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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 80 章 ...
一个钟头前——
私房菜馆的另一间雅致包厢里,气氛却与赵立秋那边的怪异“温情”截然不同,而是显而易见的诡谲和紧绷。
刘观涛坐在主位,眉头微蹙,他今晚特意叫来儿子刘璟聿,是想尽快敲定老宅过户的事。那套位于城西、带个小院的老房子,是刘家几代人的根,承载了他太多的记忆。如今,前妻何文珍不知从哪里嗅到了风声,三番五次、死缠烂打地想要回这套房子,甚至不惜撒泼打滚,刘观涛太了解她了,这背后绝对少不了她那个姘头、自己曾经最信任却最终背叛了自己的前秘书沈方国的撺掇!
这对狗男女,当年勾搭成奸,被自己撞破后扫地出门,如今竟还觊觎着刘家的祖产?休想!这房子,与其被他们惦记着生事,不如干干净净、名正言顺地过户到唯一的儿子刘璟聿名下,这不仅是为了彻底断了何文珍的念想,更是要将这份家族传承交到真正值得托付的人手里。
正思忖间,包厢门被推开,刘璟聿裹挟着一身室外的夜凉之息走了进来,整个人看起来风尘仆仆,然而,刘观涛抬头看清儿子样貌的瞬间,目光猛地一凝——
“怎么搞的?”刘观涛沉声问,语气里带着父亲的本能关切和一丝不悦,他不喜欢儿子这副狼狈的模样。
刘璟聿张了张口,刚要解释,突然看到刘观涛身旁的女人正紧挨着自己的父亲,那副小鸟依人的娇俏模样纵使没有刻意做作,却也生涩的勾人,刘璟聿登时心头火起,这个今天清晨还在自己怀中熟睡的女人,此刻竟出现在这里正低眉顺眼,细心地为父亲布菜、斟茶,刘璟聿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脑门,连带着额角的钝痛都尖锐了几分。
“问你话呢!”见刘璟聿面色不善,一向待子严厉的刘观涛语气凌厉的一分。
“没什么,路上出了点小意外。”
刘璟聿的声音有些沙哑,强压下翻腾的情绪,拉开椅子坐下。
在驱车赶来的路上,他确实与一辆突然窜出陌生轿车相撞,但对方肇事后迅速逃逸,连样貌都没看清,他虽然派了手下去查,但眼下还没得到结果,额角那片刺目的淤青在灯光下无所遁形,更糟糕的是,伤口似乎有些发炎,此刻正火烧火燎地疼,连带着整个脑袋都昏沉沉的,身体深处一股股寒意往上涌。
刘璟聿刚落座,一直安静扮演着“背景板”的沈嫣却抬起了头,作为医生的职业敏感让她瞬间捕捉到了刘璟聿的异常状态,他的脸颊反常地透着病态的潮红,沈嫣的目光在他额角的淤青和潮红的脸色上停留片刻,秀气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接触到刘璟聿那冰冷、带着毫不掩饰厌恶的目光时,她立刻垂下了眼帘,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默默地将一杯热茶轻轻推到了刘璟聿的手边。
这个细微的动作落在刘璟聿眼里,却更像是一种刻意的讨好和示威,他看都没看那杯茶,身体的不适和眼前这令人作呕的画面交织在一起,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刘璟聿毫不客气地从自己口袋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点燃了他指间的香烟,他重重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涌入灼痛的喉咙,带来一阵短暂的麻痹感,却也让昏沉的脑袋更加混沌。
“少抽点!”刘观涛不悦中略带担忧,目光锐利地扫过儿子明显不佳的气色,“身体不要了?”
刘璟聿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带着病态和嘲讽的笑意,对着父亲的方向缓缓吐出一口浓烟,烟雾在空中凝成一道青白的屏障,隔在两人之间:“不劳您费心,儿子的身体好着呢!”
