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第 16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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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囚室内。
就在江恪抱住头颅，发出那声混合着剧痛与悔恨的凄厉嘶吼的瞬间，异变陡生！
原本狂暴撞击着四壁、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的黑红能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住，形态发生了根本性的质变——颜色急剧加深，化为一种吞噬光线的、近乎宇宙背景般的墨黑。
其中翻涌的血色愈发刺眼，如同在极夜中燃烧的岩浆，散发出不祥的光芒。
这股蜕变后的能量不再无序爆发，而是如同拥有自我意识般，开始高速向内凝聚、收束，在江恪蜷缩的身躯周围，形成了一道缓缓旋转的、暗沉的能量涡旋，并散发出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内敛到极致的毁灭气息，仿佛所有的狂暴都被压缩到了临界点，随时可能引发更恐怖的爆发。
与此同时，囚室内的气压骤变。
空气像是被瞬间抽离，又像是凝固成了沉重的实体，让人呼吸艰难。
重力场则发生了肉眼可见的扭曲：地面上的尘埃违反常理地悬浮起来，围绕着涡旋缓缓飘动。
脚下金属网格地板发出的、用于监测和微惩戒的微弱电流，在一阵急促而不稳定的噼啪爆鸣后，骤然熄灭，连同囚室内的主照明灯也一同暗了下去。
只有应急红灯旋转着，将室内染上一层诡谲的血色。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景象紧随其后。
一股清晰可辨的、纯净而冰冷的银蓝色光晕，如同沉睡已久的星尘被核心的引力唤醒，自江恪心口的位置浮现、流淌而出。它并非与那黑红涡旋对抗，反倒像是早已约定好一般，轻柔却又坚定地缠绕上去，与之完美地交织、融合、流转。
墨黑、血红、银蓝，三种截然不同、本该互相排斥的能量色彩，此刻竟在这名黑发能力者周身构成了一幅诡异而壮丽的图景，呈现出一种动态的、充满张力却又异常和谐的平衡。而融合后产生的能量威压以其为中心向四周猛烈扩散，远比之前任何一种单一能量都要磅礴、厚重，带着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令人本能颤栗的恐惧！
“砰！”
一声闷响，距离最近、正强忍着恐惧试图维持疏导精神触须的那名向导，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如同被无形的巨锤正面击中。
整个人被狠狠抛飞，后背重重砸在特质吸能壁上，软软滑落，当场昏迷不醒。
刺耳的、代表最高危等级的警报声撕裂了短暂的死寂。
监控屏幕上所有的数据曲线都变成了混乱的、飙升的乱码和刺眼的红色警告标志。
“监测仪读数爆表！所有指标都在红色临界区之上！”
“能量性质未知！稳定装置过载警告！核心单元温度急剧升高！”
“精神波动……这频率从未在数据库中出现过！无法识别，无法建立分析模型！！”
剩下的研究员和守卫们也顾不得什么研究数据和命令，只想尽快逃离这个突然从禁锢牢笼变成能量炼狱核心的囚室。
他们互相推挤着，踉跄着冲向那扇唯一的、正在缓缓闭合的应急隔离门，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被那仍在不断膨胀、散发着令人窒息威压的黑红银蓝能量涡旋所吞噬。
负责现场指挥的那名资深研究员，此刻脸色已煞白如纸。冷汗浸透了研究袍的后背，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不断滚落。
他看着监测屏幕上那些如同疯魔般跳动的、完全超出理解范畴的数据，声音因极致的恐惧和对认知被颠覆的震撼而扭曲变调，尖厉地朝着通讯器嘶喊，几乎破音：“撤！所有人都撤出去！立刻！马上！”
声音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惊骇。
“这不是简单的失控！这、这感觉更像是……某种我们完全不了解的——”
话戛然而止。
在混合能量涡旋的中心，江恪蜷缩的身体猛地绷直，发出一声更加痛苦却又仿佛带着某种宣泄的低吼，周身的能量场再次剧烈震荡，将附近几张轻质合金桌椅瞬间挤压、扭曲成了怪异的金属废块。
眼前的一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对“烬”的所有认知范畴。
这不再是简单的力量暴走，而是触及能量本质的、向着未知领域狂飙猛进的恐怖蜕变！
不远处的核心监控室内则是一片死寂。
