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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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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别后重逢的周末，转眼过完了。
躲在三零一亲吻纠缠最炽热旖旎，剩下的时间再寻常不过。
梁亭和姚又言没有出去玩，逛了逛附近的街道，说尽攒了五天的话，有些话明明在手机里说过，见面还要再说一遍。
姚又言说，有些话面对面分享才会真的有感觉。
周日中午他们一起把三零一收拾干净，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还有地板上的一些杂物，一时说不出话。
房子到下周末才到期，但现在课业慢慢多起来了，未必下周有时间再这样来收拾，不如先收拾完退掉。
姚又言把垃圾都打包，系一个大结扔在门后，看梁亭若有所思，开口说，“别舍不得，下周末要是有时间，我去你们学校门口等你，我们去外面逛逛。”
“没有舍不得这个房间，只是想到自己搬进来的第一天，还有让你也住进来的那天，觉得恍惚，房子恢复原状，日子却不是原本的样子了。”
姚又言洗过手，坏心眼地摇着手腕，把水滴洒在梁亭脖子上，“日子变成什么样子了？”
梁亭不搭理他，转身就提着东西往下走。
“说来听听，变成什么样子了。”
扔垃圾的时候，姚又言问，“变成什么样子了？”
把旧风扇、一打衣架和两个水桶送到废品回收站，换了几十块钱后，姚又言问，“变好了？好在哪里？有多好？”
回到房间，姚又言把人扣在墙上，一副今天问不出来就不让你回学校的样子。
“说说呗，日子变成什么样子了？”
他执着追问的样子特别令人动容，成功逗笑了梁亭，换来一个轻吻，还有一个认真的答案。
“是收获大于辛苦的日子。”
姚又言愣住。
他以为梁亭会抖抖机灵，反过来逗自己，或者说点直白而常听情话，不管他说什么，自己都会开心，结果是这样认真的自白。
“每次听你说这些话”，姚又言凑近了些，把人完完全全卡在自己的怀抱里，“我都会觉得是略带酸涩的甜言蜜语。”
“又酸又甜？我说话让你觉得像在吃水果？”
“嗯，”姚又言点头后，又摇头，“但我现在不想打比方。”
风扇卖掉后，房间里很热，梁亭正面被他贴着，很热，后背垫着墙壁，又是凉的。
“那你想干嘛？”他眼神里都是了然的讯号，嘴上还要明知故问。
“我想直接一点。”
姚又言鲁莽地吻进去，舌头碰到梁亭的舌尖时还会觉得刺激不已，他每次舌/吻都会忍不住收紧手臂。
当初为了更新万类时，他们已经越过社交距离，只是从没接过吻，后来他们在一起，或轻或重也亲昵过那么多次，但每次接吻，两人还是会陷入热血狂涌的紧张里。
一个吻根本不能消解什么，也不能长出什么，但接吻的时候真的会忘记太多过去，莫名其妙地给人一点期待未来的动力。
梁亭习惯在被吻的时候，把双臂都插进姚又言的衣摆，这样紧紧贴着温热的后背，算是他最主动的回应。
姚又言放过那口腔和舌尖，舔了舔梁亭的唇珠。
“我现在亲你，有没有比之前舒服很多？”
“你想说，自己技术更好了？”梁亭歪头，直直盯着他。
“昂，差不多这个意思吧……”姚又言被他看红了脸，偏过头不去看他的嘴唇。
“我又没跟别人亲过，但好像……你确实越来越会亲了。”
姚又言耳朵也变红了。
年轻的男孩子还不懂什么是驾轻就熟的吻技，但接吻毕竟是一个人无法完成的事情，每次接吻都会觉得被紧紧渴望，被需要，被照顾，自然而然觉得舒服，梁亭看着姚又言害羞的表情，这样想到。
腻乎了一会儿，他们收拾好书包，锁好门，拿着钥匙去另一栋楼的管理处。
宋锋坐在电脑背后抽烟，他背后是一个书桌，中间的空板上挂满钥匙。
“你好，我们退房。”
宋锋记得他，又被房东大儿子提前打过招呼，一句话也没多说，让他拿钥匙登记退房。
