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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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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手机，在仅有的几个联系人中上下滑动。
慢慢滑到底了，温时砚才后知后觉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最后一面还是十年前在医院，方梨替她同样在车祸中丧生的父亲跟自己道歉。
他转过缠满绷带的脑袋，背过身，没有接受。
不管怎么说，都是因她父亲操作不当酿成那场车祸，哪怕到现在，只要一想起来还是埋怨。
可兜兜转转一圈，唯一能求助的，也只有她。
借着出门购买颜料，温时砚凭记忆找到老城区。小的时候，方梨偷摸带他来过，错综复杂的巷道对于那时的小孩儿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迷宫城。
现在也不例外。
温时砚在巷子里转了足足一下午，回到原点。
眼看天都快黑了，只能放弃。
这时，左手边的巷口突然传来一阵拖沓脚步声。温时砚抬头就跟猝不及防闯入视野的长发女人对视上，迅速扫一眼垂下脑袋，赶紧往旁边让了让。
没过一会儿，走远的脚步声停了，带着试探的女音飘进右耳：“少爷？”
他猛地望过去，正是刚刚路过的女人。
一双杏仁儿似的眼睛冲他眨两下，细看，很像是记忆里的方梨，又有些出入。
毕竟已经十年没有见过。
“少爷，是我啊，方梨！”
认出他后，方梨快步走近，就快到面前又及时刹住，“您…不认识我了么。”
语气里藏不住地失落。
温时砚连忙摇头，小声唤：“小梨姐。”
方梨愣了一下，大声应了，激动地嗓音都在发颤，“这、这么热的天，走，回家喝点水。”
方家，就在温时砚身后斜对角。
和十年前相比，出入并不大，虽然只是小两居，收拾地格外干净。
“家里地方小，少爷别嫌弃。”方梨倒来一杯温水，局促地往他面前放了放。
温时砚也同样拘谨地道谢，抿两口水不大熟练地问：“这些年，小梨姐过得怎么样？还好么。”
“挺好的。”方梨重重点头，话紧跟着转回他身上：“您呢？陆家对您怎么样？”
温时砚脸色微变，有意岔开话题：“小梨姐现在在哪里工作？”
“跟朋友合开了家小店。”方梨简短一句话带过，眼里满是心疼和愧疚，“陆家是不是对你不好。”
如果过得好，不可能提都不提，更别说像这样冷不丁地跑过来找她。
一定是受了委屈。
温时砚：“没有，挺好的，就是……”
话没说完，一阵震动声突兀响起。
方梨赶紧掏出手机挂断。
正打算再叙叙旧，对方梅开二度。
“小梨姐还是接吧。”
方梨侧身接下电话，一道鬼哭狼嚎的声音率先冲出听筒：“梨姐，有人砸场子！”
…………
晚上七点。
方梨匆匆赶到蓝夜酒吧。
推开VIP包厢房门，就见对面沙发上，一年轻男人正给她酒吧里的员工灌酒。
她急忙想要上前，反被对方带来的保镖拦住。
“傅少爷。”方梨吸口气，尽量心平气和，“您这是做什么？”
傅临川头也不抬，灌完酒掐着男生的下巴，极其嚣张：“方老板底下的人也太犟了，陪个酒都不愿意，一个服务员清高什么。”
“傅少爷怕是走错地方了，我们这儿不提供陪酒服务。”方梨直截了当指向他怀里，“还请傅少爷高抬贵手。”
傅临川总算舍得抬眼，却没有丝毫退让，“我要是不呢。”
方璐也不跟他废话，随即举起手机里即将拨出去的报警电话，“傅少爷大可试试。”
“你觉得我会怕警察？”傅临川一声冷笑。
“您是不怕，但要是被傅家知道，您因为这种小事进了局子……”方梨扯开嘴角弯了弯，“相信您上头那位大哥，一定很感兴趣。”
傅临川转瞬黑下脸，眯眸盯着怀里的男人半晌，反手甩到地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人走以后，方梨收起手机，两步过去扶起倒地不起的男生，“小林你怎么样？还好么？”
“还行，暂时死不了。”林攸白抹了把脸上的酒水，借力站起身：“谢谢老板。”
“这有啥的，你是我的员工，就该受我保护。”方梨义正言辞拍拍了胸膛，不免疑惑：“你怎么和那种人扯上关系了？”
光是这个月，傅临川就来三次了，每次都抓着他刁难。
林攸白苦涩笑笑。
他既不愿意说，方梨也不再多问，只道“今天就先好好休息吧”，转手将人交给店里其他员工。匆忙回到吧台，跟她一道过来的温时砚早被团团围住。
“这张脸不错。”
“又是老板从哪儿挖来的吧。”
“也不怕周哥吃醋。”
…………
温时砚没想到方梨所说的小店，会是酒吧，更叫他意外的是，这里至少有两三个人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橘调香味，很像是柚木香。
没有之前在周镇遇见的那位老板身上味道鲜明，但如果是小梨姐认识的人……
