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寒玉峰·番外·岁岁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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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玉峰又下雪了。
楚明澜站在厨房里，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手中的菜刀在案板上敲出轻快的节奏。腊月二十九，距离那个改变一切的除夕已经过去整整一年。
“林师兄，萝卜要切多粗？”他扭头问道。
正在熬汤的林青羽擦了擦额头的汗：“小指粗细就行。楚师弟，你确定仙尊会喜欢这些凡俗菜肴？”
“当然！”楚明澜信誓旦旦，“去年除夕在山下，师尊吃了三颗糖葫芦呢。”
林青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在他记忆中，云无涯仙尊向来不食人间烟火，连灵果都很少碰。
“你不懂。”楚明澜神秘地眨眨眼，“师尊现在可不一样了。”
确实不一样了。自从与魔神一战，云无涯的白发尽数转黑，心口那道剑痕也淡得几乎看不见。更重要的是，他不再整日闭关修炼，反而经常出现在弟子们的练武场，偶尔还会指点几句——虽然语气依旧冷淡，但足以让整个玄天宗受宠若惊。
“汤好了。”林青羽将熬了三个时辰的灵禽汤盛入白玉盅，“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记住，芙蓉糕要趁热吃，凉了会发硬。”
楚明澜连连点头，将一道道菜肴装入食盒。这是他偷偷准备了一个月的除夕宴，连玄真师伯都不知道。想到云无涯可能露出的表情，他忍不住哼起了小调。
提着食盒来到寒玉居，楚明澜惊讶地发现院门大开，石桌上积了薄薄一层雪，显然主人今日还未曾出来过。
“师尊？”他轻声唤道，推开虚掩的屋门。
屋内温暖如春，云无涯正坐在窗边看书，墨发用一根素白绸带松松束着，垂落在靛青色的常服上。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灰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亮光。
“去哪了？”声音依旧清冷，却没了从前的疏离。
楚明澜笑嘻嘻地举起食盒：“给师尊准备惊喜去了。”
云无涯挑眉：“又是山下买的糖葫芦？”
“才不是！”楚明澜将食盒放在案几上，一层层打开，“您看，灵禽汤、清蒸鲈鱼、蜜汁火腿、芙蓉糕…都是我亲手做的！”
云无涯的目光在菜肴和楚明澜之间游移，最终定格在那双微微发红的手上：“你学做饭？”
“跟林师兄学的。”楚明澜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可能没师尊做的好吃…”
云无涯轻轻摇头，拿起玉筷夹了一块鱼肉。鱼肉入口即化，鲜香中带着一丝甜味，确实不像新手所为。
“如何？”楚明澜紧张地问。
“尚可。”云无涯淡淡道，却又夹了一片火腿。
楚明澜眼睛一亮，立刻盛了碗汤推过去：“再尝尝这个！我用寒玉峰上的雪水熬的，加了人参和枸杞…”
云无涯接过汤碗，氤氲热气模糊了他的面容，却掩不住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楚明澜看呆了，直到对方轻咳一声才回过神来，慌忙给自己也盛了一碗。
窗外雪落无声，屋内暖意融融。师徒二人相对而坐，竟真像寻常人家的除夕团圆。
“师尊，我有个问题。”酒足饭饱后，楚明澜壮着胆子开口，“心灯…到底是什么？”
云无涯放下茶盏，目光投向窗外的飞雪：“为何突然问这个？”
“就是好奇。”楚明澜挠挠头，“那天它突然发光，还变成了两条鱼……”
“那是比目鱼。”云无涯轻声道，“上古时期，道侣之间常用它作为信物。”
楚明澜心头一跳：“所以心灯是……”
“道侣契约。”云无涯的声音几不可闻，“需双方心意相通才能激发。”
屋内突然安静得可怕，只剩下楚明澜如鼓的心跳声。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难道要直接问师尊是不是喜欢我”？这也太……
