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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四十二 朝堂争 ...
正旦大朝会,万国来贺,新年喜庆一直延续至上元节,待出了正月,一切方才归于平静。
三月初,皇后在宫中做亲蚕礼,亲蚕礼后,帝后设宴于内廷,三品以上内外命妇皆盛装出席。皇后于亲蚕礼后换下鞠衣,改穿了一件葱绿色大袖长裙,霞帔悬玉,外搭一件湖色栀子花纹蜀锦褙子,头戴素净雅致的花冠,同样饰以栀子干花,与褙子图案相映成趣。皇后虽已年近五旬,但保养得当,皮肤仍旧细腻紧致,且自十余年前便不再浓妆,凡遇庆典筵席,只以眉间鬓边的珠钿作装饰。
宫宴座位亦有顺序,帝后主位居中自不必说,与皇后同侧而坐的皆为内命妇,左侧按等级高低,分别为肃贵妃邵氏、庄妃蒋氏、德妃赵氏、修容王氏;右侧则是懿贵妃萧氏、宁妃韩氏并端淑公主、昭仪曹氏和充媛李氏。除此之外,东西两侧廊下均为外命妇席位,同样依品阶高低顺序落座。
随着女官内侍的通传,命妇们接连起身,转向帝后行礼。帝后二人款步走向正座,皇后道:“诸位娘子不必拘礼,各自坐罢。”
天家环顾四周,道:“让景凌过来坐。”
立刻有女官往东侧外命妇席位去请端明公主。待端明公主在皇后身侧安坐之后,天家才下令开席。席间歌舞皆是寻常,并不引人注目,皇后只拉着端明公主低声询问婚后生活。便是在此时,席间传出杯盏落地的响动。
众人循声望去,一名宫女跪伏在地,惊慌不已。
“不过一只茶盏而已,怎的吓成这个样子?”懿贵妃道,“快收拾好退下去,莫要扰了主上和娘娘的雅兴。”
肃贵妃原是不打算出声的,但在将目光投向那宫女所在之处后便换了心思,说道:“萧娘子当真没看出这宫女因何惊惧?”
懿贵妃眉头轻蹙,仔细观察一番,随后了然道:“是妾眼拙了。”
内外皆知两位贵妃向来不睦,乍见懿贵妃这般说话,不由得心生诧异,便都将探究的目光投向那跪伏在地颤抖不止的宫女。那宫女打碎茶盏之处正是昭仪曹氏的坐席之前,无论从何处望去,都无法避免会看到曹昭仪。
“曹娘子今日这衣衫倒是不俗。” 肃贵妃直接说道。话音一落,席间满是窃窃私语之声。曹昭仪原本在席间角落,兼之主席位两侧均垂有纱帘隔断,所以并不引人注意。然此时众人目光都落在曹昭仪身上,被肃贵妃这样一点,便都明白过来——曹昭仪此时身上穿着的是湖色长裙搭月白色褙子。
凡遇节庆筵席,内外命妇皆会打听好皇后衣冠颜色,以免撞色。皇后居正位中宫,德行从未有亏,即便是位高如两位贵妃,对皇后亦尊敬万分,从未做过任何出格僭越之事。曹昭仪入宫数年,又为九嫔之首,并非不懂礼数,却在这样内外命妇皆在的大场合穿与皇后服饰颜色相同的衣裳,不得不令人怀疑。
曹昭仪踉跄起身,满脸惭色,向着主座行礼:“妾僭越了,请主上责罚。”
“曹娘子的头冠很是别致,与褙子相得益彰,倒是衬你。”皇后道。
“请主上、娘娘允准妾离席更衣。”曹昭仪颤抖着说。
天家道:“方才路过资善堂时见祥儿神色恹恹,你去照看他罢。”
曹昭仪立时跪地叩首,虽想求饶,却说不出旁的来,最后在女官的搀扶下离席。
宴会结束后,尚书内省有旨意传出——昭仪曹氏,罔顾礼法,僭越中宫,着降位为美人,迁居承恩台;济阴郡公夏景祥暂由德妃抚养。
承恩台分前后两院,是美人和才人的共同居所。一夜之间,曹氏从拥有独立院落的正三品九嫔之首变为需与其余低阶嫔御共住的正五品美人,待遇天差地别,如从云端坠落。
次日朝会,三司使史洪以户部尚书之职知江宁府,宣政阁学士韩秉领盐铁司事职,路谦自津州重回京城,为三司使。因夏景宣和夏景韶封王之后并未出宫开府,敏锐的官员已察觉到了新的形势,各自心中都有了打算。
然而这一场风波却并未停止,自三月起,朝中渐有“稳国本”之意,到六月暑热之时,天家因过度操劳,日渐不豫,大臣们便纷纷上书,请天家早立太子。
这一日晚膳时分,天家问孙振道:“你可曾去看过宣儿了?”
孙振回话:“臣昨日去过,五大王近来又迷上了晋时文风,作了几篇佳作。”
天家:“之前让你送去的《唐书》他可看了?”
