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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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升入一年级后，季南的状态与幼儿园时的完全不同。
也许是彻底摆脱了那个欺负与委屈的旧环境，远离了那些曾让他胆战心惊的人，让他轻松许多；也许是新环境中有赵深，给了他安全感；又或许是他适应了上学的日子，适应了校园生活，懂了一些规则，所以开始“运行”自如。
就连在学习上季南也不用操心，好像有了幼儿园的知识基础，再加上暑假里经常趴在赵深桌上看书，如今这些积累悄然发挥作用，使他在课堂上，轻轻松松便能理解老师讲的内容，学习起来得心应手。
总之，一年级的季南很轻松很快乐，像一只抽芽的小树苗，正猛烈地接受阳光雨露，肆意生长。
一年级要重新分班，季南、赵深、壮壮以及高彦青被分到同一个班——一年级1班。虽然壮壮的成绩是踩着尾巴升学的，但好在他们四个又可以一起上课了。
并且，季南还跟高彦青做了同桌。
至于球球，自游泳馆那天赵深赢了球球后，季南便再没见过球球。
即使到了学校，他也没刻意去找球球。
季南虽然对一些事情笨拙，但是球球那句“输了你喊声‘爹’”，让季南很不舒服。
幸好赵深赢了，如果输了呢，季南不敢想。
所以，对于球球的嚣张跋扈，他还是生气的。
开学一个月后，学校组织了一次摸底考试。
考试结束，老师当场批改试卷，学生们则安静地上自习、做作业。
老师批着批着，突然停下手中动作，开口道：“同学们，跟大家分享一个好消息，批到目前，咱班有两位同学数学考了100分。”
此言一出，全班同学抬头齐刷刷地看向老师。
老师宣布：“赵深。”
听到这个名字，大家并不意外，因为赵深一直成绩优秀，季南也回头看着赵深笑。
只听老师又说：“季南。”
季南猛地转过头，我吗？
季南很意外，他都不记得数学考了什么，怎么就得100分了？
老师接着说：“目前就这两位同学，表现不错，再接再厉。”
这时，高彦青轻轻撞了撞季南的胳膊，羡慕道：“南南，你数学这么厉害啊？”
季南身子凑近，小声道：“我有成功秘籍。”
他们交头接耳的样子被老师看到，老师出声提醒：“怎么回事儿？刚表扬完就讲话？下课再交流。”
季南调皮地朝老师吐了吐舌头，随后乖乖写起作业。
季南没觉得自己用功，也没觉得自己聪明，怎么考到100分的，他不明白。
可自从这100分后，季南的成绩像开了挂一样，无论是语文、数学，还是自然、品德，成绩一科比一科好。
季南慢慢成为同学们眼中的好学生，老师心中的尖子生，他的成绩稳占班级前三，成为大家学习的好榜样。
季南懵懵懂懂地，不清楚自己的成绩为什么会越来越好。
季南不清楚，赵深清楚。
季南趴在赵深的书桌上，小手攥着笔，一笔一画的写字，写错了再用橡皮擦干净，重新写。
不嫌麻烦，不抱怨，也不应付。做不好就重新做，从不打折。
这就是季南的优点——听话。
在家里，赵深把关他的作业，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在学校里，老师安排的学习任务，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季南从不敷衍，从不偷懒耍滑，如果没做好，就返工重做，对每一项作业都无比认真，扎实完成。所以即便季南懵懵懂懂的，但只要按照老师和赵深教的去做，他的成绩自然差不到哪儿去。
季南这么听话，是受过教训的，而且他胆子小，听不得训。
那天周五放学，老师照常布置了作业，季南瞥了眼内容，想着反正还有两天时间呢，不着急，便没把作业当回事儿。
巧的是，周末林英和季语川难得休班，打算带季南出去玩儿。
季南开心极了，跑去跟赵深打了声招呼，就随父母出门了。
赵深问他：“你作业都写完了？”
季南挥挥手：“回来再写呗。”
赵深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
季南在外面玩了两天，将作业的事儿忘得干干净净，直到周日下午玩累了回家，才想起还有作业要写。
季南连忙打开书包，这一看，天都塌了！
老师竟然布置了五张试卷！
季南慌了，平时他的做题速度就不快，一张卷子要做一个多小时，此刻，已经下午五点，按照以往的速度，这不得做到明天早晨啊。
“完蛋了，完蛋了！”
季南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拿起笔就开始补作业。
季南看题认真，每个题目都要思考，这就导致他一张试卷要花很长时间。
现在已经晚上七点了，季南才做完一张试卷。
窗外，昏黄的路灯一盏盏亮起，屋内的灯光愈发昏暗压抑。季南只觉头晕脑胀，盯着试卷上密密麻麻的题目，怎么理也理不清思路，越着急越慌，那些原本熟悉的题怎么看都不会。
“写不完，根本写不完！”
季南再也坐不住了，抓起卷子，背上书包，连晚饭都没吃，就往赵深家里跑。
季南眼睛肿着，一看就是刚刚哭过。
赵深见他这副模样，问：“怎么了？”
季南声音里带着哭腔：“哥，我卷子做不完，你帮帮我。”
赵深皱眉，语气有些冷：“作业不是你自己的事吗？”
季南连忙认错：“哥，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就帮我这一次吧，哥哥。”
