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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橘引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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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战归来的何所以-
何所以带着几个护卫进了黎安城,城内的景象让她既熟悉又陌生。街道两旁,商铺林立,行人络绎不绝,叫卖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热闹非凡的市井图景。
何所以骑着马在人群中夹道而行,众人知道,第一任专守护南疆边境的护城将军,返乡了。
何所以在一众人群的簇拥下,回到是宅,母亲是礼雪和姥姥是君之带着家仆在是宅门前迎接何所以。
何所以的师父也换了干净的衣服傻笑着等在这里,一见何所以的马,他就激动的伸手,哈哈哈哈的笑着,嘴里不停的念叨:“然然,然然,阿姊,阿姊......”
何所以翻身下马跑到是礼雪和是君之面前:“姥姥,母亲,我回来了。”话语间透着久别归乡的欣喜,何所以看了一眼水来师父,“师父。”回应了师父一个傻愣愣的笑,何所以转动着小脑袋,像是在探寻着什么人,没探寻到,眼里不免闪过一丝失望。
是礼雪打量了一下何所以,伸手碰了碰何所以的脸,“黑了,也壮了。”
何所以的师父还不等何所以走到他面前,就冲过来,轻轻摸着何所以的头,“伤心,不哭......”
何所以以为师父是伤心自己去了那么些年,他伤心难过了,自己伸手回摸着水来师父的头,“不伤心不伤心~”
一旁的是君之:“回来就好,雪儿,就别让孩子在门口站着了,她现在可是荣归故里,光宗耀祖的孩儿。”
是礼雪:“知道了母亲。”
是礼雪拉着何所以,何所以拉着她师父慢慢走进宅内。
门外的家丁丫鬟们都带着事先准备好的礼品和碎银分发给一路跟过来的人群。
是然走进宅子,环顾着周围久违的风景,扫去了没见到牵挂之人的阴霾,刚坐到椅子上,就开口问道:“母亲,好好阿姊为什么没来啊?她生病了吗?”
是然:“我给她去信的时候,写明了我回来的大致时候的,这一路上通报的人,都传到你们这儿了,好好......阿姊,为什么没来?”
水来师父在一旁轻轻跺脚:“伤心,伤心,哭了,要哭了......”
是礼雪赶紧扶过他,“你师父可能又糊涂了。”
是然傻愣愣的笑着看向她师父:“师父除了教我武功的时候不糊涂,其它什么时候没糊涂过。”
是礼雪:“你先去洗漱,然后把这宴席过了,你自然就能去看她了。”
是礼雪像是在隐瞒什么,回避了是然的问题。
是然没有多想,只听见自己可以去见她,脸上的表情都开朗了不少。
快速的去洗漱,丫鬟夏夏看着是然身上的旧伤疤,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夏夏撅着嘴不让眼泪流下来,“小姐,你身上的伤。”
是然:“都过去了。”
是然边换衣服边问,“夏夏,好好阿姊这几年有没有受欺负?”
是然:“每次和好好阿姊互通书信,她从来都是一副安之若素的态度,可我更想知道她有没有受欺负,之前能护她,可这四年,我不在她身边,不知道她过得究竟怎么样?”
夏夏面对是然的问题,没有立刻回答,像是思绪了一番,一边给是然穿衣服,一边回复,“橘小姐,这一生,都过得很好,她没有受欺负,有我们何所以将军在,没有人敢欺负她。”
是然松了口气,“那便好,那你知道她为什么没来吗?”
夏夏紧绷了一下神经,“小姐,我没有打听。”
是然瞥了一眼夏夏,看出夏夏在说谎,也不想为难她,“好了好了,我等会儿到膳厅用完饭,我自己去找好好阿姊。”
夏夏不说话,只是一味的整理是然的衣服。
膳厅内
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每一道都是是然的最爱。
是然边吃饭边给师父夹菜,是然眼神中透着关切小心翼翼的问:“母亲,不知好好阿姊这几年过得如何?我离家这些年,时常挂念她。”
是君之:“是了是了,我们然然最喜欢和她阿姊在一起了,从小就黏着她,现在二十有六了,一回来还只问阿姊,在军中写的家书,也只给你阿姊寄。”
水来师父此时自己夹菜嘴里还在小声念叨:“阿姊,阿姊,好好,伤心。”
是然站起来去给是君之夹了菜,撒娇的语气道:“哎呀,姥姥~”
是礼雪微微一叹:“母亲,就别呛她了。”
是然坐回自己的位置,简单的讲诉了一下自己在战场上遇见的事,水来师父倒是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热血沸腾。
是君之笑意盈盈的看着是然:“然然,这一去四年,功绩达到上乘,圣君的赏赐你都拒了,是有什么愿望要去实现吗?”
