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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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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臣没抬头，脸埋在肩上埋得深。
“抬头看着我。”沈溯加重语气。
穆臣慢慢抬起头看向他，眼角泛起微红，眼里的愧疚很明显。
沈溯被他这副表情看愣了，有些无奈，抬起微凉的手指轻轻碰了碰穆臣的眼角，放软了声音说：“一开始确实是有点生气，气你为什么想不开就答应队里安排那么危险的任务，害得我每天老是做噩梦。”
“但你好好地回来了，完好无损地还给我，当年咱俩说好的承诺你都做到了，而且你说你完美地完成任务，其实身为你男朋友的我感到很自豪。”
“你无需觉得愧疚自责什么，你很好。”
“沈溯……”
穆臣只觉鼻子微酸，心里暖暖的，凑过脸用鼻尖蹭着沈溯的脸低声说：“怎么办呐，我好像比以前更加爱死你了。”
沈溯似乎很受用，眼里的笑意加深了些，抬手揉揉穆臣的头发，把穆臣攥在手里的那件黑色风衣拿走。
“你可以在这个家里逛逛看看，熟悉熟悉，咱俩主卧在二楼，还是跟以前一样，一起睡。”
穆臣笑弯眉眼，点了下头，沈溯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的拖鞋，放在他脚边。
“情侣款拖鞋，换吧。”说完就拿着两件外套往客厅里走，然后再去厨房准备晚饭。
穆臣低头看着放在脚边的那双灰色拖鞋，笑了一下换鞋往客厅里走去。
逛完一楼后准备上二楼之前，沈溯从厨房里出来喊住他。
告知一下主卧在二楼最前面的那间，顺便让穆臣帮忙从衣帽间里随便拿出一件短T下来给他。
穆臣应声好就上楼了，直奔最前面的那间主卧而去。
这间主卧占地面积比较大些，有自带卫生间和衣帽间，装修十分简单，没什么花里胡哨。
这很符合他和沈溯的审美，简单又无趣，一点情调都没有。
穆臣随便环顾一圈，视线落在床头柜上放着相框，抬脚走了过去，拿起来仔细端详。
这是20岁的他和沈溯，笑得可真灿烂。
他面上是温和笑意，却不达眼底，带着寒冷的目光看着相框里笑容灿烂的年轻青年。
仿佛透过那层薄薄的玻璃，看到了那个未曾受到过任何毒打的自己。
那时在海边散步，他突然快步上前，一把搂住走在前面的沈溯。
他举起手机，用两根手指按住沈溯的嘴角往上扯，硬是挤出了一抹笑容，看起来有点滑稽。
“来个合照呗，别冷着脸了，看镜头笑一个。”
咔嚓。
夕阳洒下唯美的柔光，为两个年轻俊帅的青年镀上一层金色，那两抹灿烂的笑容被永久定格在相框里。
那么美好，美好得心生嫉妒，美好得想毁掉那个笑容灿烂的自己。
穆臣恍惚间好像听到有个声音在耳边说话，怂恿他快点毁掉曾经的自己，甚至笑得很癫狂。
笑他跟曾经的他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穆臣那温和面容渐渐被冷漠阴沉取代，冷冷瞪着相框里的自己，拇指稍微使点力按压在20岁的自己脸上，薄如蝉翼的玻璃眼看着就要按裂。
突然视线对上沈溯那温柔含笑的目光，微愣了一下，松开慢慢向下压的拇指，指腹轻轻抚摸20岁的沈溯脸上，寒冷的眼神柔软缱绻。
捏起衣摆擦掉相框上的玻璃留下指纹痕迹，放回原位摆好，搓了搓脸再抬头时已恢复温和面具，嘴角重新勾起笑意。
“穆臣，我让你拿个短T怎么这么慢？衣帽间就在门口右边那间小门，你看到了吗？”
“哎看到了看到了，我这就给你拿下去。”
穆臣从衣帽间里随便拿了一件黑T下楼，看着沈溯从厨房里出来当面换衣服，然后又返回去继续做饭。
手里攥着沈溯随手塞给他的黑衬衣挂在椅子上，自己坐了下来，目不转晴盯着那道正在做饭的身影。
看着看着就情不自禁想起在主卧里看到那个相框里的沈溯，跟现在的沈溯比起来，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变化。
比当年成熟了不少，身上多了精英气质，但那股冷酷劲儿还是在的，没变。
又想起他结束卧底任务回来时，第一眼就看到某社交平台上有一段关于沈溯接受采访的视频后，才知道如今的沈溯已是商界新锐集团总裁。
不再是一线警务人员的他不但没感到自卑羡慕什么无用的负面情绪，反而是真心替爱人能有今天的成就而感到高兴不已。
