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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像对手的合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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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照常坐诊门诊，今天来了一位患者，他口述目的是想正畸。
可当陆沉打开他的口腔一看，就连他这种不负责颌面都看出患者的颌面问题。
患者的牙齿歪七扭八，据自述，他是因为牙齿咀嚼不便才来就医的。
以为只是简单的牙齿问题，正个畸就好了。
陆沉看得直皱眉，这种程度，正畸可能会更严重。
正颌和正畸既是捆绑在一起的，也是背道而驰的。
正颌不是单独的一个手术，它的全名叫“正畸正颌联合”治疗。
需要正颌的患者需要在正颌手术医生的指导下，进行“术前正畸”，与普通的“掩饰正畸”不同，这种正畸是将所有牙齿拉到直立状态，目的是完全暴露骨相问题，方便手术。
这种正畸，反而会让人越来越丑，反颌越来越凸显。
而这种正畸手段，只有正颌医生有权开出，正畸医生每个一段时间需要配合正颌医生的新命令，对患者进行调整。
如果在这之前进行了“掩饰性正畸”，因为牙齿代偿掩饰了颌面，那么将不可以进行正颌手术。
陆沉看得直摇头，门诊部那一端，一个瘦高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沈文砚今天也在门诊部，他穿着白大衣，从背面来看，完全看不出他已经孕5月多。
“沈文砚。”
陆沉叫了一声，那个身影似乎迟疑了一下，良久，他摆摆手。
“等一下。”
陆沉只好让患者先去做CT，检查一下颌面。
但患者似乎不乐意了，因为正颌很贵。
最好的正畸也就几万，而最便宜的正颌就直逼10万+。
这个直接在头盖骨进行切除重建的手术，全国有资格手术的医生都不多，做完必须去ICU观察，自然价格不菲。
“不一定有问题，我们只是排除一下。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正畸。”
陆沉给患者办了加急，不一会儿报告就出了。
此时，沈文砚忙完上一位患者，将其他交给同事，撑着腰过来，
他将手中的水杯一放，陆沉发现，他最近都喝温水了。
“什么情况？”
陆沉把片子递给他：“骨性三类反颌，重度。”
沈文砚拿起片子，放在光下认真观察。
片子一共三张，有整个头颅的CT和再构。
“要正颌。”
沈文砚放下片子，很快下了结论。
“正颌，是那个开颅手术吗？医生，我不要！我不要！我正畸就行了，能吃饭就行了。”
患者的情绪很抵触，陆沉悄悄跟沈文砚说：“家庭贫困。”
沈文砚点点头，他戴上新的消毒手套，伸手：“镊子。”
他亲自来看看。
陆沉自动让出一个位置，同事小哥看到了说：“要不陆主任，我来吧。”
让一个主任给另一个主任打下手做助理，这太奢侈了！
陆沉：“不用。”
沈文砚打开患者的口腔，立刻摇摇头，
太明显的重度反颌了，他甚至觉得，那些CT没必要做。
歪歪扭扭的牙齿错落地分布在完全对不上的上下颌上，90%的牙齿根本无法对刃。
沈文砚看到消瘦的患者，冰冷的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他这个样子，应该很久没吃一顿好饭了吧。
沈文砚见过很多不配合治疗的患者，唯独刚刚陆沉所说的“家庭贫困”他没有办法。
思想上不接受他们可以做心理开导，可这……
正颌是在绝大部分地方不纳入医保的“整形项目”，尽管在医生眼里，它完完全全是一个“矫正手术”。
让人变得正常。
沈文砚的指尖在腰腹上摩擦，自从进入孕5月，晚上，他抽筋得更厉害了。
每天早上一包牛奶似乎也满足不了他和两个孩子所需的钙。快速扩展领地的胎儿无限制地撑大孕肚，陆沉看了一眼，比起之前，大了一倍不止。
半晌，他才说话：“正畸，恐怕不行……刘先生，你的情况，如果正畸，会更加严重。”
沈文砚把片子拿给刘先生看，他用通俗的话讲明了最重点的部分：
上颌短，下颌长，正畸之后，牙齿还是对不上，吃饭困难。
刘先生几乎是快急哭了，他在网上查了一下，正颌很贵还不报销，价格抵得上他6年的工资。
“医生，你行行好吧！我知道我的情况正颌更好，那我没那个钱正颌。我只需要吃饭能嚼得动就好。”
陆沉看着沈文砚，那个男人的睫毛微颤，扶着腰的手微微弯曲，因为用力导致指节泛白。
他似乎是很纠结，刘先生不是在无理取闹，但这种情况一旦做了根本没有用的正畸，连正颌的机会都失去了。
“是有其他办法。”沈文砚撑开刘先生的嘴，不由得皱了眉，“如果不是很严重，掩饰性正畸完全可行。稍微严重一点，我们也可以通过扩弓加上正畸旋扭牙床，达到不错的效果。”
可刘先生的上下颌差了一指的距离，根本做不了。
沈文砚替刘先生解了消毒围兜，二人面对面对坐。
“刘先生，是因为钱吗？”
陆沉轻哼了一声，沈文砚还是那么直接。
刘先生只是个普通打工仔，一年不到2万的工资，他眼里有泪，无奈地点点头。
是啊，如果不是因为钱，谁不想接受最合适，最好的治疗呢？
“医院可以接受欠款和借贷。”沈文砚的语气没有怜悯，语调却沉重了不少。
陆沉看向那个手术台上手起刀落的“沈主任”，没见过他那么犹豫过。
一般来看正颌的家庭，都有点小钱。
“拿我拿什么还？医生，主任，你想想办法，我不求太多。”
只是想正常吃饭，这么朴素的愿望，却成了奢望。
不做正颌，几乎不可能完成。
沈文砚深深地吸了口气：“刘先生，只有正颌才能让你正常吃饭。”
他想起一件事，正颌在某些地方已经逐步纳入医保，随口问了问刘先生的籍贯。
得知后，沈文砚眼里闪过一丝光，他十分快速地制定了计划：
“刘先生，你的籍贯正在计划实行将正颌纳入医保，如果纳入，你只需要花费2万左右。大致消息将会在2年内完成。正颌耗时长，需要1-2年术前正畸和1-2年左右的术后正畸，现在，你只需要缴正畸费。”
“对呀，刘先生，你不是就想正畸吗？”陆沉附和，“这不正好？”
“万一不纳入怎么办？”
沈文砚眼神犀利：“政策已经下了，无非就是几年的事，如果当时还没纳入，你可以选择先欠着。”
在综合医院，特别是肿瘤学科和急救科，欠款率是很高的。救命要紧，钱，可以慢慢还。
对于刘先生来说，正颌就是救他的命，他已经消瘦得不成样子了。
几番交谈后，刘先生终于同意了，他找陆沉开始正畸。
陆沉抱着手，眼神示意已经转身离开的沈文砚：“先找沈医生开方案。”
没有正颌医生的方案，他们正畸医生不敢动。
过一会儿，沈文砚带着正畸方案来了，他甩给陆沉：“1年半。”
沈文砚故意延长了正畸时间，方便刘先生等到正颌纳入医保的那一刻。
陆沉笑笑：“没想到沈医生不仅医术了得，还关心政事啊。”
“你以为我们颌面科跟你们一样轻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