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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被唠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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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一行去也匆匆，回也匆匆，得亏他俩是两个正值壮年的男人，才能抗下这一天一夜、1200多公里的长途奔波。
回去的路上，楚明一直对发生在临安的事情三缄其口，王安然虽不知道他的过去发生了什么，但从他听到的谈话中不难得出「他的过去并不快乐」的结论，便也没有吵闹，一路闲聊并替换着开车，在晚上八点多时回到了东明。
楚明将王安然送到他家小区门口便打算回去，王安然叫住他：“要不要去我家？我做点饭给你吃。”
楚明没答应：“你跟着我跑了一天一夜估计累坏了，快回去休息。”
王安然也不好再争取，便回了住处。
也许是真的累坏了，王安然刚一回到家，脸都没洗就将自己交代在了床上，待再次睁开眼睛时就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王安然仰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牡丹花团的灯罩愣了好大一会儿，脑子因睡了太长时间久久回不过神，最后还是被手机的震动声唤醒的。
电话是妹妹嫣然打来的，让他回家吃中午饭。
王安然本不想去，但捂了下肚子，饥饿感像是被关了许久的疯狗似得一下子冒了出来，再加上此刻身上一点做饭的力气都没有，便答应了妹妹一会儿回家。
下午一点前后，王安然才将自己收拾完，回到家后劈头盖脸又是被老爹一阵骂，无非是不守时啦，全家等你一人吃饭啦之类的。
王安然刚睡了一个饱觉，心情还算不错，任他老爹如何输出，全程没反驳一句。
王大义拿着大家长的范儿，严肃批评儿子：“平时不回家也就算了，周末非得爸妈来请你才回家。”
王安然根本不反驳：“这周比较忙，今天净顾着睡觉了。”
“睡睡睡，你怎么不想着趁周末给我们领回来个儿媳妇啊，”一想到儿子的私事，王大义就气不打一处来，“苗苗你要是不喜欢，就再见些其他姑娘，老大不小的人了，一点都不知道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
这下王安然不太赞同了：“爸，你总说老大不小了，可我满打满算也才25岁呀，你就这么急？”
王大义右手举着筷子，分别指着自己左手的五指，一样一样数：“你今年25，谈恋爱得谈一两年吧，结婚、订婚得准备一年吧，怀孕得一年吧，照着你满打满算的方式，顺利的话等我抱上孙子怎么着四五年都过去了。四五年后你就三十了儿子！三十再不结婚，你成心给我打光棍？”
王安然低头扒饭，声音虽低，但依旧强硬：“我最近没想着结婚，您要想抱孙子就找我妹，抱外孙或许会快点。”
王大义更来气了：“还说呢，你，硬着头皮不找，你妹妹，硬着头皮去贴。”
“爸！”忽然被殃及，嫣然停下筷子抗议。
“什么去贴？”安然也愣了。
“还不是她那什么男老师，”妈妈插话进来，“人家把你妹拒绝了，这都哭了好几天了。”
嫣然不满妈妈的表述，纠正：“妈，我那不是被拒绝，他只是还不想谈恋爱。”
“又是那个文化骗子吧？”王安然一猜就是，“我说多少次了，那人你不知根知底的，少来往。”
嫣然倔强道：“来往多了不就知根知底了？”
王安然一听来劲儿了，放下筷子道：“那好，来来来，店名告诉我，我明天就去找他知根知底去。”
本来爱情就不顺，嫣然怎么可能再让老哥去横插一脚：“哥你烦不烦啊，我不去了还不行吗。”
王安然劝说妹妹：“你好好复习考试，等到了大学，就我妹这姿色和才华，什么好男人找不到，非得去贴那冷屁股？”
嫣然不说话了，安静地扒着饭。
好不容易挨到午饭结束，安然陪着妈妈将厨房收拾干净后就去房间辅导妹妹复习了。
嫣然将哥哥口中那个「文化骗子」帮自己整理的复习大纲拿给哥哥看，安然认真地翻了一通，倒真觉得这人肚子里确有点墨水，便宽慰妹妹让她安心复习，如果对方真的是好人，到时候他一定不干涉。
可妹妹仿佛打焉了的茄子一般，说这几天不再去找他了。
“这么快就放弃了？”安然笑话她。
此刻，嫣然满心都是沮丧，根本没心情和老哥打趣：“他不喜欢我，又怎么能强求呢，就像我不喜欢潘晖一样，无论他如何出现在我面前，我都没什么感觉。”
