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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0傻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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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一起吃饭的时候总是陈默主动挑起话题,但这一次有点不一样,两人在吃饭过程中,由梁景仁起头说了好多话:
“其实我以前也老能闯祸了……”
“仁哥吗?闯什么祸?”
“像在学校一不小心就弄坏人家的笔啊本啊,在家里帮忙做个家务都能摔坏东西。”
“都是小事情而已。”
“嗯,对,不过我还是太调皮了,经常不听家长话,还会故意在课堂上和老师顶嘴,你没有跟老师顶过嘴吧?”
“嗯……”
“哈哈,你看起来就是个乖孩子。”梁景仁吃得差不多了,他撑着头看着餐桌对面一边夹菜、一边抬头看过来的人说。
“我吗?”陈默的筷子停在半空,“我好像一次三好学生都没拿过。”
“所以只是看起来啊!”梁景仁笑着补充道。
紧接着,笑眯眯的梁景仁又用一句话把他的本性揭穿:“你哪敢跟老师对刚啊,你欺软怕硬,只敢在背地里搞小动作,狡猾着呢!”
虽然知道梁景仁一直了解自己的本性,但他这么直白地对着本人说出来,也太……陈默握筷子的手都在抖,羞赫得抬不起头。
“陈默。”
梁景仁突然叫了他一声,陈默连忙抬头应声。
“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梁景仁问。
陈默盯着他的脸,脑子压根没转,什么也没想,直说了个:“帅。”
“还有呢?”
“酷。”
“唔……”梁景仁托着下巴垂眸沉吟起来。
“怎、怎么了?”陈默有些不安。
梁景仁微微抬起眼皮,那剑眉下既酷又帅的一双眼朝他射来凌厉的视线,“是街头小混混的那种酷吧?”
“啊?”陈默没反应过来。
梁景仁笑了笑,说:“每个男生都在年轻的时候崇拜过那种街边打架无敌厉害的人吧!我懂,毕竟我就是啊~”
“并且,我后来也成为了被崇拜的对象。”
“但是家长和老师不高兴啊,因为我逃学抽烟喝酒打架,还骗家里的钱上网吧……我哥、梁景余也很为我上火头疼。”
“因为妈妈忙于工作,身体又出了些问题,所以总是他去警察局捞我。梁景余每次都在阿sir面前装出个老成大人模样头头是道地训斥我,为了早点解放我又不得不忍着站那听……”
陈默恍然大悟,目瞪口呆道:“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不喜欢警察局?”
梁景仁往椅背上一靠,慢悠悠对着他点了下头,小声咕哝道:“哪个正常人喜欢进警局……”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事!”陈默目瞪口呆,“之前只知道你打架很厉害……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有个哥哥!”
“我打架的事迹是阿强他们告诉你的吧?”问完,便看到陈默点了头,梁景仁早预料到了,“嗯,也正常。不过有些事没必要告诉你,他们也没有背着我乱讲。”
陈默已经吃不下饭了,心思早已不在食欲上了,他放下筷子往前倾身,捎带着迫切地问:“你直接讲给我听吧!我还想听你以前的事!”
梁景仁微微歪了下头,问:“听了这些你没有对我幻灭吗?”
陈默愣了一愣,他看着梁景仁突然低下头作出一副思考模样,突然笑了起来,“仁哥,我从见你第一面起就没觉得你是什么好人啊~”
梁景仁仰起下巴危险地眯起眼,用冷冷的明显不像好人的语气道:“真敢说呵,这回是得该夸你诚实了,嗯?”
