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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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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林深同桌简直是陆逸言的噩梦，陆逸言第一次见识到话痨的可怕之处，林深的嘴从寝室到教室一刻不停，还连同陆逸言一起被老师叫起来罚站。
“你不附和他他会讲话吗？”
老师是这么说的。
所以陆逸言在考虑要不要用武力让这聒噪的家伙闭嘴。
一节数学课，陆逸言终于被吵的受不了，他捂住耳朵，压低了声音：“再说一个字我不介意把你丢出去。”
“林深，你来回答这道题。”数学老师扶了扶眼镜，拿戒尺往讲台下走。
林深扭扭捏捏站起来，用求救的眼神看着陆逸言。
陆逸言假装没看到，自顾自地在草稿本上列算式。
陆逸言冷漠的态度林深心都凉半截，眼见老师越来越近，手上的戒尺冒着寒光。
“老师，我……”林深咬破嘴皮，伸出手准备迎接正义的制裁。
陆逸言写下最后一个数字：“选b。”
林深反应迅速，收回手尴尬地嘻嘻哈哈：“老师，啊，我知道选b。”
数学老师停下脚步，朝林深点头，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林深坐下后忙向陆逸言道谢：“谢谢我好同桌啊。”
“以后上课不要骚扰同桌，好，我们继续上课。”
陆逸言刚还冷着的脸，听到老师这句话“嗤”的一声笑出来，手上的水笔跟着颤抖。
林深怒目圆睁，这节课没再说一句话。
果然，学生还得老师来治。
中午放学铃响得像救火警报。
林深把书包倒扣在课桌上，漫画书、游戏机，半包辣条哗啦啦淹没了陆逸言的习题集。
他单脚踩在椅子上系鞋带，短袖下摆掀起来时露出截清瘦的腰。
“让让。”陆逸言阴着脸抱着课本站成雕像。
林深突然把辣条递到他鼻尖，“川渝特供，尝尝？”
陆逸言后撤撞翻椅子，屏住呼吸让林深趁他没发怒之前赶紧把桌子整理了滚。
林深不以为然，笑着朝陆逸言步步逼近。
食堂的喧闹声如同一锅煮糊的粥，林深拽着陆逸言校服往人群里钻时，感觉自己像在拖一台死机的ATM机。陆逸言眉头快拧成麻花，从裤袋里抽出独立包装的湿纸巾撕开，机械性地擦拭每根手指指缝，手里死死攥着消毒湿巾，仿佛踏进的不是食堂，而是生化实验室。
“麻辣香锅！两荤三素！”林深潇洒地把饭卡拍在窗口，扭头冲陆逸言挑眉，“陆学霸吃什么，我请客！”
自从陆逸言在数学课上救过林深后，林深对他的称呼就从陆同学变成陆学霸。
陆逸言盯着玻璃挡板上的油的星，手指在裤缝蹭了蹭：“我的午餐计划表显示现在应该吃全麦面包。”
“计划表？”林深突然伸手摸向他裤兜，“让我看看是不是有林深必须喂饱……”
陆逸言触电般弹开，后腰撞上端着汤碗的男生，紫菜蛋花汤在空中划出完美抛物线，眼看要泼到林深身上-----
“小心！”
陆逸言下意识伸手去挡，汤碗却稳稳落在他掌心。林深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像端化学试剂般平移汤碗，只洒出些许汤水。
“肌肉记忆。”陆逸言把汤碗放回惊呆的同学手里，又抽出新的湿纸巾擦拭手指，“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不行，”林深把麻辣香锅怼到他鼻尖，“闻闻，这才是活人该吃的味道。”
辣椒油混着花椒的辛香直冲天灵盖，陆逸言头歪到一边捂着嘴连打三个喷嚏，等他缓下来，林深趁机往他嘴里塞了颗鱼丸：“怎么样？比你破面包强吧？”
陆逸言的表情像生吞了只活蟑螂，为了弟弟而加入健身圈后他很久没吃这么刺激的东西了。
他抓起矿泉水猛灌，喉结滚动时溅出的水珠滑进衣领。
“你这人怎么跟小龙虾似的，非得扒了壳才入味。”林深往自己嘴里也送了颗鱼丸。
