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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命好的夜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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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沈文砚回来时,陆沉已经开始蒸上包子了。
今天难得沈文砚请假休息,陆沉被停职休息,两个人都拥有一整个晚上的时光。
陆沉其实有些气沈文砚最后对江加良的做法,这件事不能这样不了了之。
“把我当什么了?陆沉,我他妈……我只是单纯觉得你俩坐车会在车上吵起来,我他……我都没跟那小子在车上说一句话!”
陆沉看着沈文砚想骂又因为许下的承诺不能骂的样子,突然笑了:“想骂可以骂,不跟你吵架,我都觉得生活失去了风趣。”
陆沉希望沈文砚对他温柔,但不希望沈文砚压抑自己。
沈文砚在慢慢为他和孩子而改变,这放在以前陆沉连奢望都不敢奢望。
沈文砚没心情跟陆沉斗嘴,他今天不累,心情却异常沉重。
陆沉发现了。
“怎么了?”
“睡了。”
陆沉觉得好笑:“你睡得着吗?”
陆沉跟着沈文砚上床,沈文砚穿着敞开的衬衣,在床上侧躺着休息。
陆沉将耳朵贴到沈文砚温热圆润的孕肚上,整个人折叠般弯在床上。
沈文砚盯着他的姿态,不禁皱眉:“你像一只虾一样。”
陆沉仔细感受着脸被孩子们当沙包打踹来踢去的动静,丝毫不在意:“沈文砚,你说,我们是不是该给他们起名字了?”
“名字?”沈文砚压根没想过。
“小名,这样我们就可以跟他们交流了。陈欣洋说,这是很好的胎教。”
沈文砚觉得好奇:“你还问过她这个?”
陆沉不屑:“真以为我不配当爸爸吗?”
沈文砚仔细地考虑着陆沉的建议:“现在起名,怎么区分?他们不停地在换位置。”
还没到孕六月的子宫空间对胎儿来说还很宽阔,两个孩子像宇航员漂浮在太空一样不断变换着位置。
陆沉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这个月份的胎儿,可供区分的特征还不太明显。
“等以后。”沈文砚突然抚上陆沉贴在孕肚上的头:“有你的基因,这俩小子很快就会在我肚子里挤得动弹不得,就很容易区分了。”
陆沉一惊:“你干嘛?”
沈文砚本来心情不太好,他被陆沉奇怪的举动逗得偷乐,表情却还是平静,只是目光温柔了许多。
“这个带毛的东西不是我肚子吗?”
陆沉假装得委委屈屈跟被他压着起伏有些吃力的肚皮说:“你们爸欺负我,踢他!”
“啊。”
两个小孩似乎对陆沉的命令言听计从,他们同时朝一个地方狠狠一踢,沈文砚的肚皮一瞬间被尖尖地顶起一个大包。
“陆沉。”
沈文砚叫他的声音瞬间压抑得没有感情。
陆沉一瞬间慌了,他轻拍孕肚上不断被胎儿拳打脚踢造就的像水面气泡的小山丘,似乎是在赎罪教训他们:“不准再闹了。”
沈文砚竟有些吃醋:“明明孕育在我的身体里,吃我的血肉而生长壮大,怎么他们只听你的?”
沈文砚琥珀色的眼眸泠冽而锋利,他带着嘴角的一抹勾笑直视着陆沉,
“真是命好啊,陆沉。”
“我命好?”陆沉没好气地笑了。
陆沉坐起来,主动对上沈文砚的视线,毫不退让,他慢慢逼近,离沈文砚的脸越来越近:
“我陆沉这辈子最命好的事,就是在知道正畸加分不如正颌的时候,还拼了命地争第一。”
“就这样,挣到了领奖台上你回头看我的那一眼。挣到了意外和你住一起,挣到了孕育在你身体里的我们的两个孩子。”
“挣到了,我这辈子的一切。”
陆沉的眼神坚定而侵略性十足,不给任何反抗的时机。
“沈文砚,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命好的事。”
陆沉突然停顿,炙热的目光冷了一瞬,
“也是因为遇到你,我才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命好。”
在正畸科挣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看着评教排名上那不可能追上的分数,陆沉深深地知道那种无力感。
像是溺水的人,越努力挣扎,窒息得越快。
陆沉多少次想放弃,但他没有。他想站在沈文砚身前!
不是身后,是前面。
哪怕正畸的加分远远少于正颌,哪怕前5就他一名正畸医生,他也要迎难而上。
陆沉忘不了,在他每次都紧紧咬死分数位列第二时,沈文砚不时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似乎在观察究竟是何方的正畸天才。
陆沉喜欢沈文砚的眼睛,当时他们离得远,陆沉还不知道沈文砚的眼睛是美丽的琥珀色,只是觉得那双眼眸,像宝石一样在第一名的领奖台上闪闪发光。
“我这条命,就是跟你相遇才有了意义。”
沈文砚被陆沉盯得不知所措,他刚刚只是随口一句感叹,陆沉突如其来的发言将他搞懵,
“别妄自菲薄。”
沈文砚也不逃避陆沉的目光:“不是每个第二,都值得让我回头看的。”
时间还早,厨房的蒸笼咕嘟咕嘟地狂叫,似乎在提醒他们别调情了,快燃了,快燃了。
屋内快燃起来了!
沈文砚冷下目光:“你在煮什么?”
陆沉突然想起:“糟了!我的包子!”
他从床上弹射起步,一路飞奔到厨房,过了一会儿,有些尴尬地夹着一个黑乎乎的包子进来:
“沈文砚……你不介意吃这种包子吧?只是卖相不太好,没有任何添加剂,要……尝一口吗?”
沈文砚刚刚的感动荡然无存,他语气冰冷,言简意赅:“滚。”
回到宿舍的江加良,泪痕还未拭去,气氛低压压的。
江加良放下背包,出去打了个电话。
“喂,王雅文,我快撑不住了……”
快干涸的泪痕又一次被眼泪冲刷。
委屈在一瞬间爆发,江加良举着电话蹲在宿舍楼下,直到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