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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青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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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回忆的深入,是然一封接一封地拆开信,每一封信都承载着橘引好的牵挂与思念。
“阿初,恭喜你,又战胜了一场恶仗......”
是然看着这一封一封的信,悲痛欲绝,此时,房间门外传来母亲是礼雪和姥姥是君之的叹息声。
是礼雪轻轻敲门,声音带着担忧:“然然,莫要伤了自己。”
是礼雪:“你阿姊,也不愿见你这样。”
屋内只有是然轻微的哭声作为回应。
是君之无奈地摇头:“这孩子,怕是伤心过度了。”
是君之想着是然瘫在地面上的情景,那时的是然,双眼无神,泪水不停地流淌,嘴里一直念叨着 “橘引好......好好......好好......”现在又她把自己关在橘引好房内的样子,心中也不禁有些猜测。
“雪儿,然然对她阿姊?”是君之些许猜测的问。
是礼雪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母亲,今日这般情形......是然参军,不要千金万宝加官进爵,她又从未在人前对任何人表露过半分爱慕之心,母亲认为,然然是为了什么?”
这么多年,谁都以为她只是女儿家的友情太黏橘引好。
是君之沉默片刻,“这孩子怕是把这份情藏了许多年。”是君之惋惜地说。
是礼雪叹了口气:“所以,她回来时,我才让您暂时不要告诉她这件事,让她自己去看罢。”
房间内的是然瘫坐在冰冷的地面,眼神空洞,身旁的世界仿佛都化为乌有,只剩满心的悲戚,“好好阿姊......”
“怎么可以......”
曾经,她们在春日一同折柳,于夏日并肩赏荷,在秋风里互诉心事,在冬雪中嬉闹追逐,那些温暖的画面,此刻却成了最锋利的刀,一下下剜着是然的心。
“橘引好,没了你,我该如何是好?”泪水模糊了是然的双眼,周围的寂静仿佛也在为这份失去而默哀。
脑海里闪过的全是橘引好温柔的笑容,是然的心揪得更紧。“你怎么能走得这样急......”是然双手抱头,身体蜷缩成一团,似要将满心的痛苦都藏起来,却又无处可藏。
“这世间没了你,该怎么办?”是然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哭腔,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橘引好,你回来好不好,哪怕只是在梦里见我一面......我真的好想你,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么熬......”是然瘫倒在地,任由悲痛将自己淹没 ,周围的空气都弥漫着无尽的哀伤。
“好好,我还没有对你说出我的心意啊......”
一夜的时光,在是然的悲痛中悄然流逝,烛光渐渐微弱,桌上的信已被拆得七零八落,只剩下那最后一封,静静地躺在那里。
第二天傍晚,是然终于打开了房门,手里拿着那封信,信未启,面色憔悴,头发些许凌乱,身上的青绿色衣衫却是换过了新的,是然走出来,整个人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她看着母亲和姥姥,是君之走到是然面前轻轻抱住,无声的安慰像刀割一般,橘宁也在一旁候着。
是然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伯父,橘引好的坟茔在哪里?”
是礼雪走上前,想要扶住是然,心疼地说:“然然,现在就要去吗?”
是然点点头:“嗯,现在就要去。”
橘宁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就在城西的那片桃林旁边,你顺着大路走就能看到。”
是然紧紧握着那封未开封的信,拖着疲惫的身躯朝城外走去,一路上,她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来的都是和橘引好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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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初,你怎么样了?疼不疼?”橘引好看着躺在床上的是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是然挤出一丝笑容:“好好阿姊,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橘引好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地喂是然喝药,嘴里还念叨着:“让你皮,都十七八岁的人了,还去爬树摘桃子。”
是然听着橘引好的唠叨,将袖中摘的桃子递到橘引好眼前,橘引好接过是然手里的桃子,看着是然做鬼脸,被逗得止不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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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是然一个人来到了橘引好的坟茔前,坟茔前的几株桃花已经凋零,只剩下残枝在风中摇曳。
是然缓缓蹲下,抚摸着坟茔碑,泣不成声:“橘引好,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橘引好,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橘引好......好好......”
