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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写好小纸条后，却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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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高二开学，常乐都没再理会高兴。
高兴也是头脑发热突发奇想，完全没去想常乐愿不愿意。
在常乐离开的那晚，他坐在常乐住过的房间的床边发呆，看着常乐因为走得匆忙而未拿走的行李，他愤怒地用拳头砸了砸脑袋，心想，他这死脑子，怎么刚让常乐不要忽略感受，他自己就去忽略他的感受呢。
真不像话。
高兴虽然意识到了错误，但上天……准确来说是班上新来的同学让他失去了道歉的机会。
九月初，梧桐叶还稠密，只在边缘微微泛黄。学校新漆的跑道散发着塑胶气味，偶地会有一两只流浪小猫趴在上面晒太阳。教室窗口不断传出笑声，又因为上课铃戛然而止。
“这位是新同学，”班主任李静敲敲讲台，“从文科班转来的刘予同学。”
站在讲台上的男生穿着熨烫整齐的校服，冲全班微微一笑：“大家好，我叫刘允，给予的予，请多指教。”他目光扫过教室，在高兴身上停留了一瞬。
一周后的开学考放榜日，高兴盯着成绩单第三名的位置哀嚎：“物理最后一道大题我明明检查了三遍！”他踮脚张望，常乐的名字依然稳稳挂在榜首，而紧随其后的赫然是刘予。
“根据规定，前两名同桌。”李静指了指第一排靠窗的位置，“高兴你和杨钰坐窗边那组。”
高兴走到新位置坐下，他感到哪哪都不舒服。于是他双手枕在脑后靠着白墙，假装打了个哈欠。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气一道。刘予抱着书走向常乐，白衬衫袖口露出半截银色手表，仔细看上面还刻有字母“CR”。
他轻轻拉开椅子：“你好。”
常乐点头示意，余光瞥见高兴在对面疯狂比划口型，手舞足蹈。
这时，高兴的新同桌杨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用一种尊重但不理解的语气问道：“你是在驱魔吗？”
高兴闻言尴尬地停下手头的动作，低下头咳了好几声，又伸手摸了摸后脖颈。
杨钰：“你这人真有意思，一秒八百个假动作。”
高兴：“……”
刚换了位置不久，学校就让每个班级组织一次数学测验，其中每个班的第一名都可以获得奖学金，以此来鼓励同学们学习。
数学测验前的早自习，高兴猫着腰溜到第二排，指尖轻轻戳了戳刘予的后背。
“帮个忙。”他压低声音，将一张折成方块的纸条塞过去，“把这个给常乐。”
刘予转过脸，眼睛带着探究的笑意：“这是什么？”
“你别管。”高兴在内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要不是最近常乐都在座位上他无从下手，他才不会找这个人帮忙，“给他就行了，谢谢。”
刘予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身侧的空座位，常乐去办公室取试卷了。他接过纸条，在掌心掂了掂：“行。”
考试铃声响起，老师接过常乐拿来的试卷准备纷发，这时，刘予将一张折叠的纸条推到他面前。
“高兴让我转交的。”他说话时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常乐瞥了一眼，随手塞进校服裤袋，将试卷传给后排后就低头开始答题。
教室里只剩下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和监考老师高跟鞋踩地的声音。
考试进行到一半，刘予突然举手：“老师，常乐作弊。”
监考老师皱眉走过来：“怎么回事？”
常乐抬起头，还没等他开口，老师已经伸手从他裤袋里抽出了那张纸条。展开一看，赫然是几道复杂数学题的详细解题步骤。
“这不是我的。”常乐声音冷了下来。
刘予装作惊讶地捂住嘴：“天啊，没想到理科年级第一居然是靠作弊得来的。”
教室里一片哗然。
“安静！”监考老师用直尺拍了拍桌子，然后脸色铁青地看向常乐：“常乐，跟我去教务处。”
常乐站起身，目光扫过刘予虚伪的担忧，最后又落在高兴焦急的脸上。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桌上的试卷整齐折好，跟着老师离开了教室。
考试一结束，教室里就开始激烈讨论起来。学生时代的娱乐活动太少，八卦便成了他们的家常便饭。
“常乐作弊？开什么玩笑！”林语猛地拍桌而起，“他从入学以来一直第一，用得着抄？”
后排的李明阴阳怪气地转着笔：“谁知道呢，说不定以前的成绩也有水分～”他故意拉长声调，“有些人啊，表面装得清高，万一就是靠作弊来维持的第一呢？”
