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你觉得他为什么说谎？ ...
-
第二天一早，席尘提着香芋味的包子和无糖豆浆踏进办公室的门，就差点与来人撞上，他刚要伸手扶住那人，没想到那人竟是先一步把自己扶稳环住，一股香味从那人身上飘来。
有点雨后松木的清香，又有花果的清甜，好像还有一丝淡淡的毫香。感觉是几种香水混在了一起，但是又各自融合，形成了一种他熟悉却又觉得新奇的味道。
好香。真好闻啊，他想。
他回过神来，发现环住自己的人是闻松川，自觉站稳，想要侧身让他先走。
闻松川以为他不说话是因为自己不小心又冒犯到了那洁癖宝宝的怪癖，于是他看向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男人解释道：“我刚到，什么也没碰，就碰了自己的手机。”
席尘下意识想反驳：我又不是你老师，需要我给你贴上象征文明小标兵的红旗吗？
不知道是不是闻松川今天身上的香味太过于特别，他抬起头来看到那“生人勿近”的脸都多了几分好感。
说出来的话也成了：“啊？嗯，哦，谢谢队长。”
闻松川没空怀疑洁癖宝宝今天的异常，边往外走边和他道：“罗客芒醒了，拿上你的早餐路上吃。”
席尘或许是味迷心窍，亦步亦趋地跟在领导身后，清晨的风总是温和，闻松川身上的香味随着距离和时间把他拥进世界，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属于自己的生活正在重新开启，属于自己的人生也将灿烂。以至于他毫无怨言、行云流水、自觉主动的上了闻松川的副驾。
车子发动，驶向医院，闻松川可没有席尘那种洁癖，见他还不吃早餐，插个空的间隙看了他一眼：“吃啊，饿坏了可别说是领导不让吃饭。”
席尘虽然知道闻松川不反感在车上吃东西，可是，这就一个包子，领导开车，你在副驾吃饭，哪个不怕死的敢动？那是真是心思单纯到把领导当儿子了。
他转头看向驾驶室的男人，鼻腔吸入的香味也更加浓烈，他问：“你吃早饭了吗？我这包子和豆浆其实也可以上供？”
闻松川还不懂席尘那心思，刚问完就打开包装袋要插上吸管了，他还没自恋到觉得自己魅力大得能让席尘喂他，没有戳破他道：“怎么？4块钱的东西就算是纳贡一次了？赶紧吃吧，一会早高峰堵了到医院还有段时间呢，我可不想到了医院先送你去输葡萄糖。”
听到领导肯定的答案，席尘喝下了第一口豆浆，到达医院，刚好把早餐吃完。
病房里，罗客芒垫高枕头，靠在床上，抬头看着天花板，床尾坐着一个看守着他的警察。
来者二人，皆数潘安之貌，周身气质不着铜臭，料到他们身份绝不一般。
听到床尾的警察站起身朝二人打了个招呼：“闻队！席哥！”
二人点头示意，闻松川转头看向病床上的男子，问的却是那警察：“怎么回事？不是说颅内出血？怎么还给他头抬这么高？”
那警察表情无辜，急忙解释道：“闻队，这孙子犟得要命，醒来就喊着要坐起来，我们不让他坐吧，他就自己挣扎着爬起来，刚把他摁下去，好不容易才让他保持这个姿势的。”
闻松川听闻，也倒是没有怪他的意思，病床走了两步，道：“罗客芒，你还真不怕死啊？既然不怕死就跟我回队里面坐一坐我们的审讯椅怎么样？”
病床上那人朝着声音的方向看来，眼神毫无波澜，仿佛不是和他对话一般。
闻松川也不恼，拉过床尾的凳子坐下就问道：“罗客芒，你说说你，三年前杀了人，就这么跑了，现在又撞死了个人，怎么？现在嫌外面风吹雨打的，想吃枪子一了百了了？”
“说说吧，为什么三年前要杀孙盛一家？”
说到三年前的案子，罗客芒眼珠往左下方转了转，半晌才开口：“你说的是莲花小区那家人？哦，原来那男的叫孙盛啊。”
说完这句他的眼神飘移到了窗外，“呵，那女的不知道什么毛病一直看我，他老公看那女的盯着我非说我盯着她看，什么证据都没有就拉着我不让走，必须让我道歉，否则就报警。”
闻松川冷笑一声，“是吗？他老公看起来比你帅多了，怎么她不看老公看你啊？”
罗客芒不屑道：“我哪知道为什么？可能她脑子有病！”
“那这次的车祸呢？你为什么要撞向那灵车？”
这回罗客芒没有配合，干脆直接把枕头放平，躺下床闭上眼睛睡觉了。
那警察见他躺下，呵道：“诶诶诶，问你话呢？你这什么态度？赶紧起来回答问题啊！”
闻松川知道他是不会再回答自己的任何一个问题，留下一句“看好他，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车上，席尘开口问道：“你觉得他为什么说谎？”
席尘回忆刚刚罗客芒飘移的眼神和不屑的态度，这都说明了他和孙盛夫妇的矛盾是谎话。
