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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章 《第一次分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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烫金的邀请函在晨光下闪闪发亮。
【诚邀齐沉先生、程予乐先生担任国际电竞联盟青年发展顾问，参与哥本哈根全球电竞教育峰会】
程予乐的手指悬在日程表上方，突然被一只手拽住衣角。
"要去多久？"齐乐仰着脸，额前的碎发翘起一撮。
"十天。"程予乐蹲下来一点与他平视，"正好是你期中考试那周。"
厨房传来陶瓷碗重重搁在料理台上的声响。齐沉背对着他们切水果，刀刃在砧板上敲出密集的节奏——这人一旦焦虑，就会用做饭发泄情绪。
"我可以住校！"齐乐突然提高音量，"我们班李明浩他爸妈出差时......"
"不行。"齐沉头也不回地打断，刀尖精准地挑出草莓蒂，"你上周刚把速食面煮成糊。"
程予乐看着少年瞬间垮下的小脸，突然灵光一现："要不让我妈......"
"程妈妈在海南疗养。"齐沉终于转身，刀尖上挑着颗完美的草莓，"我查过了，往返机票会加重她的关节旧伤。"
空气凝固了几秒。程予乐这才意识到，齐沉恐怕收到邀请函当晚就开始研究解决方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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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箱摊开在客厅地板上，像张饥饿的大嘴。程予乐正往里面塞电竞设备，突然听见卧室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齐乐蜷缩在床上，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齐沉的手掌贴在孩子额头，眉头越皱越紧——那只在赛场上能感知0.1秒误差的手，此刻正颤抖着摸出体温计。
39.2℃。
"肠胃型感冒。"家庭医生收起听诊器，"最近是不是偷喝冰饮料了？"
被窝里传来心虚的咳嗽声。程予乐瞥见垃圾桶里藏着的奶茶杯，和齐沉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
"机票改签吧。"齐沉给齐乐掖被角，"你单独去。"
程予乐张了张嘴，却看见齐沉用口型说：【联盟需要中国代表】。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那人轮廓上镀了道银边——这个曾经独来独往的男人，此刻正学着为更多人承担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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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本哈根的清晨冷得像冰。
程予乐站在酒店落地窗前，平板上实时显示着国内监控画面：齐沉靠在儿童床边的懒人沙发里，膝盖上摊着战术笔记，左手轻轻拍着被窝里的小鼓包。
"还烧吗？"程予乐压低声音。
齐沉摇头，举起体温计给他看：37.8℃。镜头突然晃动，齐乐毛茸茸的脑袋从被窝里钻出来，对着屏幕哑着嗓子喊："程爸爸！北欧有魔兽周边店吗？"
"有，但你现在该睡觉。"齐沉把少年按回被窝，转头对程予乐说，"峰会两小时后开始？"
程予乐点头，突然发现齐沉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你多久没睡了？"
"32小时。"齐沉揉了揉太阳穴，"他半夜吐了三次。"
屏幕那头传来窸窣声，齐乐不知何时又探出头："齐爸爸骗人！明明还偷偷给我换冰毛巾......"
程予乐胸口发胀。他想起当年齐沉手伤复发时，也是这样死撑着不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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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电竞联盟的圆形会议厅座无虚席。
程予乐站在东亚代表席位上，西装口袋里别着枚小小的摄像头——这是齐乐非要他戴的，"这样就像我们也在现场"。
"请中国代表发言。"主席敲了敲话筒。
程予乐刚要起身，平板突然震动。齐沉发来紧急消息：【他做噩梦惊醒，非要见你】。
大屏幕上，各国代表好奇地看着这位年轻教练戴上蓝牙耳机，然后做了个惊人的举动——他把平板电脑竖在发言席，调整角度对准自己。
"抱歉。"程予乐对着镜头笑了笑，"我家小朋友需要确认我在这里。"
全场哗然。主席正要制止，屏幕里突然传来清脆的童声："程爸爸加油！"
金发碧眼的外国代表们看着画面里裹着被子的小男孩，以及后方隐约可见的、正在冲药的英俊男人，突然集体鼓起掌来。
"这就是中国的电竞教育？"瑞典代表好奇地问。
程予乐调整好话筒："不，这是中国的家庭教育。"他指向屏幕，"那位是齐沉，STK传奇队长，现在在教孩子怎么正确计算退烧药剂量。"
会场爆发善意的笑声。程予乐趁机切入正题："我们认为，电竞教育首先是人的教育......"
演讲进行到一半，他突然发现齐沉在镜头外举起白板：【心率128，太紧张】——这人居然隔着半个地球给他做赛前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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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航班上，程予乐反复观看齐乐发来的视频。
画面里，高烧初愈的少年对着镜头展示成绩单："数学92分！齐爸爸教的决策树超有用！"镜头一转，拍到厨房里正在研究北欧菜谱的齐沉，灶台上摆着做废的第五个蓝莓派。
空乘送来毛毯时，发现这位西装革履的乘客正对着手机傻笑。屏幕上是条刚收到的消息：
【冰箱里有你爱吃的虾饺，乐乐包的】
【PS：下次换我出差】
舷窗外，北极光如绸缎般铺满天际。程予乐想起峰会结束时，那位瑞典代表说的话："你们证明了电竞选手不仅能打好比赛，更能经营好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