见陈默猛地一激灵,胆怯地缩起脖子,一脸讨好卖乖的模样对他眨巴眼,梁景仁吐了一口气恢复常态,似寻常那样笑了笑。
梁景仁知道,他就是少年时以自我为中心、年轻气最盛的陈默欺软怕硬里的最硬。陈默哪怕在外面悄摸惹是生非,回到别墅有求于他,还是得在他面前立正站好老实认错,所以陈默犯的贱总撞不到他脸上。在他面前,陈默总是懂事的、傲娇的、活泼啰嗦过头的。
在这间别墅同居生活了近五年,扪心自问,梁景仁没法真的讨厌陈默。
“吃饱了没?去洗碗吧,我也得洗澡了。”陈默允诺明天出钱请家政来打扫,但今晚的碗还是得由他洗。
话虽如此,梁景仁仍是在起身时熟练迅速地把碗筷简单收拾了一下叠起来,又拿布把餐桌上的厨余垃圾扫成堆,到最后,只给陈默留了“洗”这一个动手环节。
梁景仁从厨房里出来时十分粗犷地甩着手上的水珠,“明天还得去公司呢,也不知道这雨明天能停不……”说着,他往客厅另一面通往室外的落地窗看去。
虽然落地窗前的窗帘拉上了,但没拉密,从缝隙中能看出外面雨丝很粗,一道一道的。
正准备进厨房的陈默站到他身旁跟他望向同一处,却说:“我倒是希望这雨明天也不要停。”
梁景仁转头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说:“还是停吧。”
陈默看向他。
梁景仁继续说:“明天有个大单子要谈,一群人筹备了很久,要是因为天气原因耽搁了我真是哭都没眼泪啊。”
“对不起。”
梁景仁垂了垂眸,侧身看向又不知道发生什么就莫名其妙开始道歉的“乖乖大男孩”。他伸手捧起陈默的脸端量了一会儿,满是无奈道:“还以为你又哭了呢。”
陈默本来没想哭的,被他这么一捧一看一说,情不自禁就猛吸了下鼻子,结果一个不慎被呛到了,重蹈覆辙地又是喘又是咳,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地往外飙。
梁景仁被惊吓到了,连忙给他拍背。
陈默抱着他一条手臂哭:“呜呜仁哥咳咳!我不是故意、咳咳!我不是故意想惹你哭的呜呜……”
“哈?”梁景仁既纳闷又好笑,“你哪知眼睛看我哭了?”
今天就陈默哭得最多,“咳咳!呜呜…咳…呜……”又哭又咳又喘的。梁景仁看他摸着喉咙咳得很痛苦的模样,不自觉抿了抿嘴。
“光你说对不起了,我还没给你道歉呢。”梁景仁张了张嘴,说。
“咳!呜呜…咳…”
“掐你脖子是我不对,对不起,陈默,我气急了,我没想下死手,对不起……”
“呜呜……”
“不过你说话太不中听了,不能全怪我……”
“呜呜呜呜呜!!”陈默不咳了,反而越哭越大声——嚎啕大哭,把他后面说话的声音全盖住了。
梁景仁额角一跳,隐约察觉出他有几分在装。但陈默现在太脆弱了,估计受不住他一掌。
他对这脆弱得好像一碰就碎的家伙无计可施,只能耐着性子不断抚拍着对方的背,最后什么废话也不多说地又道了次歉。
等陈默止了眼泪稍稍打起精神,不再咳喘了,梁景仁及时提醒道:“别哭了,快洗碗去吧。”
闻言,陈默又想哭了。
这天梁景仁听陈默哭太多了,哪怕晚上把陈默送回房间关上门,自己再回到二楼,也关上门,到了熄灯闭眼的时候,他的耳边总还萦绕着陈默的哭声。
明明四年前他把陈默关起来的时候他还没怎么哭过,硬气得很。
屋外雨持续下着,风没那么大了,窗子不再发出“砰砰”的敲震声,屋内相较之前显得安静了许多。
可越是安静,梁景仁脑海里的杂音就越多:除了哭声,还有咳嗽声、咯痰声、艰难局促的喘气声……
