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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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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同学，我是哪里惹到你了吗？”林理扯住肖晓笑嘻嘻道。
肖晓看着他这幅吊儿郎当的脸就想翻白眼。
“没有，走开。”
“别呀。郁清同学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林理跟上去一把揽住肖晓的肩头。
“哥带你玩啊。”
肖晓看他本来就烦，这下更是烦得要命。他一把扯过林理的衣领，凶狠道：“赶紧滚！”
林理拍了拍衣领，看着肖晓离开的背景挑了挑眉。
“怎么跟抢了女朋友一样，怪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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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打球吗？”林理转了转手里的篮球问周洵。
周洵揉了揉眼眶，有点疲惫。“最近都不去了。”
“处上了也不能忘了兄弟啊。最近我们的篮球小队都凑不齐人了。”林理抗诉道。
“你要不也学点？”
林理连忙摇了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毕业我爸妈就要把我送出国，和你们卷干嘛。”
林理家大业大，根本不用操心学业，可以说打从林理一出生他的家里人已经把他的一生安排好了。让林理跟着周洵，只是因为林父林母天南海北到处跑，没多少时间管教孩子，怕他一不小心长歪。周洵家是书香门第，父母都是科研人员，三观正，两家关系也好，林父林母很是放心地把林理放在周洵旁边。
周洵不搭理林理，林理看着周洵桌上摆着郁清的练习题，不觉牙酸。
“别人追人都是送礼物什么的，你追人就送人家练习册？”
“我有什么不重要，他需要什么才重要。”
周洵的父母是自由婚姻，两人是在上大学的时候恋爱的。周妈妈长得漂亮，性格又好，不少同学都在追求周妈妈。只是无论是私底下送东西也好，大张旗鼓地表白也罢，都俘获不了女神芳心。
小小的周洵坐在妈妈膝盖上天真地问。
“那爸爸是怎么娶到妈妈的。”
周妈妈笑了。“宝贝，你要记住。爱是感同身受，是换位思考。一味地给予不过是感动自己罢了，不是爱。”
小小的周洵不是很明白这段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认真地记下了。
“以后小洵有喜欢的人了会怎么样？”
“那我就把我房间里的玩具都给他。”小周洵奶声奶气又信誓旦旦地回答。
周妈妈乐不可支。
“不是这样的哦。你要问问人家喜不喜欢才行。”
后来长大后的周洵又问了周妈妈这个问题。周妈妈说，那时她正在准备升学，那些追求者给她的学业和人际交往都造成了不少困扰，有的甚至还尾随她回家。是周爸爸私底下清理了课桌下，教室旁的礼物和鲜花，也是周爸爸私底下破坏了那些大张旗鼓，引人注目的告白仪式。
“所以啊宝贝，爱是尊重，不是负担。”
放学后人都走了，周洵拿着一本书在郁清旁边悠闲地看着。而郁清一脸郁闷，他自暴自弃地往桌子上一趴。
“好难啊，不做了。”
周洵一笑。“那就放着明天再做呗。”
“你不劝我再做会吗？”
“为什么？物极必反，搞得你不想学习了怎么办？”
郁清有点赫然、“我也不是不爱学习。”
“我知道，所以相信你啊。”
郁清心情大好，被物理题折磨的心都放松了一些。
周洵拿过郁清的试卷，郁清又稍微有点紧张起来。
“做得挺好的，你紧张什么？”
“怕辜负周老师的一番心意。”
周洵被他的样子逗笑。郁清脸贴着桌子趴着，脸上的肉被桌子挤成一摊。周洵真的很想捏捏他的脸。
他伸手碰他的脸。“凉不凉就这样趴在桌上。”
郁清从桌上抬起，揉了揉脸。“不会。”
“走吧。回家，再不走保安要过来赶人了。”
两人离开学校的时候保安果然在操场上赶打球的学生，操场上的同学看见保安过来，球也丢了跨上书包就跑，足球跟着学生的脚步跳动，好像只要脚步不歇，学生时代就永远不会落幕。
“怎么了？”周迅看他停住。
郁清摇头一笑。“谢谢你啊今天。”
周迅看着他沉默了一会，拉住郁清。“走呗，今晚请你去我家做饭”
“啊？”
郁清就这样被周洵莫名其妙拉倒了他的出租屋，他正掏钥匙开门，郁清在和钟琴发短信说今晚不回家吃饭。而林理刚打完球回来，一下电梯就看见了郁清。
“你们发展这么快？”
周洵要笑不笑地看了他一眼。“你是打球打傻了吗？”
林理明智地跳过这个话题。“你们今晚吃啥啊？我这边有锅，一起打火锅啊。”
林理生怕他们反悔，赶忙回去拿锅。郁清走进周洵家里，发现周洵家基本都是黑白灰，干净整洁，就是冷色调会显得比较冷清。
“你随便坐。我看看冰箱都有啥。”
周洵打开冰箱，一览无余。他平时不做饭，都是阿姨做，所以也没去注意冰箱里都有啥。
“完了，我们可能要去楼下超市一趟。不然林理的锅只能煮西北风了。”
“我和你一起去。”
超市里，周洵眼看郁清今晚好像比白天兴奋很多，一改今晚离开学校时的沮丧。
“开心吗？”
郁清手拿着一个红彤彤的番茄查看，听见周洵的话嘴角都上扬的一点。
“开心啊！和你们在一起都是开心的。”
“噢。你们啊....”
