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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图腾觉醒（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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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辰坠入黑暗的瞬间，腰间床单突然绷直。雨水模糊的视野里，宋凛的身影在五楼空调外机上摇晃，而自己悬在离垃圾箱还有三米的半空。腐臭的垃圾味混合着血腥气冲进鼻腔，手腕上宋凛的血正在被雨水冲刷成淡粉色。
“松手！”上方传来宋凛的吼声。苏辰抬头，看见陆远川的白大褂出现在阳台边缘，金色注射器在夜色中泛着冷光。没有犹豫的时间，他猛地扯开床单结扣。
坠落的过程比想象中短暂。后背撞进腐烂菜叶堆的瞬间，苏辰听见自己肋骨发出不详的脆响。剧痛让眼前炸开白光，但腺体里涌出的金属味信息素却像镇痛剂般麻痹了神经。他挣扎着爬起来时，发现那些金色纹路已经爬满了整条右臂。
“7号实验体。”带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陆远川不知何时已站在垃圾箱边，白大褂纤尘不染，与周遭的污秽形成荒诞对比，“你的诱导剂分泌量真是惊人。”
注射器尖端的寒芒刺进瞳孔。苏辰向后蜷缩，后腰却撞上冰冷的水泥墙。就在陆远川俯身的刹那，黑影从天而降——宋凛裹着雨水和血腥气砸在Alpha背上，两人滚进馊水横流的地面。
“跑！”宋凛的肘击让陆远川的颧骨发出碎裂声，“去地铁施工隧道！”
苏辰踉跄着冲向巷口，肋骨处的疼痛随着每次呼吸加剧。身后传来□□撞击的闷响和玻璃碎裂的脆响，然后是陆远川扭曲的嘶吼：“你以为临时标记能阻断契约？他的腺体早就——”
暴雨吞没了后半句话。苏辰拐进七弯八拐的菜市场后巷，金色纹路在皮肤下灼烧般发烫。外婆的字条在口袋里被血浸透，钥匙边缘割破了他的大腿。当施工隧道的黄色警示灯终于出现在视野里时，一双冰凉的手突然将他拽进报亭阴影。
“别出声。”沈念捂住他的嘴，医用橡胶手套上沾着可疑的血迹，“我解决了两个保镖。”她扒开苏辰的衣领倒抽冷气，“纹路蔓延到心脏了……宋凛呢？”
远处传来警笛声。苏辰抓住沈念的手腕，发现她在发抖：“陆远川说……契约阻断不了。”
“放屁！”沈念从背包抽出针管，“我偷了研究所的抑制剂原型，专门针对基因编辑过的——”
爆炸声震碎了巷尾的玻璃窗。热浪掀翻垃圾桶的刹那，苏辰看见宋凛从火光中冲出，左臂不自然地下垂，右手握着半截破碎的酒瓶。雪松信息素混着硝烟味席卷而来，让苏辰腺体里的金属味突然变得甘甜。
“隧道。”宋凛咳着血沫把钥匙塞进苏辰手心，“最里层的配电间……有林教授留下的……”
陆远川的狂笑刺破雨幕。他站在巷口，半边脸血肉模糊，手里的金色注射器却完好无损：“真感人啊5号，你以为二十年前的废弃设施还能用？”
宋凛转身将苏辰护在身后。这个动作让苏辰看清了他后背插着的玻璃碎片，以及脖颈上浮现的、与自己如出一辙的金色纹路。
“双向契约……”苏辰的指尖触到那些发烫的纹路，“你也开始分泌诱导剂了？”
回答他的是沈念的尖叫。陆远川的保镖不知何时绕到背后，电击棍捅在Omega后腰的瞬间，宋凛猛地推开苏辰。钥匙在空中划出弧线，落进隧道口的排水沟。
世界在眼前裂成碎片。苏辰扑向排水沟时，听见身后传来□□撞击声和骨骼断裂的脆响。指尖碰到钥匙的刹那，后颈腺体突然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金色纹路像通了电的蛛网，突然亮到刺眼。
“苏辰！”宋凛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钥匙孔在第三块警示牌后面！”
排水沟的铁栅栏割破了膝盖。苏辰爬进隧道时，身后打斗声突然停了。他不敢回头，只是拼命向前爬，直到摸到那块印着“高压危险”的锈蚀铁牌。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整条隧道的灯全亮了。刺眼的白光中，苏辰看见配电间里摆满陈旧的实验设备，而正中央的显示屏上，外婆的脸正在循环播放某段录像：
