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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惊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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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一个多月,好景仍然觉得那场婚礼并不真实。似乎只是他和另一个人进入某个游戏场景里短暂停留片刻,当了一回主角,良辰吉时一过,立刻重回现实。
然而现实也让他有些崩溃。
一直很好地把握着生活节奏的好景,被另一个人的命运所关联,虽然他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这场婚姻对他的影响远比他想象的要大。
两人都没有休婚假,更不会有任何蜜月计划,甚至在家里打照面的日子都不多。
周既川并不算忙,倒是好景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好景的工作他多少有些了解,但忙成这样还是有些匪夷所思。
正因如此,周既川难免感到一阵心虚。
毕竟他刚把人惹出了一场大病。虽然并不是他有意的,但至少是他连累了好景。
婚礼过后,阿姨将客人们的赠礼一一拆封整理,唯独李尚瑾送的那瓶红酒被他单独拿出来给了好景。
他扯掉了瓶身上李尚瑾龙飞凤舞写着“惊喜”粉红卡片,转头对好景说:“别总是坐在阳台喝水,你也不怎么喝茶,不如试试这个,一瓶难求,我猜你会喜欢的。”
他的确不知道这酒里有来自好友的恶作剧,以至于好景尝试抿了两口,起了莫名的反应。效果过于强烈,他一个人从浴室弄到了床上仍不得解,难耐之下跳进了泳池。
彼时的周既川从书房挂了电话出来,听到泳池传来动静,本想调侃对方的好兴致,却在注意到好景不停往脸上拍水的举动时立刻下水把人捞了起来。
“你怎么了?”
“热,周既川,我热。”
脸颊泛红,浑身发烫,隔着湿得半透的真丝睡衣已经能明显看到好景的反应。他用力把脖子挠出了红痕,身体微微发抖,却还在用最后的理智对抗周既川的靠近。
“你、你别再靠近我了。”
“你吃什么了?”周既川无法,用浴巾裹着他抱回了好景的卧房。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状况。问题是,怎么弄的?
怕他受凉,周既川顾不上给他换衣服,径直把人放到床上,扯过薄被拢着他。
原本散落在床上的两根玉势顺势掉了出来,一长一短,很是精致。
周既川难免愣了一下,但注意力立刻又回到好景身上。
“你给我的酒,你放了什么啊。”好景实在太热,一把挣开被子,难受得控制不住地掉眼泪。他有些失智了,又带着有一点不想给周既川看见的屈辱。
“不是我。”他看到了那瓶红酒,透明的玻璃杯里还余三分之一的红色酒液。
周既川单膝跪在床沿,一边轻轻握住他乱挠的手,一边拨出电话:“李尚瑾!解释!”
“哎哎,你喝啦?”那边的李尚瑾正打着游戏,闻言兴奋得分了神,人物上演血条消失术,任由屏幕灰下去。
他哪里还顾得上游戏,“上次在邮轮上知道的好东西,促进感情用的,正逢你大喜之日,送你再适合不过了。这玩意儿一点点就贵死了,怎样?是不是让你在床上特有面子?”
“滚边儿去。”周既川咬了咬后槽牙,“你先告诉我什么东西能解,多久能缓过去。”
“还……干就完了。解个啥啊,”李尚瑾幸灾乐祸的语气一点也没藏着掖着,“不过啊,据说五六个小时就好了。这么久够玩了吧,不是,兄弟……难不成你打算忍几个小时啊?别把自己憋坏了,喂?怎么挂啦?”
周既川扔下手机,把跳下床的好景拦腰抱了回来。
“热……”
“喝不喝水?”周既川看到他额上出了一层薄汗,帮他脱掉了湿透的衣服。
好景一被他的手触碰就已经没有心思听他说话。他只知道周既川的身体足够冰凉,他需要他!