周洵状若不在意地说道，随手拿了一个土豆就要往购物车里丢。
“土豆难熟，可能要等很久。”
“这肉老了，不好吃。”
“已经拿过一瓶生抽了。”
“......”周洵手挡住推车。
“郁清同学，你搞清楚，这是我付钱。”
郁清眨眨眼。“节俭是一种美好的品德。”
周洵气笑了。
郁清推着推车走过。
“和你在一起更开心。”郁清的声音像轻飘飘的一阵风，在周洵耳边吹过。被周洵敏锐地捕捉到。他快步追上郁清。
“那你帮我挑一下土豆，我可以慢慢等。”
我可以慢慢等。
他喜欢鲜活的郁清，而不是站在校门口低垂着眉眼，随着夕阳落下稍不注意就会消失的郁清。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想让他身边所有人觉得郁清是个重要的人，包括郁清自己。
等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开门，林理已经快被饿死了。
“你们谈情说爱的时候有想过我可能会死掉吗？”
“饿死正好，省我一份口粮。”周洵扔了一袋零食给他，郁清拎着另一袋东西进厨房，周洵想进去打下手。
郁清看着被削的七七八八的土豆沉默。
“你来洗菜吧。”
郁清看着被丢掉的菜心再次沉默。
林理毫无身为客人的自觉，看两人在厨房里忙活还偷偷地拍了下来，感叹真是郎才郎貌，岁月静好。
等菜洗好之后，三个人都饥肠辘辘了。锅上冒着热腾腾的番茄汤，蔬菜肉类应有尽有，郁清早早把土豆片丢了进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饿了，这顿饭三个人都吃的很高兴。
饭后一直在一旁只吃不动的林理被打发去洗碗，郁清充分怀疑这位少爷是能洗碗的人？果然，进厨房一看已经人去楼空了。
“这小子，竟然跑了。”周洵骂道。
郁清无奈，想进去接替林理的任务，周洵却把他拉开了。
“我来吧。你别忙了，去沙发上休息一会。”
郁清也有点怀疑，因为这两位少爷在他眼里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类型。
“你什么眼神？”周洵挑眉，抱臂看着他。
“没有。”郁清忍笑摇摇头。
周洵伸出手挠他的腰。“你看不起我！”
“我没有！哈哈哈哈！对不起！少爷！哈哈哈！”
周洵把人挠出厨房，把门关上谢绝探视。
郁清窝在沙发上，嘴边还挂着笑容，拿出手机把周洵的备注改成了少爷。他现在才知道在学校里无所不能的学霸其实也不是那么的无所不能，少爷分不清蔬菜，也不会削土豆。
好像这样就离周洵进一点了，郁清想。
刚进来的时候感觉房间冷色调居多，但是经过暖色的灯光一照，好像有了烟火气。周洵身上很温暖，包括他在的地方，连屋子都是暖烘烘的，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郁清这样想着，就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周洵把郁清叫醒的。
“想睡的话去房间睡一会。”周洵轻声道。
“嗯...”郁清有点迷蒙。
“我抱你过去。”
郁清的眼睛半眯不眯，周洵就当他答应了。这是周洵第二次抱起郁清，感觉这幅骨头好像又轻了许多。郁清被放到周洵床上，被周洵身上洗衣粉的味道包围，情不自禁地蹭了蹭他的枕头。头上好像传来一声轻笑，郁清懒得去分辨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让他又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天亮是郁清没想到的，还好今天是周末，对于还是学生的郁清来说，上学永远是头等大事。
周洵敲门进来，看见坐在床上懵住的郁清。
“睡得怎么样？”
郁清这才发现这是周洵的房间，桌上摆的都是学习资料，旁边放着高一的合照和一张全家福。三三两两的衣服还放在椅子上没放进衣柜里，到处都是周洵生活的痕迹。
“抱歉。我...你睡的哪里？”
“我睡旁边的客房。客房没收拾，就让你先睡我这里了。”
在主人家睡过去还占了主卧，郁清稍微有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给你拿了洗漱的。”周洵看出了郁清的不好意思，把新的洗漱用品递给他。
“对了，伯母昨晚打了电话，我替你接了。说你学累了在我这睡着了。”
郁清愣了一下。
“她还说什么了吗?”
