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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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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幼年虎鲸，谢笙不由得想起爱丽丝，也不知道这么多个月过去，她过得好不好。
像虎鲸这类体型较大的物种，需要很宽敞的场地才能让他们自由游动，游泳池建得再大，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更何况是常常伴随着不合理训练的虎鲸表演。
谢笙几乎是立马就想走。
但那头虎鲸慢慢地游到了岸边，它趴在瓷砖上，安安静静地看着谢笙，泡在海水里的尾巴不安地摆了摆。
谢笙攥紧手指，无声和它对峙了几分钟，最终还是无奈地坐在了最后排。
三点整，虎鲸表演准时开始。
没有任何指令，但小虎鲸还是高高跃起，定点后下落，游到游泳池边后返回，再次跃起，定点下落。
就这样重复了几圈，随后是上岸，抬起尾巴，再次上岸。
非常标准的表演，大概需要很多很多次的训练。
三点四十，表演完美结束，小虎鲸稍微高兴了一些，它在游泳池里快速地游动了一圈，趴在岸边看向洛斯年，等待着饲养它的人类为它鼓掌。
洛斯年十分捧场地小声夸奖他，还从侧边的小房间里取出几条鱼喂给它，小虎鲸抬抬头表示感谢。
“它想你也给它鼓掌。”洛斯年说。
谢笙从看台上下来，明明是把虎鲸表演用作赚钱的工具，但奇怪的是，金币表现出来的样子反而是很信任洛斯年的。
难道这就是登峰造极的PUA技术？
“金币真厉害，今天的表演很棒。”洛斯年没睡醒，声音偏哑，也没什么起伏，但哄孩子是够了。
小虎鲸高兴地甩了甩脑袋，它潜回水里，悄悄朝谢笙所在的位置移动。
虎鲸探头.jpg
谢笙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
“恭喜你，面试通过了，它很喜欢你。”洛斯年看出谢笙似乎并不太适应和虎鲸互动，他用小鱼把虎鲸引回去。
“工作上上五休二，海洋馆还有个饲养员，叫陈姨，她今天休息，你明天能见到她。有什么情况直接联系我，我会过来。”
因为谢笙要找工作，柯屿提前给他办了张电话卡，洛斯年和谢笙加上联系方式，随后把喂养注意事项发给谢笙。
“事情不多，喂鱼，打扫，以及每天三点准时来看金币的表演，并在表演结束后为他鼓掌，工资一个月八千。”洛斯年说，“其余的具体工作内容，陈姨明天会带你做一遍。”
“我可以不看吗？”谢笙问。
洛斯年有些意外地挑眉，微卷的头发搭在眉骨上平添几分忧郁的色气：“理由，毕竟它还挺喜欢你的。”
“我不爱看虎鲸表演。”谢笙回答。
它应该和爱丽丝一样自由自在地在宽广的大海里遨游，而不是蜷缩在小小的游泳池给人类表演。
洛斯年有些困倦，虎鲸体型偏大，有人害怕是正常的，尤其是像谢笙这样偏瘦的人。
“随你，但必须保证它表演的时候有人在看，表演结束之后一定要鼓掌。”洛斯年让步。
“一定要鼓掌。”洛斯年像是怕谢笙忘了，又重复了一遍。
“没有鼓掌会怎么样？”谢笙问。
洛斯年比谢笙高小半个头，这会逆光垂眼看着，细密的睫毛撒下层层阴影：“试用期不合格，我会把你开掉，这段时间工资正常结算。”
那看来很严重了。
谢笙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得到肯定答复的洛斯年收起隐约的压迫感，又恢复了那股子懒懒散散的困倦劲。
“你住哪，今天不营业，我送你回去。”洛斯年锁上门，站在海洋馆灯牌下面。
“不用了，谢谢老板，我就住这附近。”谢笙不太敢坐没睡醒人士的车。
洛斯年不置可否：“不用喊我老板，直接喊名字就行，洛斯年。”
——
工作就这样定了下来，用尽了社交能量的谢笙瘫在沙发上。
好累……
第一步找工作，还算顺利，谢笙在备忘录里把事项划掉，开心地给柯屿发了消息。
彼时在海上扮演老人与海的柯屿单手扣字：恭喜恭喜！我晚上七点回来，给你做可乐鸡翅！
谢笙很喜欢吃这道菜，但是最近鸡翅很贵，原本借住在别人家就已经很添麻烦了，他一直都有控制着不表现出来。
没想到柯屿知道。
一定要努力赚钱，谢笙暗暗给自己打气，这样以后才能请柯屿吃好吃的。
他走到厨房把剩下的碗刷了，又到阳台给绿萝浇了浇水，随后扫地拖地。
以前在科学院的时候他没做过家务，但自从和柯屿一起住，他慢慢地学会了一点打扫卫生，尽管动作很慢也不太熟练。
刚开始的时候甚至还打碎了好几个碗。
等发了工资就可以给柯屿买好看的新碗了，谢笙收拾好房间。
天已经擦黑，他坐会沙发上，五点多，还有一个小时左右柯屿和柯叔叔就会回来。
