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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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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起什么，伊森的脸更加惨白了。
“新药？而且是城立大学的新药，我说可以的可以的，多少钱都可以的.....”
“但是城立大学的实验室根本不是冲着钱来的，他们说，要我秘密培养一种动物，没错！那时候他们骗我说无形怪是个动物！”
“动物.....哈哈哈哈哈，分明是个怪物，多可笑啊。”
伊森攥起拳头。
“那时候我就想，养个动物而已有什么难的，于是我让他们把包裹寄过来了，那时候无形怪只有巴掌大小，”伊森又伸开手掌，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掌，“那小东西能隐身，我觉得这动物有意思的，最开始放在家里养着.....”
“谁知道它胃口越来越大，它的食物每天要买满一整个冰箱。”
简洛：“所以你就把它放在国防部的仓库里了。”
“对。”
没想到无形怪越长越大，偶尔还会到外面去遛弯，再攻击几个人。
陆亦瞻抱臂思忖：“那城立大学跟你是怎么沟通的呢？”
像是问到了点上，伊森蹭地站起来，瞪大眼睛，神情激动。
“好问题！他们非常严谨！从开始到现在我一直跟他们沟通都是用邮箱沟通....他们不打电话，所以不会在手环的通话记录留下一点证据。”
简洛总结：“嗯，看起来还挺有经验的。”
陆亦瞻用手环联系公安部的信息科。
边对那边下令边问伊森：“你邮箱的账号是多少？密码是多少？”
.....
前因后果都交代了，没简洛什么事了。
于是简洛走到门口。
实验室的自动门打开，简洛的脚还没迈出去，就被人叫住。
“程会长！”
简洛有点不耐烦回头：“伊森部长，我叫简洛好吗？不是你的程会长....”
刚刚全盘托出的伊森，此时很是狼狈，简洛目光有些冷漠地瞧着他。
这个没有一点军人的风范的军人。
伊森佝偻着身子。
他声如细蚊：“好，简先生....无论如何都谢谢你。”
简洛正疑惑谢自己干什么。
谢自己帮陆亦瞻破案，谢自己逮住他？
伊森：“我知道你遇到无形怪的那晚，你可以丢下伊春自己跑掉的。”
简洛心底有些涟漪，正了正神色。
简洛重生后第一天就碰到会隐身的怪物，倒霉是倒霉。但退一万步来说，简洛也是满级灵脑能力者。
他想要挣脱开.....根本不是问题。
就比如说，趁着无形怪攻击伊春的空挡，简洛命令‘忠诚号’带着自己离开。再或者说，用伊春断掉的机械机翼给简洛的摩托车充电....乘坐摩托车逃跑。
无形怪的弱点是笨重，它不会靠近高楼林立的城市。
单单甩开它，简洛便是安全。
对简洛来说真是太容易做到了。
这座吃人的冰冷城市没有义气而言。
简洛可以扔掉伊春大侠自己逃命，反用伊春的善良，为自己谋生路。
不过简洛没有。
伊春直视着简洛的双眼，郑重道谢。
“谢谢你召唤到‘忠诚号’，不惜暴露身份也要杀掉无形怪，不然.....伊春可能那晚就死了。”
简洛脑子空白了一瞬。
伊春？
伊森无力地笑笑。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乘坐电梯离开地下五层，回病房的路上，简洛几次差点走错房间。
整个人脑袋像待机了一样。
他想起伊春救援自己时手里拿的国防部佩剑，到女孩儿家里墙壁上贴着的‘程南誉’海报，还有整整两书柜的牛皮纸绝密档案。
伊春离开公安部审讯时，给自己发的消息。
【我爸爸一直在问我你的事。】
.....
原来她是部长的女儿啊。
病床旁边的，就是简洛的手机。
简洛翻到伊春的联系方式。
在打电话与发短信之间，选择了后者。
几次删掉聊天框里的字。
最后发去一句【在吗】。
那边秒回。
【在呀。】
简洛握紧手机，闭上眼睛。
“.....”
伊春：【怎么了？】
简洛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联系伊春做什么，他能跟伊春说什么....
该说什么？说你父亲现在在公安部，被逮了。
无形怪是他培养的怪物，为了救你爷爷。
对，你爷爷活命的药物是你爸培养无形怪为条件换来的。
他现在已经全部认罪了，即将面临什么处罚不好说.....你的家里，要有变动了。
没法说。
......
还犹豫着，伊春那边直接打来电话。
简洛接通后，脑袋里还在理着伊森与伊春的事。
可能是神志不清，最后竟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
“你爷爷怎么样了.....”
电话那边明显愣住了。
简洛有点慌，他伸手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你爷爷是伊豪民....对不对？”
伊春的偶像是程南誉，简洛僵硬地转移话题。
“我想跟你说，那个程南誉生前是很崇拜伊豪民的哈哈哈....这是我知道的小道消息。”
不知过了多久。
伊春稚嫩的声音在手机听筒里传出。
“我爷爷....是伊豪民，他一年前就死了。”
“哐”的一声。
简洛感觉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掉了。
电话另一头，女孩儿还在不停地询问。
“你怎么知道我爷爷是伊豪民的？”
“简洛，你怎么会有我家里的消息....”