说到这里,刘璟聿刻意瞥了一眼旁边的沈嫣,只见女人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身体不易察觉地向远离刘璟聿的方向侧了侧,同时微微别过头,将视线投向窗外浓重的夜色,显然是不想吸入那弥漫开来的二手烟,透露出无声的抗拒和厌恶。
刘璟聿眼角的余光精准地捕捉到了沈嫣这一系列细微的动作,一股恶意混合着报复的快感,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压过了身体的不适,他原本只是对着空气吐烟,此刻却故意调整了坐姿,将夹着烟的手肘支在桌沿,身体微微倾向沈嫣所在的方向,他深吸一口,然后屏住呼吸,像是在酝酿着什么,接着,对着沈嫣侧脸的方向,刻意地、缓慢地、带着一股恶作剧般的力度,将口中积存的浓烟,如同吐出一条青白的烟蛇,直直地吹了过去,那带着浓烈烟草味和病中浊气的烟雾,精准地扑向沈嫣的面门。
“咳……”沈嫣猝不及防,被那口浓烟呛得猛地一偏头,抬手掩住口鼻咳嗽了两下,她扭过脸,看向刘璟聿的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错愕、愤怒和一种深深的无语,那眼神仿佛在控诉着这个堂堂琦玉军区总部上校竟然也会做出这么幼稚、无聊、不可理喻的事情。
然而,正是沈嫣这副强忍着怒意、眉头紧锁、一脸吃瘪却又碍于场合无法发作的模样,像一剂强心针,瞬间注入了刘璟聿的心头,他额角的伤口还在突突地跳着疼,身体深处寒意与燥热交织,胃里翻腾不休,但此刻,看着沈嫣那张因愠怒和不适而微微涨红的脸,看着她眼中那份清晰的厌恶和无可奈何,刘璟聿感到了一种扭曲的、病态的舒畅感。
他嘴角那抹嘲讽的笑意扩大了,甚至带着点得意,虽然身体依旧难受得要命,但能让这个碍眼的女人不爽,似乎也值回票价了,他无视了父亲骤然阴沉下来的脸色,又自顾自地吸了一口烟,仿佛刚才那刻意的冒犯从未发生。
“刘璟聿,你这是在做什么?”刘观涛自然看得出刘璟聿在欺负沈嫣,他抬手扇了扇风,散开了萦绕在沈嫣四周的烟雾,愠怒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跟她开个玩笑而已。”刘璟聿掐了烟,将冰冷的目光投向父亲,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和一丝讥诮:“咱能开始说正事了吗?”
刘观涛的脸色沉了下来,儿子对沈嫣的敌意让他不快,但眼下更重要的显然是过户,他忽略了前半句的挑衅,直奔主题:“城西的老宅,我打算尽快过户给你,手续我都让人准备好了。”
“啧……”闻言,刘璟聿故意用下巴朝着沈嫣的方向点了点,似笑非笑的说:“这种事情咱爷俩不该私下说?您还真把她当自己人了?”
沈嫣扭过头在刘璟聿看不见的角度翻了个白眼,没打算与他一般见识。
“你别打岔,沈嫣不是外人,我信任她才会带她来。”刘观涛道。
“哦……行行行,您是领导您说了算。”刘璟聿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试图缓解眩晕感,阴阳怪气的腔调里透着浓浓的不羁和厌恶:“那房子我妈不是一直闹着要么?给她不就得了,就这点破事没完没了,你要是想多要几套房子,儿子给您再买不就得了。”
“给她?”刘观涛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那是我刘家的祖产!房产证上清清楚楚写的是我刘观涛的名字,跟你妈离婚时,协议里写得明明白白,她净身出户,她现在有什么资格要?不过是听了那个沈方国的挑唆,想回来搅合咱们家罢了!这房子只能给你,也只能姓刘!”
提到「沈方国」这个名字,刘观涛的语气里充满了刻骨的恨意,那是他曾经的心腹秘书,跟了他很多年,到头来竟敢染指他的妻子,背叛他的信任!如今还想觊觎他的财产?简直是蹬鼻子上脸!
“沈、方、国……”刘璟聿玩味地拿筷子夹起一粒花生米塞进嘴里,咀嚼的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缓慢,仿佛在同时咀嚼着食物和这个名字,他冰冷的目光再一次像手术刀般精准地瞥向沈嫣,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啧,你们沈家人骨子里的缺德是不是一脉相承的?专门盯着别人家的东西下手?”