“行了。”方梨大步跨过去，挥手挡开围在他身边的人，“都不用干活了是吧，小心我扣工资哦。”
提到工资，一个两个就都散了，只剩吧台后的双胞胎调酒师，一人一边托腮侧过头望着。
“梨姐，不介绍介绍？”
“这该不会真是新欢吧。”
“新你个头。”方梨反手往兄弟俩脑袋上各敲一下，“干活儿去！”
兄弟俩动作一致撇了撇嘴，一个侧身哈气擦着玻璃杯，另一个踮脚去拿放在高处的威士忌，耳朵却都一致对外，想再听听他们说什么。
可惜方梨早看穿了他们的伪装，刻意将声音压地极低。
“店里的人说话不知轻重。”面对傅家少爷那样的强权，都能波澜不惊的一个人，此刻却没来由紧张地搓了搓手，“少爷别往心里去。”
她越是这样小心翼翼，温时砚反而开不了口请她帮忙。
当年的车祸，困住的又何止是他。
“小梨姐，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温少爷了。”温时砚拿起手边的橙汁一饮而尽，扯开笑道：“就叫我小砚吧。”
“少爷……”方梨喃喃一句，很快低下头，喉咙些微哽噎：“您别对我这么好。”
他越是这样轻飘飘揭过以前的事，方梨就越愧疚。
“好了，不说这些了。”温时砚看眼时间。
已经七点半，陆寅礼估计快要下班，他得赶在之前回去。
“今天就聊到这儿。我们下次再约，好不好。”
带着征求的语气。
方梨瞬间瞪大眼，生怕他下一秒变卦，忙不迭点头应下。
彼此交换了下手机号，方梨亲自送他出酒吧后巷，迎面就碰上一个穿着白色背心、露出肱二头肌的男人。
敏锐察觉到对方来者不善，温时砚及时侧跨一步挡在方梨面前。
正打算出声的方梨顿时愣住，面对面走来的男人也紧随其后拧起眉头。
“小梨姐，你赶紧进去。”
直到他开口，方梨方才回过神，哭笑不得压下他挡在身前的手臂，赶紧道：“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周烨。”
男人走近站定，极其冷淡地颔首。
下一瞬，就被方梨狠拍了下背，“这是……我弟弟温时砚，黑着脸给谁看。”
周烨：“弟弟？”
恋爱三年，他怎么不知道方梨还有个弟弟，从哪儿冒出来的。
周烨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
不是他不信方梨，只是眼前这人未免长得太过艳丽，和方梨长得一点都不一样。
温时砚更是诧异她竟会这样介绍自己，反应过来连忙应：“没错，我是她弟弟。”
时间仓促，简单打声招呼，温时砚打车离开。
目送人上车走了，方梨仍伫立原地不断张望，很快视野就被高大的影子遮了个严实。
她甚是觉得好笑：“真是弟弟，比我小三岁。”
周烨：“亲的？”
当然不是。
方梨家只生了她一个，母亲很早去世，父亲后来也因车祸走了。
这些，周烨都是知道的。
所以才会觉得这个冷不丁冒出来的弟弟奇怪。
方梨满脸无奈，只得实话道：“他是我父亲以前工作的那户人家孩子。”
“你之前不是说他们……”
“是啊。”这些也不算秘密，方梨没必要特地瞒着，“他们家，就剩了他一个，没过多久被领养了。”
温时砚到底都没说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方梨也或多或少察觉到，寄人篱下的日子又能好到哪儿去，更别说陆家本身就有两个儿子。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可不许吃醋。”
周烨不自在地偏开脑袋，嘴硬：“我没吃醋。”
“还说没有。”
方梨掰回他倔成牛的脑袋上，在唇上用力一印：“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武馆那边不忙？”
…………
后来，温时砚又到酒吧数次。
渐渐和里头的人混熟才知道，小梨姐的男朋友居然是开武馆的！
这年头，健康问题越发受到重视。越来越多家长都会选择性地给孩子报一两项强身健体的课程，也有不少都市白领，下班得了空过来跟着练练。
温时砚一一走过正在训练的教室，越看越心动，不禁在想，如果上辈子他也会点简单的擒拿，是不是就不会在被陆寅礼抓到后陷入被动。
他是不是就可以，反向制裁对方？
不管怎么说，这是个机会。
陆家已经在为陆寅礼相看合适的对象，又临近开学，这段时间，他不会在自己身上花太多注意。
温时砚没有想太久，提出想法。
“你要练武？”周烨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转头用眼神询问方梨。
方梨也很不解：“怎么突然想起学武了？”
“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大好。”温时砚说着，撸起袖子露出细瘦的手臂，“我也想练练，哪怕是增强点抵抗力也好。”
听他说起这些年，方梨心头一阵酸软，二话不说点头，“既然想学就学吧。”
“先说好。”周烨紧跟着补充一句：“既然学了，就不能半途而废。”
“姐夫放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