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⑤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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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在沈才绘面前放出了狠话，不带个男朋友过来让他看看肯定是说不过去的。于是我又开始在网上约友。不幸的是，这段时间工作太忙，我几乎抽不出时间约会。好在每天加班也方便我编个像样的理由。
“你最近都很晚回家。”他给我开门，问：“是在加班吗？”
“不是。”我脱了鞋放在鞋柜里。
其实我根本不需要他专门从房间里出来给我开门，他这样做，显得像一直在等我回来一样，让我有很大的心理负担。
我干脆告诉他：“我是出去约会了。”
他好像信了，脸上显露出受伤的神采来。
我将计就计，继续说：“因为我告诉他家里有朋友住着。我对象是个保守的人，不想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被人听到声响。”
“……”
我希望他能听懂我的话。趁我对他还算客气，赶紧找到工作离开这里，不要把关系弄得太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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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沈才绘忽然拿了我放在客厅的日历表过来，问我那个圈起来的时间是不是我的生日。
我瞄了眼，说：“不是，那是我要出差的日子。”
他就顺势问我的生日是在哪天。
我告诉他就在下周一。
他忽然变得神圣起来，还说他会在那天晚上烧一顿大餐等我回来，问我那天有没有约会。
要是我真的有男朋友，生日那天下了班肯定连家都不回了。
我有些不耐烦：“当然有。所以别烧了。”
比起在家过生日，我更喜欢在外面的餐厅和娱乐场所消费。
以我之见，这家伙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是想通过那一餐来贿赂我，想借此机会提议再多赖在我家几天，到那时我就不该拒绝他了。
所以那天，我故意在外面的量贩KTV一个人唱到凌晨才回家。
我不想面对他，更不想面对那一餐贿赂，我想早点让他从我家滚出去。
客厅没开灯，我以为他已经识相地进屋休息了。但在打开电灯后，像石头一样杵在餐桌前的人给我吓了一大跳。
我假笑道：“你不会一直在等我回来吧？”
他点了点头。
随后，我扫了眼那一桌饭菜，有些心烦，又有些愧疚。
“都说了别烧了，你偏要烧。这让我很有负担你知道吗？”
“对不起……”
“……”我该怎么回他，“没关系”吗？
我坐过去，问："你没吃吧？"
“……”
他没回我。估计就是没吃。
真是一出标准的苦情戏。他现在就像古早言情小说里的小白花女主，烧了一桌饭菜等着喜欢的人回来，一直苦等着，观众姥爷们都心疼坏了。对此，我是冷漠的。男主说了不要等，偏等，自作自受，怪得了谁。
“为什么要等我一起吃。菜都凉了。”我暗含责备地说。
他连忙拿去加热，像是很感激我还愿意吃他做的饭一样。
真是让人心烦意乱。
如果他烧这一桌饭是不带目的的就好了，这样我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只有我动筷了他才动，这期间一直在看我的眼色。其实我很不爽这一点。一个大男人，就不能有点主见吗，搞得像在应酬，或者说我在欺负他。
我的表情应该很难看，不然他应该问我“好吃吗”，而不是略显担忧地问我“不好吃吗”。
“……还行。”不知道是难吃还是好吃，总之一般般，普通，累，心累。
才吃了一点我就不想继续动筷了，原本也没想过吃多少。我起身离开餐桌，一边脱外套一边朝浴室走：“你继续吃吧。”
他一个人守在餐桌前，看着好像比我进屋前更失落了。
没办法，这是他自找的，和我无关。我已经给足他反馈了。
然后转天，我竟然在公司看到了他。
原本我还以为是我眼花，直到同事交头接耳地议论说“我们这里来了一个年轻的帅哥保洁”。
听到这个消息，我腾地从座椅里站起来，像是有只苍蝇在横冲直撞，搅得我心神不宁。
我推了玻璃门出去，在楼道里看到了和别人有说有笑的沈才绘。
“啊。”他在看到我的时候，表情急剧变化，像是没料到我会出现在这里一样。
我三步并两步地走过去，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带到了角落。
“你故意的？”我的语气可能有些气急败坏。
“……”他有些受惊地低着头。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上班的？”我质问道。一种被人戏耍的挫败感直冲脑门。
“一周前……”
“…………”
下班后。我顺路开车载他回家，他本来想坐副驾的，这根本没什么，我也从来没赋予过副驾什么意义，但我那时候的心情非常不好，不好到想直接把他送回村子里。所以我锁了副驾的车门。他打不开车门，只好退而求其次坐进后座。
他的身上一股清洁剂的味道，即使混着柠檬味，但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水池泥巴色的污水，脏乱臭的厕所间，垃圾桶底部发霉的污垢……我感觉我的车在这一刻都臭气熏天了，于是仓皇地打开了全部车窗，热风唰啦地灌进来。