“不敢当,刘上校。”沈嫣放下汤勺,抬眸迎上他的视线,声音清冷得像冰泉,“不是所有姓沈的,都是一家人。”
“呵呵,也对。”刘璟聿挑眉,眼神里的讥诮几乎要溢出来,“你要是和那沈方国是一家人,现在也不能坐在我爹旁边。”
“刘璟聿!”刘观涛恼怒的一拍桌子,正欲发作,忽然手边的手机响了起来,趁着刘观涛起身走到窗边接电话的功夫,服务生又上了两道菜,都是刘璟聿平日里爱吃的。
“哎呀~「清炒河虾仁」、「蟹粉狮子头」,还是我老爹最疼我啊~~”说着,刘璟聿就用筷子夹了个狮子头到自己的餐盘里。
“发烧了,少吃点发物。”一个冷冷清清的声音从侧前方传来,语调平直得像在陈述医嘱。紧接着,一只白皙的手推动转盘,将一盘翠绿的清炒时蔬稳稳地停在了刘璟聿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场面既尴尬又滑稽。刘璟聿好笑地歪头看着沈嫣,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戏谑:“沈医生,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我是医生,关心病患的饮食禁忌,是我的职责。”
“关心?”刘璟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猛地放下筷子,身体带动椅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直接往边上挪了两个座位,瞬间紧挨着沈嫣坐下,探过头,灼热的、带着浓重烟草和刘璟聿身上独有的气息几乎喷在沈嫣的耳廓上,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讽刺:“你不专心伺候好‘老的’,倒有闲心操心起我了?怎么?两头下注,广撒网?”
刘璟聿一靠近,那股独特的专属于他的气息便惹得沈嫣瞬间想到了昨晚二人那荒诞的一夜,她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地向后缩去想拉开距离,然而桌布之下,一只滚烫的大手却如同铁钳般猛地攥住了她放在腿上的手腕,力道之大令她腕骨生疼,刘璟聿锐利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瞬间慌乱的眼眸,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种偏执的质问——
“你昨晚不是说……你、一、丁、点、都不会心疼我的吗?”掌心灼人的热度透过皮肤直沁入骨髓,沈嫣的心脏狂跳起来,她想用力甩开那只手,对方却纹丝不动,反而攥得更紧。她飞快地瞥了一眼窗边背对着他们、仍在专注通话的刘观涛,似乎并未察觉身后的暗流汹涌。
“你闭嘴……”沈嫣压低声音,恼火地斥道。
刘璟聿的脸色因为高烧而泛起更深的潮红,嘴唇却一片煞白,显出病态的虚弱,他沉着脸,定定地盯着她,眼神复杂得像一团化不开的浓墨,里面有愤怒、有探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执拗。
沈嫣被他看得越发心慌意乱,手腕上的钳制让她无法挣脱,只能压低声音急促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刘璟聿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高烧的干涩,“我要你记住,你是我的人,不准再和他待在一起!”
这霸道又荒诞无礼的宣言让沈嫣瞬间面红耳赤,羞愤交加却又不敢破口大骂:“你胡说八道什么?先放开我……”
“你脸红了。”
看着这个女人因为自己一句话而涨红的脸颊,看着她眼中那份清晰的羞恼和窘迫,刘璟聿心中那股扭曲的舒畅感再次升腾,甚至压过了身体的极度不适,他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带着得逞意味的笑意,眼神在沈嫣那因羞愤而格外鲜润的唇瓣上流连,他越靠越近,滚烫的呼吸几乎要贴上她的唇——
就在这时,窗边的人清了清嗓,刘观涛打完了电话,刚好转过身来,沈嫣登时一惊,求生的本能让她猛地抬脚,用高跟鞋的鞋跟狠狠踩在刘璟聿的脚背上!
“嘶……”刘璟聿猝不及防,剧痛让他瞬间倒吸一口冷气,钳制的手下意识地松开了,沈嫣如同受惊的兔子,立刻抽回手,身体迅速弹开,拉开了安全距离。
刘璟聿扑了个空,嘴唇擦过冰冷的空气,一股巨大的失落和挫败感混合着脚背的剧痛和身体的极度不适,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怒火瞬间点燃了本就昏沉的头脑,他抬起头,怒瞪着沈嫣,眼神凶狠得像是要把她生拆入腹。
刘观涛走过来,正好看到儿子这副怒目而视、要吃人的样子对着沈嫣,而沈嫣则脸色苍白,眼神躲闪,一副受惊的模样,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又在作妖!他顿时火冒三丈:“刘璟聿,我就纳了闷了,你不好好吃饭,总找沈嫣的麻烦干什么?”
