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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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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瘦的李一脸又小了一圈，神情恹恹地什么都吃不多，营养师变着花样做，哪天他多吃了几口，第二天指定还是昨天的菜谱。
应百川舀一勺汤吹了吹，喂到他嘴边，说：“最后三口。”
等李一喝完三口，他又撕鸽子肉，“炖得很烂了，你尝尝。”
李一别开脸，“吃不下了，真的很饱。”
应百川拿手背碰他的脸，让人看着自己才说：“对伤口好，就三口。”
等李一满脸幽怨地吃完三口，他端起米汤，说：“这是我煮的，给点面子，好歹吃一口，评价一下。”
菜谱变着花样，应百川哄人吃饭的话术却每天一样，除了换换顺序，今天先汤三口，明天先肉三口，就这么一口一口把好说话的李一气色喂好了些。
两张床挨得很近，陪护床稍窄一些，他坐在床边，捏捏李一没有滞留针的左手，说：“关灯睡觉了。”
“我想留盏灯。”
一无所知之前，他认为这是李一的臭毛病，现在知晓一切，李一所有的坚持都让他格外在意。
“开灯睡觉长不高，要上洗手间你喊我，我会开灯。”
李一盯着他嘴看，道：“我长不高了。”
“是因为你睡觉不关灯。”
李一可怜巴巴的恳求模样使他迟迟下不了狠心，应百川温声劝道：“医生说你营养不良，睡眠不足，这样下去要很久才能出院，就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后再留灯睡。”
“你每次都这样说，”李一往右侧挪了挪，“你上来吧。”
应百川诧异地看着他，问：“要说说话吗？”
李一暂时不能侧躺，上床说话不方便，担心猜错李一的心思，他尽量什么都问问，以免遗漏。
见李一点头，应百川过去将床头抬高，枕头垫到他腰后。
“喝水吗？饿不饿？”
李一没头没尾地问：“你知道了吗？”
昏黄的光落在李一头顶，在他长长不少的黑发上印下一个光圈，李一看上去很乖，丝毫不像是会准备匕首杀人的人，可太乖了，应百川总能想起李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连着做了好些天噩梦，梦见那把匕首插在李一心脏上，梦见自己又朝李一摆手随即离开。
李谭的事已经过去两个礼拜，李一头一次主动提，想必胡思乱想了不少事，消化得差不多了才肯说。
“知道了，李谭的骨灰还在殡仪馆，等你出院随你处置。”
“都说祸害遗千年，他身体好得很，”李一扯起嘴角笑，道：“谢谢你。”
应百川敢在心里想都是我的错，却不会跟李一这样说，他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说：“你做得很好了，谢谢你愿意回来。”
李一装作听不懂，应百川也不戳破。
墙上的黑白照，从不存钱，不养猫，无一不说明李一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应百川想过，李一大概是计划跟李谭同归于尽，所以才向法官求情，十年前无能为力，看着母亲死在自己面前，十年后，希望母亲看着他为她报仇。
李一犹豫的那一瞬，他相信世间是有灵魂存在的，她始终陪在李一身边。
幸好，一切都来得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