相比较联想到的那些臭味，车窗外的车尾气要好闻得多。
我生气的点有很多，多到我都不知道该生哪个点的气先。
“我想你应该马上搬家离开了。”我说。
沈才绘抱着双手，也许两只大拇指被他摁得泛白。半晌，他说：“我还没有确定要在那里做下去呢……”
“你为什么要来我的公司？”我尽量控制着我的怒意，但我的语气还是不太友善。
“我一开始不知道你在那里……”
“然后呢？”
“后来我偶然看到了你，就去问了大堂里的工作人员。”
“然后你就定下来在这里工作了？”
“我只是试一下岗……”
“我没想到你是个这么随便的人。我记得我们公司的保洁既不包吃也不包住，你的要求什么时候低成这样了？”
我的语速飞快，一定要让他承认自己选择在这上班的目的：一是想偷窥我，二是想再在我家赖几天。这个彻头彻尾的变态，我感觉我快恶心坏了。
“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这是我的习惯性回应，实际上我已经怒火中烧了。
“我只是试岗，不一定就在那里干的……”沈才绘很努力地安抚着我的情绪，但是一点用都没有，他说的任何屁话在我听来都是火上浇油。
“但你瞒着我。”还偷窥我！这个疯子。
合着那一星期里我编造的和男朋友约会的经历在他眼里就是笑话对吧，他一定半夜做梦都会被笑醒吧。
“因为还没确定下来……”他话说了一半，噤声。
我大概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是怕我得知他找了个工作就急着把他从家里赶走，所以才没敢告诉我。
他居然这么了解我，我感到惊奇。
“那你的意思是，我还得等你成为正式工吗？”我问。
“我会拒绝掉的。”他说。
“什么？”
“这周干满我就辞职。”他说。
“为什么。”
其实我很后悔脱口而出这个“为什么”，因为我怕他要怪我，说是因为我不喜欢看到他他才辞职的，这样的话，我就必须得出于道义哄着他让他再试试看。
“你也说了，这里的待遇不够好……”沈才绘抠弄着手上的倒刺，强颜欢笑道：“我也觉得不太好……所以不干了。”
“哦。”我很庆幸他在这时候能说出这么有主见的话。是的，我的公司一点都不适合他，他适合更好的。
因为他的懂事，我忽然有了勇气问一些更刺激的事，于是我忐忑地问：“你知道我平时在公司都几点下班么？”
“嗯……”他看着是个不习惯撒谎的人，焦虑道：“不太...清楚呢？我一般..到点就下班了……”
我背对着他，露出了个大跌眼镜的笑容。
我赌对了。
真没想到他这样智力有缺陷的人还会照顾我的自尊心呢。他肯定知道我是在公司加班而不是在外面和男朋友约会才很晚回家的真相了。
我讨厌他装不知道来照顾我的自尊心。
这一刻，我忽然理解了为什么徐良宴要出轨。当时的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想要我羞辱他，换做是我被人羞辱了一定会暴跳如雷，但现在多少能够感同身受了。
这种被人看穿却没被戳穿，从而被迫背负着负罪感不得不向对方低头的感觉，比直言羞辱要难受得多。
如果一个人足够宽容大量，应该给个痛快，而不是视若无睹。
那些自以为是的人，真是讨厌到了极点。
“你是九月底过来的对吧？”我在车库停好了车。
“嗯。”
“满打满算，你已经在我家住了两个月了，总不至于到过年还找不到工作吧？”我对他直言。
“……”
“下个月一定要找到工作啊。”我解开了安全带，开门下车，表明了自己不想继续收留他住在家里。
“嗯……”他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
我不知道这里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但是，我不能让他产生宾至如归的感觉。
进屋后，我开了灯，脱下了外套，说：“以后不需要干活了。我雇了保姆。”
“啊……”他忽然叫了一声，然后追过来，问：“你雇保姆干什么啊？”
“我不需要你给我打扫卫生。”
“不是……”他摇摇头，像是个极力推销产品却找不到一个好词来形容的业务员，最后，他说：“那你雇我好了。我可以比平时做得更好的。”
“……”
我真的很无语。
“真的。”他的目光很纯粹，充满了对这份工作的渴望，换做任何一个人也许都不会拒绝他。
“不行。”我拒绝了他。
“为什么？”他追问，“为什么要乱花钱呢？那些我都可以做的。还是说我平时做得不够好吗？”
“我不需要你做这些事。你给我把时间全部放在找工作这一件事情上。”我彻底对他这个人感到厌烦了。为什么一个人的优点会这么少呢？估计我拿放大镜来找都找不到什么闪闪发光的东西。
沈才绘气馁了。
“另外。明天开始，早饭也不需要你做了。”
“……”
“下个月月底，离开这里。”我毫不费力地把这句话说出了口，因为我觉得我做了我能做的一切，我想没人比我更大度了，竟然收留一个关系不怎么熟的朋友在家里住这么久。
这种程度根本算不上伤害，只能说我对他仁至义尽了。如果他因为这件事而伤心，那我真的会翻白眼，希望他能有个成年人该有的抗压能力。
“嗯……”沈才绘哑声应完，转身躲进了房间里。
他的确伤心了。
而我也没有翻白眼。
有时候真的都忘记了他比我大四岁这回事，人和人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有的人真是白吃这么多年饭……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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