本来在吃饭的时候,他和陈默都因为嘴里嚼着东西而变得安静了,但吃着吃着,他偶尔会听到陈默压抑着咳声清嗓子,他有点受不了这声音,所以后来才打开话匣子拉出些都快褪色的回忆来闲聊当佐菜。
——他在转移注意力,在为自己开脱。
只是现在没人跟他讲话了。
床头的安眠药很快又见底了。
梁景仁在枕头上转过头,睁着眼,静静地看向小台灯下的药瓶。
在那些没喝酒只靠吃安眠药入睡的日夜里,他无数次想过:如果我和陈默不曾是父子就好了。
几个月前签下的那份协议不能解愁,反而在现实中再次为“父子”二字落下实印。
“都能跟儿子上床”——陈默一句话戳穿了他一次次逼迫对方认错的自私虚伪面目。
梁景仁恨透了那晚一时贪欢的自己。
因此当那句话冲进脑海后,他的道德心、他的愧疚心、他的避责心、他切切实实的存在了四年都无法解除的心结与苦怨在一瞬间裹挟了他的全部精神情绪。
他将双倍的恨意全部投射到陈默身上。
他差点杀死了陈默。
不知道陈默洗澡的时候从带水雾的镜子里看到的脖颈是什么状况,反正在他初次查看时,仅“触目惊心”四字可形容。
那时坐在床上的陈默竟然还拉他的手摸上去,还叫他“仁哥”……梁景仁无法理解。
啊……对了……他说他爱他。
哈,什么傻逼恋爱脑。
梁景仁依旧无法理解。
他只觉得陈默哭是应该的,哪怕他再烦心,陈默哭都是应该的、合理的,毕竟那都是拜他所赐。至少陈默的喘痛和咳嗽他无法抵赖。
这会儿加大安眠药药量属无用功,梁景仁知道他只要不上三楼去解决“问题根源”,三楼的哭声便会径直穿透地板与天花板,不由分说地闯进他的梦里,第二天醒来他照样跟没休息好一样。
这是为了他自己。为了自己能睡个好觉。梁景仁在心里这样说着,慢慢地从床上起身了。
他穿上拖鞋,打开房门,朝着没有声响的三楼走去。
陈默这天又是跑菜市场、又是陪梁景余那个老贱人玩“丢菜花”小游戏,淋了雨还大哭了好几场,到了夜里着实是累了,脑袋一沾枕头,整个人就迷迷糊糊的。
听到开门的声响时,陈默有所警醒地微微抬起一边眼皮,但整个人的身体还紧贴在床上。
直到门口的黑影走进来关上门,然后越走越近,近到陈默半眯的两只眼逐渐能透过雨幕夜色看清那身影正是穿着睡衣的梁景仁,顿时,他清醒了。
“仁哥?!”陈默“唰”地从床上仰坐起来。
梁景仁没应他,只站在房间中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从他床尾经过,径直走到他衣柜前。
“你、要找什么吗?”陈默想不到梁景仁会在自己衣柜里藏什么,而且他洗澡拿衣服的时候看过一遍,并无异常。
梁景仁还是没回答。
他自顾自地从衣柜里抽出一件质量手感上乘的灰色纯棉T恤,然后转头看向陈默。
陈默困惑无比。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不然梁景仁怎么可能大晚上跑到他的房间里来,还翻他衣柜,还拿了他的衣服朝他走过来……
梁景仁走到他床前,双手把灰色纯棉T恤拧成绳然后用力往两头绷,“两只手伸过来。”
陈默瞳孔放大,震惊到失语。
但他还是照做了。
不一会儿,梁景仁把他的两只手用衣服捆了起来,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又用力推搡了他一下,冲他抬了抬下巴示意。
陈默反应过来后往里挪了挪。
紧接着,梁景仁踢掉拖鞋,爬上了他的床。
陈默:……我一定是在做梦。
梁景仁与他一同躺倒在床上,两人面对面地对视着,这本该是温情又暧昧的时刻,梁景仁却开口说:“你别哭,别打扰我睡觉。”
我哪有哭?陈默想,难道不是我在做梦,是梁景仁在做梦?