是然:“姥姥,等我改日去找圣君许了愿,我再回来告诉你,好吗?”
是君之:“好,我们然然,有自己的心思了。”
是礼雪:“然然,许愿之前,要找你阿姊探究一下吧。”
是然边吃边回:“会的,肯定会经过她的同意再去做。”
是礼雪从丫鬟手上取下一个雕花盒子:“这是你阿姊托我给你的,说是给你返乡的礼。”
是然眼睛一亮,“我就知道,好好阿姊肯定也是念着我的。”
是然迫不及待地接过盒子,打开的瞬间,一支温润的簪子映入眼帘,那熟悉的样式,让她的思绪瞬间飘回到多年前。
“这......是当年我和好好阿姊踏青时,在小商贩摊子上看中的那支簪子吗?”是然抚摸着簪子,嘴角上扬。
“是啊,她一直记挂着你呢,她在等你去见她。”是礼雪看着是然,眼中带着一丝复杂的神色。
匆匆吃完饭,是然便急切地告别家人,一溜烟跑向橘引好的家。
到了橘家,是然在门口稍作停顿,缓了缓呼吸,整理了一下衣衫,才上前让门卫进去通报,橘引好的父亲橘宁出来,看到是然,虽然做好了准备,却还是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伯父,好好阿姊可在?我想见她。”是然满脸期待地问道。
橘宁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在,她在,她在等你,孩子,跟我来吧。”
是然心中泛起一丝疑惑,却也没多问,跟着橘宁往里,一路上,气氛格外压抑,走廊旁之前缤纷绚烂的花都换成了常青树,这条路也不是去好好阿姊房间的路,橘宁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是然的心上。
穿过曲折的回廊,他们来到一处幽静的小院,还未踏入屋内,是然便看到堂中摆放着一个牌位,上面写着<亡女橘引好之位>。
是然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门口不敢走进去。
橘宁:“进来吧。”
“这......这是怎么回事?”是然的声音颤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橘宁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痛:“你阿姊,已经走了。”
“不,不可能!伯父,您在开玩笑对不对?好好阿姊怎么会......”是然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阵发黑,心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打转。
“是然,引好她......已经去了一年了。”橘宁的眼中也满是泪水。
是然呆立片刻,突然转身冲出门去,不对,不可能的!
在慌乱中,她遇到一个丫鬟,一把抓住丫鬟的手臂:“快,带我去见夫人,橘引好的母亲!”
丫鬟被是然的模样吓了一跳,但见她神情急切,也不敢多问,连忙带着她来到周清平的房间。
房间内,气氛压抑而沉闷,周清平跪在蒲团上,手上拿着一串佛珠,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诵着佛经,是然走到周清平面前,看着周清平面容憔悴,满头白发如霜,周清平被是然弄出的动静吵到,抬眼看到是然,眼中满是疲惫和哀伤。
“伯母......好好阿姊她......”是然强忍着悲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周清平轻轻叹了口气,示意是然坐下:“孩子,你来了,你阿姊,还在等你,你去看她了吗?”
周清平:“她......在两年前就染上了重病,一直靠药吊着命,可终究还是没能熬过去,一年前,病情突然恶化......就走了。”
“可是,可是我们明明一直都在通书信的啊,伯母。”是然还想抱着一丝希望。
周清平:“信,都是在她知道自己快不行的时候写的,她思考了你会出现的各种情况,写下的一百二十七封信。”
是然眼中的泪,悄然的落下,是然轻轻捂着胸口,口中有太多想说的话不知从何说起,欲言又止。
周清平继续说道:“剩下还没寄出去的信都在那个柜子里了。”指了指旁边的柜子,是然缓缓爬起来,走到柜前,泪水止不住的流,矗立了一会儿,打开柜门,是然拿起最上层的信,封面依旧写着<何所以亲启>,看着这几个字,是然自嘲了一下,打开手上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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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初:
见字如面,听闻你前线战败且身负伤病,我心忧如焚,坐卧难安。
此次战败,绝非你之过错,战场局势瞬息万变,诸多因素皆非人力所能掌控。胜败乃兵家常事,即便如韩信这般的千古名将,亦有战败之时,更何况凡人?你素有英勇之名,多年来保家卫国,战功赫赫,这一场失利并不会掩盖你往昔的光辉。切莫因一时挫折,就自我苛责,伤了自己的心志。
你身上的伤痛,我更是心疼不已。每念及你在战场上冲锋陷阵,遭受刀枪之伤,我便痛彻心扉,但你要知道,这些伤口都是你英勇无畏的勋章,它们见证了你为守护家国,不惜以身犯险的决心。
望你能好生调养,如今你身在军中,医疗条件或许有限,我已托人备上一些珍贵的伤药送往你处,望能助你早日康复。
阿姊深知你坚韧不拔的性子,也知你对家国的赤诚之心,此次挫折,不过是人生路上的一道坎。待你伤愈,重振旗鼓,日后必定能再立奇功。
家中一切安好,父母康健,无需挂念。你只管安心养伤,莫要再为其他事烦忧。盼你早日归来,我们再相聚,一同看那春花秋月,共享人间太平。
阿姊-橘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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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然看着手上打开的信件,沉默着,一封一封从柜子里拿出,一封接着一封的打开,周清平在旁边讲述着两年前的事。
-两年前-
橘引好因为突然吐血咳嗽晕厥,请来郎中为其诊治。
郎中把脉后,面色些许凝重,赶紧了方子交到周清平手中:“这副药,每日隔四个时辰便服用一次,静心养身,不要有任何刺激,还能再有十载。”
周清平听完郎中的话,顿感天旋地转,橘宁赶紧扶住了差点倒下去的周清平。
橘宁:“大夫,您这话是?小女是得了什么疾症可告知一二?”