“简洛？”
伊春还在说话，简洛缓缓挂掉电话。
伊春不会说谎。
说谎的人是伊森。
伊豪民一年前就已经死了的话，伊森为什么还要培养无形怪？
还是说根本没有城立大学邮件这一说。
一切都是伊森自导自演？
简洛立刻来到办公室。
特殊小队负责无形怪的案件，刚刚伊森交代的事情必然都知道了。
隋易见简洛没在病床上好好休息，正要数落。
简洛站在办公室中央：“伊森的父亲伊豪民一年前就死了。”
大家都是一怔。
周肃言问简洛：“你能确定吗？”
简洛举起他的老古董手机：“千真万确。”
周肃言对四号说：“先去汇报队长。”
四号喊道：“报告！队长和伊森部长正在在往楼外走，马上就要离开公安部的大院了！”
简洛心道不好，如果真的放伊森走了，再逮....就不好说了。
周肃言下令：“小队所有队员，立即行动！”
瞬间，办公室里所有训练有素地开始穿戴、配Q。
简洛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们，像在自己面前演习排练一样.....
隋易穿戴完毕，她走到简洛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刚才信息部来信了，给伊森发神秘邮件的城立大学的ip是伪造的。”
六号明视也补充道：“城立大学也已经核实，的确没有寄养无形怪这件事。”
城立大学的ip是假的.....
简洛的神经再一次紧张起来。
的确有人给伊森发邮件，不过不是城立大学的人。
伊森对公安部也是有所隐瞒，没全讲实话。
呵。
果然什么事情牵扯到高层，就没那么容易解决。
——
公安部五角大楼门口，伊森和陆亦瞻边往外走边交谈着什么，外人看来就是公安部和国防部两部长友好交谈罢了。
突然一堆穿着公安制服的人跑过来。
白日当下，太阳正烈，几位穿戴干练的成员拿枪齐齐对准伊森。
“伊森部长！”
周肃言亮出自己的警徽，“您现在有涉案无形怪的重大嫌疑，并有意传播有误信息！”
“我们现在需要立刻逮捕你。”
简洛喘着气才赶到五角大楼门口，把陆亦瞻拽到一边告知一切刚刚的发现。
不远处伊森部长缓缓举起两手。
嫌疑人做投降状，特殊小队成员稍微退后些。
简洛问陆亦瞻：“现在该怎么办？”
陆亦瞻看着不远处跪在地上的伊森：“再审审吧，能问出什么算什么。”
也只能这样了。
本以为伊森能束手就擒，简洛和陆亦瞻都扭头准备回楼了。
“伊森部长！！不许动！！！”
隋易极具特色的女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简洛和陆亦瞻两人同时猛地回头。
周肃言：“把枪放回去伊部长！”
伊森刚才在跪坐在地上缩成一团，此时突然直起身，他的右手放在后腰处.....抽出一把手Qiang。
按理说外人来访，公安部五角大楼都是要进行搜身的。
没查出伊森带着枪，估计是因为碍于国防部部长这样的高职吧。
在这个节骨眼上，伊森是想破釜沉舟拼力一搏、逃出只有二十米远的公安部大门吗？
简洛看未必。
因为跑出大门也不意味着伊森就是自由的了，公安部人员完全可以追出去捕获。
瞧着伊森的表情，倒像是.....
自尽前下定决心的悲愤。
简洛奔过去。
“伊森部长！.....你要做什么？！”
伊森整个人蜷缩似的跪在地上，无比珍视地用身体裹住手Q、藏在怀里。
周肃言：“伊部长，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伊森突然发出一声怪叫。
继而开始不受控地狂笑。
“哈哈哈哈哈......”
犹如胸口憋着气，犹如有多大的委屈不敢发怒。
伊森连连摇头，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我，哈哈哈哈.....”
他自言自语一样低声说了什么，嘴角露出自嘲的笑。
成员们都僵住了。
简洛呼吸也不由得变得沉重起来。
伊森高高举起他的右手，然后向身侧地面的砖头狠狠捶去。
同时发出狰狞的叫声。
“呃啊！！！”
谁都能看出来，这一下砸的不轻。
手是肉做的，砸到坚硬的地面上不可能不疼。
但偏偏因为是人的血肉，与砖头碰撞时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画面很讽刺。
像是在诉说着伊森的无能狂怒、还有敢怒不敢言。
“呃啊！！！”
又是一锤。
伊森喉咙里发出嚎叫令人心颤，简洛心底一空，好像某根神经被触动了。
大家看的心惊胆战。
伊森的头垂到胸口，抬起右手时已然青紫，冒出鲜血。
再是一锤。
“呃嗯....！！！”
伊森的右手血肉模糊，如一滩有点形状的烂泥，瞧着让人触目惊心。
一个成年并拥有足够高地位的人，也是在场年纪最大、最成熟的人.....
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崩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