“我从来都不想叫你阿姊的……”
“橘引好......”
是然哭喊了好久好久,直到她无力的瘫软倒在坟茔前。
她颤抖着打开最后那封信,信纸上的字迹有些模糊,像是被泪水浸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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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初:
见字如面,我知道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写信了,心里有好多话,却又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我最大的期望,就是你能好好活下去,这人生啊,虽然有苦有难,但我们也算看尽世间美好,我总是相信日子总会慢慢变好的。
我走之后,我的就拜托给你了,我们都是家中独女,两家相识相知多年,但是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放心不下他们,你回来了,就替我多去陪陪他们,陪他们吃吃饭,说说话,要是他们生病了,也劳烦你帮忙照应一下,我知道这要求有些过分,但我唯一能嘱托的人,只有你了。
这辈子能来到这世上,我觉得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不敢再奢求其它,回想起来,咱们一起度过的那些时光,足够我回味一生。
我常常想,要是有来生该多好啊,要是真有来生......哪怕没有来生,我也知足了。
阿初,你替我多看看这个世界。
有太多话,可这封信只能写到这儿了。
愿我家阿初,把定春风笑,也作人间长寿仙。
橘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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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然看完信,悲痛欲绝,她倒在坟茔前,挣扎着伸出手摸着橘引好的坟茔碑,放声大哭:“橘引好,为什么......”
是然:“都怪我……都怪我……”
哭声在寂静的桃林里回荡,惊起了栖息在枝头的鸟儿。
是然就这样趴在坟茔前,久久不愿离去,直到夜幕再次降临,月光洒在她身上,是礼雪是君之带着丫鬟扶起哭晕过去的是然,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是礼雪守在是然的床前,痛惜的看着是然的睡颜,手里握着信和簪子,掰都掰不开,生怕谁抢走似的。
这天晚上,是然的梦里,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年前,和橘引好相识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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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黎安城城东-郊外
风和日丽的这天,是然别跟着自家长辈来到郊外游玩。
六岁的是然一转眼就挣脱长辈的视线,瞧见一棵不高的小树,兴致勃勃就要往上爬。十一岁的橘引好正跟着长辈漫步,恰好路过,一眼就看到了爬树的是然。
还没等橘引好出声,是然一脚踩空,“扑通”一声摔在地上,疼得“哇”地哭了出来。橘引好急忙跑过去,蹲下身子关切地问:“你没事吧?疼不疼呀?””是然泪眼汪汪,抽噎着说:“疼......疼死了。”
橘引好一边轻轻吹着是然的伤口,一边说道:“爬树多危险,跟个皮猴子似的,你叫什么名字呀?”
是然哽咽着回答:“我......我叫是然。”
“我是橘引好,我们现在开始就是朋友了,你别害怕。”橘引好安抚着小是然,“我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橘引好小心地查看是然的手脚。
是然带着哭腔说:“橘引好,我疼。”是然,从小就是个撒娇精啊。
橘引好摸摸她的头,温柔地讲:“知道疼就好咯,以后就知道不能这样爬树。”
这时,是然的母亲是礼雪着急地找了过来,看到孩子摔倒心疼不已,橘引好忙解释:“伯母,是然爬树不小心摔了,我刚在旁边看到就过来看看,刚刚检查过了,蹭破了点皮,没有大碍。”是礼雪连声道谢:“多谢小朋友了,多亏了你。”
橘引好笑着说:“没关系的,我们小孩子就该互相帮助嘛。”是然拉着橘引好的手,说:“橘引好,你和你名字一样好,你愿意去我家玩吗?”
橘引好点头:“好呀,我请示了我父亲母亲,就随你一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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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黎安城是宅后院
阳光暖暖地洒在是宅后院,十一岁的是然和十六岁的橘引好正蹲在地上种花,是然小心翼翼地把一株小花苗放进挖好的小坑里,眼神却有些走神。
橘引好注意到了,轻轻碰了碰是然,笑着问:“然然,怎么啦?种着花,心思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咯。”
是然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哀愁,嘟囔着:“我读的那些书上,好多古人都有自己的小字,感觉好有意思,我却没有,我去问了母亲和姥姥,都说现在不以前了,小字并非必须,哼。”
橘引好温柔地摸了摸是然的头,手上还沾着些泥土,“这有什么好愁的呀,小字嘛,想有就有咯,让阿姊给你取一个。”
是然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真的?那你快给我取一个!”