看着梁景仁闭上了眼,陈默支吾了一会儿,最后什么也没说,抿了抿嘴唇作罢。
初恋的心上人就躺在枕侧安稳入睡,陈默仔细回忆为数二十二载的一生,他竟从未做过相似的梦。
如果这是梦的话,那这梦也太真实了。
他只要稍稍凑近就能感受到梁景仁的鼻息,一低头就能看到对方胸前睡衣起伏的形态,还有卡着圆领口的锁骨,也在随主人的呼吸微微起伏着。
渐渐的,陈默悟了,他好像知道梁景仁为什么要绑他的手了。
真是……不愧是他的仁哥啊。
风刮了一晚,雨下了一夜,第二天早晨,阳光倾洒在水雾上,折射出一条半透明的彩虹。
天晴了。
梁景仁昨夜睡得很熟,因此醒来时特别精神。
他仅用了一秒,一眨眼,就接受了眼前他躺在陈默床上、而被捆着双手的陈默就睡在他身边的现实。
想象中的厌恶、心烦并未到来,倒是觉得挺新奇的。
小心谨慎地,梁景仁把绑在陈默手腕上的衣服解开了,他仔细看了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但是……
他放下灰T恤,伸出一只手,手指轻轻地触碰在熟睡之人留有红印的侧脖子上,入眼皆是懊悔。
而后,指尖划过空气,来到柔软带有洗发水香气的墨发上。
陈默的发质特别软。他记得他给陈默棒棒糖的时候总会顺手摸一把……
太猥琐了!像诱骗小孩的人贩子一样!梁景仁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在触碰到陈默的头发之前,梁景仁及时收回了他的手,制止了一出趁人不备的猥琐行为的发生。
他轻轻低下头,靠近那未被触碰的发丝,小声对发丝的主人道歉:
“我是败给欲望的人渣,对不起啊。”
陈默像是做噩梦梦到有人骂他“人渣”,不忿气地哼唧着嘴扭动脖子。
见状,梁景仁笑了一下。
之后,陈默左手挠了挠右手手腕,两只手舒展着一下转过身去继续睡,梁景仁也在这时下床了。
手机闹钟响震,陈默醒了。
他伸手摸了好几遍才把手机摸起来,一看屏幕上的时间,不对劲:太早了。
就在他极度缓慢地眨眼,慢慢又将阖上眼皮时,他忽然意识到——我好像昨晚是睡在别墅里?
对!梁景仁还在半夜摸进来钻进他被窝一起睡!
陈默猛地睁大眼,又猛地一个翻身,结果身旁空无一人。
诶?
难道真的是做梦?陈默愣了会神。
他从睡了九年的床上爬起来呆坐了一会儿,然后在转头望向窗口、被耀眼的阳光刺痛双眼的瞬间立马决定起身下床。
他踩着拖鞋从三楼一路转到一楼,焦急地寻找着别墅主人的身影。
客厅和厨房的惨况不忍直视,许多海鲜都开始散发出腥臭味,苍蝇一大堆地只留残影地到处飞撞。
陈默十分后悔,他应该昨晚就把下面收拾了的。
屏住呼吸,陈默在楼梯口眯着眼将整个一楼的开阔地带全扫视了一圈。当然,梁景仁并没有置身于这脏乱如菜市场垃圾站一样的地方。
那他会去哪呢?陈默想,他该不会已经回公司了吧?
可是还那么早……
陈默失落地站在客厅中间,昨天下午的主战场在餐厅厨房那边,这里是垃圾最少的地方。但沙发上有菜叶,陈默还是坐不得。
突然,他注意到客厅里特别亮堂,可谓阳光普照。他抬头往落地窗一侧看去,果然,窗帘都被拉开了。
落地窗也曾被人推开又关上,只留了一道小缝。陈默走过去扣住落地窗的推拉凹槽,用力将这轨道有些生锈的笨重家伙往一侧扒。
他从客厅一侧走进院子,然后绕院子走了半圈。
终于,他在一处没什么草却长满花的地方看到了梁景仁。
梁景仁微微仰着头,看着从外边绿化带上蔓延过来的被雨水压低枝头的一大簇艳红扶桑花好似在走神。
他手里夹着烟,那烟不知被抽了几口,此时只随着空气流动缕缕飘散。
“仁哥真有闲情逸致,一大早专程来赏花。”陈默一边说,一边慢慢朝他靠近。
梁景仁听见声音后转了下头往这边看了一下,很快,他重新抬头,视野再次被红绿花草占满。
“没有,我随便走走散步,刚好看见而已。”说完,他总算把那根快被风抽完的烟叼进嘴里吸了一口。
“第几根了?”陈默问。
梁景仁垂眸看了眼手里的烟,说:“才第一根。”
陈默笑道:“看来我醒得正是时候!”