刘璟聿紧抿着煞白的嘴唇,因为恼火所致胸口剧烈的起伏,他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沈嫣。刘观涛看他这副死不认错的样子更来气,指着沈嫣对儿子说:“沈嫣年纪跟你差不多大,你别仗着身份欺负人家!”
“我欺负她?”刘璟聿嗤笑一声,眼神阴鸷地扫过沈嫣,“我可不敢欺负沈医生,哦不,是沈、秘、书。”他拿起筷子,带着一种恶意的慢条斯理,从离自己最远的一盘凉拌芹菜丝里夹起一大筷子,动作夸张地越过半张桌子,重重放到沈嫣面前的餐盘里,“沈秘书辛苦伺候我爹半天了,多吃点,别客气。”
可他明知道沈嫣最厌恶芹菜的味道,昨天白天的时候,分明还从饭盒里一根一根的帮她把所有的芹菜丝都挑了出来。
沈嫣看着碟子里那堆翠绿扎眼的芹菜丝,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她强忍着当场掀桌的冲动,知道刘观涛在场,硬生生把火气压了下去,看都没看那碟子一眼,更别提动筷子了。
见沈嫣完全无视自己的“好意”,刘璟聿心头那股邪火更是烧得噼啪作响,他恶劣地在桌子底下伸出穿着军靴的脚,用脚尖轻轻勾了一下沈嫣穿着丝袜的小腿,沈嫣身体猛地一颤,像被蝎子蛰了,瞬间转过头,狠狠瞪向他,眼神冰冷锐利,带着无声的警告,然而刘璟聿却仿佛得到了什么有趣的回应,嘴角勾起一抹讽笑,眼神挑衅地看着她,仿佛在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沈嫣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也顾不得刘观涛就在旁边,直接对着刘璟聿黑了脸,声音带着极力压抑的颤抖:“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刘璟聿靠回椅背,姿态慵懒,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就是觉得有趣。”
“………”有那么一秒钟,沈嫣差点把盘子里的芹菜扣到刘璟聿的脸上。
“咳咳……”就在这时,刘璟聿突然咳嗽几声,高烧让他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急促困难,脸色红白交错,显出病入膏肓般的脆弱。
真是活该……沈嫣心想。
但看着他这副明明难受得要死却还要逞强嘴硬的样子,沈嫣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洗脑“医者父母心”,旋即从随身的手包里取出一盒芬必得胶囊,推到刘璟聿面前的桌沿,语气恢复了医者的冷静:“这药能退烧镇痛,你现在的情况,吃两颗能缓解症状,不想明天烧成肺炎或者伤口化脓进医院,就自己吃了。”
刘璟聿咳得眼前发黑,瞥了一眼那盒药,眼神像受伤的野兽般凶狠地瞪着沈嫣,声音嘶哑却充满刻薄:“少在这儿假惺惺了,用不着你操心。”
“你随便。”沈嫣摊了摊手,一脸的无所谓,“就算你晕倒了,我也可以立刻叫120把你抬走,左右不会让你折在这里。”
“你……”刘璟聿最痛恨的就是沈嫣这副对谁都能关心几句却分明又毫无真心的嘴脸,他要的是沈嫣独一无二且全部的心神,沈嫣明明心知肚明他的在乎,却偏偏要装傻,永远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惹得他忍不住想用更多犀利的话语去激起这个女人的怒火:“沈嫣,你还没进刘家大门呢,就真把自己当女主人了?我们爷俩的事儿,轮得到你一个外人多嘴?收起你这套虚情假意,说到底,你和那沈方国有什么分别?不都是图我爸手里的钱和权势,想找个靠山?呵呵,伺候老头子很辛苦吧?是不是还得学学你那个本家沈方国,怎么爬床爬得更顺溜?你小小年纪,伺候得了我爹吗?我爹可是公安局局长,是大领导——”
“够了!刘璟聿!你给我闭嘴!”
沈嫣只当刘璟聿这一顿输出纯属是他心智幼稚、吃醋闹脾气的儿童行为,倒没打算跟他一般见识,但刘璟聿这不依不饶的架势倒是把他爹刘观涛给惹毛了,刘观涛的怒吼如同惊雷般炸响,他猛地一拍桌子,整个人霍然站起,指着包厢门,气得浑身发抖,“混账东西!能吃吃!不能吃给我滚蛋!现在就滚!”
