴儿般的行为便能立即将失去的那三年弥补上一样。

      糜丽的开端,孤悲的终结,我为此无限欣喜。

      当然,因为我的母亲和他的家庭都还未知悉整件事,我并不认为这便是喜剧的终结。

      就像外面的大海,现在乍然一看是风平浪静,但实际在那平静波澜下有无数庞大而隐秘的能迸发出巨大岩浆的冰层,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我一直记得金惑对我说过的话,所有的困难在当时当刻也许是无比巨大的,但经年后一看也不过如此。
      所以,面对当下的困难,要勇敢熬过去,要战胜它,要乐观,要坚定,直到它在时间的嬗变中逐渐变得忽微。

      就这样,时间往前流淌着,使万物勃然有生机的春天即将过去,炽热的仲夏就要到来了。

      这是一个很容易在血肉里喧腾着热情、汗水和多巴胺,注定燃烧时间的季节。

      这一年,我和金惑都二十岁。
      这是我们认识的第四年。

      (第二卷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76糜丽的开端,孤悲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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