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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老季被抓去办公室后，老师发现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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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高兴和常乐是一起到学校的。
早上的教室闹哄哄的，季簿祝一见到两人就贱兮兮地凑过去冲两人挤眉弄眼：“哟，和好啦？”他故意用肩膀撞高兴，“昨晚睡得好吗？”
“滚！”高兴笑骂着捶他一拳，把他手里的豆浆抢过来喝了一口。
林语小跑过来，把一盒创可贴塞给常乐：“那个……以后还是朋友。”她看了眼高兴，又补充道，“单纯的朋友！”
她早就放下表白的事了，当时哭只是因为太尴尬加上被喜欢了很久的人拒绝确实该伤心一会。她想，她只是没那么幸运，没有遇到“喜欢的人恰巧也喜欢她”的剧情。况且常乐这样的性子，估计很难喜欢上一个人。他喜欢的人，嗯……应该各方面都很优秀吧。
王佳琪的手指在他俩之间来回指：“所以高兴你昨晚真的勇闯常乐家道歉去了？”
高兴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其实他的计划早就和这三人说了，大家一致举双手加双脚赞成，这样五人小分队又可以回归了。
不过目前还有个大任务，那就是找出常乐被诬陷的证据。
上生物课时，季簿祝神神秘秘地掏出兜里的手机在课本后飞快打字，他朝同桌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将视频发到了【每天都在等周（5）】的群聊里。
是一段录像，在医务室窗边，穿白大褂的男人正俯身亲吻刘予的脸颊。录像的最后，刘予笑着摸了摸被亲过的地方，而陈医生的手正暧昧地搭在他腰后。
【季簿祝】：“昨天我去找高兴打球，猜测‘狂暴朵拉’一定会让他去医务室给刘予道歉，结果半只脚还没踏进医务室，我就拍到了这个。要不我将这段视频匿名发到校群里，虽然不能为常乐洗清，好歹也能让他颜面尽失出口恶气。”
【高兴】：“不行！”
【常乐】：“不行！””
【季簿祝】：“为啥？这混蛋陷害常乐，我们还不能反击了吗？”
【王佳琪】：“高兴，你太正派了（星星眼）。”
【林语】：“点头（表情包）”
【高兴】：“这是两回事。刘予的私人情感问题，不该公之于众，他因为留级已经成年，有恋爱自由。同性恋在当今社会认同度并不高，发到校群后他可能会被嘲笑，被孤立，甚至辱骂。我们要找的是证据证明常乐没作弊，而不是去引出刘予的性取向来报复他。”
【季簿祝】：“那你说怎#*=·‘-/`’”
后面是一堆乱码。
高兴研究着他发的什么，刚抬头就见生物老师已经站在季簿祝面前朝他伸手：“手机，交出来。”
生物老师吴梅的声音经过麦克风加工后更是重量级，全班齐刷刷回头。她踩着三厘米的粗跟皮鞋，浅色衬衣搭配着藏青色A字裙，面带微笑地看着季簿祝。
季簿祝手一抖，手机掉在解剖图册上，屏幕还亮着五人小群的聊天界面。
“上课玩手机？”吴老师涂着玫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捏起手机，麦克风将她冷笑的呼气声放大得清清楚楚，“很好，看来你更想去后面和扫把培养感情。”
“老师我错了！”季簿祝腾地站起来，双手祈祷。他绝望地看着老师拇指滑过屏幕，他们五人的聊天记录被吴梅大概扫了一遍，但令他意外的是，她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按下了手机的息屏键。
她眯起眼走到讲台，将手机塞进讲台抽屉，转头就朝季簿祝扔了个粉笔头，粉笔头精准砸中季簿祝眉心：“下课来我办公室。现在，立刻，马上去后面站着！”
季簿祝哭丧着脸与扫把两两相望，内心的哀嚎能传十万八千里。
下课后，季簿祝战战兢兢地站在生物老师办公桌前，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倒不是季簿祝胆小，而是吴梅她在学校简直是个人物。她的惩罚手段千奇百怪，包括但不仅限于让你早上在校门口看着来一个人就要点头说你好、帮全班免费跑腿一个星期、把《红楼梦》原著抄一遍等等……最可怕的是，你还得和她签订协议，有合同的那种！
吴梅摘下麦克风，从抽屉里取出他的手机，手机一滑就解锁，屏幕里还是着那段聊天记录。
“解释一下。”她敲了敲桌面，翘着二郎腿。
季簿祝咽了咽口水，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从刘予陷害常乐，到他们发现这段视频的经过。说到最后，他声音越来越小：“我们……我们没打算真的发出去……”
吴梅盯着他看了几秒，将手里的手机递给他：“把视频删了，然后回去上课吧。”
季簿祝愣住了：“老师？你不与我签协议了？”
吴梅只是摆摆手：“走吧，别耽误我批作业。”
季簿祝如蒙大赦，转身要走，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句：“对了，刘予和常乐这件事学校会给交代的。”尽管吴梅在说话，她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圆珠笔一直在考卷上划红线。
走廊上，季簿祝摸着胸口长舒一口气。他隐约觉得，吴老师最后那句话，似乎别有深意。
……
就在校数学测验前一天，陈然来找过吴梅。
“吴老师！”校医陈然敲开生物办公室的门，他穿着一身考究西装，带着银色的腕表，看样子赶着去和对象约会。陈然三十出头，眉眼温润，是陈雪梅十年前带过的学生，求学之路走完后就回到了南宁一中当校医。
“小然？”吴梅有些意外，“这个点来找我？”