郎中轻轻摇了摇头,“跟我出来吧。”
橘宁扶着周清平走出房门,留下丫鬟照顾橘引好。
房门外的郎中叹了口气,“是肺痨之疾,发现得还算早,还能服药压制。”
周清平听完就晕在橘宁怀里。
橘宁也不作其它,让人送了郎中,自己扶着周清平回了房内,自己坐在床边,回想着橘引好的症状,从小就身子弱,精心呵护到现在,也没逃过。
橘宁轻轻揉着周清平的手,静静的等着她醒来,一只手悄然拭去眼角的泪,这已经是第三位郎中的诊断了。
橘宁和周清平思考良久,才决定告诉橘引好,橘引好得知自己的病,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只是,辛苦父亲母亲,要早早为我准备棺材了。”
周清平抱着橘引好,无能为力的哭泣着,橘宁在一旁,也不忍看向橘引好的病容。
橘引好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背,“也要劳烦父亲母亲,不要告诉是然妹妹。”
橘引好:“她在外征战,定是有想要的东西,不容分心......”
-一年前-
橘引好没有如期收到是然的来信,托人打探了她的消息,听闻是然在战场上和敌方主将连钰斗得两败俱伤,生死未卜,一时间心血涌上,止不住的咳血,突发晕厥,过了一阵儿,再收到是然的信件时,橘引好已病入膏肓,药石无医,得知是然已无生命危险,躺在床上的橘引好才淡然的笑了。
看着家人在面前的神情,看着母亲这几天一直在守着自己,看着父亲急转而下的身体,这个府里所有人都在为了自己而忙碌,橘引好轻轻叫过母亲,“母亲,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
周清平:“你每日隔两个时辰便需服药,把你交给谁我都不放心,还是我亲自来吧。”
橘宁没说话,沉默着走出了房门,一个人坐在回廊里,看着这些盛开的花,喃喃自语:“我橘宁这一生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学堂教书二十五载,待人从来是谨小慎微,我的妻子温柔大方,待人接物从不逾矩,我们带大的女儿知书达理,明媚温婉,我们善待丫鬟小厮,所思所想从不以恶念先行,路边的不平事我见一个助一个,可为何,就是要收走我唯一的女儿,为何啊......”
房间内,橘引好轻轻安抚着周清平,“母亲,可否帮我准备笔墨,我想,给是然妹妹留几封信。”
这段时间,橘引好除了给是然写信,就是给是然写信,不到一月的时间,就写了一百多封信,交代给母亲,“若是然继续来信,找一找对应的自己写的信件,寄送过去。”
是礼雪和是君之得知橘引好的病情,也是遍请名医,奈何都是回天乏术。
是礼雪见着自己看着长大的人即将撒手人寰,也不自觉的落泪。
橘引好:“伯母,是然,有一喜爱的簪子,做的十分精致,形似一杆初以枪,枪尖初有细丝衔接着珠花作坠,细丝不细看就像悬空一般,分外好看,是她参军前,我与她踏青时偶然遇见的,只因那商贩见我们穿着颇为华丽,又不知是从哪儿听来的谣言说官府忌讳以兵器作首饰,怕我们报官告他以枪作妆,不敢卖与我们,我找了那人好久,求了他好久,这根簪子,就劳烦伯母在是然回来的那天,帮我送予她。”
是礼雪接过橘引好递过来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
大限将至,橘引好写了最后一封信,是然知道自己去世之后的最后一封信,交予母亲周清平,等到时机就给她。
随即,在父亲母亲泪眼婆娑的注视下,“对不起,父亲,母亲,阿初......”