想见沈溯的心越来越强烈，想跟沈溯做些情侣间该做的亲密事。
现在他人在心爱之人的家里，可以随时看见沈溯。
而不是每次陷入危境时总是控制不住地想念沈溯，更不是带着警惕入睡时总是梦见曾跟沈溯在一起的那段美好时光。
是在和平安全的城市里，是在温馨安心的家里，是真实存在的爱人近在眼前，伸手就能触碰到渴望已久的温暖。
真好。
“沈溯。”
穆臣很轻地叫了一声。
明明他的声音很小，可沈溯站在厨房里还是听到了，停下炒菜动作转头看向他，随口应了声。
穆臣脸上的笑意加深，站起来大步往厨房里走去，从后抱住沈溯。
“你继续炒菜吧，我就安安静静抱着你。”
沈溯没说什么，继续炒菜，期间还会指挥他帮忙拿这拿那。
穆臣配合得很积极。
夜已深，沈溯坐在餐桌前看着正在大快朵颐的穆臣，一桌子菜几乎快要被他一扫而空。
穆臣面前碗里米饭吃完了，眼巴巴望着对面那碗动都没动过的米饭，看得都快馋死了。
沈溯见状，把自己那碗端起来放在穆臣跟前，让他赶紧吃个够，靠在椅背看着埋头干饭的爱人，嘴角勾起极淡的笑意。
穆臣吃得心满意足，感慨道：“太满足了，回家的感觉好啊。”
沈溯扫了眼桌上，连剩菜都没留，比脸还干净，啧了声，“看得出来你这六年过得是什么鬼日子。”
穆臣抽了两张纸巾擦嘴，看着沈溯问：“明天你还要上班吗？知道你如今身份不一样了，是个大忙人。”
“可是沈溯，我刚回来没多久，急需补充甜甜的能量。”
沈溯沉默半秒，迟疑着说：“那要不吃点小蛋糕什么的？”
穆臣就这么静静看着他，没说话。
沈溯也静静看着他，默了几秒后问：“你希望我怎么做？亲都亲过了，抱都抱过了，还想要什么？”
“粘你，粘一整天行吗？”
沈溯微微一愣，心瞬间软了。
“我以前比较粘你的，你忘了吗？”
“没忘，我就喜欢你粘我的。”
沈溯起身绕过餐桌，把穆臣脑袋搂在怀里：“明天行程安排得很满，我尽量抽出后天时间陪你，行吗？”
穆臣只觉脸埋在那有些硬的腹部很暖，小声问：“不觉得很奇怪吗？像我这样的人竟然会粘你，有点那啥。”
毕竟他长得俊帅硬朗，个子也很高，突然粘人起来挺怪的吧。
沈溯把贴在腹部的脑袋往后拉开点距离，弯下腰摸着穆臣的脸，“不会，我喜欢，我好久没看到你粘人的样子。”
说到这里，声音小了点，“你粘我的时候，会让我觉得你心底深处很依赖我，我也一样，你很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穆臣笑了声，“是，我早就知道的。”
“继续粘我，把这六年来的缺失都补回来，越粘越好，说不定我一心软就改变主意早点陪你。”
穆臣听到这番话没忍住笑出声，拿脑袋轻轻撞了两下沈溯的肩，止不住笑声。
“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老是怂恿我粘你，怎么办呐，比刚几小时前更加爱你了。”
沈溯抬手摁住那撞肩的脑袋，直起身看着他说：“洗碗去。”
“遵命，沈总。”
凌晨十二点多，穆臣失眠了，彻底睡不着觉。
今天月色很好，透过玻璃照进屋内像是罩上一层淡淡的半透明晶体。
穆臣看着天花板，脸上早已没了那副温和面具，只剩面无表情，眼神很冷。
他本想像以前那样窝进沈溯怀里睡觉，但装睡到这个点就装不下去了，悄悄从睡觉中的沈溯怀里退出来，平躺着光发呆。
“穆臣别走，别去那里，很危险……”
穆臣转头看着连睡觉都不安稳的沈溯，见他眉心蹙得很紧，伸出手指动作很轻柔地一点点抚平。
“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走，穆臣……”
穆臣抿了下唇，沉默片刻，低声安抚：“我不走，哪儿也不走，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沈溯。”
不知道沈溯是不是听到了他说这番话，原本蹙得很紧的眉心缓缓舒展了。
呼吸平缓，终于睡熟了。
嘴角还勾起一丝很淡的笑意，不知道在梦里看到什么好事儿，才会笑得这么满足。
借着窗外的月光下，穆臣看着睡得很安详的沈溯，手指温柔地在他脸上慢慢游走。
如剑的浓眉，深邃的眉骨，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淡粉色嘴唇，都是那么赏心悦目。
长得可真帅。
穆臣笑了笑，重新窝进沈溯怀里，愧疚感再次涌上心头，声若蚊呐。
“对不起，我错了，我总是让你担心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