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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饭食闲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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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校师生回到班级后，淮与的国旗下讲话便成了所有学生的饭时甜点。
彼时，烈阳高照，隔着几道高墙都挡不住食堂的饭香。
食堂人不算多，而且足够大，所以也没有拥挤。
“淮哥，你要笑死我了，压轴题解题思路怎么会成为你的演讲稿？”陈杰开了一罐可乐，刚抿了一口就被简南聿夺去。
“对啊，你怎么想的？”
陈杰伸手去抢，奈何够不着，他又想站起来捞：“对什么对！你还我可乐！”
简南聿也站起来，将近七厘米的高度差优势很大：“少喝饮料。”陈杰最后也没能抢到，不服气地去重新买。
夏舟霖在旁边拿出手机回信息，抬眼看到他们打闹淡淡吐出一句话：“什么小学生行为。”
“没写稿子，即兴的。”淮与百无聊赖地挑着碗里的葱花，不解地问，“讲的不好么，你们没听懂？”
赵瑞泽突然“哇”了一声：“都震惊了，谁听完了你到底在讲什么。”
“要不说怎么人家是淮神呢。”夏舟霖也调侃起来。
淮与无所谓地耸耸肩，道：“就当夸我了。”
过了一会儿陈杰回来，手里拿着两罐可乐，心里寻思如果再被抢也还有一罐，觉得自己特别聪明，乐呵呵地跑回来。
淮与看到后很自然地拿走其中一罐，拉开拉环灌下肚。
“诶嘿！我就知道，幸好我买了俩。”陈杰一脸，我预判了你的得意模样。
结果下一秒，最后一罐另一只手拿了去：“唉，小陈杰还帮我带了一罐，真贴心~”
“我，没事，我再去买。”
那能怎么办，夏舟霖都夸他了，陈杰也不好意思，只好重新排队买可乐。
食堂有一整面都是落地窗，阳光正打下来，落在墙面悬挂的木制相框上，经几道反射后照到每一个角落。
黄传睿去西门拿完偷偷点的外卖回来，在赵瑞泽背后鬼鬼祟祟地移动——
“我靠！”
赵瑞泽尖叫一声，回来看来人：“黄传睿，你要死啊！！”
“哈哈哈哈——这也能被吓到。”黄传睿得意地将点的炸鸡放在桌上，轻拍赵瑞泽的肩。
“滚。”
淮与还是锲而不舍地挑着番茄炒鸡蛋的葱花，搞不明白这东西到底谁发明的。
夏舟霖收了手机看向这边笑：“你们真是的，安静点，这么多人，待会上去赶快补你们的寒假作业啊，小燕子很生气。”
“知道了。”
“OK。”
陈杰抱着一罐可乐和大瓶橙汁回来，手机插在裤兜里，险些掉地上。
黄传睿看到可乐，而且上面还挂着寒霜，高兴地朝陈杰说：“陈杰可乐分我点呗，刚跑回来有点热。”
陈杰听到后扭腰侧过身，不满地紧紧抱住自己跑了三次的才换来的物资。
“不行，我拒绝！”
简南聿将从陈杰手上抢来的那罐递给黄传睿：“我就喝了一口，喝吧。”
“好嘞！”
结束了半天的开学前的教育课程，学生们在吃饭时间尽情地聊着，不免有些吵闹。
谌述刚转过来，只在校园宣传单上看到过一些关于南华的大致规划，进了食堂跟着其他人排队半天才搞明白不同区域分别是什么。
他端着手里的餐盘张望了一下。
人挺多的，他看上了一个角落，正想过去，被夏舟霖的呼喊绊住了脚步。
“谌述同学！”
谌述微微蹙了眉，疑惑地看过去。
夏舟霖秉着照顾新同学的班长素养，决定邀请谌述一起吃饭。
她走到谌述身旁，道：“谌述同学，你刚来，对校园可能还有些不熟悉，过来和我们一起吧。”
谌述不好意思地拒绝：“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
“没关系，一起吧，我们那桌刚好差一个人呢。”夏舟霖摊开手指了指右前方的一桌。
谌述一眼就看到了穿着校服的少年，双手撑在桌上，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筷子挑着饭菜。
他还是想要拒绝，眼角却撇到刚刚那个角落的位置被人占了，食堂的人大多都已经打好饭坐下，如果不和夏舟霖一起，也要跟陌生人随便拼一桌。
他反复权衡利弊，还是点点头跟着夏舟霖一起走过去。
谌述看了看有哪些人，然后默默坐在淮与的旁边。