莫云衡站在巨大的观测屏幕前，身形挺拔如常，但那双总是冷静锐利、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此刻却清晰地映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以及一丝计划被打乱的阴沉愠怒。
她紧紧盯着屏幕上那前所未有地交织、融合在一起的黑红与银蓝能量流。
它们不再互相排斥，反而像两种互补的极端，缠绕旋转，形成一种和谐又充满毁灭气息的能量涡旋。
而在涡旋的中心，那个黑发能力者正痛苦地蜷缩，全身肌肉紧绷如石，喉咙间滚出断续而压抑的低吼。那声音不似人声，倒像是被某种力量从内部一寸寸碾碎，又在剧痛中艰难重塑。
“匹配结果强制分析完成。能量频谱比对确认……”
“……是白予简的精神力特征！”一名技术助理猛地从座位上弹起，因动作过猛差点带倒椅子，但无暇顾此，依旧盯着面前光屏上跳动的数据，声音因过度惊骇而带着明显的颤抖：“这、这怎么可能？他的精神力印记怎么可能深植到这种程度？而且是在这种意识对抗最激烈的关头被反向激发？甚至还形成了能量共生状态？！”
对此，莫云衡做出任何回应。
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和那双死死攥紧、指节因用力而彻底泛白的手，泄露了她内心的剧烈波动。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所带来尖锐的刺痛感，却远不及眼前景象带来的冲击。
即便自己千算万算，甚至精准利用江恪对白予简骤然产生的信任危机，并以此一步步瓦解、摧毁其个人意志的壁垒，却唯独没有算到，这两人之间的灵魂链接……啧。尤其是白予简那边，居然会在一个相识仅仅数月、在塔内档案中评级仅为C级的废物能力者的精神图景最深处，埋下如此根深蒂固、甚至能在生死关头引动能量层面共鸣的印记……
这白家的向导是疯了吗？
还是说，早在当时，他就察觉到了关于江恪的真正价值？
随着指尖无意识地深深收紧，修剪整齐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的皮肉之中。
而这印记，竟还恰巧在最关键的时刻，以一种完全超出了所有现有精神力学理论范畴的方式被触发、被激活，甚至开始反向影响……
“首席，能量等级仍在持续攀升，目前已突破历史峰值的三倍。吸能壁垒负载已达87%，系统已发出十七次超载警告。我们最多……”负责监控系统的研究员声音紧绷，喉间干涩，“恐怕只能再支撑两分半钟。这种情况，是否需要启动‘终极应急净化协议’？”
终极应急净化协议，即在极端情况下，不惜动用一切禁忌武器，将实验体彻底湮灭的最终手段。
似是没听见，莫云衡的目光依旧死死锁在主屏幕上。
那黑红与银蓝的光芒正愈发耀眼。
它们彼此缠绕、共舞，和谐中却暗藏着令人心悸的毁灭力量。
镜片后的双眼剧烈闪烁，如同超负荷运转的处理器，疯狂计算着每一个决策背后巨大的风险，与那微乎其微、却足以让人疯狂的收益：放任不管，可能满盘皆输，甚至引发无法挽回的灾难；可若强行干预，又可能亲手毁掉眼前这份正在发生未知蜕变的珍贵样本——这样的契机，恐怕再也遇不到第二次了。
……等等，被触发？
这种强度的共鸣与能量融合现象，绝对不可能只凭一道被动埋藏的印记就可达成，更不可能是由单方面意识主导即可完成的。
除非……
身为如今塔内最高向导领袖的女性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惊怒与一丝被这未知可能性勾起的、近乎病态的兴奋，声音强行恢复了惯有的冰冷与不容置疑的权威：“开启二级屏障，执行完全封锁，覆盖所有相邻区域及上下空间。权限锁定，仅我本人可解除。在我下达新指令前，严禁任何人接近边界或对实验体施加任何形式的外部精神或物理刺激。”
这无异于一场豪赌，风险巨大到足以将多年的经营和野心付之一炬。
但其可能带来的成果，一种全新的、超越了“烬”的力量。其价值足以让她压下所有理智的警告，去搏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另外。”莫云衡补充道，“动用一切资源，立刻彻查白予简被带回白家之后的所有监控记录。尤其是关于他的精神力波动、能量逸散，甚至任何疑似意识活动的迹象，哪怕是最微小的神经反射信号，都不能放过。”
“半小时内，查清楚他人在白家禁地，是怎么做到这种程度的远程干预的！”
随后，监控室内再次陷入一片紧张到极致的忙碌，敲击键盘和传递指令的声音急促响起，但气氛已然与之前那种按部就班的“实验监控”截然不同。
原本以为胜券在握、即将完成最后清洗与重塑步骤的计划，因这突如其来的、触及力量本源的诡异异变，蒙上了一层浓重的不确定性与深不可测的危机感。所有人都清晰地意识到，局面，正在以他们无法理解、也无法控制的方式，彻底失控了。
但在那能量涡旋的中心，江恪意识深处的风暴与蜕变，才刚刚拉开序幕。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