橘引好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觉得‘初’这个字就很好,你看,初有开始的意思,你就像新的开始一样,充满了朝气和希望,以后你的小字就叫‘初’好不好?”
是然兴奋得小脸通红,拍着手说:“好呀好呀,我喜欢这个小字,我要告诉母亲和姥姥,我有小字了,嘻嘻,橘引好,你以后就叫我阿初吧,我呢,就叫你好好。”
橘引好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比你年长五岁,该是你的阿姊,哪能让你叫我好好呀。”
是然眨眨眼睛,歪着头想了想,突然脆生生地喊了一句:“好好阿姊!”
这一声“阿姊”喊出来,把两人都愣住了,她们相识五年,这还是是然第一次叫她阿姊。
橘引好激动地拉着是然的手,“是初,阿初~”
是然嘻嘻笑着,“好好阿姊,有了小字感觉好不一样呀。”
橘引好点点头,“是呀,以后你就是有小字的人啦,等以后出去,别人问起,你也能自豪地说自己小字叫初。”
是然好奇地问,“好好阿姊,那你小时候有小字吗?”
橘引好轻轻摇头,“我呀,小时候父亲母亲都直接叫我小橘子,也没有小字,不过没关系,我现在都能给你取字了,比我自己有小字还开心。”
“那以后我们一起种花,就和好好阿姊一起,等花开了,肯定特别好看。”是然一脸憧憬。
橘引好笑着描绘着,“好,等花开的时候,咱们把花采下来,做些花瓣香囊,你一个,我一个。”
是然补充道:“还要做花瓣书签,看书的时候用。”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笑声在后院回荡,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映着她们明媚的脸庞,那些还未绽放的花苗,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欢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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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前 水城县 郊外
在水城县的古寺旁,烟火缭绕,橘宁和周清平身着素衣,虔诚地求神拜佛。这座古寺历史悠久,寺旁的大树参天,仿佛见证着岁月里无数的故事。
彼时,一群小朋友正牵着一个面容尽毁的男子往树上爬。那男子看起来疯疯癫癫,头发凌乱,衣衫破旧又干净,小朋友们叽叽喳喳,像是一群欢快的鸟儿,对爬树充满了兴奋。
周清平刚从寺庙中出来,就听到一阵惊呼,原来是一个小朋友爬树时脚下一滑,直直地坠落下来。就在众人惊恐之时,那疯癫男子纵身一跃,稳稳地接住了小朋友。
这一幕恰好被橘宁和周清平看到,他们觉得这个男子脚下虚浮,不像是普通人,虽然面容尽毁、疯疯癫癫,一条腿有点瘸,也盖不住他身手敏捷。橘宁和周清平商量后,拿出一些吃食送给男子。男子接过吃食,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感谢的话语。
水城县的人都知道,这个男子是顺着河流漂下来的,找了好些草药才救活过来,他醒过来后就疯疯癫癫的,平日里也不惹事,让他帮忙做什么他也做,其余时候都在到处找吃食。小朋友们觉得他有趣,都爱和他一起玩耍。他漂到这里的五六年,大江南北来找人的不少,但因面容尽毁,口齿不清,身上除了一些很深的伤痕以外也没有什么特征,百姓也有心无力,也从未见过有人寻找这个男子。
说来也怪,这男子见到橘宁一直盯着他,就跑去拉着橘宁的胳膊,嘴里不停地喊着“回家”。橘宁和周清平看着男子可怜,思虑再三,决定将他带回黎安城,做个打杂的也可以,黎安城消息灵通,或许,有朝一日,他的家人会来找到他。
回到黎安城,橘宁给男子取了个名字,叫水来,寓意着他像水一样,不知从何处来,却来到了他们身边,橘引好对这个突然到来的人,全是怜悯之心。
当天,是然也来到橘引好家,知道了水来的事情,也同情他。
