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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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倒后镜里的人影越来越小，薄城开始拨电话，第一通拨给了助理，问他：“到哪了。”
“还有三公里。”助理回答。
“明天盯着他上飞机，还有，安排私人飞机，我要尽快回北美。”
第二通电话他打给了江屿，电话接起来的瞬间，对面乍现的嘈杂差点震聋了薄城的耳朵。缓了几秒，他压低声音道：“明天上午，派个人去机场接付澄阳，确认他平安回宁城。”
闻言，江屿有些惊讶，随即轻笑道：“知道了。你既然这么不放心，怎么不自己亲自看着？”
“老爷子挂了，我得立即回北美。”
此话一出，江屿立即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不多含糊，只道：“知道了，放心吧这里有我盯着不会出乱子，倒是你，又要回到北美那个龙潭虎穴了。”
薄城轻哼了一声：“他们最好是有那个本事。”
说完，他挂了电话，拐进辅路之前，他下意识又看了一眼倒后镜。
车窗外洋洋洒洒的雪花遮天蔽日，几乎连路灯光都被遮得严严实实，道路也开始轻微打滑，使得薄城不得不降低了车速。
就在这时，屏幕上又跳出助理发来的微信：【已经接到人了，正在去酒店的路上，机票已订好。】
薄城盯着微信看了两眼，直到它缓缓消失在自己的屏幕上，这才又将注意力放到了车前的路况上。
看着眼前在因能见度降低而显得异常狭窄的道路，以及道路尽头那团空寂的漆黑，薄城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疲惫，亦有一些迟来的后悔。
那年或许，他就不该去北美。
……
砰。
短促的颠簸之后，付澄阳将视线从窗外挪回机舱内。
前方，空姐正在提醒旅客飞机还在滑行不要擅自解开安全带离开座位，而因为大雪已经延误了大半天的人们早已迫不及待，飞机还未停稳，机舱内开行李架的声音已经响成一片。
付澄阳木愣愣地看了两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机。
桌面出现的瞬间，一条接一条的微信蹿了出来，几乎全部来自温梵，也有一条来自江屿，通知他接机的司机电话和车牌号，还未等付澄阳将那一串数字看清，温梵的电话就先打了过来。
“我看屏幕上显示你航班落地了。”
“嗯。”付澄阳看了眼窗外，“还在滑行，可能还要一会吧。”
“好，好。”温梵有些急切地说道，“我就在出口等你。”说着，他又顿了顿，“澄儿你，没事吧？”
“没什么事。”付澄阳揉了揉僵硬的太阳穴，“就是一晚上没睡，上午航班又延误罢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温梵才在出口见到了付澄阳。
电话里他说是一晚没睡，但真的亲眼见到他时，却觉得他整个人憔悴得像是大病了一场，去了半条命一般。
“你怎么回事啊。”温梵迎上去，从付澄阳手里接过他的背包，揽着他往停车场走，步调缓慢得就仿佛他是一个得了什么重病的病人。
“没怎么回事。”付澄阳像是硬生生挤出来一抹惔笑，然后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耸了耸肩，“不是跟你说了我一晚上没睡……”
温梵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只觉得他惨白得跟纸一样，眼底那两坨青黑更不用多说了，便问：“你见到薄城了没？”
像是被狠狠钉在七寸上，付澄阳彻底装不下去了，嘴角颤了两下之后，低声道：“见到了。”
见他这个反应，温梵也知道结果肯定不会很好，便也不多问，继续陪着他往前走。
一路上，两人没再说别的话，温梵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干脆什么都不说，而付澄阳却是真的，累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现在的大脑，就像是过载的CPU，超负荷运行，发热发烫到快要爆掉了。
他想了一整晚也没想通，薄城为什么会讨厌哥哥，他们又怎么会没交往过。如果他们真的没交往，那自己看到的那些拥抱，他们亲密地结伴而行的画面，哥哥幸福又羞赧的笑容，都是怎么一回事？
坐上车，相对封闭的车厢轻微摇晃着驶上了机场高速。
付澄阳坐在后排，头枕在靠背上看着窗外，看天上的白云缓缓飘动，看道路两侧的楼房迅速后退。