梁景仁瞥了他一眼,问:“你怎么这么早?”
陈默睁大眼睛说:“我要上班啊!从这里出发要开一个多小时车!”
梁景仁上身微微向前一倾,夹着烟的手掩在嘴前,笑了。
只笑了两下,梁景仁便抱起一条手臂、一只手弹着烟灰对他说:“那你快去上班吧,别迟到了。”
“那你呢?”
“我?”
“不是说今天有个大合同吗?”
“那是下午,我今天上午请假。”
陈默愣了一下,问:“为什么?”
梁景仁撇了撇嘴角,转头半挑眉,说:“你还记得自己昨天在屋里干了什么好事吧?”
“呃……唔……嗯。”陈默不好意思地支吾着点了头。他上下唇包起地用力抿了下嘴,说:“我会联系家政公司的……”
“不用了。”
此话一出,陈默立马惊讶地张了嘴,然而梁景仁的下一句是:“人我来联系,你出钱就好。”
“……”
“今天之内我会把账单发给你,对了,发票你要开吗?”
“哦,好。”陈默像个机器人一样应答。
闲聊就此打住,梁景仁把最后一口烟抽完,低头左手捏烟,意犹未尽地用小尾指弹了弹烟屁股。
陈默走到他身边,仅一步之遥。梁景仁仅侧目,用余光探询他要做什么。
把脸睡出红彤彤气色的陈默深呼吸一口气,像是鼓足勇气似的向他伸手,“可以把你的手给我吗?仁哥。”
“你想干嘛?”梁景仁的脸和眼睛乃至身体总算稍微朝他转过来了些,但语气还是淡淡的。
这种状态的梁景仁心情不能算很好,但也不差。总之,是可以商量的程度。陈默了然于心。
于是他做出微微恼火闹脾气的扁嘴模样,说:“我昨晚可是两只手都给你了!现在问你要一只手也不行吗?”
梁景仁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左手捏了捏烟头,然后将右手摊开给他。
——看吧,梁景仁果然是对他有心的,不然怎么会连简单的“不”字都不屑于说?
陈默胸膛里的小鹿似乎也睡醒了,渐渐开始活跃起来了。
可是他要梁景仁的手做什么呢?
他其实完全没想好。
他只是看见梁景仁站在那儿静静地抽烟,然后视线就被飘升的烟气与骤燃的火星吸引,再然后,随着火星往里收,烟灰弹落,他的视线不知不觉就凝聚在了梁景仁持烟的三根手指上。
“你到底要干什么?”在他看着面前的手掌发呆的时候,梁景仁好像已经等了很久,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陈默吞咽口水,抢在对方要收回右手之前双手抓住了它。
而后,他把那只手轻轻拉到自己面前、慢慢捧到自己眼前,用温柔的双唇触碰火热的掌心。
没有烟味,因为烟还在梁景仁的左手里拿着。
他小心翼翼地将眼睛从手指的分岔中露出,他不安地屏息,犹豫地发问:“仁哥你…不生气吗?”
梁景仁没有抽回那只手,只是看着他笑着说了句:“傻逼!”
风来了,摇曳着扶桑花降下风暴过后的雨露。
陈默觉得被数以千计折射的日光照耀的自己在此时重生了,而重生的自己在此刻再次邂逅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