经过一小段时间的观察,发现水来在睡梦中时常会喃喃自语,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有一次,橘宁隐隐约约听到水来说“杀”“归”等字。橘宁猜测,水来的身世或许并不简单。
为了弄清楚水来的身世,橘宁四处打听,寻找线索。然而,始终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某日,水来看到是然舞刀的样子,嘴里嘟囔,“打得,烂。”
橘引好听见了笑得停不下来,是然听见水来的话,将水来拉到场上,“我打得烂,那你打。”说罢就将手里的刀放到水来怀里,水来看着刀眼睛放光,没回话。
水来一只手拿过刀,一只手抚摸过刀身,手中长刀泛着冷光,忽然,只见他身形如电,刀随身转,寒光闪烁,时而力劈华山,时而轻盈游走,刀在他手中仿若有灵,每一次挥舞都带出凌厉气势,带起的气流卷动地上尘土,阳光映照下,水来的身影与刀光交织,构成一幅刚劲又飘逸的画面,尽显武者潇洒风姿,直至最后一个招式落下,他收刀而立,气不喘,神未乱 。
是然和橘引好些许看呆了,这是一个肢体有缺陷的人打出来的招式吗?水来看着是然傻痴痴的笑,抱着刀跑到是然身边,缠着是然要教她武术。是然一开始觉得水来疯疯癫癫,不想理会,但架不住水来今天这场刀法。
是然:“水来,你要教我刀法?当我师父?”
水来:“教,教,枪,教,嘻嘻。”
橘引好:“阿初,水来说,教你枪法?”
是然眨巴着眼睛,还未回答就被水来摁了一下头,“教,枪。”
是然:“哇,水来,你?”是然被动成为了水来的徒弟。
橘引好也没来得及阻止,“这......阿初,水来,是你师父了。”
是然轻轻呼了口气,“拜师这么随意的吗?”
水来笑嘻嘻的点点头,是然摸了下自己的头发,“也不是不行,水来那么厉害。”也有些许不明白,为什么是枪,不是他现在的刀法呢。
橘引好:“阿初是想行正式的拜师礼?”
是然点点头,“拜师,不管师父是谁,这礼也不可废吧。”
水来:“废,不可,枪,嘻嘻。”
过了几日,是然行了正式的拜师礼,水来在橘家,是家,两户随意穿行着,都知道他是是然的大师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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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 黎安城的某条街
终于到了是然的十六岁。
这日阳光正好,是然习得书上的物件,觉得帷帽的作用真不错,又能看清外面的人,外面的人还看不清自己的脸,有些帽上的图案也甚是好看,就自己制作了两顶,戴着帷帽,拉着橘引好就出门逛街去了。
集市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是然眼睛滴溜溜地转,对啥都好奇,橘引好则一脸笑意地跟在她身边。
两人正看得开心,突然,几个身着华服的人晃晃悠悠地有意的撞过来撞过去,撞了好几个人,也不道歉,现在正朝她们走来,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是然将橘引好拉到内侧,自己走在外侧,还离这几人远了些,不出意料,此人也有意撞到了是然,是然“啧”了一声,那人貌似听见了,快速走向前拦住了是然和橘引好的去路,“小娘子刚刚出了个什么声儿啊?怎么?是不满意被我金善近距离接触吗?”
金善:“你可要知道,和我金善扯上关系,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是然还未开口,橘引好就已经站到是然面前将她护在身后了,“这福分,我们福气还未大到能接下,金府金有恭的小少爷,今日这条街正是热闹的时候,想必你也不想扰了兴致,今日你有意撞了我妹妹这事,你道个歉,就算完了。”
金善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直到橘引好后面的几句话,直接让金善暴跳如雷,“我道歉?我凭什么道歉?今日这么多人,不小心撞了几个人,那是常有的事儿,你俩挡了我的去路,应该是你俩给我道歉!”
金善旁边的金林附和着,“就是,什么东西,也敢让我们道歉。”
是然:“你们......”
