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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图腾觉醒（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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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的针尖悬在苏辰后颈上方，迟迟没有扎下去。浴室镜前，那些金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现在已经爬到了锁骨位置。苏辰伸手触碰镜面，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镜子里的自己像个陌生人，皮肤下流淌着不属于他的秘密。
“这绝对不是什么‘类Omega反应’。”沈念扔掉注射器，从医药箱里翻出相机，“我要拍给导师看，他研究ABO基因变异二十年……”
“不行！”苏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相机的闪光灯在瓷砖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照亮了他瞳孔边缘同样泛起的金棕色，“外婆笔记最后一页写着，这种症状一旦曝光，‘他们’就会找上门。”
窗外的雨突然变大，豆大的水珠砸在玻璃上像某种摩斯密码。沈念的嘴唇颤抖着，最终删掉了照片：“至少让我抽一管血样。如果宋凛说的是真的，你现在血管里流着的可能是……”
“实验品”三个字哽在喉咙里。针管抽满暗红色的血液时，苏辰的腺体突然剧烈跳动起来。两人同时转头看向门口——楼道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让声控灯亮起。
沈念抄起水果刀挡在苏辰前面。脚步声在门外停住，钥匙插进锁孔的金属摩擦声让苏辰浑身紧绷。门开时带进潮湿的风，宋凛站在门口，西装彻底被雨水浸透，左手攥着一份文件，右手指关节血迹斑斑。
“工地的脚手架被人动了手脚。”他把文件扔在茶几上，水渍立刻晕开了纸张上的“陆氏制药”logo，“但有趣的是这个——二十年前的‘适配者计划’志愿者名单。”
苏辰的视线落在文件第三页。黑白照片里，年幼的自己坐在外婆膝头，背景是陆氏制药的实验室。照片角落标注着“7号实验体：信息素受体基因编辑（茉莉香型）”。
“所以我是……被制造出来的？”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让整个房间陷入死寂。
宋凛脱下湿透的西装外套，露出被血染红的衬衫袖口：“不完全是。你外婆在最后阶段偷换了样本，用普通Beta基因覆盖了改造部分。”他指着文件末尾的潦草批注，“但她没料到编辑过的腺体在遇到特定刺激时仍然会觉醒。”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苏辰突然冲向书房，撞翻了茶几上的水杯。他在外婆的旧书柜前跪下，颤抖的手指拂过那些蒙尘的医学典籍。当《信息素受体异常表达图谱》被抽出来时，夹在书页里的老照片雪花般飘落。
照片上是六个孩子站在圣诞树前，每人脖子上都挂着编号牌。苏辰捡起7号牌的自己，发现身边站着个戴5号牌的男孩——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与此刻站在客厅里的宋凛一模一样。
凌晨三点十七分，咖啡的香气填满了狭小的厨房。苏辰看着杯中旋转的奶泡，想起外婆总说咖啡渣能占卜命运。现在他知道了，真正的预言早就写在基因链里。
“所以你是5号。”他把马克杯推给宋凛，指尖避开可能的接触，“为什么没被改造？”
