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嗯，我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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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影响逐渐减弱之后，周既川就让连馨回伴月山了。
家里没有其他人，好景自在了许多。
但忙起来，又是谁也见不上谁的。
临近国际科技城项目开标，好景有些紧张，这几天睡得不太好。加上楼上泡水的事，他有时候处理完事情，就在臻栖睡下了，把一只小狗留在周既川家里。毕竟，周既川给它的狗帐篷更新换代，整了个狗别墅。
几次之后，周既川推了晚上的应酬，特意在客厅挟持他的小狗一起等着。结果双双等睡着了，才逮住晚归的人。
“怎么这么晚？”周既川蹭了过去。
“啊，抱歉，吵醒你了吧。”叶好景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到他身边。
周既川搂住他，用鼻子蹭着他刚沐浴过后湿凉的皮肤，“我和饭豆等你很久。”
叶好景反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解释道：“暴雨期间，楼上的邻居没有关窗，水泡了厚厚一层，都泡坏了，最近在跟他们协商处理。还有就是，最近有点睡不着，怕影响你。”
虽然周既川没提过，但好景能感觉到，周既川有一点轻微的睡眠障碍。
“别想太多，明天我帮你解决。”周既川说。
只是在解决问题之前，他要提前索取奖励。
*
周既川委托刘畅来处理楼板泡水的事之后，好景就没再操心，跟饭豆继续在万情住着。
周二晚上，周既川的几位朋友带了些空运回来的海鲜过来聚餐。
项目标书封装之后，好景不怎么加班了。然而，到家之后，家里坐着的人和热闹的气氛让他有些后悔今晚没有在公司待着。
他机械地换鞋，正准备回房间，却在看到狗别墅里，缩作一团瑟瑟发抖的小狗时顿足。
有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他刚被周云锋接回家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这一群人，在院子里、在游戏室打打闹闹，他也曾这样不安地看着他们。
于是他把手提包放在一旁，把他的小狗抱了出来。
小萨摩耶呜呜叫着，紧紧抱着他的小臂不撒手。
好景心疼坏了，揉了揉它的脊背，拿起狗绳。
“好景。”
周既川刚出了书房，就看到好景抱着狗子往门口走，立刻迈着大步，叫住他。
“你回来了，去哪儿？”
“遛狗。”好景换上运动鞋，一边给狗子穿背带。
“这么晚还去，吃过了吗？”周既川靠在玄关处看他，手指勾着狗绳晃了晃，“你下班前说开会，我就没给你打电话。他们带了海鲜过来，刚下飞机的龙虾，我给你留了一份，吃点？”
好景把狗绳从他手上拿回来，“不用了。”
关门声响得干脆利落，周既川仍靠在原地，抱臂盯着门看了一会儿。
时间确实不早了，遛狗也只是借口。
好景载着饭豆，开车回了臻栖。胖爪联盟还开着，好景牵着饭豆走了进去。
胖爪联盟大概是附近最大的一家宠物店了，闭店时间比较任性。似乎一直只有一个年轻老板在经营管理。
好景让饭豆自己选了些狗零食，转到货架后面才发现裸着上半身的老板正在搬东西。
“……”
宋恒似乎也有些意外：“哎不好意思，码货码得衣服湿完了。”
“没什么，帮我结账吧。”好景示意他。
“就来。”宋恒把空箱子堆好。顾客不是异性，索性也不套回那件T恤了。
好景才注意到他身材很好。每天都开店估计也顾不上健身，一身紧实的肌肉难不成是搬货搬出来的？
“你好像很久没来了。”宋恒特意给他拿了个萨摩耶图案的纸袋装好，“来，一共两百八十九。”
“嗯，有点忙。”好景没有多说。
“它叫什么名字？”宋恒撸了一把狗脑袋。
“饭豆。”
“嗯，我记住了。”宋恒点点它的鼻子，“比上次见到的时候胖了不少啊。”
饭豆：“嗷嗷嗷。”你才胖。
好景心情欠佳，没让宋恒和饭豆多交流两句，就牵着狗离开了。
他只记得给小狗买零食，却忘了自己的那份晚饭。
既不想吃外卖，又不想再折腾跑一趟，最后也只是翻出之前剩的泡面对付一顿。
周既川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坐在地毯上，抱着狗，哭得眼角通红的样子。
好景看起来很温和，实际上是个内里极坚韧的人。
除了被他误会那次，周既川很少见他哭的时候。
他在家等了两个小时，没见人也没见狗。下楼问门口的物业管家，结果发现人早就开着车走了，索性追了过来。
家里没有开灯，好景被吓了一跳，抹了把眼泪，不愿给他看到。
周既川一开始不确定他是不是哭了，但看到电视里在放着经典宠物片，桌上还有半碗冷掉的泡面，他一颗心也跟着揪起来。
“你看这个不是自虐吗。”
