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饿狼与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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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爹的身子自从涅槃后渐渐好转，那些瓶瓶罐罐的“续命药”自然就用不上了。我收拾行李时翻出来，看着精致的玉瓶，觉得扔了可惜。
“好歹是温大夫的心血……”我嘀咕着，顺手塞进了袖袋。
没想到，这玩意儿还真派上了用场。
回程路上，我和陈沉遇到一个倒在路边的修士，浑身是血，气息奄奄。陈沉皱眉想拦我，但我已经冲了过去：“道友！你没事吧？”
那人虚弱地睁开眼，声音颤抖：“多谢小道友……我、我中了瘴毒……”
我二话不说掏出药瓶，倒出一粒漆黑的药丸塞进他嘴里：“快服下！这是药王谷的灵药！”
那人一愣，随即狞笑着咽了下去：“小娃娃，你可真是……天真啊！”
他猛地翻身跃起，袖中滑出一柄淬毒的短刃，另一只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招魂幡。
“哇！卑鄙！”我气得跳脚，“你知道这药多珍贵吗！给我吐出来！”
邪修狂笑着舔了舔嘴唇：“味道不错，待会儿把你炼成尸傀，也算报……呃？！”
他忽然僵住，脸色瞬间变得青紫，七窍缓缓渗出黑血。
“你……下毒……”他不可置信地瞪着我，踉跄两步，轰然倒地。
我目瞪口呆：“……报应这么快？”
恰在此时，一只野兔蹦蹦跳跳路过，好奇地嗅了嗅滚落在地的药丸，一口吞下，
三息之后，兔子蹬腿归西。
我颤抖着抓起药瓶，如遭雷击：“这、这是……毒药？！”
我将药丸交给爹爹时，他刚闻了闻就脸色巨变：“你从哪里拿来的？这都是剧毒之物！”
“温、温大夫给小爹的……药……”我结结巴巴道。
陈沉立刻将所有药瓶倒空，和爹爹一起鉴别。随着一瓶瓶药丸被碾碎检验，屋内的气氛越来越凝重。
冰蟾、川乌、附子、断肠草……
没有一粒是救命的药。
爹爹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令人心碎的苦涩：“苏怜……你就这么狠心？”
我这才明白过来：
这些根本不是续命药，而是小爹向温静舟求来的毒药。他宁可悄无声息地死，也不愿拖累我们。
爹爹拂袖而去，没过多久，隔壁传来小爹的惊呼：
“云止水你咬我干嘛！疯了吗？！”
“对，疯了。”爹爹的声音低沉压抑，“你知不知道那些药……”
“等、等等！你怎么发现的……唔！”
“星儿给的。”
“那小兔崽子……啊！轻点！”
我一把捂住陈沉的耳朵：“非礼勿听！”
陈沉耳尖通红，却还强装镇定：“师叔他……确实该罚。”
我翻了个白眼，拽着他往外跑。再待下去，又得被迫听一宿活春宫了！
————
因为家里两个大人还没完事，我和陈沉只能在山林里闲逛，结果还真发现了一处邪修的巢穴。
原本以为只是几个不入流的散修，没想到对方阴得很，竟在洞穴里布了“合欢散”。
陈沉为了护我，硬生生替我挡了一掌，药性全灌进他经脉里了。
等我们逃回家里时，他已经浑身滚烫，呼吸粗重，连握剑的手都在发抖。
“你、你等着！我去找解药！”我手忙脚乱翻储物袋。
“来不及了……”陈沉哑声道，额角青筋暴起，“这药……一个时辰内不解，会焚毁丹田。”
我僵住了。
合欢散，顾名思义——要么阴阳交合，要么经脉寸断。
房间里静得可怕。
我盯着地板看了半晌，突然一咬牙，闭眼往床上一躺：“你你你，你来吧！”
身子僵得像块棺材板。
陈沉没动。
我偷偷睁开一只眼，发现他站在原地，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是药性发作还是羞的。
“云星，我……”他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别废话！”我哆哆嗦嗦解衣带，手指抖得连扣子都抓不住，“你是因为我才中招的，我要负责！”
陈沉的眼睛暗得吓人，却一把按住我的手：“不必……我去冲冷水。”
他转身就要走，我猛地坐起来：“站住！你想废了修为吗？！”
他背对着我，肩膀绷得死紧。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偷看到的一幕——小爹把爹爹拽进浴桶时，是不是也这样破罐子破摔？
拼了！
我一个飞扑，把陈沉按倒在床上，捧着他的脸狠狠咬上去——
“咚！”
磕到牙齿了。
“呜……”我捂着嘴，疼得眼泪直冒。
陈沉愣了一瞬，突然翻身把我压住。一只滚烫的手抚上我的后颈，另一只手轻轻拨开我捂嘴的手：“别躲，我看看。”
他的呼吸灼热，目光落在我唇上：“破皮了。”
下一秒，温热的东西贴上来，陈沉在舔我的伤口。
酥麻感从唇瓣窜到脊背，我浑身一抖：“等、等等……”
“别怕。”他低声道，手指已经从衣摆探进来，掌心贴着我的腰摩挲，“别怕。”
