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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夏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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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斜斜地穿过教室的玻璃窗，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第三节课的阳光总是这样温柔，带着初秋特有的暖意，在蓝色的校服领口上晕染出一层金边。顾予安转着手中的钢笔，黑色墨水在透明笔杆里晃出细碎的光，他第三十七次往旁边瞥去，只见沈厌正托着腮，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专注地盯着物理试卷。
少年垂落的发丝扫过泛红的脸颊，他握着笔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那声音像是春雨落在青瓦上，又像是蝴蝶振翅，一下一下，和着顾予安紊乱的心跳。沈厌咬着下唇思考的样子，让顾予安想起病房里那个把粥喂到他唇边时，故意含住勺柄轻咬的模样，喉间突然发紧。
“别看了，再看卷子要被你盯出洞了。”
沈厌突然开口，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没有抬头，却精准地捕捉到了那道炽热的目光。顾予安耳尖瞬间泛红，慌乱地低头假装做题，钢笔尖在草稿纸上打滑，画出歪歪扭扭的爱心。他慌忙用橡皮去擦，却把纸擦出了毛边，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
沈厌终于侧过头来，带着调侃的目光扫过他的草稿纸。
“顾学霸也会走神？”
他的声音带着清晨露水般的清润，尾音微微上扬。顾予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上课铃打断。数学老师抱着一叠试卷走进教室，粉笔灰落在他的肩头，像是落了一场小雪。
这堂课又是复习课，顾予安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的余光里全是沈厌的身影——少年低头写字时后颈露出的一小片皮肤，翻动书页时手腕纤细的弧度，还有每当解出一道难题时，嘴角不自觉扬起的弧度。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扑棱棱地掠过玻璃，惊起一片细碎的光斑。
放学后的教室安静极了，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为两人镀上一层暖金色。顾予安搬着椅子坐到沈厌身边，木质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两人的膝盖不经意间相碰，又迅速分开，像是受惊的蝴蝶。
“这道题要用换元法......”
顾予安耐心地讲解着，钢笔尖在试卷上划出流畅的线条。可当他抬头时，却发现沈厌正盯着自己的嘴唇发呆。少年的目光专注而炽热，像是要把他看穿。顾予安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半度。
“在听吗？”
沈厌耳尖通红，伸手抢过习题集。
“我又不笨！”
可笔尖刚落在纸上，就被顾予安握住了手。他的手掌干燥而温暖，带着淡淡的皂角香。
“这里要这样写......”
顾予安的呼吸喷洒在沈厌的耳畔，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沈厌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受惊的蝶。
突然，走廊传来脚步声。顾予安条件反射般松开手，却不小心碰倒了水杯。透明的玻璃杯在木质桌面上翻滚，水迅速浸湿了桌上的试卷，晕开蓝色的字迹。两人手忙脚乱地擦拭，指尖又一次相触。沈厌抬头，正好撞进顾予安慌乱又带着笑意的眼眸里，心跳如擂鼓。
盛夏的校园，到处透着绿色。风一吹，满树的叶子便沙沙作响，像是在演奏一首绿色的交响曲。沈厌被顾予安拉着跑到操场边的银杏树下，少年变魔术般从背后拿出一个保温杯。
“尝尝，我新学的桂花酿。”
保温杯是淡蓝色的，杯身上印着一只卡通小熊，是沈厌上次陪他逛街时随手指过的款式。顾予安小心翼翼地拧开盖子，热气升腾间，甜香四溢。桂花的香气混着糯米的醇厚，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沈厌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甜到了心里。桂花的清甜和酒酿的醇香在舌尖散开，暖意顺着喉咙蔓延到四肢百骸。
“好喝吗？”
顾予安紧张地盯着他，眼神里满是期待。他的手指绞着衣角，像是等待老师批改试卷的学生。
沈厌故意板着脸。
“一般般。”
却在顾予安失落的表情刚浮现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
“骗你的，超好喝！”
他的嘴唇柔软而温热，带着桂花酿的香甜。
顾予安呆在原地，脸颊迅速染上绯色，连耳垂都红透了。他伸手摸了摸被吻过的地方，像是触到了一团火。沈厌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笑得直不起腰。风卷起地上散落的树叶，落在两人肩头，像是撒了一把金色的糖霜。