“雪停了。”云无涯突然起身，“陪我走走。”
楚明澜如蒙大赦，连忙跟上。二人来到院中，积雪没过了脚踝，踩上去咯吱作响。云无涯走到一株红梅前，指尖轻触花瓣。
“今年的花开得早。”
楚明澜凑过去，梅香清冽，让他想起去年那盏比目鱼灯。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云无涯今日格外不同，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师尊，我……”
“看好了。”云无涯突然折下一段梅枝，以枝代剑，在雪地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梅枝所过之处，积雪纷纷扬起，在空中凝成无数细小的冰晶。
楚明澜屏住呼吸。这是套他从未见过的剑法，轻盈如蝶，凌厉如风，每一式都带着说不尽的缠绵与决绝。
“比目剑法。”云无涯收势，将梅枝递给他，“想学吗？”
楚明澜接过梅枝，指尖不经意擦过云无涯的手背，两人俱是一颤。
“想！”他重重点头，学着云无涯的样子起手，却因紧张差点绊倒。
云无涯轻叹一声，站到他身后，右手覆上他执“剑”的手：“放松。”
清冷的气息瞬间将楚明澜包围，他几乎能感觉到云无涯的呼吸拂过耳畔。那只手引导着他的动作，在雪地上画出一个又一个圆。
“剑意在心，不在形。”云无涯的声音近在咫尺，“感受我的灵力流动。”
楚明澜闭上眼，任由那股清凉的灵力带着自己舞动。奇妙的是，几招过后，他竟真的摸到了些许门道，动作渐渐流畅起来。
“师尊，我好像……”他兴奋地转身，却因距离太近，唇瓣堪堪擦过云无涯的脸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楚明澜瞪大眼睛，看着那抹罕见的红晕从云无涯耳根蔓延至脖颈。
“抱、抱歉！”他慌忙后退，却踩到自己的衣摆，整个人向后仰去。
云无涯眼疾手快地揽住他的腰，二人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定格在雪地里。楚明澜能清楚地数清对方睫毛的根数，能感受到那微微加快的心跳。
“师尊…”他鬼使神差地抬手，抚上云无涯的脸。
云无涯没有躲开，只是轻轻闭上了眼睛。
这个无声的默许让楚明澜勇气倍增。他缓缓靠近，在对方唇上落下一个轻如雪花的吻。
一触即分，却足以让两颗心同时失控。
“胡闹。”云无涯睁开眼，声音却软得不像责备。
楚明澜咧嘴笑了：“弟子知错。”顿了顿，又小声补充，“但不想改。”
云无涯无奈地摇头，却牵起他的手：“回去吧，天要黑了。”
回程路上，楚明澜的嘴角就没下来过。经过后山温泉时，他突然想起什么：“师尊，您的伤……还疼吗？”
云无涯脚步微顿：“偶尔。”
“那我们去泡温泉吧！”楚明澜眼睛一亮，“林师兄说温泉对旧伤有好处。”
“现在？”
“除夕夜泡温泉，多有意思！”不等云无涯回答，楚明澜已经拽着他往温泉方向走，“我带了新酿的梅花酒，正好……”
云无涯由着他胡闹，眼中满是纵容。
温泉藏在山壁之后，热气蒸腾，与飘落的雪花相遇，形成一片朦胧的雾霭。楚明澜麻利地脱下外袍，回头却发现云无涯还站在原地。
“师尊？”
云无涯似乎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解开了衣带。衣衫滑落，露出那道横贯心口的淡金色剑痕。楚明澜呼吸一滞，不由自主地伸手，却在即将触碰时停住。
“可以碰吗？”
云无涯轻轻点头。
指尖触及伤痕的瞬间，楚明澜感到一阵心悸。这处伤，是千年前仙君为封印魔神留下的，也是云无涯这一世所有痛苦的源头。
“还疼吗？”他轻声问。
云无涯摇头：“习惯了。”
楚明澜突然俯身，在伤痕上落下一个吻：“以后我陪着师尊，就不疼了。”
水汽氤氲中，云无涯的表情柔和得不可思议。他抬手抚过楚明澜的发梢，轻声道：“好。”
温泉泡得两人浑身发烫，梅花酒更是添了几分醉意。回到寒玉居时，已是繁星满天。
“师尊看！”楚明澜指着夜空，“是北斗七星！”
云无涯仰头望去，星光落进他的眼眸，像是撒了一把碎银。楚明澜看得入迷，忍不住又凑上去偷了个吻。
这次云无涯没有说他胡闹，而是伸手将他拉近，加深了这个吻。梅花酒的香气在唇齿间流转，楚明澜只觉得头晕目眩，仿佛踩在云端。
“阿澜。”分开时，云无涯抵着他的额头轻唤。
“嗯?”