“你怎么过来了。”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淮与看到身旁多了个人，而且是今早说要和他井水不犯河水的人，语气里都是质问。
“不欢迎吗。”谌述放下餐盘，没有抬头，淡淡地问。
夏舟霖不能理解淮与的态度，道：“淮与，都是同学，拼个座怎么了，我喊他过来的。”
“哦。”
淮与看着纸巾上铺满的葱花，不耐烦地回。
陈杰的头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看到对面坐的人惊讶道：“你，你不是今早收淮哥手机的吗？”
谌述挑了挑眉没有回答。
“好了快吃，提这个干什么。”简南聿塞了一个鸡腿给陈杰，想让他闭嘴。
“唔唔…我……只是很惊讶嘛。”陈杰咬下一块鸡腿肉又说，“新同学怎么坐这了，淮哥你拉过来的？”
淮与将番茄炒鸡蛋里最后一点葱花挑干净，又扒拉两下确认没有了后，道：“我邀请他干嘛，不熟。”
陈杰小声嘟囔一句：“以后就熟了，反正是同桌……”
谌述和淮与两人都听见了，没有对视，但心里想的都一样——井水不犯河水，熟不了一点！
夏舟霖听好半天才明白，笑道：“原来你就是收淮与手机的。”
为什么都这么震惊，带手机的惯犯？
“嗯。”
“没事，下次别收了就行，不然他没法和他爸联系了。”夏舟霖表示很理解，“上一届学生会也有同学不知道不用收淮与的手机。”
“那个同学也收了？”
“没有。”
没有，为什么。
“另一个志愿者和他解释，他就放淮与走了。”
明白了，他不听劝呗。
此时，那个早上提醒谌述的值日生——打了个喷嚏，谁在想我？
谌述点头：“我下次注意。”
陈杰想起早上争锋相对的画面，道：“这不怪淮哥为什么问你是不是新来的，毕竟学校谁不认识他？”陈杰思考一下，又补充道，“而且就算不认识淮哥，也知道他爸。”
他爸？为什么。
陈杰清了清嗓子，讲故事一样语气抑扬顿挫，娓娓道来：“你看，对面那个图书室里的书，都是他爸捐的。”他指着窗外对面的一栋楼，压低声音，“不仅如此，我听说每年的新年活动他爸都有注资呢。”
谌述点点头：“嗯。”
“所以我才说，几乎没有人不认识淮哥。”陈杰桌下的手翻动几下，然后将手机拿出来举在谌述面前。
手机画面里，校园墙的搜索栏上是淮与二字，下面展示了结果。
——谁有淮与学弟的□□好友啊，想问他一个数学题。
——蝉联一年的年纪第一淮与。
——据说图书馆的书是淮与父亲捐的？
——今天看到淮与学长搜集学校废纸盒。
还有最新一条。
——淮与同学今日的演讲。
是挺有名的，但，和他有什么关系。
“哦，现在认识了。”谌述微微点头回应，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将面前的手机抽走，“这位同学，你也带了手机。”
“唉唉唉——手机！”陈杰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机已经到了谌述的手上。
“主席，我错了，我再也不带了，你还给我呗。”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后，陈杰迅速求饶。
“放学还你，放我这。”谌述没有领情，只是淡淡地将手机揣进自己兜里。
赵瑞泽啃着手里的炸鸡笑：“陈杰，你也有今天。”
陈杰非常不满地咬着牙威胁：“请问瑞泽同学，你没有手机怎么点的外卖——”陈杰盯着赵瑞泽的炸鸡恶狠狠道，结果下一秒就“呜呜”地被止住了。
“哪有你那么猖狂，还直接拿出来？闭嘴——”
陈杰拽开赵瑞泽的手：“呵。”看到淮与生无可恋地挑着葱花时又恳求，“淮哥！帮我说几句好话呗，我以后真的不带了，别收啊，我下午约了人打巅峰。”
淮与只是放下筷子一脸无奈说：“唉，同道中人，我也没办法。”
陈杰眼看没机会了，抓着简南聿闹，简南聿也只是小声安慰，因为他没有带手机来学校。
最后淮与还是象征地劝了一句：“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陈杰成绩挺好的。”
好像有点带坏别人的感觉，南华大部分学生都偷偷带了手机，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成绩都不错，但如果有明显下滑，下课一掏桌肚，问题就解决了——高中三年都别想拿回。
谌述看了眼淮与面前纸上堆起来的葱花说：“下午晚自习还你，仅此一次。”