宋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父亲是项目投资人之一。”他掏出一枚磨损的5号铜牌放在桌上，“发现他们要给实验体植入服从性基因片段后，他连夜把我送去了瑞士。”
沈念用镊子夹起铜牌对着灯光：“这上面有针孔……是采样标记？”
“每月一次的基因稳定性检测。”宋凛卷起袖子，露出手肘内侧的细小疤痕，“直到三年前陆远川重启项目，我才发现当年逃掉的不仅是命运，还有……”他的目光落在苏辰颈间蔓延的金纹上，“契约。”
苏辰的勺子掉进杯里。金色纹路此刻已经爬到了下巴，像株生长的藤蔓。最诡异的是，当宋凛靠近时，那些纹路会微微发光，如同感应灯。
“契约到底是什么？”沈念用医用手套按住苏辰后颈，镊子尖端轻轻拨开敷料，“临时标记的伤口在愈合，但腺体温度还是很高。”
宋凛从公文包取出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时，苏辰看到监控画面里陆远川正在某间实验室踱步，手里把玩着一支金色药剂。
“当年他们给每个实验体植入了特殊受体基因。”宋凛调出一组DNA模型，“当遇到匹配度90%以上的Alpha信息素时，Omega腺体会强制觉醒，并分泌一种诱导剂……”他指着苏辰颈间金纹，“就是这些金色物质。”
沈念的镊子僵在半空：“诱导剂有什么用？”
“让Alpha上瘾。”宋凛的声音突然沙哑，“生理性的、不可逆的依赖。陆远川管这叫‘永生契约’。”
厨房的挂钟秒针走动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苏辰想起今早宋凛提前两小时出现在咖啡馆的反常，想起自己被抱起时Alpha剧烈的心跳，想起车里那个克制的临时标记——那不是绅士风度，是毒瘾患者面对毒品的自制。
“所以你早就感觉到吸引力了？”苏辰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从昨晚在咖啡馆开始？”
宋凛的瞳孔在台灯下收缩成针尖大小：“我闻到茉莉香时，以为只是普通的信息素匹配。”他猛地合上电脑，“直到今早发现你外婆的论文，才明白陆远川为什么突然对我的工地发难——他在找最后两个缺失的实验体。”
窗外传来轮胎碾过水洼的声音。三人同时转头，只见一辆银色奔驰停在楼下，车门上醒目的“陆氏制药”标志在雨中泛着冷光。
沈念拉上窗帘的瞬间，苏辰的腺体爆发出一阵剧痛。金色纹路突然加速蔓延，转眼覆盖了半边脸颊。他跪倒在地，听见宋凛的怒吼像是隔着厚厚的毛玻璃。
“注射器！快！”
冰凉的液体推入静脉时，苏辰在幻觉中看到了童年那个白色实验室。穿白大褂的男人拿着金色注射器，外婆把他护在身后，而角落里站着个小男孩，琥珀色的眼睛满是泪水。
“宋……凛……”他挣扎着抓住Alpha的手腕，指甲陷进皮肤，“照片……背面……”
沈念翻过那张圣诞合影，泛黄的相纸背面是外婆的字迹：【当金色醒来，去找5号。钥匙在《雪莱诗集》里。】
书柜轰然倒塌的声音中，宋凛抽出那本皮面诗集。一把黄铜钥匙从书页间滑落，同时飘出的还有张字条：【7号与5号的基因锁，只能从内部破坏。】
楼下传来电梯到达的“叮”声。沈念把备用抑制剂塞进苏辰口袋，水果刀在掌心转了个圈：“我从消防通道引开他们。你们从卧室阳台爬下去——隔壁单元天台能通到菜市场后巷。”
宋凛已经拆下床单打成绳结。当他抱起苏辰时，金色纹路突然发出微弱的光，在两人皮肤接触处形成诡异的光晕。苏辰感到一阵眩晕，某种陌生的信息素正从自己腺体渗出——不是茉莉，而是带着金属味的奇异香气。
“第二阶段觉醒……”宋凛的声音透着恐惧，“你的腺体在分泌诱导剂了。”
门铃响起的同时，沈念踹翻了玄关的鞋柜。宋凛抱着苏辰翻出阳台，雨水立刻浇透了两人。十米之下是黑漆漆的垃圾箱，而身后已经传来撞门声。
“抓紧。”宋凛把床单绕在苏辰腰间，犬齿突然刺破自己手腕，“我的血能暂时掩盖你的气息。”
血腥味在雨中弥漫开来。当苏辰顺着床单滑向黑暗时，最后看见的是宋凛纵身跃向隔壁空调外机的身影，以及阳台上陆远川举起的金色注射器。
“找到你了，我的7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