“去把心灯拿来。”
楚明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飞快跑进内室。心灯就放在云无涯的枕边，灯芯早已熄灭，但灯面上的比目鱼依然栩栩如生。
“师尊，给。”
云无涯接过灯，指尖在灯芯上一捻，一缕金色的火苗倏然亮起。更神奇的是，灯面上的两条鱼开始游动，红白相映，最终首尾相衔，形成一个完美的圆。
“这是……”
“契约已成。”云无涯将灯放回楚明澜手中，“从今往后，你我命魂相连，生死与共。”
楚明澜捧着灯，眼眶发热：“师尊是说…”
“叫我名字。”云无涯轻声道。
“无…无涯…”这两个字在舌尖滚过，甜得楚明澜心尖发颤。
云无涯微微一笑，倾身吹灭了烛火。黑暗中，他牵着楚明澜来到窗前。院中的红梅在雪夜里开得正好，仿佛在见证这一刻的誓言。
“岁岁常相见。”云无涯说。
楚明澜握紧他的手，接了下句：“年年共此时。”
窗外，新年的第一片雪花悄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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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一）
某日，我（作者）收到一封神秘邮件，标题是：
「《寒玉峰》读者线下见面会邀请函」
邮件正文写道：
尊敬的作者大大：
>诚邀您参加《寒玉峰》读者线下交流活动！
>地点：XX市「寒玉茶楼」
>时间：本周六下午2点
>特别环节：「仙侠CP主题相亲大会」
PS：请务必低调入场，不要暴露身份，否则……
我：「？？？」
相亲大会？我的读者们居然拿我的小说搞相亲？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偷偷潜入，暗中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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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周六下午，我戴着墨镜和口罩，鬼鬼祟祟地溜进了「寒玉茶楼」。
一进门，我就被震撼到了——
整个茶楼被布置成了仙侠风格，墙上挂着《寒玉峰》的插画，桌上摆着心灯造型的小夜灯，甚至还有COS云无涯和楚明澜的读者在门口迎宾！
我：（瞳孔地震）我的读者们……玩这么大？
这时，主持人拿着话筒上台：
「欢迎各位道友参加本次《寒玉峰》主题相亲大会！规则很简单——请找到和你最般配的‘道侣’，成功配对者，可获得限量版‘比目鱼灯’一对！」
全场欢呼。
我默默缩在角落，心想：「我只是个写书的，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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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很快，活动进入「角色扮演配对」环节。
一个穿着白衣、束着高马尾的男生（疑似COS云无涯）冷冷地站在一旁，周围围着一群热情读者。
读者A（激动）：「仙尊！我是你的死忠粉！请问你喜欢什么样的道侣？」
COS云无涯（高冷）：「心性坚韧，不聒噪。」
读者B（举手）：「我可以！我超安静！」
COS云无涯（淡淡瞥了一眼）：「你刚才喊得最大声。」
读者B：「……」
我在旁边憋笑到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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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这时，一个穿着靛青色长袍、腰间挂剑的男生（COS楚明澜）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一把拉住「云无涯」的袖子：
「师尊！我终于找到你了！」
全场：「哇哦——」
COS云无涯（皱眉）：「松手。」
COS楚明澜（笑嘻嘻）：「不松！师尊说过要和我岁岁常相见的！」
COS云无涯（耳尖微红）：「……胡闹。」
全场读者疯狂拍照，尖叫声此起彼伏。
我：（捂脸）「我的小说成了相亲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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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突然，主持人宣布进入「快问快答」环节，考验「道侣」默契度。
主持人：「请问，云无涯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
COS楚明澜（秒答）：「糖葫芦！」
主持人：「正确！下一题：楚明澜最怕什么？」
COS云无涯（淡定）：「怕师尊不理他。」
全场：「啊啊啊甜死了！」
我：（震惊）「你们怎么比我还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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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活动接近尾声，主持人神秘一笑：
「今天，我们还有一位特别来宾……」
我的心猛地一跳——该不会要曝光我吧？？
结果，主持人说：
「让我们欢迎——《寒玉峰》的插画老师！」
全场欢呼，一位画师走上台，而我……默默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读者突然指着我大喊：
「等等！那个人……好像是原作者！」
我：（僵住）「完了。」
全场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唰」地射向我。
读者们（逐渐疯狂）：「是太太！！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我转身就想溜，结果——
COS楚明澜一个箭步冲过来，直接把我拦住，笑容灿烂：
「作者大大，既然来了，不如给我们写个番外再走？」
我：「……」
（最终，我被读者们围住，被迫现场写了一篇「相亲大会」番外，才被放走。）
（而那位COS云无涯的读者，临走前还高冷地丢下一句：「下次更新别拖更。」）
我：「……是，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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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后来，这场相亲大会成功配对了好几对CP，甚至有人真的因为《寒玉峰》相识相爱。而我的读者群，从此多了一个梗——
「太太，你写的不是小说，是婚介所广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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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番外完—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寒玉峰·番外·岁岁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