吻再次落下，这次温柔得多。
第二天，我浑身酸痛地醒来，发现自己像只八爪鱼似的扒在陈沉身上。
脖子、胸口、脚踝全是牙印。
（这小子属狗的吗？！）
我刚想翻身，腰和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立刻传来抗议，疼得我倒抽冷气，又栽回陈沉怀里。
陈沉被我闹醒，迷迷糊糊收拢手臂：“还疼？”
我瞪他：“你说呢？！”
他居然笑了，低头亲了亲我的发顶：“我的错。”
阳光透过窗纱洒在床上，我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小爹总捂着腰骂爹爹“禽兽”。
算了，不欠他了。
我愤愤地咬了口陈沉的肩膀，换来一声闷笑和更紧的拥抱。
自从开荤之后，陈沉这小子看我的眼神就不对劲了。
以前是那种坦坦荡荡的兄弟眼神（陈沉后来纠正我：并不是，是看老婆的眼神），现在却像是饿狼盯上了羊，绿幽幽的，随时准备扑上来啃一口。
有时候我睡醒，发现自己被他搂在怀里，一睁眼就对上他那双泛着凶光的眼睛，吓得我一哆嗦。
“陈沉，你冷静点！”我推他。
他不仅不松手，反而搂得更紧，鼻尖蹭着我的颈侧，声音低哑：“再睡会儿……”
睡个鬼！你这眼神像是要睡觉吗？！
我实在受不了了，跑去问小爹：“小爹，陈沉是不是走火入魔了？他看我的眼神好可怕！”
小爹正在喝茶，闻言“噗”地喷了出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擦眼角一边摸我的头：“星儿，你还小，有些事长大了就知道了。”
我撇嘴：“可我觉得我已经长大了。”
——起码我已经成年了，而且也和陈沉做过“大人的事情”了。
小爹笑得更欢了，揉着我的脑袋说：“好好好，我们星儿长大了。”
晚上，小爹把这事当笑话讲给爹爹听。
万年冰山脸的爹爹，表情居然出现了一丝裂纹。
他放下筷子，冷冷道：“陈沉，你出来。”
饭后，陈沉被爹爹喊走了。
我又怕又开心——开心的是陈沉终于要被教训了，怕的是爹爹下手太重，把这小子打残了。
陈沉很晚才回来。
他推开门时，浑身是伤，衣服多处破损，额角还有一道血痕。一进门，他就抱住我，头埋在我的颈侧，呼吸沉重。
“活该！”我嘴上骂他，手却忍不住去摸他的头，“谁叫你走火入魔似的。”
陈沉闷闷地“嗯”了一声，手臂收紧，像是要把我揉进骨血里。
他想起刚刚和师父的比试——
“连这点定力都没有，以后怎么保护星儿？”云止水的声音冷得像冰，“把你的剑捡起来！”
陈沉手臂颤抖，从地上捡起被打飞的剑，再次冲向师父。
“砰！”
他又一次被击飞，重重摔在地上，胸口闷痛，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但他还是咬牙爬起来，再次握紧剑柄，眼神坚定如星火。
“明日继续。”爹爹收剑，冷冷道，“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
“师父，我做不到。”陈沉握拳，声音沙哑却坚决。
云止水看着他，突然想起了十年前的自己，
那时的他，也是这样，带着重伤的苏怜叛逃师门。
“为了一个叛徒，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值得吗！”掌门的怒吼犹在耳边。
“他值得！”当年的他，是这样回答的。
如今，他看着陈沉，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随你。”最终，爹爹转身离去，将陈沉独自抛在夜色中。
陈沉拖着酸痛的身体往回走。
未到门口，他就看见我坐在桌前等他，面前还摆着几瓶伤药。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我的侧脸上，像是镀了一层柔和的银辉。
陈沉突然低笑了一声，推门而入，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头深深埋在我的胸前。
“抱歉，师父。”他在心里默默道，“我真的做不到。”
就像当年的云止水，明知是错，却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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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小剧场
后来某次家庭聚会——
小爹：（盯着我脖子上的吻痕挑眉）哟，我们家星儿终于开荤了？
爹爹：（瞥了眼陈沉）剑法没长进，别的倒是学得快。
陈沉：（耳朵通红）师、师父……
我：（埋头扒饭）……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饿狼与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