陈杰听到后立刻转过身来眨着双眼：“真的吗！谢谢主席！”
夏舟霖只是摇摇头和身旁的叶菽谈论前天在街上看中的一条裙子，而黄传睿在桌子下直接刷着视频，毫不顾及面前收手机的谌述。
——
饭后。
开学后的第一个午间休息格外安静，一部分在补作业，还有一小部分偷偷听着mp3，有线耳机里是口齿不清的英语听力。
天气很好，阳光穿过窗户落在课本上，窗帘波浪似地随风的形状飘动，书桌上暖洋洋的，带着阳光的味道。
淮与撑着手臂望向窗外晃动的树枝，垂着眼睑思考着，没注意到身边人也望着他的方向。
淮与转过头就看到谌述盯着他的脑袋发呆。
“啧，你盯我看干什么？”
谌述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五三就开始做。
“喂，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很没礼貌？”
谌述抿了抿嘴：“你就是看你没有穿校服。”
淮与扶额无语一个字一个字吐出一句话：“今天开学典礼，没有正式开学。”
“哦，但是学校通知了。”
这次换淮与沉默了，无力反驳，但很不爽地将摆在左上角的书移到了右上角。
“谢谢，主席的提醒。”
“不谢。”
不谢个嘚儿啊，刚来就管天管地。
淮与苦笑，上牙紧紧咬着下唇，极力隐忍着什么，但战火的气息还没有蔓延开，就被一声呼喊打破了。
“淮与——”黄传睿一个滑步到班级门口，左手抓住门框喊，“淮与，小燕子找你。”
淮与不满地瞪了一眼谌述，见他只是毫不在意地挑眉，泄了气般起身离开，将目光转向来人，缓了缓神色问：“老师有说什么事吗？”
黄传睿耸耸肩表示不清楚，想了想又说：“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事，也许是要说你今早的演讲。”淮与已经走到门口，黄传睿侧过身，在擦肩时竖起大拇指，“加油。”
加油个鬼啊。
“嗯。”最后只是烦躁地扒拉几下头发，去办公室了。
——
办公室里，几个老师都将话题推向了苏燕。
“唉哟，苏燕啊，你们班那个第一今天真是太好笑啦。”一个盘着头发，挑着兰花指剥橘子的女老师抿嘴嘲笑。
那老师声音很尖，又很有穿透力，淮与还没有走到办公室门口，在走廊里远远的就听见了。
本身就躁动的身体，此时只感觉更加闷热，后背似是灼烧般地滚烫了起来。
他用力地闭了闭眼，却仍感难受。于是转身拐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用力地将清凉的水拍在脸上，以此来消除夏季的暑热。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回到办公室的走廊，准备接受苏燕的怒火。
“哎，你们这话说的，陈老师今天淮与讲的不够好吗？逻辑思维清晰，语速适中，连计算细节都给你们班同学讲的清清楚楚，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做最后一问了呢？”
那个被叫陈老师的，就是最开始嗓音尖细的那个，此时一个橘子还没有被剥完，尴尬地皱着眉，不知如何开口。
但很显然，苏燕没有给在场任何一个继续嘲讽的机会，轻抿着面前的茶说道。
“我记得，四校联考中做出压轴题最后一问的就十几个人吧，陈老师你们班上好像一个都没有。”苏燕连气都没换继续说道，“还有张老师，你说淮与是不是不会写演讲稿？哈哈哈，是个好问题，可我怎么又记得淮与语文一直都是稳坐年一？你们班的第一甚至是排第十几吧。”
苏燕几个“我记得”打的几个老师顿时无言以对。
“苏老师我开玩笑的，你不要这么在意嘛！”陈老师眉头都快皱到发际线了，想发言缓和气氛。
“陈老师啊，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呢，你说给我听倒是无所谓，要是淮与这孩子听到了，对他的心理得造成多大的影响啊！”
苏燕根本不给陈老师后退的机会，那几个跟着一起起哄的老师现在都低着头，一句不吭。
陈老师有点挂不住面子了：“苏老师你这话说的，那孩子怎么会听见呢？你这不是乱说吗！”语气里面还稍微带了一些怒意。
苏燕见此还想继续发挥，但走近的淮与听到这句话，扯了扯嘴角，整理下衣领，轻轻将手放在门边，敲了两下。
“报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