音响里播放着一首老歌《好久不见》，付澄阳跟着轻哼着歌词，突然眨了眨眼，扭头问温梵：“如果你认定的一件事，突然其中一个当事人告诉你，这件事是假的，你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温梵从手机里抬起头，“第三方求证呗。”
付澄阳愣了一下，可他就是那个第三方啊……
回到宁城公寓后的一整个下午加晚上，付澄阳都在各处寻找当年哥哥高中同学的联络方式，他将自己的通讯录翻了个遍，N年不联系的同学也都问了一圈，但毕竟他们之间隔着三届，又不是同一所高中，自然是什么都打听不到。
求证无门的付澄阳甚至还打电话到哥哥高中教务处去打听他们班班长的联系方式——毫无意外被拒绝了，毕竟已经过去十多年，别说学生，执教老师都换了一茬了，付雪舟和薄城他们班当年的班主任也退休养老去了，想找知情人简直是难上加难，更何况，他连一个正当的理由都说不出来，人家怎么会轻易帮他查。
条条路，条条都落空，付澄阳失落地抱膝坐在沙发一角，对着茶几发呆。
不自觉地，他又将昨晚薄城说过的话回想了一遍，试图想要找到些许可能——会不会是因为哥哥过早地离开他，所以他在说气话呢？气自己的爱人抛下自己早早离去？
嗡、嗡。
手机短促地震了两下。
付澄阳抻着手臂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够过来，点开一看。
【AAA二手代淘：你要的那款黑金限定迷你音响我找到卖家了，还是同城的，我约了对方明天看货，你要不要自己过来看一下？】
付澄阳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迅速打字回复。
【y：要！时间地点发我！】
第二天，付澄阳跟吕驰又请了一天假，打车到代淘的店里。
他其实算来得早的，比约定的时间还早了二十多分钟，却没想到卖家已经在店里了。
代淘的店家见付澄阳来，介绍两人认识。
付澄阳并没有什么心思关心卖家是谁，他的视线牢牢锁定在放在桌子上的那只音响——看起来保养得不错，大约六七成新，要知道这是将近二十年前发售的旧款了，六七成新已经很难得。
最重要也是最合他心意的是，这套音响的配色外观，和当初薄城的那一款一模一样。。
像是长久的夙愿终于达成，付澄阳长长地舒了口气。
“你是……你认不认识付雪舟？”
付澄阳一愣，循声看去，就见卖家正偏着头细细盯着自己的脸看。
这位卖家年纪应该比自己大一点，但长相普通，普通到付澄阳在自己的记忆里寻找了一圈也没想起来对方是谁。
但他叫得出付雪舟的名字。
“你认识我哥哥？”付澄阳有些惊讶地问。
卖家两手一拍，像是很兴奋的样子：“我就说看你眼熟，对了，我想起来了，付雪舟确实说过他有一个弟弟来着！你叫付……”
“付澄阳。”
“澄阳澄阳，我就记得你们俩的名字，一个是冬天，一个是夏天。哎，你也是发烧友啊？收集这款音响？”
然而付澄阳此时却没心思回答他的问题，他几乎是强行按捺住自己胸腔里快要跳出来的心脏，问道：“你跟我哥哥，是高中同学吗？”
“对啊，从高一就一个班，理科实验班，同班三年了。”提起付雪舟，他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呃，虽然现在说这个有点晚，但节哀……你哥哥的事，我们也都知道了……”
毫不在意对方话语里的惋惜与悲悼，付澄阳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你是不是还记得薄城？”
对方一听，随即大笑起来：“那肯定得记得啊！跟薄总是同班同学这件事可够我在酒桌上吹两壶了。怎么，你也认识薄城？但你跟我们差了几届吧，你高中也是宁城一中吗？”
付澄阳哪管得了这些，他急切地斟酌了一下话语，终于将盘根在自己脑海里长达三天的疑问问出了口：“你还记不记得，我哥哥跟薄城的关系怎么样？他们是不是很……要好？”
“要好？”对方一惊，随即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笑话似的：“别逗了，他俩那水火不容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架势，怎么可能要好啊？”
付澄阳瞬间怔愣。
听对方再次说道：“付雪舟讨厌薄城我其实能理解，毕竟薄城来了之后，他就再没有考上过第一，那段时间你妈还三天两头跑来学校跟老师讨论教学方式啥的，不瞒你说，我们私底下都偷偷嘲笑过你哥是妈宝。不过薄城……”
他想了想：“薄城就挺奇怪的，按理说他人不错，虽然看上去少言寡语冷冰冰的，但有事他真上。但唯独对你哥哥，”他稍稍压低了嗓音，像在说什么秘密，“薄城自己的东西，碰都不会让你哥碰一下。具体的记不得了，反正有一次你哥身体不舒服，好像披了下薄城的外套吧，薄城直接把那件你哥披过的外套拿出去丢了，你说这是有多恨。”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