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
会议结束后，蒋覃回到办公室，处理堆积的文件。
他将那包匿名的咖啡豆拿出来，打开包装，闻了闻。是很好的烘焙。
鬼使神差地，他拿出角落里那套崭新的咖啡具，拆开包装，在桌上简单摆了一下。
磨砂黑的滤杯，透明的分享壶，细嘴的手冲壶，配上原木的底座和把手。
美观又实用。
蒋覃忍不住用手摩挲了一下滤杯的边缘。
到底是谁……
感觉像是有人闯入了他的私人领域，留下了一个印记，却不肯留下姓名。
正想着，办公室门再次被敲响。
“请进。”
蒋覃没太留心，但一抬头，看见推门进来的竟然是于炆恺。
他身上还穿着那件浅灰色的连帽卫衣和黑色夹克，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像是刚从外面赶回来。
于炆恺眨眼，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蒋总监，”于炆恺走到桌前，“不好意思打扰您，这份是关于年末舞台节目方案的初稿，导演组那边让我先拿过来给您过目一下。”
他将文件放在桌上，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蒋覃办公桌上那套崭新的咖啡具。
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他的表情管理堪称完美，那丝微小的波动只存在了一瞬间，随即恢复了平静和专业的微笑。
于炆恺只是很自然地说了一句：“对了，今天是蒋总监的生日吗？祝您生日快乐！这是收到的礼物吗？这套咖啡具……看起来很专业。”
声音平静，语气真诚，不带任何额外的意味。
哦哦对对是的是的……
“嗯，同事送的。”蒋覃有点愣愣地点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他没有说“艺人部敬上”，因为他自己也不信这个说法。
说“同事”最保险。
“眼光真好。”于炆恺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赏，“手.冲咖啡……其实挺适合放松的。工作再忙，也要给自己一点停下来的时间。”
又是Call back！
蒋覃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过敏。
放松。
停下来。
这几个词，在于炆恺口中说出，像几根细小的针扎在蒋覃心上。
周末他去拍人生四格，就是为了放松。
他刷微博、看超话，也是为了放松。
他收到这份咖啡具，如果它真的具有实用价值，那也是为了让他能在忙碌的工作中“停下来”，享受片刻的宁静。
巧合？
蒋覃盯着于炆恺那双依然清澈、带着笑意的眼睛，第一次感到了一丝不确定。
“是啊。”蒋覃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不可察的疲惫，“放松很重要。”
于炆恺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而是转回了年末舞台的方案。
“这份方案您看看，如果有什么问题或者想法，随时告诉我。时间有点紧，如果能尽快确认方向，方便我们后面排练。”
“好，我一会儿就看。”蒋覃说。
于炆恺又和他简单讨论了几句方案里的细节，整个过程都非常专业、非常高效。
最后，他礼貌地告辞：“那我就不打扰蒋总监了，我得回练习室了，他们还在等我。”
“好，辛苦了。”蒋覃点头。
于炆恺离开后，办公室再次陷入安静。
蒋覃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动作。
他的目光在那套咖啡具和那份年末舞台方案之间来回游移。
他不知道那套咖啡具是不是于炆恺送的。
他不知道于炆恺说那番话是不是另有所指。
他揉了揉额角。
今天是生日。
但愿，至少能顺利度过剩下的几个小时吧。
……但事与愿违，蒋覃继续被工作填满。
他本来还祈祷着早点下班，但世界上所有的倒霉仿佛都吻了上来。
处理完几个莫名其妙的工作任务后，回过神的蒋覃终于发现——下班时间已过，天黑得很彻底。
星灿的加班问题很严重。
部门例会、艺人行程调整、项目预算审批……大脑高速运转，让蒋覃暂时无暇去思考那些令人困扰的“私人问题”。
晚上七点多，蒋覃终于处理完当天最重要的事务，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窗外霓虹闪烁，城市进入了喧嚣的夜晚。
他感到一丝疲惫。生日嘛，就这样平淡地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走到公司大楼门口，凉意袭来。
他拉紧大衣，脚步匆匆地走向停车场。
-
对于蒋覃来说，他的日子似乎又恢复了某种微妙的平静。
于炆恺也算是回到平时的状态，跟着团跑跑物料，泡泡练习室，参加一些有意思的活动。
星灿手底下不只有NEXUS一个团，蒋覃也要多关注其他艺人的发展，所以心安理得地回避起与其相关的事务。
他对现状很满意，至少一切都是按照预期合理进行，不会出现火车出轨的重大安全事故。