橘引好用手示意了是然,接着说,“金府,做木料生意的,即使人脉广阔,在这黎安城,也不能一手遮天吧。”
橘引好:“况且,据我所知,金府金老爷,通情达理,从不徇私,往日也不曾听闻金小少爷有恃强凌弱欺男霸女的行为,怎么金小少爷今日这做派,金老爷知道吗?”
金善面红耳赤,“关我父亲什么事,我们之间的问题,扯我父亲做什么!”
橘引好:“当今圣君以明理贤德著称,断然不会......”
金林打断了橘引好的话:“圣君在黎安城吗?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没听过吗?”
金林:“表兄,她们这是瞧不起你!还让你道歉,还用你爹压你,她们在说你没用,只会靠家里!”
金善被一旁的金林煽风点火,怒气冲冲的作势要掀开橘引好的帷帽。
是然在后面早就看不惯金善金林了,见着金善的手不老实,一把子将橘引好往自己身后拉,“收起你的手,还有得救。”
金善悻悻然得准备放下手,一旁的金林看不下去金善的弱势,直接伸出手就想伸进帷帽摸是然的脸,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着:“小娘子,戴着帷帽干什么,咱们这儿也不时兴这个啊,不过,这身形不错啊,要不,跟了我,富贵日子不愁啊。”
是然顿时怒了,她习武两年可不是吃素的,当下身子一侧,躲过那流氓的咸猪手,然后飞起一脚,直接踹在那家伙的肚子上,金林“哎哟”几声,像个球一样滚了出去。
金善见状,逃到了一边,金林带的两个小厮见状,一拥而上,是然毫无惧色,摆开架势,拳拳到肉,一时间,都被她打得嗷嗷直叫。
橘引好在一旁也没闲着,捡起摊贩散落地上的一根木棍,瞅准了几人的位置,举起木棍就冲进去。
一番混战之后,流氓们全都躺在地上哼哼唧唧,没了还手之力,金善也早早的就逃回了家。
是然拍了拍手,对橘引好说:“好好阿姊,看我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
橘引好笑着点头:“你这功夫还真没白练。”
随后,两人把这些流氓送去见了官,才慢悠悠地回到是宅。
一进家门,是然就迫不及待地把事情经过活灵活现地描述了一通,是礼雪和周清平听了,笑得合不拢嘴。
是礼雪打趣道:“然然,你这么厉害,以后你阿姊的后半辈子可都得交给你咯。”
伯母周清平也跟着说:“就是就是,有她在,肯定没人敢欺负小橘子。”
橘引好一脸风轻云淡,笑着说:“有阿初在,我自然不会受欺负。”
是礼雪:“然然还记不记得?你九岁那年,和你阿姊出去郊游,她吹风着凉咳嗽了几下,你回来就守了她一天,还和我们说你长大了就把你阿姊娶了。”
是然则有些许手足无措,脸一下子红了,结结巴巴地说:“好好阿姊,我肯定护着你,一辈子,哦不,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护着你。”
是礼雪看着两个孩子,眼中满是慈爱:“你们俩啊,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这么好,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互相照应。”
橘引好乖巧地点点头:“伯母放心,我和阿初肯定不会分开。”
是然也忙不迭地点头:“对,我和好好阿姊会一直在一起。”
年少的心事,在心中慢慢发芽。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是然突然想起一件事,说:“母亲,今天逛街的时候看到一个好好看的发簪,今天比较匆忙,没来得及亲自买,让夏夏帮我买回来了,我想送给好好阿姊。”
是然拿出那支簪子,递到橘引好手上。
橘引好接过簪子,端详了一下说:“真的那么好看呀,阿初怎么不留着?”
是然坚持道,“我想送给你啊,而且,你还和我一起打流氓,就得送你。”
伯母周清平笑着说:“瞧然然这心,就收下这份心意吧。”
橘引好无奈地笑了:“那好吧,那我,谢谢阿初。”橘引好举起面前杯子,向是然敬了一下,饮尽了杯中水。
这一年三百六十余天,是然有三百天都歇在橘引好的房内,两户宅门来回跑,也从不嫌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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