陈然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手工巧克力：“朋友从比利时带的，想着您儿子爱甜食。”
吴梅挑眉：“无事献殷勤。”
“确实有个小忙……”陈然摸了摸鼻尖，“我爱人最近在准备数学竞赛，听说咱们学校的题水准高，想讨份试卷来练练手。”
“竞赛？”吴梅翻开教案本，“你爱人多大？”
“十九。”陈然一提到他就眼神柔和下来，“聪明得很，就是性子急……”
圆珠笔在纸上顿住，吴梅抬眼，答应了他。她想着本来这次数学测验也不是重大考试，给他也无妨。退一万步讲，被有心之人拿去，他也不能在网上搜出答案，除非找个数学能手。
而陈然恰好是这个数学能手。
吴梅批改试卷的圆珠笔停留在纸张上的时间过长，红色的墨晕染开来，她慌乱地抽办公桌上的纸去擦拭。
良久，吴梅摸出手机，盯着陈然昨晚发来的感谢短信，拇指悬在拨号键上良久，最终只回了一句：“明天来我办公室，带上你的‘爱人’ 。”
……
这天放学后，常乐给奶奶打了个电话说晚点回，然后一个人站在教务处门口，指节轻轻叩了三下门。
“主任，我想再考一次。”他的声音依然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主任从文件堆里抬起头，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急了？作弊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看来你父母是回家好好把你教育了一番的。”
高主任在一旁拼乐高，看着常乐来了，连忙打圆场道：“要不……就让他试试？反正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主任不耐烦地拉开抽屉，随手抽出一份试卷甩在桌上：“这是下周月考的备用卷，你写吧。”他敲了敲手表，“两小时，我看着你写。”
常乐接过试卷，在两位主任的注视下开始答题。他的笔几乎没有停过，草稿纸上寥寥几笔便得出答案，解题步骤简洁而精准。
两小时后，高主任拿起红笔当场批改。随着一个个鲜红的对勾落下，他的眉头越挑越高：“好家伙！全对！满分！”
主任脸色变了变，一只手背在身后站起来拿起试卷端详，仍嘴硬道：“谁知道是不是提前背过答案！”
“周主任，”高主任忍不住道，“这试卷是密封的，刚才我们亲眼看着他写的。”
周主任上了年纪，缓缓地扶了扶眼镜，正想着还要反驳什么，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吴梅抱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目光扫过桌上的试卷，又落在常乐身上：“他确实没有作弊。”
吴梅将文件放在桌上，她看着周主任和继续在一旁拼乐高的高主任，声音沉稳：“那份所谓的‘作弊纸条’，出自我曾经的学生陈然。由于我考虑不周将试卷给了他，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她指尖点了点常乐刚写完的满分试卷，“而现在，我想不需要更多证明了。”
周主任的脸色顿时变得精彩：“吴老师，你这是……”
“是我的失职。”吴梅转向常乐，突然鞠了一躬，“作为教师，没能保护好学生，反而让你蒙受不白之冤。”她直起身时，常年严厉的眉眼竟有些发红，“我会向校委会提交书面说明，也会让陈然和刘予得到该有的惩罚。”
常乐怔在原地，他并不知道真相竟是这样。这个让全校学生闻风丧胆的“灭绝师太”，此刻连丸子头都松散了。
高主任轻咳一声：“既然真相大白，那处分……”
周主任背在身后的手终于松开：“全部撤销。”
至于刘予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就因为他知道常乐年级第一的位置不可撼动，所以才一念之下想出如此阴招。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成为年级第一了。
第二天，刘予收到了教务处的严重警告，如若再犯逾矩之事，就直接开除。
李静平时看着凶，但还是很维护学生，她看不得新来的转班生欺负常乐，一气之下又改规矩，将刘予安置在教室最后方，与垃圾桶只有一步之遥。
搬书时，刘予故意狠狠撞向常乐的桌子。只听“哗啦”一声，常乐的书本散落一地，圆珠笔滚到走廊中央。
常乐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般勃然大怒，只是蹲下-身，一本一本拾起。他修长的手指抚平卷角的书页，动作不紧不慢。当最后一张草稿纸归位时，他抬眼看向刘予，语气平和：“年级第一对我而言，不过是个名次。”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后排偷笑的同学都敛了神色，“人品才是最重要的。”
撑着脸看戏的杨钰偏头看向高兴：“你同桌蛮有意思的嘛～”
高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还用愚蠢的土豆说？”
杨钰半天才反应过来愚蠢的土豆说的是她，她抬手就要去打高兴。后者灵敏地躲开杨钰同学的致命一击，抱着书从她侧边溜了过去，难掩兴奋：“常乐，下课一起吃饭啊。”
刘予一搬走，常乐旁边的位置自然就是高兴的了。
常乐闻声看过去，他唇角几不可闻地微微扬起，笑意直达眼底，干净又纯粹。他看着高兴，点头说了句“好”。
高兴甚至觉得这一刻地球都停止转动了。
常乐是个拥有强大的内核和温柔底色的人，他遇事好似从未慌乱过，像平静的湖面，任何人都掀不起涟漪。他总是一个人，总是承受一切，总是折磨自己。
高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很是心疼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