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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千岁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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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饭店还是之前的那一家,最近几天饭店里没什么人,老板闲下来后就坐在我们旁边聊天,老板说话带着口音,说的都是之前雪崩的事。
西岚雪山挺平静的,祭祀出事这还是第一次,所以传得神神叨叨的。
老板抬手挡着嘴,“听说啊雪崩是因为雪山生气了。”
我嘴里磕着瓜子,心想这不纯纯扯淡吗。
老板看着我的表情大概猜出我心里想的是什么了,坐回去又瘫着身子,“你别不信……”
一阵突兀的铃声忽然响起,我和老板同时看向身边的人,傅丞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就挂了,随后歉意的看向老板,“老板我们要走了,朋友到了。”
老板笑了两声,“得得得,你们去吧。”
“下次再来啊。”
我被傅丞拉着走出饭店随后沿着路朝下走,“哪个朋友?老板吗?”
“对,不过要见的是另外一个朋友。”
我没吭声,跟着他走到镇子边上,隔老远便看见一个皮卡,老板正靠在车上,听见脚步声抬头看着我们,“来了!”
傅丞“嗯”了一声,“车钥匙。”
老板将钥匙丢给他,扭头朝我道:“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一般,没想到这次再见成弟媳了。”
“哈哈哈哈哈哈。”他笑了两声,“以后有事找我,我叫苏琢。”
“好,琢哥。”我轻车熟路喊了一句。
傅丞挑眉,“你还不走?”
苏琢:“……行,不打扰你们俩个了。”
“和弟媳说个话都不行,你真的占有欲不要太强——”
“弟媳再见,下次再约。”
“好。”我勾唇笑笑,苏琢看了我们一眼,走了。
我们一前一后上车,我看着他熟练发动皮卡,“我们去哪?”
“去见一个朋友。”
我坐在副驾,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牛羊成群结队走在路边,建筑物越来越少,直到皮卡拐入一条小路。
车子转过一个弯,视线豁然开朗了起来,眼前一片波光粼粼,我偏头问一旁的男人,“这是哪个湖吗?”
傅丞道,“柴里湖。”
我忽然想起高中学过的中国地理,西岚有不少湖,但这个柴里湖是为数不多的盐水湖。
皮卡在一个小屋旁停下了,傅丞道:“这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
我一怔,傅丞扭头看着我笑了笑。
“看那边,”傅丞忽然抬手指了指远处的岸堤,“我朋友就在那。”
我顺着看过去,看见了一棵高而细的柏树。
我从他口中了解到了我不曾参与过的前二十五年。
傅丞的生父母是南方人,三岁那年生母出轨,傅父带着他在西岚定居,七岁那年,傅父遇见了自己婚姻的第二春,为了给傅丞全部的爱,他们并没有选择二胎。
八岁时,傅父离开探险队带着妻儿回到南方,在傅丞十七岁时,傅父参与了雪山之旅,同年傅父失踪。
傅父失踪后的第二年,母亲也进入雪山殉情。
傅丞推门进去,我以为多年没人住,可能已经落满灰尘了,但出乎意料的很干净,没有让人肉麻的蜘蛛。
“你经常来?”
傅丞道:“没有一周回来一次,打扫卫生。”
我跟在他屁股后面,不住打量屋内的布局,“所以你带我来这,是为了让我见家长?”
傅丞听见“见家长”三个字时回头看我,“见家长?以后这也是你的家了,你总不可能不认识来路吧?”
我眼睛一亮,“这不有你吗?”
有傅丞在我根本不用担心生活中的琐事,傅丞就像我的大家长,照顾我的一切小脾气。
“行,有我呢。”傅丞勾起唇抬手捏了捏我的脸,“我到底是你男朋友还是你爹啊?”
我往前靠了靠哄道,“你是我的亲亲小宝贝。”
傅丞:“……”
踩着楼梯上楼,楼上有一间卧室,及时不常住人,床上用品什么的依旧齐备,这个卧室应该是阁楼改来的,我推开木质窗户,凉爽的湖风灌入衣襟。
来西岚这么多天,我愈发觉得西岚真是一个适合隐居的地方,我偏头余光看见傅丞正懒洋洋坐在床尾。
于是一屁股坐在傅丞旁边,抬手勾住他脖子,“以后我们老了,跑不动了就来这住吧,种点地养点鸭,如此惬意,岂不美哉?”
“嗯,听你安排,就算你以后不想让我干导游了,我们也饿不死。”傅丞说。
我问,“为什么?”
傅丞看我,“一个人用钱的地方少,我算酒吧半个老板。”
“怪不得,”我起身跪坐在他腿上,“我还寻思以后要你包养我你会不会破产呢?”
我虽然是个无业游民,但身有长技,不探险的时候会接点摄影单,渐渐小有名气。
早些年因为不听老人言,我打给两老的钱都被原封不动退了回来,这么些年下来除去生活支出存款也有小几万。
我握着他手,“等这次回来我就在西岚找个工作,以后我就不探险了,和你守着我们的一亩三分地好不好?”
傅丞反握住我的手,低头在我手背上落下一吻,“我养得起你。”
我反驳,“只是不想异地恋。”
“行,”傅丞抬眼,“我也不想异地恋。”
调完情,我就先下楼去了,只能说年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