“你放屁！”季簿祝直接踹翻了椅子，“常乐给我讲过题，他解题思路比参考答案还简洁，需要作弊？”
李明“切”了一声，和周浩一起出了教室。
几个女生围在林语桌边窃窃私语：“但纸条确实从他口袋里搜出来的啊。”
“会不会有人陷害他？”
“谁这么无聊啊。”
……
另一边靠窗的男生窜到女生堆里：“我更好奇那张纸条的内容。如果是压轴题的解法，普通学生根本弄不到吧？”
“都闭嘴！”高兴吼了一嗓子，他死死盯着前排悠然整理书包的刘予，连声音都变了调：“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刘予慢条斯理地拉上书包拉链，转头露出无辜的表情：“我只是如实向老师反映情况而已。”他指尖轻轻敲了敲太阳穴，“不过高兴同学你不要这么激动，纸条不是你准备的然后让我交给常乐的吗？”
大家又都将注意力转移到高兴身上。
一班的人都知道，上学期高兴和常乐做了同桌后两人关系就挺好，倒是这学期，仔细想想这些天好像确实没看到两人走在一起过了。
难道真像刘予所说，两人反目成仇，高兴借机报复？
王佳琪在一旁急得直跺脚，但也只敢小声解释：“那是道歉信！高兴之前说要……”
王佳琪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高兴猛地冲上前，一把揪住刘予的衣领。
“你tm算计常乐？！”
拳头带着风声挥向刘予的脸，这次，常乐不在，没人来得及拦住他。
刘予踉跄着后退两步，校服领口被扯得歪斜，却依然挂着那副令人火大的微笑：“怎么？我拆穿了你你要变不高兴了？”他抹了抹嘴角，“果然是你……”
“我cn大爷！”高兴没等他说完，又是一拳。
这次季簿祝、王佳琪和林语才反应过来，连忙扑上去拦他。整个教室乱作一团，课桌被撞歪，书本散落一地。
“都住手！”班主任李静的声音由远及近，她站在门口，眼镜后的目光快速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高兴血迹斑斑的指节上。
“高兴，跟我去教务处。”她的视线移向刘予红肿的嘴角，“刘予去医务室。其他人，上自习。”
走廊上，高兴急得快要跳起来：“老师，常乐没有作弊！是刘予那混蛋——”
“你又用暴力解决问题？”李静厉声打断，“你知不知道这会记入档案？”
“李老师，我错了。”高兴光速道歉，然后继续自己的坚持 ，“常乐他真的没有作弊，你相信我！”
李静非常严肃地点点头：“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的，我也相信常乐不会作弊。”
教务处。
“常乐，坦白从宽。”教导主任敲着那张纸条，“你从哪弄的？你怎么会提前知道学校数学测验的题目和答案？”
常乐背依旧挺得笔直：“我说了，这不是我的。”
高主任在一边看着，心想，这倔强劲简直和高兴一个样儿。
“还嘴硬！”主任猛地拍桌，“我打电话叫你家长来！”
高主任本想阻拦，但转念一想，这件事到底还得处理，叫来家长还能维护这孩子几分。
电话拨通不到二十分钟，常乐的爸爸就带着常喜进了办公室。小男孩怀里还抱着幼儿园发的彩虹风车，他满脸真诚地递给常乐，小脸通红。
说来也是巧了，上次常乐被李文用篮球砸后背导致旧疾复发，常喜就吵着要看哥哥。等了将近三个月，他爸爸终于有时间带他来了，常喜满怀期待，却不料是这样的情形。
“啪！”
一记耳光狠狠甩在常乐脸上，他的头偏过去，左颊瞬间浮起鲜红的指印。
“老子花钱供你读书，你就学这个？！”常父看样子很是生气，“作弊？没想到你这么虚荣，居然伪造成绩骗奖学金？！平时给你的钱都被你霍霍到哪去了！”
常喜吓得风车都掉了，哇地哭出声。常乐的妈妈赶紧捂住小儿子的眼睛，自己却厌恶地瞪着大儿子：“早知道你是这种品行……”
后面常乐的爸爸还教训了他很久，句句扎心，但常乐已经听不见，也不想听了。
高兴刚走到教务处门口，常乐就出来了。对视的那一眼，高兴感觉常乐那双漂亮的眼睛此时就像是一滩死水，再没生机。
高兴正想叫住他，却见他转身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
医务室的窗帘半敞着，刘予坐在窗边的诊疗床上，两条长腿随意地晃荡。
“疼吗？”
男人将蘸了碘伏的棉签放到刘予嘴角的淤青上，动作轻得像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品。他约莫三十出头，白大褂下露出一截熨烫平整的衬衫袖口，上面的可拆卸胸牌上写着“陈然”二字。
刘予故意“嘶”了一声，仰起脸凑近：“疼死了……陈医生轻点嘛。”
陈医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戴着橡胶手套的左手托住刘予的下巴，右手棉签却稳稳落在伤口：“知道疼还打架？”说着，他的拇指不动声色地摩挲过少年颈侧跳动的血管。
窗外传来学生跑操的哨声。
刘予眨眨眼睛，舌尖舔过棉签沾染的褐色药液：“甜的。”
陈医生猛地后退半步，酒精瓶被撞得哐当作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