说完,橘引好缓缓闭上眼睛,没有了心跳,鼻息,明年的黎安城,没有橘引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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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是然忍不住的放声哭泣。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是然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心中满是悔恨。
是是然,是何所以,是我,害了她。
“引好不让我们告诉你,她不想让你在外面打仗分心,她知道你有想做的事。她走的时候,也惦念着你,你们之间的姐妹情分。”周清平说着,泪水也不自觉的流。
是然握紧手中的簪子,仿佛握住了她与好好阿姊之间最后的联系。
“她......走得安详吗?”是然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安心赴死,却每一日都痛,她心里一直想着你,就怕你接受不了。”周清平安慰着是然,自己却早已泣不成声,谁能接受得了,生死有命,她想恨是然,若不是她去参军,怎么会生死未卜,橘引好又怎么会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入了棺木,可橘引好将她当作最爱的妹妹,两家人从小看着长大,哪里恨得起来,即使心有不甘,一年过去,那些来往的信件,也早已让周清平淡然。
是然瘫在那里,久久不语,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橘引好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的欢声笑语,如今都成了刺痛她心的利刃。
“伯母,我想......去好好阿姊的房间看看,可以吗?”是然抬起头,眼中满是祈求。
周清平点了点头:“去吧,一切都还保持着她走时的样子。”
是然起身,脚步沉重地走向橘引好的房间,房间里依旧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果香,仿佛橘引好从未离开。
帷帐、床铺都是好好阿姊最爱的青绿色,这张塌是然不知歇了多少个日夜,是然轻轻抚摸着。缓缓走到桌前,看到桌上摆放着一幅未完成的画卷,正是她们当年踏青的场景,画卷上,两人笑容灿烂,阳光洒在她们身上,仿佛定格了那段美好的时光。
“好好阿姊......”是然抚摸着画卷,泪水滴落在上面,晕染开一片泪渍。
房间梳妆台上,是然发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匣子,她轻轻翻开,里面,都是自己写给她的信件,她全都完好的保存着,每一封信的封面,都记录了收到信件的日期。
是然一封封翻看着,泪水模糊了双眼,原来,在她征战的日子里,橘引好一直在病痛中苦苦挣扎,却始终将这份痛苦深埋心底。
周清平不忍再回忆橘引好的痛苦,让丫鬟将橘引好写的所有信件以及最后一封书信交予是然,那信封上,也不再是何所以亲启,滚烫的几个字映入眼帘<阿初>。
天色已晚,是礼雪早早就在橘引好的门外等着是然,看着是然失魂落魄的瘫坐在橘地上,明白她知道了发生的事,担忧的走到是然身旁,扶着是然,是然怀中抱着那一堆书信,手中紧紧握着那支枪簪,这是她的整个世界。
是礼雪:“然然......”
是然不语,只是呆呆的望着地面,泪珠止不住的往下掉,是礼雪擦了擦是然的泪,是君之在门外看着,使了个眼神,是礼雪放下手,慢慢走出去,关上门。
是然关在房间里,一夜未眠,她望着窗外的明月,心中五味杂陈。
像被抽走了灵魂一般,锁了房门,将自己与外界彻底隔绝。
屋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乱舞,一百多封信杂乱地摆放在桌上,是然缓缓走到桌前,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地涌出,打湿了裙摆。
她颤抖着双手,拿起一封封已经有些磨损的信,展开信纸,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阿初,听闻你那边战事紧张,我每日都为你祈祷,你一定要小心,切莫让我担忧,家中一切安好,我会时常去看望伯母和姥姥......”
思绪又飘回到出征的那天,阳光明媚,却照不亮是然心中的担忧,她身着戎装,骑在战马上,英姿飒爽却又有些许愁容,看到橘引好匆匆赶来皱着的眉才舒展开,橘引好手里拿着一杆枪,气喘吁吁地说:“阿初,这杆枪,从你决意去参军那天我就在准备了,你素爱耍枪,这初以枪,你收着,望能助你一臂之力,也愿你此去一切顺利,早日归来。”
是然接过初以枪,看着橘引好泛红的眼眶,心中一阵温热,忍不住伸手抚着橘引好的脸庞:“好好阿姊,等我回来。”
“我会的,你一定要平安。”橘引好紧紧抓住是然的手,满是不舍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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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然:“橘引好,我平安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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