直到那个来自弘创集团总部的电话，彻底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电话是他父亲的秘书打来的，语气恭谨却不容置疑，通知他下午三点准时参加一个由集团高层主持的视频会议。
蒋覃当即歪头，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以他现在的职位……
像这种调集众人的大事，和他有啥关系？
弘创集团是蒋父一手创立的商业帝国，涉及地产、金融、科技等多个领域。
星灿娱乐，只是集团在文化产业布局中的一块版图，虽说发展势头不错，但通常不需要惊动集团高层亲自过问具体项目。
除非……这个项目极其重要，或者，与他个人有关。
家里的老头有多喜欢“公报私仇”，蒋覃的心里是有数的。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午三点，蒋覃准时接入视频会议。屏幕上，父亲蒋振宏严肃的面孔占据了主位，旁边还有几位集团的董事。星灿娱乐的CEO也在列，表情略显紧张。
会议主题开门见山——关于星灿娱乐即将重磅推出的一档S+级恋爱观察真人秀，《双重奔赴》。
“……该项目前期投入巨大，平台、招商都已到位，宣传预热也即将启动。”CEO正在汇报，“嘉宾阵容是关键，我们力求打造年度爆款。目前艺人观察团已经敲定，由……”
蒋覃心不在焉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
恋综？星灿要做恋综？这倒是新闻。
不过现在恋综市场饱和，要出爆款很难，所以需要特别的亮点和噱头。
但无论如何，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难道还需要他参与集团层面的决策吗？
蒋覃虽然追星混圈，但对于乱七八糟的综艺向来兴致缺缺，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有针对性的建议。
“……观察团成员，我们邀请了NEXUS的男团成员，于炆恺。”
哦……
啊？？？
听到这个名字，蒋覃敲击的手指猛地一顿。
哥们？谁？
于炆恺？
去当恋综观察员？
蒋覃下意识用掺杂了慌乱的眼神去瞟项目负责人，脑内不由风暴狂涌。
WTF这是人话吗，你不能看我们家火火现在SOLO翻红就去给你这小破综艺添砖加瓦当牛马吧，还有没有天理了？说话！
CEO还在侃谈，蒋覃的灵魂已然飞升至十里开外。
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于炆恺坐在观察室里，看着屏幕上男女嘉宾互动，那双总是带着星光的眼睛，如果专注地分析别人的情感交互，会是什么神情？
蒋覃喉结滚了滚，赶紧拿起一旁的水杯糊弄过去。
……萌。
但还是不太合适吧？
虽然只是观察员，但爱豆和恋综捆一块还是奇奇怪怪的……
不过于炆恺之前的那个综艺被蒋覃推了，现在好不容易又有了资源，理论上还是星灿——甚至弘创亲拟的皇族项目，如果蒋覃又给他搞黄了……
蒋覃不由得沉思，可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信息，他爹蒋振宏低沉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蒋覃，”蒋振宏看着屏幕里的儿子，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个项目，集团寄予厚望。现在……出了点小状况，原定的一位素人男嘉宾，因为个人原因临时退出了。”
？
蒋覃眼皮一跳。
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节目组正在紧急寻找替补人选，”蒋振宏继续说道，目光锐利，“要求形象、气质、职业背景都要符合节目定位，而且时间紧迫，必须是信得过、能配合宣传的人。”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星灿CEO那带着几分探究和无奈的眼神，都聚焦在了蒋覃身上。
？？？
不对！
“……您什么意思？”蒋覃明知故问，声音有些干涩。
“我的意思很明确，”蒋振宏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通知”，而非“商量”的意味，“你，去参加这个节目。作为男嘉宾。”
啊？
纵使已经猜到蒋振宏要说些什么，蒋覃的冷脸上还是出现了几秒的呆滞。
他耳朵没出问题吧？
父亲大人，你有本事去搞那个跑路的哥们啊，把违约金吃到爽就好了，为啥把矛头对准您亲儿子？！！
似乎是心有灵犀，蒋振宏非常行云流水地开口：“那位男嘉宾已经付了违约金，他的身份也是我们一位友商的高管，因为工作变动不得不……”
蒋覃恨不得两眼一翻晕过去。
要干嘛！？
他，蒋覃，弘创集团未来的潜在继承人之一，要去参加一档……呃，恋爱综艺？
和一群陌生男女在镜头前“寻找真爱”？
还要被于炆恺围观？？？
啊？？？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