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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新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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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星学院的电子日历跳转到5月21日，天气晴。
程予乐站在康复中心的落地窗前，看着草坪上逐渐聚集的人群。他们中有拄着拐杖的，有手臂缠着绷带的，还有坐着轮椅被推来的——全都是这一年从各地赶来的职业选手，带着或轻或重的伤病，来参加这场特殊的友谊赛。
"程老师，设备调试好了！"小樊从门外探头，额头上还贴着退烧贴——这孩子为了准备今天的活动，连续熬了两个通宵。
程予乐揉了揉他的脑袋："去休息会儿，比赛下午才开始。"
"不行！"少年眼睛亮得惊人，"齐老师说今天要演示那个传说中的'逆光突袭'，我还没见过完整版......"
话音戛然而止。小樊突然捂住嘴，惊恐地看向程予乐身后。
"我好像......说漏嘴了？"
程予乐挑眉，转身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男人。齐沉穿着晨星学院的教练服，左手腕上那道狰狞的手术疤痕暴露在阳光下，右手却稳稳托着一个蛋糕盒。
"惊喜。"他面无表情地说，耳尖却微微发红。
盒子里是个造型奇特的蛋糕——糖霜捏成的游戏角色正做出招牌动作，底座上用巧克力写着【To My Sunshine】。
程予乐突然想起一年前的今天，手术室外的长椅上，他曾经对着手机备忘录写下：【如果手术成功，明年今天我要办个派对，让所有人看看这只手还能创造什么奇迹】。
"你偷看我备忘录？"
齐沉把蛋糕放在桌上，指尖蹭了点奶油抹在程予乐鼻尖："是你没关好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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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场布置得像个小型的嘉年华。
入口处竖着块电子屏，循环播放齐沉复健全记录——从术后连鼠标都握不住，到三个月前在学员面前完成五杀。画面最后定格在一张X光片：曾经严重磨损的腕骨如今被钛合金支架完美固定。
"这地方选得妙。"江莱啃着冰淇淋凑过来，"市康复中心篮球场，既专业又亲民。"
程予乐调整着直播镜头："是齐沉挑的。"
他永远记得一年前，齐沉就是在这间康复中心的水疗室里，用颤抖的手抓住他说"可能再也打不了比赛了"。而现在，那个曾经绝望的男人正在场边指导选手热身，偶尔抬头对上他的目光，眼里盛着整个夏天的光。
"选手入场！"
主持人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程予乐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走上赛场——有STK的老队友，有青训营的后辈，甚至还有两位已经转型解说的初代选手。他们共同点是都带着伤病，却又都固执地不肯离开这个舞台。
齐沉作为特邀嘉宾最后登场。当他挽起袖口露出手术疤痕时，看台上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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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开始前，程予乐悄悄塞给齐沉一个U盘。
"什么？"
"战术彩蛋。"程予乐眨眨眼，"第三局用。"
第一局打得轻松愉快。齐沉带领"康复联队"对阵现役选手，用教科书般的运营稳稳取胜。第二局却风云突变，对手突然祭出黑科技阵容，专攻他右手薄弱点。
"要换人吗？"裁判小声问。
齐沉摇头，调整了下护腕："继续。"
程予乐在场边攥紧了拳头。他比谁都清楚——齐沉右手神经恢复只有78%，连续高强度操作会导致剧痛。
比分来到1:1平，决胜局地图载入的瞬间，全场哗然。
"『逆光峡谷』？！"解说惊叫，"这张图对操作精度要求变态，职业联赛都很少选！"
齐沉却笑了。他插入那个U盘，载入程予乐预设的战术——正是当年他手伤最严重时，两人在病床上设计的"单手应急方案"。
大屏幕上，他的角色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穿过地形缝隙，完成了一记理论上不可能的操作：在视野盲区同时狙击三个移动靶。
医学席上的专家猛地站起来："这需要腕关节旋转120度！他的植入物明明......"
程予乐微笑不语。只有他知道，齐沉刚才那招用的是巧劲而非蛮力——就像他教残疾学员的那样，用身体记忆弥补机能缺陷。
当胜利字样弹出时，全场观众自发站起，掌声持续了整整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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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奖环节变成了感人的复健故事分享会。
一位因车祸失去右手的选手演示了用脚打游戏；聋哑选手用手语讲解读唇术判断技能CD；最后上台的是个十三岁的孩子，他颤抖的双手在键盘上敲出一段代码——那是他为肌肉萎缩症患者设计的眼控外设。
"其实......"孩子害羞地低头，"灵感来自齐老师的复健视频。"
大屏幕切换到齐沉术后早期的训练录像：他满头大汗地尝试用眼球追踪技术操作电脑，失败上百次后终于点亮第一个技能。
程予乐在台下悄悄抹眼睛。这些画面他看过无数遍，却第一次看到完整版——视频末尾竟是他趴在病床边睡着的侧脸，画外音是齐沉沙哑的旁白：【总要有人证明，绝望不是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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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沉时，人群渐渐散去。
程予乐在器材室找到独自收拾设备的齐沉。那人正对着墙壁练习手腕旋转，听到脚步声也没回头："记者都打发走了？"
"嗯。"程予乐从背后抱住他，掌心覆上那道疤，"疼吗？"
"值得。"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程予乐眼眶发热。他想起这一年来的点点滴滴：无数个陪齐沉做复健的深夜，那些因为疼痛而失眠的凌晨，还有每次进步时两人像孩子般的欢呼......
齐沉突然转身，将一个U盘塞进他手心："回礼。"
投影仪亮起，画面是程予乐从未见过的角度——他蜷缩在病房沙发上补觉，手里还攥着复健计划表；他在厨房手忙脚乱熬粥，把锅烧糊后懊恼的抓头发；最震撼的是手术当天，他对着洗手间镜子练习微笑，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你......"程予乐声音发颤，"哪来的这些？"
"护士站监控。"齐沉吻去他眼角的湿意，"我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调录像。"
暮色透过窗户洒进来，为两人镀上金边。远处传来学员们嬉闹的声音，混合着枫树叶的沙沙响。
程予乐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差点忘了正事。"
盒子里是两枚崭新的戒指，内圈刻着同一行字：【Est.2023.5.21】
"不是婚戒。"程予乐给齐沉戴上，"是重生纪念日。"
齐沉低头看他，目光柔软得不可思议："你让我重获新生。"
"彼此彼此。"程予乐举起相扣的手，戒指在夕阳下熠熠生辉，"接下来，该我们去创造更多奇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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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学院渐渐安静下来。
程予乐锁好大门，发现齐沉站在那棵枫树下。听诊器在晚风中轻轻摇摆，仿佛在聆听大地的心跳。
"小樊问明天能不能加课。"他走过去，与爱人十指相扣，"说想学你今天的战术。"
齐沉望着星空："明天先带他去扫墓。"
"嗯？"
"告诉他......"齐沉的声音融在夜风里，"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
程予乐笑着靠上他肩膀。树影婆娑间，学院的灯牌亮着温暖的光：【晨星电竞康复中心】，下面还有行新添的小字：【这里相信奇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