赵深看着他红红的眼眶，还是不忍，加上他哀求的语气，侧身让他进了门：“进来吧。先吃饭，吃完饭我再教你。”
季南现在哪还顾得上吃饭啊，连忙道：“我不吃了，现在就教我吧。”
在季南心里，没写完作业就像天塌一样，更何况季南胆子小，特别害怕，此刻他肠子都要悔青了。
季南只想尽快完成作业，不想听做题步骤，想直接写答案，最好是可以直接抄赵深的答案。
但赵深没如他愿，耐心地给季南讲这题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后遇到类似的题要怎么做。
季南听的很着急，想哭，还有一半试卷没写呢。
季南不想听这些理由，可又不敢反驳赵深，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
他一边听，一边在心里默默计算时间，越听越着急，“可是……可是……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答案啊。”季南眼眶红红的，声音小小的。
赵深停下手中的笔，目光冷冷地、沉沉地压在季南身上，周身的一切都寂静无声。
季南原本很着急，感觉环境安静下来，下意识抬头，却与赵深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仅仅对视的一瞬间，他便像被烫到一般，无地自容。
季南眼神率先闪躲，头越垂越低，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对不起……”
赵深又重新拿起笔，按照自己的意思给季南讲题，季南一边听，一边匆忙写答案。
写完三张试卷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季南扛了一个晚上终于扛不住了，“咚”的一声，栽在桌子上睡着了。
“起来吃饭，南南。吃完饭上学。”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季南揉了揉惺忪睡眼，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赵深。
此时，赵深已洗漱完毕，穿戴整齐。
季南缓了缓神，自己怎么会在赵深床上？
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季南大脑飞速运转，这才想起他是来找赵深写作业的。
季南一惊，自己作业还没写完呢！！！
怎么就稀里糊涂睡着了？
想哭，这下可咋办啊？
他“腾”地从床上坐起来，匆忙爬下床，火急火燎地去找卷子。
那一沓卷子整齐地放在书桌上，季南刚要说：“哥，让我抄抄你的吧。”可他打开卷子，整个人呆住了——剩下的卷子已经写完了，并且答案和解题步骤写得工工整整。
季南彻底懵了，难道自己昨晚睡觉前写完了，可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再仔细瞧瞧那些题目，他根本没写过，而且赵深也没给他讲过这些。
季南翻着剩下的两张试卷，眼睛猛地一亮，立刻回头看赵深，问他：“你帮我写的？”
赵深点了点头。
季南不敢相信赵深居然替他写作业，上一秒还在惊愕，下一秒却一蹦三尺高，直接蹦到赵深身边，双手紧紧抓住赵深的胳膊，兴奋道：“你竟然帮我写完了，我不用挨训了，太好了！”说着，他一把抱住赵深，开心地不得了。
这时，正在做饭的韩秀芝听到季南的欢呼声，说：“南南大清早的这么高兴呢，快洗脸刷牙吃饭了。”
季南还抱着赵深，大声应道：“诶～来啦！”
吃饭的时候，季南还是笑的眉眼弯弯，怎么收都收不住。
他没想到平日里在学习上说一不二的赵深，竟会为自己“作弊”，像一场美梦一样。
彼时季南年纪小，不懂什么是感激，但却强烈的依赖赵深，想跟赵深一块玩儿，想跟赵深一块学习，当然，也很崇拜赵深。
当初，赵深冷冰冰地说他笨，拒绝跟他交朋友，可当看到自己被欺负时，赵深还是会帮忙。
赵深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聪明，尽管他也没见过多少人，但他依旧笃定，甚至觉得赵深比幼儿园的老师都聪明。
因为赵深发现了他被欺负，发现他为什么不会这道题，帮助他反击并且耐心地教他，完全代替了老师的职责，甚至比老师更用心。
季南很开心自己可以拥有这样一位聪慧过人的朋友，也常常庆幸，觉得赵深愿意接纳自己这个“笨人”，是自己莫大的幸运。
韩秀芝瞧季南这副乐不可支的模样，好奇地问：“哎呦，南南，今儿怎么这么高兴呀？”
季南心底不断翻腾着喜悦，却咬着筷子说：“啊？没什么，韩奶奶。”
他不敢说赵深帮自己写作业，要是说出来，没准会挨批。
却见赵深一脸严肃，直言道：“我替他写作业了。”
季南紧张起来，心想这下完了，韩奶奶肯定得数落几句。然而，韩秀芝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韩秀芝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哎呦，才一年级就布置这么多作业，写不完就写不完呗，瞧把南南折腾得，又是哭又是笑的。”说着，又给季南和赵深的碗里各夹了一个鸡蛋。
经此一事，季南算是彻底长了教训。从那以后，他放学先写作业再玩儿，而且很听话。
尤其十分听赵深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