好景不由自主地贴上他。
好凉快,好舒服。
周既川追随着他的目光,手指摸上他的喉结。
“好景,我要冒犯了。”
好景湿漉漉的眼睛眨了一下,下一秒又立刻闭上了。
他还是热。
好景眼里未见清明,神态倒愈发娇软。
他似乎大胆了些,推开周既川,要找些什么。
周既川既顾不上自己,方才也无暇关注其他事情。直到好景背对他跪趴在床上翻找着什么,他才看到那胯间的别有洞天。
“操……”
“你……”周既川摸了一把额头,深吸了一口气。
他怀疑自己昏头了,要不就是晚上喝的菌菇汤有毒。
好景抓起玉势,周既川眼疾手快地把人捞回怀里,“做什么?”
“周既川,”好景身体微微发颤,眼角还挂着泪珠,“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还在这呢。”周既川拍着他的脊背。
“我还要……”
“让我看看。”周既川扶着他的腰,不让他软身贴过来。
周既川只是碰了一下,立刻收回了手。
是真的啊……
他知道好景需要什么。但他不能给。
至少现在不能。
周既川接过他手里的玉势,把人揽在怀里,一边恶狠狠地放话:“我都不知道我这么能忍。要不是看你现在不够清醒,早被吃了八百回了。”
他自己也难受得发疼,更没想过有一天会羡慕一根玉势。
折腾到后半夜,好景总算是带着消退后的疲倦睡着了。
睫毛还是湿的,脸上挂着泪痕,不知道是谁泄出的水打湿了周既川的手掌。
床上一片狼藉,周既川沉默地坐了一会儿,看着熟睡的好景,心道:完了,明天起来要恨死我了。
可巧好景第二天就发了高热,卧床吊了两天水,根本没力气恨他。
明明当晚他就给好景用热毛巾擦了身,也吹了头发,还把床让给他睡了一晚。
或许不止是身体没扛住,恐怕心理上也有些崩溃,以至于大病一场。
好景那套浸了水的床具没能立刻处理更换,这几天周既川都打算让他在主卧养着,自己暂住另一间客房。
到第三天,好景精神好了不少。
阿姨把刚熬好的菜粥和药一起端进来,周既川让她出去了。总归是要说些不能让旁人听的话。
“这件事情我也有错,李尚瑾呢,我不会放过他,对你的道歉和赔偿我一并要来了。”
周既川坐在床沿,手里拿着碗筷熟练地喂他。
“暂且让他送你一辆车作为赔礼,你觉得呢?”
好景刚退烧,眼里红血丝一片,他醒来后状态不好,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周既川继续说:“过几天有精神了挑一辆,正好你还没有代步车,选个喜欢的,价格不用在意。或者你有些什么别的想要的东西也可以。”
“我……”好景先被自己的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周既川给他递了杯温水。
好景垂眸看着杯子里的水,“我不需要。但是,他,能不能把这笔钱捐给儿童福利院。”
周既川一口应允:“可以,听你的。”
“其实……你不用这样。”好景说。
周既川把拿着碗的那只手放低了些,“哪样?”
好景张了张嘴,像是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才敢再提起这件事:“不用这么照顾我。酒……是我自己好奇,自愿尝的。还给你添了点麻烦。”
明明人家说得挺好听的,周既川反而越是感到不得劲。
太客气了。
周既川隐约意识到自己并不喜欢这种疏离的客气,但他说不上为什么。
“错了。”周既川轻笑一声。
好景看着他。
“你应该狠狠骂我一顿,而不是说这些软绵绵的话。”
好景有些愣神。
“真没别的想说的了?”
周既川这百依百顺有求必应的样子让好景有了一点胆量:“你,你会帮我保守秘密吗?”
“我说‘会’,你现在大概也不会完全相信吧。”周既川说。
好景挫败地想,那还能怎么办呢?
周既川没有软肋。就算有,他也拿捏不住。
周既川没有错过他渐渐失望的神情。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好景,”周既川叫了他,正色道:“我只是想说,即使我们没有结婚,爷爷也一直把你当家人对待,他认可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们从不伤害彼此在乎的人。”
好景与他对视着,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点不真诚的痕迹。但他失败了。
周既川的容貌顶好,认真的样子很有说服力。好景感觉眼眶发热,一直强压着的害怕被他的话冲散了,但心底那点儿委屈浮了上来。
他很轻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