“已看完送还到崇文院,但并未再取新的一册。”
“呵。”天家轻笑一声,道,“这孩子,有些刻意了。”
孙振道:“臣不懂。”
“你才是最懂的。”天家轻轻摇头,“宣儿与他生母更像些,聪明,但更重感情,遇事有些优柔寡断。韶儿……最像我。”
孙振:“主上有九位皇子。”
天家道:“大郎憨直,二郎平庸,三郎心性不定,四郎又太过精明算计,其余的……又太小了。”
孙振垂首道:“事关国祚,臣不敢妄言。”
“甫君,你自幼跟在我身边,随我经历了继位之前的那些事情,你且说说看,若是宣儿,他该如何?若是韶儿,他又该如何?”
孙振立刻跪地:“臣不敢。”
“恕你无罪。”天家道。
孙振伏地叩首:“臣妄言,五大王更像潜邸时的主上。”
“生在帝王家,有情便是苦。”天家缓缓说道,“去将紫宸殿龙椅后那匣子取来罢。”
孙振愣了愣,未再多话,依言往紫宸殿去了。
国朝太祖定下的规矩,无论是否明立太子,历代皇帝都须将写有继位人名字的遗诏锁在紫宸殿龙椅后的匣子中。天家让孙振去取匣子,想来是心中已有了定数。
永业二十九年夏,许策在国子监试中考取了头名,八月秋闱又得了解元。当年许笠应考时成绩已然耀眼,如今许策更是厉害。放榜之后,许家兄弟二人昔年童子试时的表现也被翻出来重新品评一番。许策虽刻意低调,但如此成绩,不引人注目是决计不可能的。解试过后的鹿鸣宴上,许策当众被叶迁“捉”了去——叶迁女儿明年及笄,该议亲了。因着叶迁与许家兄弟有着师生之谊,旁人虽是眼热,却也明白无法争得过叶迁,便都将心思按下,也正因此,虽然许策比当年的许笠考得更好,许家反倒没有几位媒人登门。
九月中的一日,许箐正在东院陪许筠读书,周丰从外匆忙进来,道:“郎君,覃家报丧。”
“谁?!”许箐惊得起身。
周丰道:“覃老将军故去了,覃家小郎君亲来报信,官人已出去迎了。”
许箐立刻吩咐润娘道:“姐姐替我传话,让守初备礼,守衷拿素衣送去染香榭。通知门房备马,即刻送三哥去覃府。周丰也跟去,若有需要便斟酌着办,必得尽心。”
覃家一门父子共七位武将,如今只余第四子覃荗,第五子覃莀和第六子覃葛。其余孙辈们皆未成年,京中覃家现下年岁最长的承重孙覃岷年方十四,尚不能经事。
覃老将军劳苦功高,为仲渊鞠躬尽瘁,他故去的消息甫一传出,前来吊唁的同僚后辈便险些将覃家门槛踏破。许箬是覃老将军的弟子,算半个主家人,陪着覃家众人一同忙碌招待。天家得知消息后,命夏景宣和夏景韶一同亲往吊唁。
身着素衣的二位少年低调但郑重地敬了香,与覃家诸人寒暄片刻,着意转达了天家慰问之意,之后便返回禁中。在回程的马车上,夏景韶问道:“五哥方才可留意到覃家承重孙身旁的那位少年?”
夏景宣颔首:“有些印象,看上去颇为精神,虽不是覃家人,但应该也是常年习武的。”
“那是覃老将军的关门弟子,翰林学士院许伯亭的三弟。今年秋闱临越府解元是他二哥。”
夏景宣:“是许式衿家的小郎君?”
“正是。”夏景韶道,“说起来,五哥你应当见过他才是,怎的没认出来?”
夏景宣早就认出他来,只是不欲让人知道,于是装傻道:“五年前他才多大?便是那时见过,也早不记得了。倒是六哥你,是如何认出他的?”
夏景韶道:“起先我也不曾认出,是听覃家人叫他‘叔亭’才想起,以前听韩娘子和三姐提过。”
“伯亭……叔亭……他家兄弟的字是按长幼次序取的?”
夏景韶无奈:“五哥怎的总关注这些小事?”
“那你是何意?”夏景宣问。
“许叔亭有家学熏陶,又师从覃老将军,日后必定大有所为。”
夏景宣笑笑:“你如今倒是有了些眼力,不过你也莫要太过张扬,留神让兄长们听了去,又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我不张扬,他们难道就不盯着我们了?”夏景韶愤愤道,“前几日四哥那般讥讽你我,若非五哥你拦着,我定要与他辩上一辩。”
夏景宣摇头:“都是兄弟,何苦来呢?”
夏景韶认真说道:“五哥,在这宫中,我只与你交心,也只将你视为亲近之人。”
“好了好了,你这性子也太过刚硬了。在我面前也便罢了,可莫要在爹爹面前这般说话做事。”夏景宣轻轻拍了拍夏景韶的手臂,“爹爹近来偏疼你,你可不能让爹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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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本文首发于2022年。与《赤霄》为同系列作品,是后写的,但故事是前传。都是独立故事,随便先看哪个都行~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