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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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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我们聊聊吧，可以吗？”
李一迟缓点头，他伸手把人按回座椅，笑道：“坐那么前面干什么。”
“我睡一觉，到了叫我啊。”
他们到底没聊成。
一窝小猫被担心有传染病的住户处理掉，具体怎么个处理法没说，只知道被带出去了，垫子、箱子还留在墙角，李一因此发了烧，整个人缩在被子里。
应百川把他捞出来，他闷得满脑袋汗，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擦干眼泪，倔强又自责地看着他。
嘴角热敷过，拿毛巾给他擦汗，量了体温应百川将他胳膊塞进被子里，说：“明天我再去找。”
“不用了。”
外面下着雪，他们心知肚明，那样脆弱的生命活不到第二天。
“买几只给你养。”
“不想养，我连自己都养不好。”即便不愿再谈论，李一却始终凝着他，说：“你回去吧，不用管我了。”
“睡得着吗？睡不着我讲故事给你听。”
应百川不太生病，上一次发烧还是高中，他自己没察觉，只是有点头晕缺觉，还是从食堂跑回来的李一发现的。
李一不断问怎么不吃饭啊，要我买点什么吗，他抬起脑袋，不耐烦地让李一闭嘴。
李一并不是完全听他的，带着凉意的手掌覆上额头，他看见李一担心的神色。
他大可请假让司机送他去医院，可李一跟天塌了一样，慌慌张张半蹲，叫他上来。
李一比自己矮一个头不止，不自量力地要背他。
说着“我又不是瘸了”，他晕乎乎站起来，胳膊搭上李一肩膀，难兄难弟似的往医务室去。
医生吃饭去了，李一忙忙叨叨找体温计，给医生打电话，他躺着看，觉得好笑。
李一拿他当小孩。
他妈都不拿他当孩子了。
睡了一觉，醒的时候李一满头大汗坐在床边盯着吊瓶看，他没出声，莫名其妙看了李一很久，直到李一轻声说“医生，打完了”。
换上新吊瓶，李一拿出不知哪儿弄来的保温桶，里头装着青菜瘦肉粥，哄他吃了大半，接着又拿出个小玻璃瓶，倒出点浅黄色液体在食指指肚上，不管不顾要往他嘴上抹。
他后退着拒绝，李一竖起食指，“茶油，你嘴唇太干了，这个很管用的。”
最后，李一和他的嘴巴都亮晶晶的。
怕他无聊，李一絮絮叨叨地说：“小时候我觉得我爸妈没给我好好取名字，哪有单一个一的啊，后来发现笔画少，写名字比别人快，还挺骄傲的。”
他只插了一句嘴，在李一说“我是一，你是百，你比我多两个0”之后。
他说：“我比你多99个1。”
李一没听懂，他也说不清当时为什么要来那么一句。
他只知道除了他，李一跟谁待在一块儿话都少，在他面前，李一还会讲故事，好土，从从前有座山开始。
故事内容早忘光了，他只记得自己有种隐秘的成就感，好像李一是他养的昙花，只对自己开。
而现在，李一是株一米七八的仙人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