“请注意合理比喻，”陆逸言掏出随身携带的餐巾纸，擦了擦被林深强制沾上辣椒油的嘴唇，“小龙虾属于节肢动物门，而人类……”
话音未落，林深夹走他餐盘里唯一的西蓝花：“你的西蓝花我收下，麻辣香锅靠你解决了。”
陆逸言去超市里买了全麦面包也没有再碰那麻辣香锅，这辈子都不想吃第二次。
男高中生的八卦力不亚于女生，陆逸言中午在食堂空中接汤碗的事迹很快传开，在校园里闹得沸沸扬扬。
下午被同学们围着讨论的时候他很是头疼，拦又拦不住，索性趴在桌子上放空自己，接个东西而已，有什么好八卦的，甚至还给他取名为拯救紫菜汤达人。
好难听。
“哥们，你好帅啊，能不能教教我？”一个男生凑过来，笑着跟陆逸言套近乎。
陆逸言没理，还是林深给那个男生台阶，“这可是陆哥的独门秘籍，哪能随便传授呢？要传也先传我这个同桌。”
“是吧陆哥？”
林深这个问句抛出去是抱着石沉大海的心思，没想到陆逸言闷闷地嗯了一声。
段扬在后面悄悄给林深竖起大拇指，“深子还是你手段高明。”
上课铃响，人群一哄而散，陆逸言右手用拇指和三根手指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
物理老师正在讲台画受力分析图，林深在草稿本上画小狗，画到第三只耳朵时，他捅了捅陆逸言手肘，“喂，晚上吃啥？”
“小狗哪来第三只耳朵？”
林深被陆逸言的话弄懵了，顺着他目光看去，是在说自己的画。
第三只耳朵能听见17赫兹的心跳吗？
好像不能。
林深垂眸，用中性笔涂黑第三只耳朵。
物理老师敲黑板的粉笔头精准击中林深手背，“你们两个，”老师用三角板敲击讲台，“上来画受力分析图。”
林深手上动作停顿瞬间，陆逸言已经走到黑板前，不紧不慢用铅笔划出抛物线，粉灰簌簌落在衣服上。
林深在他左侧，松弛地画了只骑滑板的小狗，粉笔与黑板摩擦出指甲抓挠玻璃的声响。
陆逸言画完就下去，林深被物理老师拦下，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
黑板上的画作展现在同学面前，林深的小狗引得台下众人哄笑。
“深哥还是太超前了。”
“谁能超过深哥？”
“这就是你理解的动能转化？”老师用三角尺子戳向狗耳朵，“周考要是这么写……”
“我哪敢啊老师。”林深在讲台上抠手，时不时瞥一眼下面的陆逸言，对方正低头划课本重点。
“你不敢，我看你就敢！”物理老师斥道，“好了，站后面去，下课来我办公室。”
“能不去办公室吗？”林深鼓着腮帮子，朝老师做一个很萌的表情。
“不行！”语气带着不容拒绝。
林深垂头丧气地走下讲台，经过陆逸言的时候对方看都不看他一眼。
好伤心啊，刚不是还关心我的三耳小狗吗？
下课后和林深关系好的围上来，笑着调侃他：“深哥一画成名，以后就叫狗哥吧。”
“滚！”林深一拳捶那男生肩上，“好难听啊！”
“卧龙凤雏当同桌还是太配了。”
声音不小，被陆逸言听到，他很想上去给这群人一巴掌，再好好给他们科普什么是卧龙凤雏，可是他知道，这群男高中生根本听不进去。
林深跟着老师去了办公室，老师给了他几张图，让他画受力分析和动能转化，他唰唰两下画出完美答案。老师挑不出毛病，向他唠了几句让他回教室。
他会画的，无论是黑板上的图，还是办公室的练习，他都会。只是陆逸言在旁边，标准答案也没那么重要了。
林深双手插兜回到座位，见课本间夹着一张纸，便拿出来看，纸角还沾着半片湿巾压出的褶皱纹路。
是用蓝色圆珠笔勾勒出的一只正常的双耳狗，笔墨还未干，他轻轻一擦就糊了一片。
陆逸言写下物理大题的答案，不动声色道：“给你的小狗治疗了一下，把他变回两只耳朵。”
林深在心里笑了一下，把蓝色小狗放进口袋，就是这个动作，让这只小狗在裤子口袋里洗到发白，后来和陆逸言分开的时候，这只小狗也是他的慰藉物之一。
不过这都是后来的事。
其实，他画的三耳狗不是狗，是鹿。
包括黑板上滑滑板的狗，也是鹿。
小鹿，小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