谢笙摸出手机，电话卡是柯屿刚给他办的，注册的微信什么也没有。
他熟练地输入自己导师的电话号码，对方的微信头像换成了黑白色，看来科学院那边几乎是默认他的死亡了。
还得再等等，谢笙转而打开社交软件。
——上班第一天如何给新老板留下好印象？
答：给老板带一束花。
没钱买不起。
答：给老板带点手工小饼干。
完全不会做。
答：准时到达态度热情。
可以准时到达但是什么算态度热情？
身为科学院的顶级天才，一直都是别人对谢笙态度热情，他不擅长社交，出门只需要安静跟在导师身后装高冷就行。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他就坐着喂鱼喂鱼，再大不了他就辞职跑路。
谢笙说服了自己，蜷缩在沙发上刷视频，在科学院的时候每天都要忙着工作，他的手机几乎都是导师在保管，从来没有这样啥都不用干躺着玩手机的日子。
好颓废，但是好快乐。
谢笙脑袋空空地刷了一个多小时手机，时钟慢慢走到七点，七点十七分，柯屿闪亮登场。
“锵锵！”柯屿旋转三百六十度举起鸡翅，怀里还抱着一大瓶可乐，“我回来啦，今天的晚饭是可乐鸡翅，小龙虾，清炒小白菜，豆角炖茄子，丰盛吧？小龙虾是我爸请的哦。”
柯淮跟着进门，生怕柯屿把鸡翅甩飞，连忙操着老旧的身子骨往谢笙那边躲。
“庆祝一下。”柯淮是那种很典型的老实人，不太好意思很明显地表达对小辈的关心，他岔开话题，“找到了什么工作？”
“鱼类饲养员。”谢笙接过可乐，“就是这附近的海洋馆。”
柯屿捧起鸡翅的手一顿，他扬眉：“不会就是那个海洋馆吧？”
“哪个？”柯淮同样疑惑，他捕鱼捕了三十来年，见过的鱼不计其数，实在是没必要专门跑海洋馆去看鱼。
“就那边那个，老板看起来像从没睡过一个好觉那个。”
他这么一说，柯淮倒是想起来了，实在是因为洛斯年只要出现在海洋馆，不是在馆里神神秘秘地做些什么，就是趴在售票处睡觉，也不咋搭理人。
不过长得很好看，要不是整天睡不醒，让人无端联想到是不是那方面不行，给他介绍年轻小姑娘的阿姨们能从这条街排到那条街。
“除了奇怪点，应该不是坏人。”柯淮想了想，“他前两天还给隔壁陈阿姨的女儿送了本民法典。”
感觉更奇怪了怎么办。
“没关系没关系，实在不行就辞职。”柯屿说。
于是三个人还没上班就已经达成了辞职的共识，也算是蛇鼠一窝了。
酒足饭饱后，柯淮准备出门散步，柯屿和谢笙在客厅看综艺。
“又出去看漂亮阿姨？”柯屿的声音悠悠地在柯淮身后响起。
“去你的。”柯淮没忍住笑，“一会就给你找个后妈回来。”
“你找呗。”柯屿无所谓。
柯淮的笑容淡了些：“就出去锻炼锻炼，少想些有的没的。”
门被带上，谢笙盖着小毯子靠在枕头上假装自己在认真看综艺。
柯屿没说什么，从茶几下面掏出瓜子给谢笙磕，咔嚓咔嚓的声音陆续在客厅里响起。
“你爸还是很爱你的。”谢笙想了想还是说。
“我知道。”柯屿嚼嚼嚼，“他爱找就找呗，多个人陪着也挺好的，就像你，你一来我们家都热闹了很多。小老头年纪大了就是怕孤单。”
柯屿吐了瓜子皮：“他和我妈是青梅竹马，前些年离了婚，她走的时候说不想呆在满是鱼腥味的屋子里。”
谢笙嗑瓜子的动作一顿，他凑近柯屿仔细闻了闻：“没有，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很香。”
柯屿失笑，他推开谢笙的脑袋：“那只是借口而已，人心是很容易改变的，她和我父亲一路从校园走入婚姻，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也抵不过一句腻了。”
“你以后找对象可要擦亮眼睛。”柯屿认真说。
“可是你爸很爱你。”谢笙瘫在靠枕上没什么感情地说，“我是我妈领养的，因为我是孤儿院最聪明的那个，所以她选择了我，她养我只是为了在她死后有人能继续她的研究，不是因为她爱我，她也不怎么管我，除去研究外，照顾我最多的其实是我的导师钱鹤林。”
“那你也挺惨的。”柯屿觉得谢笙比他还惨。
“还好，她的研究方向也是我喜欢的。”对那样的生活更多是习惯，每天睁眼就和实验室打交道，或许也是逃避，科学院的大门从来没有关上，但谢笙就是很少出去，也默许钱鹤林替他把控社交。
“那你联系上他了吗？”柯屿说，“你的导师。”
谢笙摇摇头，钱鹤林在三年前升任了首都科学院副院长，背后涉及的关系错综复杂，他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给他添麻烦。
柯屿相信谢笙有自己的考量，他安慰：“没事，你先在这好好住着，其他的事慢慢来。工作好干就先干着，不好干就辞职。”
躺在家里因为明天不用早起而安详睡去的洛斯年：啊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