顾予安突然回过神，伸手将人拉进怀里。
“不准骗我。”
他的下巴抵在沈厌发顶，声音闷闷的，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沈厌能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一下一下，撞在自己胸口。阳光穿过银杏叶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是撒了一地的星星。
暮色渐浓，操场上的人渐渐散去。沈厌靠在顾予安肩头，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看着飘落的银杏叶在空中打着旋儿。一片叶子落在他的发间，顾予安伸手替他摘下，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脸颊。
“以后每年夏天，我们都来这里好不好？”
沈厌轻声说道。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顾予安的心里激起千层浪。
顾予安握紧他的手，十指相扣。
“说好了，一辈子。”
他的声音坚定而温柔，像是许下一个永恒的承诺。夕阳的余晖为他们镀上一层金边，远处传来归鸟的鸣叫，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月光爬上树梢时，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街道两旁的路灯依次亮起，把他们的影子拉长，又重叠在一起。风轻轻吹过，带着银杏叶的清香，也带着少年们最美好的心动与承诺。沈厌的手被顾予安紧紧握着，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暖到了心里。
路过便利店时，顾予安突然停了下来。玻璃橱窗里，暖黄色的灯光下，摆放着一对小熊玩偶。它们靠在一起，看起来温馨又可爱。顾予安想起保温杯上的小熊，拉着沈厌走了进去。
“老板，这两个小熊。”
他指着橱窗里的玩偶说道。老板是个和蔼的中年女人，笑着把玩偶拿出来。
“和兄弟一起来挑东西送给小情侣啊，这对玩偶可受欢迎了，寓意特别好，买这两个熊还送一个小熊，小伙子眼光真好，送给女朋友一定会开心的。”
沈厌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却被顾予安握住了手。
“就它俩了。”
顾予安付了钱，把其中一个小熊和送的小熊塞进沈厌怀里。小熊毛茸茸的，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
“以后想我了，就抱抱它。大的送给你，小的给沈倦。”
顾予安笑着说，眼睛里闪烁着温柔的光。沈厌低着头，把玩着小熊的耳朵。
“谁会想你。”
可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他们继续往前走，两个小熊玩偶在他们怀里轻轻晃动。街道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只有偶尔驶过的汽车，车灯照亮他们前行的路。沈厌突然停下脚步。
“予安，你看。”
他指着天空，一轮明月挂在深蓝色的天幕上，周围点缀着几颗星星。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像是披上了一层银纱。顾予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又转头看向沈厌。月光下，少年的脸庞柔和而美好，睫毛在眼下投出长长的阴影，嘴唇微微上扬，像是沾了蜜的花瓣。
顾予安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轻轻捧起沈厌的脸。
“沈厌。”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打破这美好的氛围。沈厌抬起头，与他对视。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在寒冷的夜空中凝成白雾。
顾予安缓缓低下头，嘴唇轻轻覆上沈厌的。这个吻很轻，像是羽毛拂过，却又带着无尽的温柔与眷恋。沈厌闭上眼，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回应着这个吻。风轻轻吹过，带着银杏叶的清香，也带着少年们最炽热的爱意。
这个吻结束得很快，却又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两人分开时，彼此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沈厌的脸涨得通红，眼神里却满是笑意。顾予安看着他，忍不住又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顾予安轻声说道。这句话他在心里藏了很久，此刻终于说了出来。沈厌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我也是。”
他们继续往前走，月光为他们照亮回家的路。两个小熊玩偶在他们怀里紧紧相依，就像他们一样。街道两旁的银杏树在月光下轻轻摇曳，落下一片片金色的叶子，像是撒了一地的星星。
这一夜，月光很温柔，风很轻，而他们的爱情，正在这静谧的夜色中，悄然生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