闻松川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说：“首先杀害孙盛一家的凶手肯定是他，水果刀上的指纹和小区的监控都是证据，至于他为什么不说出自己杀人的动机，我个人偏向于保护同伙。这个同伙是谁我们也不知道，三年前找遍他家，也没有什么发现。”
“先等他生命体征稳定，再把它带回队里审，回队里。”说完就发动车子回了队里。
王鹏临把昨天的走访记录递过去：“老大，昨天刘长平和万海都说不知道张万顺去哪里赌。那刘长平一个领导平时就是坐在办公室里，压根不清楚张万顺的生活习惯，光知道他爱赌。万海呢，听到张万顺出车祸死了，他还挺震惊，他说和张万顺搭档挺好，平时张万顺也不爱计较，自己知道赌博害人都从来不把他带去赌，也没有管他借过钱。”
李从刚从外面进来，见闻松川在王鹏临的工位上，走了过去：“闻队，昨天在张万顺邻居家走访有新发现！”
“隔壁邻居说没发现张万顺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也知道张万顺在殡仪馆工作，好几次碰到张万顺半夜出门，平时倒是没见有人去他家。就是昨天中午的时候，听到张万顺家好像有开关门的声音，一般张万顺白天都不会回家，所以她还以为张万顺有事才回来的。”
“他家门口有个监控，刚好能拍到路过的人，昨天早上倒是没见张万顺回去。我昨晚把监控拷回来了，看了一晚上才发现他家有人进去过，你们看看。”
他把手机上的监控投屏到会议室的投影上，监控里，刚好能拍到张万顺家小部分的门口。下午一点多的时候，邻居家的门口陆陆续续走过几个人。
李从这时把视频暂停，把光标移到朱红色的铁门上说到：“这是张万顺家。”
接着播放，太阳西晒，透过地上的影子刚好能看到，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手里拿着什么在张万顺家门口捣鼓着，过了一分钟，影子从门外移动进了门槛，门被关上。那男的进了张万顺家没多久就出来了。
监控放完，李从再次把视频拉到那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人经过的那几帧。那人看起来身形有些发福，帽子压得极低，戴着口罩低头走了过去，他没有直接在张万顺家直接停下，而是走出了监控范围才再次折返回来。
席尘把李从的手机拿了过来，反复看了好几遍。
这时闻松川诶了一声，他拿着手机刚要凑近闻松川把手机递给他，闻松川侧头和他对上了眼神，道：“你也发现了是吧？他走来的时候裤袋是贴肤平整的，从张万顺家出来了以后裤袋有明细的鼓起，看这形状，像是药盒？”
席尘点点头，接上他的话道：“他像阿明废品回收站的老板黄明。”
易杳听到这话，猛地凑过来看向视频里的人惊呼道：“我去！还真像啊！”
闻松川当机立断：“大鹏、易杳，你们马上去那个收费站把黄明给带回来！别让他给跑了！”
易杳和王鹏临腾的一下窜了出去，闻松川这时问到：“车队呢？他去哪了？”
李从站起身回道：“车队没见人。”
席尘跟上闻松川走出会议室，刚要摸出手机给车景飞打电话，刚好碰上了他步履匆忙地回来。
“松川，我昨天去找张万顺的女儿张眉了解情况不是，那姑娘和我说她家半夜来人了。”
“我，我半夜被蚊子吵醒了，迷迷糊糊地想去拿蚊香点上，就听到客厅有人在和我爸喝酒聊天。”
“我爸平时都不会带人回来喝酒的，因为这房子隔音差，昨晚不知道怎么了，他居然把人带回来了。”
“那人说什么，‘放心......被发现的’‘老板......本事大，都五年了，生意不是越做大了？’”
“我爸情绪有点激动地说‘我能不能不干了？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那人说你以为现在还来得及吗？说完我就听到我家大门被打开的声音，那人好像是走了。”
“我当时听了就觉得那人说的生意不是什么正当生意，但是第二天一早见我爸没有什么异样，我就以为是我听错或者是做梦了，就没放在心上。”
“直到晚上放学，我爸没来接我，我才发现原来昨晚他们说的话是真实的。我爸真的可能是被人害死的，叔叔你一定要找到凶手给我爸报仇！”
“你听过那个声音吗？”车景飞问她。
张眉摇摇头：“我没听过。”
“那你今天早上给你爸爸装的药是什么药？”
张眉想了一下，道：“那是我爸刚从医院拿回来的降压药，好像叫什么乙乌｜头｜碱｜片……”
“张眉说完，我就立马跑到张万顺邻居家，想从他家拷前天晚上的监控回来看，结果到了才发现所有监控数据都被黑掉了。这不我刚从痕检回来，数据还没恢复。”
闻松川拍了拍车景飞的肩膀道：“辛苦了。我们怀疑那药是废品回收站老板黄明偷走的，大鹏和易杳已经去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