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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爱未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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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不少一个小时,我们拐过一个弯,眼前视野豁然开朗,我们站在高处,不禁为这一片雪山深处的美景感叹。
远眺是藏在云间的不知名雪山,四周高大的雪山将中间的西岚湖包围,西岚湖同那些雪山里的湖一样,表面结着厚厚的冰层。
老杨打量了四周地形,打算就近找一个平地支帐篷,这里地势相对高一些,不易受雪山影响。
整理好各自的帐篷,笙姐忽然看向我道,“我记得小闫生日好像就是八月吧?”
我讶异于笙姐居然记得我生日毕竟我们认识这么几年生日这东西都不带过的,震惊过后我笑道,“对,8月19。”
傅丞闻言抓了抓我的手,“抱歉,我不知道,回去再给你补生日礼物。”
我勾起唇,“你要真想祝我生日快乐,把你自己送给我就好了。”
“……”
“噗嗤。”笙姐没心没肺笑了起来,老杨“哎呀”一声,吹胡子瞪眼,“我说你们年轻人啊,能不能有点脸。”
我搂住傅丞腰,“我男朋友要就行了,我男朋友太帅了。”
“嗯,一起要。”傅丞抿了抿唇。
老杨:“呵。”
傅丞问我,“要不要去湖边逛逛?”
我眼睛一亮,“好呀好呀。”
老杨无奈摆手,“诶,去吧去吧,注意安全。”
“得嘞。”
*
找到一个相对好走的路,我们手挽手,踩一脚便是深深的脚印,发出清脆的响声。
岁月静好。
“闫辞。”他忽然叫我。
我偏头看他,傅丞松开我的手,面对我,“有点匆忙,但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傅丞拉开自己冲锋衣,从后颈取下刻着我名字的戒指项链,将戒指单独取下他手上的手套也揣进衣兜,随后单膝下跪,“闫辞,你愿意嫁给我吗?”
求婚来得太突然,我愣住,直到身后传来踏雪声,笙姐的声音猝不及防出现在身后,“答应呀愣着干什么?”
眼眶顿时红了,我抽了抽鼻子,取下右手手套,和傅丞对视,“我愿意。”
傅丞小心翼翼牵过我的手将残留着他体温的戒指戴上我的无名指。
下一刻,我被人紧紧抱住,似要将我嵌入他的身体。
傅丞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闫辞,我等这一刻很久很久了。”
“你或许不记得了,但我还记得,17岁那年的所有。”
“2009年5月7日,我遇见了你,遇见了三幸。”
我愣在原地,三幸是我,17岁我也记得,17岁我遇见了十八。
傅丞的手拍了拍我的后背,“闫辞,我从十八岁开始喜欢你。”
“现在,我还能喜欢你七十四年,闫辞,我想和你一起活到九十九。”
我有些结巴,“我们当时都还小,你怎么保证我们会遇见?”
傅丞打断我,“所以我没想过和你在一起,可闫辞,我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2009年5月7日,十八遇见了三幸。
6月,十八和三幸已经熟络了,傅丞后来的朋友圈一直有一个叫三幸的人,每周他都看见三幸的动态,少年从不自卑,因为三幸不需要自卑,哪怕是低像素也能看出姣好的样貌。
但他好像只有唱歌是好的。
十八从来不评论,却会在某些时候偷偷按下保存。
7月,傅父进入雪山失踪,十号,傅父的丧事办完了,傅丞满心疲惫登上许久未登的企鹅,他有三十多未读,除去同学的消息,三幸有25条。
7月4号:
早上好。
午安,十八。
晚上好,你怎么不理我?
今天的你格外冷漠。
你在做什么?
7月5号:
早上好,你不理我的第二天。
可恶,我的mp3坏了碎成渣了,里面有你给我唱的歌,我好想听啊。
你会回来吧?
7月6日:
再过两周我就要放暑假了,高兴不起来,我马上高三了。
你不理我的第三天。
……
7月8日:
你不理我的第n天。
你在干嘛呢?
我可是有好好想你呢。
7月10日:
想听你给我唱歌了。
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了,好气哦。
傅丞看着那些消息看了许久,喉咙干涩,说不出一句话,沉默半晌,他说,“好。”
父亲去世,母亲查出抑郁症。
傅父去世的没多久,生母找上门,表示她可以养傅丞,母亲同意了,独自回了西岚。
高三毕业,傅丞离开了生母,她愿意养他是因为那个男人不能生,而他恰好是她的儿子。
可怜和差劲并不冲突。
大一,傅丞除了上学就是打工,时不时透过朋友圈来窥视那人现在过的怎么样。
还是大一,他失去了母亲和三幸。
但2017年8月8日,他再次遇见了三幸。
他一直很想告诉那人:你以为的初遇,其实是我们跨越人海的重逢。
*
身后传来笙姐的“啧啧”声,“年轻人果然有想法,看把我们老杨感动的?”
老杨抬手擦了擦眼角没有眼泪,只是眼睛红了而已,“没办法想到年轻时候我的初恋了。”
我回神,才惊觉手已经冻得通红,傅丞将手套给我戴上然后放进自己的衣兜。
我揉了揉脸,试图转移注意力,勾唇笑了笑,“看不出来,老杨还有初恋?”
老杨顿时火冒三丈,“臭小子!瞧不起谁呢?!”
我没吭声,无名指上多出的异物,一时间让我有点不适应。
南笙看完热闹,“唉,行了,给人家小两口留点空间吧?”
老杨愤愤不平走了。
傅丞的手捏着我的无名指,“刚刚好,等回去了再去订一对。”
“不用,这个就很好。”
傅丞捏着我的无名指玩,“不行,这个不好看。”
傅丞轻声道,“宝宝值得更好的。”
老脸一红又一红,我偏头吻了吻他的嘴唇,“你真的是第一次谈恋爱么?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
傅丞眨眨眼,“你之前不是说过么?”
我看他,不解,“什么?”
傅丞低了低头,“你说我闷骚。”
死去的记忆忽然攻击我。
我好像确实说过,不过那是在十七岁刚认识那会。
那时候的傅丞确实闷骚。
回我的消息,有时候只回一个“嗯”。
当时,我在企鹅上随便加了一个人,傅丞不认识我,加上好友后发了一个“?”。
我也回了一个“?”。
后来关系再好一点,我有时候没手拿手机就会打电话,那时候是晚上,当时我好像在听看金庸的《连城诀》,脑袋一热就问了傅丞的联系方式打了过去。
当时傅丞可能没想到电话来得这么突然,过了挺久才接的,在我差点挂掉的时候。
而我第一次听见傅丞说话后,就说了那句“你闷骚”,鬼知道能被傅丞记这么久。
傅丞似乎看出我在想什么,“我们的聊天记录我一直有看,所以记得很清楚。”
我一时语塞,“也好,方便我回忆青春。”
我们朝回走,傅丞道,“你不需要看那个,我能背给你听。”
我一愣,就见傅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09年7月8号,你不理我的第n天。你在干嘛呢?我可是有好好想你呢。
“09年7月10日,想听你给我唱歌了。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了,好气哦。”
傅丞继续道,“那时候我父亲的后事刚结束,并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宝宝,”傅丞说,“不要生我的气,也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原本止住的眼泪在此刻又有卷土重来的意思,我转身圈住傅丞的腰,“别说了,后悔当年没有早点遇见你,早知道当年就应该找你见面,然后好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