“没有。”
“怎么了？怕伯母骂你。”周洵揉了揉他睡醒有些许凌乱的头发，看郁清脸色似乎有点不对。
“没事。你告诉伯母我可是年级第一，家长们都会喜欢年级第一的。”周洵猜测可能是郁清家里管的比较严，怕他回去不好交代。
“没事。”郁清接过洗漱用品。“我先去洗漱了。”
郁清心不在焉地刷着牙，厕所的镜子反射出周洵桌子上的全家福。一家三口看起来很幸福，周妈妈长得很漂亮，周洵更多的是遗传了周妈妈的容貌，但是气质上看起来更像周爸爸，儒雅随和。
周洵有幸福完整的家庭，他是在父母爱的滋养下长大的。郁清羡慕吗，实话说郁清是羡慕的，但是比起羡慕，他更希望他爱的人能无病无灾，永远幸福快乐。
周洵买完早餐回来郁清已经走了，沙发上的书包都不在了。桌子上的纸条被折了一下，表示郁清知道周洵出去买早餐了。
周洵把早餐放桌上，有点烦躁地躺在沙发上。手机上传来林理的微信信息。
——怎么样，昨晚哥们给你们留的二人世界。
——滚蛋。
林理把昨晚拍的照片发了过来，厨房里的郁清看着周洵的土豆有点无奈，仔细看还能从笑容里还看出些宠溺来。周洵把照片保存了下来。
郁清回到家，钟琴已经坐在椅子上等他。她静静地看着门口的郁清，好像在那里坐了很久，给郁清无形的压迫感。
“妈...”
“昨晚去了谁家。”
“我一同学。”
“男的女的，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父母是干什么的，成绩怎么样，还有没有其他朋友...”
“妈，就是我的普通朋友。”
钟琴似乎受不了，大叫起来。“男的女的！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父母是干什么的！成绩怎么样！”
“妈，这是我的自由！”
“什么自由！你是我儿子！有人要害咱们啊儿子！把你绑走了你都不知道！”
郁清受不了了。“没有人要害我们！是你自己在瞎想！”
钟琴不说话了，她死死地盯着郁清。黑白分明的瞳孔仿佛要把郁清盯穿。
“妈...你不要这么看我，我是你儿子，不是你仇人。”
钟琴回房间把房门关得震耳欲聋。
郁清疲惫，书包顺着肩膀落下，他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门外的世界阳光明媚，而他好像被门后的阴暗潮湿淹没。
手机屏幕闪了一下，是少爷发来的信息。
“明天有空吗？”
郁清看了一眼，仿佛刺眼一般暗灭屏幕。等了一会，他才回。
“不了，明天复习一下物理。”
“好。”
郁清觉得自己被抽掉了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他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的家庭情况，他也有自己的自尊心，特别是在周洵面前。他不想别人一提起自己，就是“听说他有个精神病妈妈”。他害怕别人或悲悯或嫌弃或可怜的目光。也许周洵不会这么对他，但是以后只要是他对自己稍微好一点，郁清就会觉得受不了。
他小心翼翼地藏着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自尊靠近太阳，他不贪心，只需要汲取一点阳光就足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