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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互飙演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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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亭的神色并未有任何波动：“少废话！”
燕知向后退了半步，脖颈微微扬起，似笑非笑地看着云亭，“好，师兄让我走，我走便是了。”
说罢，燕知转过身作势往山下走，趁云亭来不及防备的那一刻，袖中抛出玉屑，叮地撞在剑上。
云亭一个晃神，燕知趁机飞身掠过，往山顶跑去。
乔舒跟自家亲师兄一条心，趁人不备，扑上去抱住云亭的腰。大声喊道：“师兄！你快去，我抱着云亭师兄呢。”
“乔舒！你撒开！”云亭额头青筋直跳。
燕知心道好样的，回头带他下山吃点好的，嘉奖一下。
云亭此人八成不对劲，虽然表面镇定，但说什么都不让他上山，这一行为本身就十足奇怪。燕知前段时间虽然修炼了个把月，但是在百年修行的云亭面前，只能算是个脆皮。他现在只求乔舒能稍微多拖延一会儿，让他看玄应一眼。
没想到乔舒更是脆皮中的脆皮，被一脚利落地踹晕过去，云亭已经疾速追来。
幽邃山道在前方即将到头，一座峭壁山阁立在当前，大门紧闭。燕知不敢回头，拼命往前跑。
就在他即将扑到门口时，膝盖被一粒石子击中，身体难以控制地扑倒在石阶。
“痛！”后颈被一只生铁般的手钳住，狠狠擒在地面。
燕知埋在凌乱的袖子里，乌发散落在肩头，撑着胳膊喘气，“师兄平日这么跋扈的吗？”
“多有得罪。老实点，我不会动你。”云亭拎着他的后衣领，将他拉起身。
燕知勉强站起来，咬牙忍耐住腿弯一阵刺痛，衣袖高扬，数片锋利的玉屑随着袖风，向云亭面上刮出。
“唰唰唰——”
他一边往山上跑，一边往后丢玉屑，其中两三片被云亭反丢回来，刮在他的手臂脊背各处。
燕知吃痛，却半分都不敢停，踉跄扑在门边拼命拍打，“师尊！师尊！”
半晌无人应答，燕知干脆一咬牙，猛地撞开石门，门内空荡荡，玄应并不在。
云亭步步逼近，手中长剑在石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燕知背靠空荡山洞，颤声道，“我师尊呢？！”
“师伯是自由身，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我怎么会知道他的行踪？”
燕知掌心握住冰凉石门，下一秒薄刃就贴在了他青筋微动的颈边，刀刃缓缓上下滑动，握剑之人存心不让人好过，将皮肉划得沁出血珠，刺痒发冰。
“师弟，可以听话了么。”
燕知喉头微滚。
胸前的长命锁微微震动，传音诀在心中泛起一道涟漪。
***
尚元徵玄衣冷肃走出正殿，姬明正迎上来。
“东西取来了吗？”
“回仙君，那钥匙不在了，前两日玄境山着人来取。”
尚元徵站在廊边，月色凄寒，洒落在九曲回廊。姬明从廊角尽头绕进来，尚元徵便凭栏而立，一袭冷峭高峻的身姿。
“仙君，这些东西归仙税司入库，属下去查阅账册，玄境山来人那日，说那钥匙是赤宸搜刮去的物件，原本是玄应长老的私人物品。”姬明道，“乌副使那边允了，钥匙这会儿已经物归原主。”
又是乌棹。
尚元徵：“既然如此，不必再寻。广九因的东西有人来要吗？”
姬明思索：“确实是有。玄俦掌门说是要全他衣冠，不过东西都是证物，现下还扣在刑狱司……其中，确然亦有把钥匙。”
湖池如镜，尚元徵站在水边，看水中月影横陈，鱼群静沉湖底：“此物恐怕已经消弭于无形，你且去再看一眼，将以假乱真的赝品混于其中。近日盯紧些，看到形迹可疑者，莫要打草惊蛇。”
这句话说得不紧不慢，个中意味难以摸透。
姬明不解：“仙君这是要？”
赝品……引出窥伺者，看看谁在紧张这把钥匙的去向？
姬明恍然大悟：“属下明白。”
此物冥市有，广九因也有，与灵铢失窃案关联甚重。谁对这把钥匙关心，那谁就极有可能跟此案勾连，顺藤摸瓜，不愁摸不到线索。
尚元徵颔首：“切记，无为而为。”
“是。”姬明悄无声息退下。
九曲回廊恢复清寂，尚元徵眼底一片清光，仗剑而动，顷刻便消失于天际夜色。
***
“小知，玄镜一行顺利吗？可有挑到趁手的兵器？”
玄俦维持着如沐春风的神情，与他亲切表情相映成趣的是，双手被结实反绑身后的燕知。
燕知方才在山上时，扶住石门，手心有不寻常的触感，来时路上他趁机偷看了一眼，发现有两个模糊不清的刻字，看上去依稀是“冥锁”二字，不解其中意。
他与玄应同脉同源，一眼便认出这是玄应的灵迹，却不知是在何等情境留下的。