他半蹲在好景面前，用指腹抹掉他的眼泪。
好景别开脸，躲开了他的手。
周既川顿了顿，捏住他的下巴，仔细看着他的脸，“不是说散步吗，怎么散到自己家来了。说吃过饭了，泡面是加餐？”
好景没说话。
他越是展现出游刃有余，时刻掌握节奏的样子，就越让好景唾弃那个抱着某种希望的自己。
他承认，领养这只萨摩耶是带了些赌的成分。
赌他自己还能忍受孤独一人生活，也赌周既川愿意容忍一只雪白的小狗。
然而让周既川迅速接纳并且心疼一只小狗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因此，饭豆今晚的处境，在好景看来，就如同他自己一般，可以适当加入周既川的生活，实质上仍然有些不受欢迎，不被在意。
他们对周既川似乎没有太大影响，却实实在在地被周既川影响着。
于是好景这一刻心里便生出了些破罐破摔的冲动。
“不用管我。”好景说。
周既川看着他，“要管，结婚证上，你还是我的配偶。”
好景呆了一下，推开他的手。
“你忘了吗，这是假的。”
周既川皱了皱眉。
比起好景说的话，更让他在意的是好景无所谓的，不在意的眼神。
他当然没忘，一开始还是他先提的请求。
这句话他不想听到好景说，但眼下无从反驳。
“真不想要我管？”
好景抿着嘴没有回答。
周既川于是更不解地看着他。
“好景，你……不想见我？”
好景沉默的半分钟里，室内的气压低到了极致。
一直趴在好景腿上的小狗率先撕开平静，“呜”了一声，猝不及防地扑过去，咬上周既川的手。
两人都吓了一跳。
“饭豆——”
好景把狗按下，赶忙去看周既川的伤口。
“怎么样？”
室内没有开灯，电影投下的光线不足，加深了他的慌张。
周既川倒是更冷静的那个，他反手握住好景的手。
“没事，没咬。估计是看我欺负你，赶我走呢。”
“对不起。”好景抽回手，退开一些距离，“你回去吧，我今天想一个人待着。”
*
周既川坐到车里，翻出扶手箱里的烟，想了想，最终还是没点燃。他只是拿在手里，看了眼时间，给陈凛打了个电话。
“老地方，请你喝酒。”
“干什么干什么……要不要看看几点了？”陈凛从床上弹起来。
“我好像，把老婆孩子惹生气了。”周既川把手臂搭在车门上，脸色平静地说。
“……”陈凛大惊，这家伙明明娶了个男老婆，哪来的孩子？！
“你……出轨了？有私生子被发现了？”
“滚出来。”
“……周总，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
*
第二天的家宴，好景没再主动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带些什么东西去。
而周既川因为临时有事晚到，倒也没人看出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这次家宴请了与方绪竹家关系不错的杨教授一家。
健谈的老教授和周老爷子共同话题不少，两个老头聊得开心，几个后辈安静听着，一顿饭下来两人交流少之又少。
老爷子一晚上看在眼里，两手交叠撑着扶手杖，等客人离开后，才慢悠悠地开口：“说吧，怎么个事啊？”
三个男人立在门口，气氛古怪。
周既川早已闷声喝了一晚上的酒，直言：“惹好景生气了，他不理我了。”
好景睁大眼睛看向他。他没想到周既川会这么说，两只耳朵立刻烫得要烧起来。
“不是……”
老爷子“哼”了一声，转向亲孙子，挥起拐杖就要打，“又做什么欺负人的混账事了？”
“爷爷，别——”
周既川站着不躲，好景倒先一步抱住他，用背部帮他挡下来。
“他没做什么。”好景说。
周既川身上酒气挺重，脚步不稳，好景只得纵容他靠在自己身上。
“是我自己，心情不好，我没生他的气。”
他只想让这个事情过去，却没注意到周既川把下巴抵在他的肩头，对着爷爷挑眉，露了个狡黠又挑衅的笑。
被老婆护着的男人尾巴都要翘上天。
“啧。”老爷子气得抬手又要给他一杖，“你心情不好，他什么也没做，也错。”
周既川：“嗯，我哄。”
好景顿时感到无地自容，摸了下他的后背。
周既川像没力气似的，将重量都压在好景身上，好景有些吃力地扶着他，“爷爷，那我们先回去了。”
话落，周既川当机立断揽着人往外走。
好景：“……”
“这小子。”老爷子气笑了，摇摇头，示意李树跟上去，“去吧，送他们回去。”
两人站在门口，等李树把车开出来的间隙，周既川两手捧着他的脸看，“好景，你说没生气的。”
“嗯。”
“那为什么不跟我回家。”周既川离他很近，气息都打在他的皮肤上。
“我还没给饭豆添水。”好景说。
他应该推开他，坚定地拒绝他，但被那样的眼神看着，他根本没有办法说“不”。
“我们等会儿一起接它过来。”
好吧。
他没有借口了，也不想找借口了。
“不可以整天把它关在狗房子里。”
“听你的。”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嗯，我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