把钥匙还回去后，梁亭收到宋锋退回的押金，两人离开。
正是热的时候，两人没有多在瑞岗逗留，直奔地铁站。
“直接回学校吗？”虽然本就已经商量过，下电梯时姚又言再确认了一次。
“嗯嗯，还有作业没写，还有一下午的时间写作业，老师还要求我们看一个纪录片，周一讨论。”
“开学就有那么多作业啊？”
“选课的时候没有打听，除了专业课，好像选的其他课都不算太轻松。”
“也行，课程丰富一点挺好的，不过别太累。”
他们要乘坐的线路不同，过闸后姚又言又叮嘱了一遍，“在学校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跟我说。”
“知道啦。”
“下周末有时间我们就见面，也不用非得周末。”
“嗯嗯，”梁亭应下，“其他时间也可以，要是我们都有空，想见也能见。”
明明周末都快把满肚子话说尽，分别的时候还是那么多话想说。
电梯那边传来下一班列车进站的播报，姚又言推了推他肩膀，“去吧，你的车快进站了。”
“好。”梁亭踏上手扶电梯的台阶，转身朝他挥手。
看不到他的背影，姚又言才朝自己要搭乘的线路走去。
手机信息又响起来，又是姚兴合的短信。
自从一次打电话被自己挂了之后，姚兴合又打了两次电话、发过两次信息过来，似乎有迫切的目的，又不敢打得太频繁，怕被拉黑。
什么原因？有急事？但有急事又跟自己能扯上什么关系？过去十九年都没联络过，没有交集的人有什么急事可说的。
姚又言周四就把他拉黑了。
这次的号码不一样，话还是那些话：
又言，不管你心里有多少气，从根上论起，我都是爸爸，是长辈，你不该是这样的态度，至少给爸爸一个沟通的机会。我有大事要找你，不是开玩笑，更不是闲着没事纠缠，在信息里说不清楚，电话讲才讲得明白。如果下个星期三之前，你还是一直不接我电话，别逼爸爸去找你当面说，爸爸没有开玩笑。孩子，你认真想想。
他为什么重复发这些信息就能改变自己心意？
满屏都是“爸爸”，怎么会有一个抛妻弃子的人能理直气壮地自称父亲？他觉得这样能勾起什么温馨的情谊？
姚又言拉黑了这个号码，在屏蔽门外等地铁进站。
黑乎乎的玻璃上倒映着他的模样，还有冷冷的表情。
姚又言看到自己身上的T恤，是开学前和梁亭一起去买的，梁亭也有跟自己同款不同码的一套，只是他昨天穿过，今天没穿，收进书包里了。
“上车了吗？”
梁亭很快就回了，“上了，下午人不多，有座。”
“旁边有个小女孩，她抱着一袋芭乐，看着有五六个，好鲜艳的绿色。我还没吃过，下次我们去水果店买一点吧。”
姚又言看着他发来的信息笑，列车进站，轰隆隆响，玻璃上的倒影消失，变成明亮的车厢。
“我也上车了。”
“那下次我们买一些红芭乐，再买点白芭乐，试试哪种好吃。”
“好！”梁亭发来一个蜗牛流口水期待的表情。
梁亭先到学校，一边在手机上搜纪录片的名字，一边走，想等会儿就看完，走到宿舍门口正准备开门，门猛得一下从里面开了，方响顶着头戴式耳机走出来。
他走得急，表情也不太好，抬眼不客气得盯了一眼差点撞上的梁亭，头也不回，也没有句不好意思。
还好梁亭自己听到门把手声音反应了一下，侧身才躲开。
梁亭觉得莫名其妙，但并不在意他什么反应，只是庆幸还好手机没被他撞掉。
宿舍里好像没别人，梁亭收拾好书包里的东西，去阳台洗了把脸，打开电脑写作业。
手机响了，姚又言的信息。
“我到学校了，走回宿舍，真远。”
“我点了你们学校附近的果切外卖，预约大概六点半送到，晚点你去学校门口拿。”
“现在你学一会儿，或者休息下。”
“不是说下次见面，再一起买吗？”
“对啊，这次是半个白芭乐和半个红芭乐双拼的果切，你一个人就能吃完。你先尝尝，下次告诉我看看哪个好吃。”
“这算是我布置的作业，看你愿不愿意完成咯？”
一瞬间，梁亭心头涌上膨胀的甜，又泛起淡淡的酸。
那种感觉，非要用比喻来表达的话，是心脏变成了水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