玄俦心中焦急如热蚁，面上伪善，“小知啊，你现下武功尽失，天律司将你遣回，师伯毫不犹豫地接纳了你，让你好好留在山中养伤。”
言下之意，玄境山，特别是他玄俦，对燕知恩重如山。
“当时，尚元徵对你百般酷刑，还将你押上刑堂公审，百般折辱。师伯远在千里之外，亦是心急如焚。”玄俦循循善诱，“你现在告诉师伯，仙兆府那位怎会与你一同进入玄镜，是不是他胁迫你为之？”
燕知眼神清泠泠的，无辜道：“师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尚元徵怎么会进入镜中？”
玄俦语塞片刻，脸上又挂上那幅虚伪的关心，“你被卷入镜中，不知所踪，师伯受你师尊所托照看好你，只好以身犯险去找你，将你拉出世界。再晚一秒钟，你怕是再也出不来了呀。”
燕知在心中暗暗发笑，贼喊捉贼此刻实现了具像化。
“谁知他尚元徵不知用了什么邪术，亦是在镜中世界，还比师伯早到一步，将你掳走。”玄俦叹了一口气，起身走过来，“让师伯看看伤到哪里了吗？”
燕知后退半步，被云亭用剑鞘从身后抵住，他退无可退，“多谢师伯关心，我并未受伤。可无意间打听到一则消息——师伯有兴趣听听么？”
玄俦阴冷的视线立刻定在他面中，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哦？不妨说说。”
燕知微微偏头，唇角勾起，笑着道：“师伯捆着我做什么，我刚从镜中出来，浑身疲乏极了，能在师伯这里喝杯热茶吗？”
云亭用剑鞘杵了他一记，“别耍花招！”
“疼……嘶。”燕知陡然弯腰，佯装踉跄往后踩了一脚。
玄俦见燕知有所松动，自然不肯放过套话的机会，“云亭，给小知松绑。都是自家师兄弟，让你将他叫来，怎么能这么捆过来？”
“是。”
燕知揉了揉发红的手腕，坐在椅子里，笑着看了云亭一眼，手里捧上热茶，冷不丁道：“师伯是为了救我，才将我接回玄境山的。对么。”
玄俦有一瞬间的愣怔，立刻调整好了表情，还是被燕知一眼看到了。
燕知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掀起衣袖，漏出手腕上陈旧瘢痕，“师伯，您瞧这些伤，都是他尚元徵对我百般凌辱，刑狱司时日夜拷打审问，又将我拉上刑堂公审，身体虚弱之时，被迫跟着他下冥市，以命作陪。如若不是师伯与师尊将我接回，我哪里还有脱身之时！我恨毒了他！”
“我虽不知为何会被卷到几十年前的仙盟大会，却亲眼所见玄捩师伯被他百般责打，分毫不顾及我玄境山颜面，又在我去找玄捩师伯时，将我擒住。幸亏镜子裂开，我才有机会逃出生天。”
玄俦表情变幻莫测，随即，松了口气似的，露出关切的神情：“好孩子，没事了。”
燕知捂住胸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嘶烫烫烫烫……
玄俦稍微放松了警惕，问话也直白不少：“那尚元徵将你掳走，跟你说了些什么？”
燕知受惊似的，低下了头：“师伯……我不敢说。”
“别怕，好孩子！咱们玄境山这么大，还能任由你被外人欺负了不成？说出来，师伯给你做主。”玄俦已经沉浸在自己的英雄主义中无法自拔。
“这……”燕知又往座椅里缩了缩，肩膀似乎很恐惧似的颤抖了一下，“我……我听尚元徵说，他已经找到了剩下那批灵铢的下落，就藏在……藏在一把钥匙里，据说是广九……广师伯身上，有这么把钥匙……他还说，他只要将我掳走，就可以独吞……”
玄俦拍案而起：“胡闹！！”
这愤怒的反应，倒是比他听到燕知受难时真情实感多了。
话饵带到了，就看幕后之人是否会闻声而动，尚元徵又能把握到几分了。
而现下，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燕知起身，拱手垂头求告：“师侄现下修为尽失，求师伯庇佑！我师尊亦是孱弱，我怕他丧心病狂，也拿我师尊下手。”
玄俦扶他的手顿了一下，极不自然地收回。
燕知眼神锐利，迎光追问道：“师伯。我师尊呢？”
屋内静了片刻，燕知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狂跳，他万不敢设想，玄俦是否是已经做好了拿玄应来胁迫他的准备，又将玄应掳去何处。
玄俦叹了口气，伪善道：“好孩子。这事儿师伯都考虑到了，你去见他吧。”
燕知心里陡然松了一口气。
“云亭，带燕知去。”玄俦扬声，带着一丝几不可见的阴冷。
“是！”云亭大步上前，钳住燕知的手腕，语气生硬，“玄境山地牢，地深百层有余，正是整座山最安全的地方。”
他们竟要将他和师尊一同下狱。
“师弟，跟我走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