“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契约已经激活。”画面里的林文茵疲惫地揉着眉心，“7号，现在听好——唯一解除契约的方法，是同时销毁5号和7号腺体中的纳米受体。操作台左手边有激光发射器……”
苏辰的血液结成了冰。他颤抖着拉开操作台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把牙医用的微型激光刀，旁边是两管已经结晶的药剂。
“需要……同时销毁？”他对着录像喃喃自语，突然明白了什么般转身。
宋凛站在门口，浑身是血，怀里抱着昏迷的沈念。他脖颈上的金纹已经蔓延到下颌，与苏辰脸上的纹路形成诡异对称。
“他暂时追不过来。”宋凛轻轻放下沈念，跛着腿走向操作台，“我打断了陆远川的膝盖骨……但保镖应该很快会找到这里。”
显示屏上的外婆继续说着：“……纳米受体一旦离开宿主就会自毁，所以必须由5号和7号彼此操作。警告：过程中会引发剧烈疼痛……”
苏辰抓起激光刀。金属外壳映出他爬满金纹的脸，像戴了张华丽的面具：“你早就知道这个方法？”
宋凛的指尖抚过显示屏边缘：“只知道这里有解除契约的关键……不知道具体要付出什么代价。”他突然抓住苏辰的手腕，“但有个问题——如果同时销毁受体，我们之间……”
“会变成真正的陌生人。”苏辰接上后半句，喉咙发紧，“没有基因契约，没有信息素吸引。”
隧道的灯光忽明忽暗。沈念在角落发出痛苦的呻吟，而远处隐约传来搜寻的脚步声。宋凛突然笑了，染血的虎牙在苍白脸上显得格外鲜明：
“赌一把？”他拿起另一把激光刀，“看看没了这该死的契约，我会不会依然……”
话没说完，隧道口传来陆远川歇斯底里的咆哮。苏辰不再犹豫，他按下激光刀开关，蓝光映亮宋凛的脖颈：“低头。”
灼烧腺体的疼痛超出想象。苏辰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惨叫出声，手中激光刀精准切入宋凛后颈的金纹中心。几乎在同一秒，另一道灼热刺进他自己的腺体——像有人把熔化的铁水灌进脊椎。
剧痛中，他看见两人伤口处飘出金色的微尘，在空气中交织成DNA链的形状，又迅速灰飞烟灭。皮肤上的纹路如退潮般消失，而更奇妙的是——宋凛的雪松信息素依然清晰可闻，只是不再带着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成功了……”宋凛的声音透着难以置信，“你还能闻到我的信息素吗？”
苏辰点头，突然发现肋骨不疼了。他低头查看，原本骨折的地方只剩下一片淤青。更惊人的是沈念——Omega闺蜜已经坐起身，正茫然地摸着后腰的电击伤：“见鬼……伤口呢？”
外婆的录像在这时跳到最后一段：“……受体销毁后，编辑过的基因会自我修复。记住，孩子们，真正的契约从来不在腺体里……”
隧道深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宋凛抓起操作台上的药剂管砸向配电箱，火花四溅中，整个隧道重新陷入黑暗。他拉住苏辰和沈念的手：“我知道另一条出口。”
奔跑中，苏辰的指尖擦过宋凛的掌心。没有金色纹路，没有灼热刺痛，只有雨水和血混合的潮湿。但某种比契约更顽固的东西，正在黑暗的隧道里悄然生长。
当他们终于爬出通风井时，晨光正刺破云层。城市在脚下苏醒，而远处消防车正呜咽着驶向冒烟的隧道口。沈念瘫坐在天台边缘，突然指着苏辰的脖子：
“你的抑制贴……什么时候掉的？”
苏辰摸向后颈。腺体上临时标记的伤口已经愈合，但更令人震惊的是——那里不再散发茉莉香，而是混合了雪松与金属的崭新气息。宋凛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低头闻了闻自己的手腕：
“我的信息素也变了……”
沈念突然大笑出声，笑得眼泪都流出来：“恭喜你们搞出了全ABO世界独一份的混合信息素。”她擦着眼角摸出手机，“现在要不要看看新闻？我猜陆远川正忙着解释为什么非法人体实验的录像会突然出现在全网……”
苏辰望向宋凛。Alpha的侧脸在晨光中镀着金边，那些伤痕和血迹突然变得无关紧要。当他们的目光相遇时，某种无需契约的默契悄然成形——就像外婆说的，真正的联结从来不在腺体里。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实验室里，陆远川正对着焦黑的配电间发出怒吼。没人注意到，一粒金色的纳米受体粘在破碎的试管底部，正发出微弱的、心跳般的闪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