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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竟是女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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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兄,我说你呀,居然成亲成的这般仓促,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荒唐的爱上一个舞姬……”一个挺着肚子,看起来富的流油的公子哥正欲在开口,却被穆卿堵住了话匣子:“舞姬又如何,刘兄,穆某还是劝您对在下的妻子尊重一些。”那位刘公子讪讪的闭了口,似乎是在说:你居然为了一个舞姬对多年的好兄弟这样,真是个没脑子的情种!
后半夜,一群人簇拥着穆卿向内院走去,大家看起来都有些醉了,尤其是穆卿,他看起来尤其的醉,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的,好不容易到了门口,他啪一下地撞到了门上,门随之张开,穆卿晃了晃头,转身将门关上,走到床边,掀起了蒹葭的盖头。
蒹葭笑了一下,抬眼望向穆卿,说到:“好了,别装了。”“别动,”穆卿的语气中带了几分柔软,“我是真醉了。”
烛光噼啪炸了个火星子,蒹葭正给醉醺醺的穆卿解腰带,手指突然碰到层硬邦邦的布。她以为是护身软甲,用力一扯——哗啦!大红婚服里掉出裹得死紧的白布条,还带着股药味儿。
"喂!"穆卿突然抓住她手腕,醉眼迷蒙地笑,"当国师的第一条规矩就是不能扒人衣服..."话没说完,蒹葭已经扯松了布条。烛光晃过微微起伏的胸口,惊得她往后一仰,撞翻了桌上的交杯酒。
"你…你是姑娘?!"蒹葭嗓子都劈了叉。手指头戳到对方锁骨下深深的勒痕,穆卿疼得"嘶"了一声。蒹葭闻到了一股炝味,用手在鼻子前挥了挥。
穆卿裹着被子坐起来,头发散得跟水草似的,"太后宫里的香炉灰能遮女儿味,就是熏得我总打喷嚏。"
蒹葭摸到被窝里掉出块龟甲,上面歪歪扭扭刻着"女"字。她突然想起大婚时烧的假生辰帖,气得直咬牙:"骗子!还说什么荧惑星作祟…"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穆卿塞给她把镶绿宝石的小刀,"要么帮我继续骗,每月多分你三成红利…"手指头勾了勾她腰间的金铃铛,"要么明天给你收尸,罪名是谋杀国师。"
外头雨点砸得瓦片叮当响,蒹葭看见刀刃上刻着"永徽三年造"—那是老国师暴毙的年头。她突然扯断自己手腕上的珍珠链子:"再加个条件,教我认星星!"
穆卿噗嗤笑出声,把冰凉的铜罗盘拍在她手心:"先说好,子时要爬起来看星象,耽误你睡美容觉可别哭。"她踢开满地酒壶,从柜底翻出真正的婚书—纸上按着两个红手印,一个沾着朱砂,一个蹭着蒹葭嘴上的口脂。
“对了,我本名叫白露,”穆卿狡黠的笑了一下,“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第一次听见你的名字时我愣了一下,觉得咱们两个好有缘分,这也是我选择你的一个原因。”
五更天鸡叫时,龙凤喜烛早烧成了蜡油。蒹葭抱着从穆卿身上拆下来的裹胸布打瞌睡,听见那人嘟囔:"明儿记得给我缝条新束带…要透气的棉布…"
第二天,两人一个躺在床褟上,一个卧在床边的地上,齐齐睡到了正午。
白露揉了揉双眼,睁眼便看见蒹葭靠着床沿躺在地上,睡得正香。白露不好打扰她,只好悄悄起身更衣。蒹葭这时也迷迷糊糊醒了,睁眼便看见白露穿戴整齐地坐在桌边喝茶。
“你怎么还穿男装?”蒹葭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白露像看弱智一样看着她:“一会要回宫去见太后,我难道要身着女装去?再说了,府中除了你无人知道我的身份,我要如何贸然穿起女装?又不是只骗了你一个人。”
蒹葭在心里咆哮了一万句,自己怎么能问出这么蠢的问题?!这面子还往哪搁?
穆卿似是看出蒹葭的心里话,说到:“昨晚被震惊的没睡好?果然没睡醒的人总会问些没头没脑的问题。”蒹葭不由得羞红了脸。
蒹葭气鼓鼓地从地上爬起来,裙摆扫过滚落的铜罗盘,她弯腰捡起时,指尖忽然触到罗盘背面密密麻麻的刻痕。仔细辨认才发现是用极细的刀尖刻的小字,字迹被岁月磨得模糊,却还能看出“星陨西北,主……”的残句。
“别看了。”白露突然伸手扣住罗盘,茶盏搁在桌上发出清脆声响,“那些都是老国师没解完的卦象,连他都死在这上面,你凑什么热闹?”她起身整理衣襟,腰间玉佩随着动作轻晃,“我申时前必须回宫,你若闲得慌,就去账房找陈管家,把分红结了。”
蒹葭攥着被角直起身:“你当真要继续扮国师?太后就没发现你是女子?”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白露脸色骤变,猛地将她推进屏风后。门被推开的瞬间,蒹葭从缝隙里看见三个玄衣侍卫,为首者捧着鎏金诏书,袖口绣着暗纹——那是皇家直属的“影卫”标志。
“穆大人,太后懿旨。”为首侍卫展开诏书,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西北边疆突发星变,钦天监夜观天象有异,命你即刻启程,三日内务必赶到甘州查明缘由。”
白露单膝跪地接旨时,蒹葭注意到她后颈渗出细密汗珠。等侍卫退去,白露立刻扯开束发的玉冠,青丝如瀑散落:“麻烦大了。”她抓起桌上龟甲塞进蒹葭怀里,“这东西收好,别让任何人看见。星变之事绝非偶然,老国师当年就是追查此事……”
话未说完,窗外突然炸响惊雷。白露猛地掀开窗帘,只见西北天空划过一道暗红流星,拖着诡异的长尾坠入云层。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抓起案上的星图快速翻阅,指节在某页重重叩击:“果然应验了!‘荧惑守心,血月当空,西北星陨,国师祭天’……这是有人要借天象要我的命!”
蒹葭望着她苍白的脸色,鬼使神差地抓住她手腕:“我跟你一起去。”见白露要开口反驳,她急忙举起龟甲,“你说过要教我认星星,现在星变来了,总不能食言吧?”
白露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笑出声。她从匣中取出两套夜行衣,丢给蒹葭一套:“先说好,路上可没绸缎庄的胭脂给你用。”转身时,蒹葭看见她悄悄往怀里塞了包药粉——正是昨夜裹胸布里的同款。
夜幕降临时,两辆马车悄然驶出穆府。一辆载着“国师穆卿”和侍卫浩浩荡荡往西北而去,另一辆则载着两个乔装成商队伙计的人,朝着相反方向疾驰。蒹葭掀开窗帘回望,只见城中灯火渐远,而西北天空,那抹暗红流星仍在诡异地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