王安然打算好好和妹妹聊一聊，把那「文化骗子」的大纲还给嫣然，耐心与她开聊：“妹儿，潘晖真的不错，这么多年一心一意对你，你难道心里没有一点点感动？”
嫣然反问哥哥：“那苗苗对你不也一样忠贞不二？你怎么不考虑她？”
安然沉下心解释：“我和你不一样，我试过，你却连试都没试过。”
嫣然听完眼前一亮，放下卷子就八卦：“话说，你和苗苗高中谈恋爱的事，怎么瞒那么严实？连你们分手了我都不知道。”
“本来就是稀里糊涂在一起的，又稀里糊涂的分了手，说不说又有什么分别，”王安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和妹妹说一说，“你知道吗？后来有一年暑假，我真的动过和她再次在一起的念头，但发生了一件特别特别小的事，让我从此以后对她再没了想法。”
嫣然睁大眼睛：“什么？”
要知道，在嫣然心里，他的这个哥哥纵有千般坏处，但依旧有个超级闪光点，就是从不在背后戳人脊梁骨。从中学到现在十多年了，她一直在闺蜜和哥哥中间当夹心儿，虽总想找到一个破除俩人僵持关系的契机，可奈何哥哥就像个铁桶一样，啥都不往外说，这次终于有了一丝透露的迹象，嫣然可得好好听听。
王安然回忆道：“有一天晚上我们去吃饭，正好有个拾荒老人过来问我们要喝干净的矿泉水瓶，是你，你怎么做？”
嫣然想也没想就说：“给他呗，一个矿泉水瓶子而已。”
安然也赞同：“是啊，给呗，但你的好闺蜜却居高临下地将瓶子扔到脚下踢了老远让拾荒老人去捡。”
“啊？为什么？”嫣然老大不理解。
安然也顺着妹妹的思路，说道：“我也问她为什么，她说老人身上臭，那时是深秋，老人身上是有味道，但绝没到难以忍受的地步。”
嫣然没什么底气：“……苗苗一直比较娇气。”
“我没有要站在圣母制高点指责苗苗的意思，她有她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只是她的价值观和我不符，但也许和其他人会很合拍呢，”王安然又深入解释了通，“说白了，苗苗可能对于你们女孩子来说是个可以一起做头发、做美甲的好姐们儿，但她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高高在上、毫无礼貌和边界感的人。我无法想象跟她在一起会窒息成什么样子，也无法想象未来她一旦不爱我了，会毫不犹豫地将我当成那个拾荒老人一样踢到一边。”
嫣然实在无法反驳：“哥……”
安然耐心引导妹妹：“所以，苗苗的事情，无论她未来如何缠着我，至少你这块以后能不能打住？”
“能！”嫣然点头保证，“我知道了哥。”
说完自己的事后，安然另起话头：“关于潘晖呢，哥认为你还不如趁着被那个「文化骗子」拒绝的空当儿考虑考虑他，如果你像我一样发现了潘晖身上有和你永远无法调和的矛盾的话，那正好藉此切断念想，但反过来或许也会有其他收获呢。哥只是建议，不是强制。”
嫣然低下头，微微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哥哥的建议。
周六的下午慵懒又无聊，从妹妹房间里出来后，安然便将自己交代在了房间里，刷刷电脑翻翻书，很快到了晚饭的时间。
王安然闻着味道钻进厨房，这时妈妈正在熬粥，老爹负责做菜，王安然凑过去时他正从冰箱里拿出了一听啤酒往锅里倒，倒完又招呼儿子再拿一听。
王安然看着熟悉的啤酒罐动也不动。
——那天在楚明家喝的就是这个牌子……
——他今天去店里了还是在家休息？
——临安发生的事明摆着不是好的过往，他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有没有吃晚饭？
——有没有……
“王安然！”王大义拎着锅铲，朝着儿子的脑袋重重一拍。
王安然猛然一惊回过神，捂着脑袋看向爸爸。
王大义说道：“想什么呢，帮我再拿一瓶啤酒，刚刚的不够。”
王安然木头一样点点头，听话地去拉冰箱门，随后将啤酒递给爸爸。
——他心情不好就爱喝酒，今天会不会又一个人在家里灌？
——他不容易喝醉，肯定会一瓶接着一瓶罐……
儿子拿着啤酒瓶手伸在半空中，可任凭王大义怎么接酒瓶，儿子就是不松手。
正当他脾气再上来时，王安然猛地将啤酒塞进老爸光着的肚子上，说了句“我不在家吃晚饭了”后就冲去门口换鞋。
王大义被冰凉的啤酒病叮得连骂了好几声兔崽子，妈妈急忙来到门边问儿子这么着急要去哪儿，王安然甚至懒得和妈妈解释，穿了鞋后就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