刘璟聿被父亲这雷霆之怒吼得胸口一窒,本就急促的呼吸更加困难,嘴唇彻底失去了血色,捂着闷痛的胸口,眼前阵阵发黑,他死死咬着牙,撑着桌子想要站起来,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沈嫣被夹在这对暴怒的父子中间,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生怕这病秧子父子俩一个高血压、一个伤口感染加高烧双双当场倒下,只能先转头安抚暴怒的刘观涛:“刘局!您消消气!小心血压!别跟他一般见识,他烧糊涂了……”
她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扶刘观涛的胳膊,帮他顺气,这动作落在刘璟聿眼里,无异于火上浇油!看着沈嫣对自己父亲那百般体贴、温言软语的样子,一股浓烈的、几乎要将他焚毁的醋意和背叛感瞬间冲垮了他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
“好!好得很!”刘璟聿嘶哑地低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身体剧烈地晃动着,脸色白得像纸,动作幅度之大导致无意间挥掉了桌子上的碗碟,噼里啪啦地摔在地上,声音刺耳。
“我滚,我这就滚!不耽误你们郎情妾意!”刘璟聿几乎是嘶吼着,转身就要踉跄着离开。
“反了你了!”刘观涛的火爆脾气彻底被点燃,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还敢摔东西?我看你是皮痒了!今天老子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规矩!”说着,他竟然弯腰,从放在旁边的公文包里,猛地抽出了一根油光发亮、一看就极具韧性和杀伤力的军鞭!
沈嫣看到那根军鞭,瞳孔骤缩,吓得直接傻了眼:“刘局!您、您怎么还随身带这种东西啊?”
“哼!”刘观涛怒哼一声,手腕一抖,鞭子在空中甩出一个凌厉的破空声,“我就知道今天这混账东西不会安生,特意备着的!他敢没事找事给老子添堵,老子就让他重温重温昔日的‘家法’!”
沈嫣对这父子俩的相处模式简直无语到了极点,但理智告诉她,刘璟聿现在这番高烧虚弱、伤口发炎的状态,就算身体底子再好,也绝对承受不住这军鞭的一顿毒打,于是她拦住刘观涛:“刘局!您冷静!不能打!他现在……”
“别拦着我!”刘观涛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手臂猛地一挥,将沈嫣格开,他眼中怒火熊熊,盯着那个背对着他、踉跄着要走的逆子,没有丝毫犹豫,手腕灌注了十足的力气,狠狠一鞭子抽了过去!
啪——
一声极其清脆响亮、令人头皮发麻的爆裂声在包厢内炸开!
那鞭子精准地抽在刘璟聿的后背上,力道之大,瞬间将他单薄的衬衫撕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布料翻卷,底下的皮肤上,一道刺目的、迅速红肿隆起的鞭痕清晰可见!
这狠辣熟练的一鞭,一看就是从小打到大,打顺手了。
可刘观涛犹不解气,看着儿子被打得身体猛地向前一倾,却硬是咬着牙没吭一声,连头都没回,那副死犟的样子更是让他怒火中烧!他手臂再次高高扬起,鞭子带着更凌厉的风声就要落下!
“够了!”沈嫣忍无可忍的大吼一声,电光火石之间,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却比思维更快,她猛地冲了过去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刘璟聿,将他整个后背护在自己身前!
刘观涛一愣,可手上已经挥下的军鞭却早已收不回来,又是一声沉闷得多的、令人心悸的响声,那带着千钧之力的第二鞭,结结实实、毫不留情地抽在了沈嫣纤薄的肩背上!
“唔……”剧痛瞬间席卷了沈嫣的神经,她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唰”地一下冒了出来,她死死咬着下唇,才没让痛呼溢出喉咙,但抱着刘璟聿的手臂却下意识地收得更紧。
这刘观涛……打自己儿子竟然这么狠,沈嫣又痛又气,咬牙切齿的心想。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刘璟聿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温软身躯和那剧烈的颤抖,身体猛地僵住,他难以置信地微微侧过头,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沈嫣瞬间失去血色的侧脸和紧咬的嘴唇。
刘观涛也完全愣住了,高举着鞭子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暴怒被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取代,谁都没想到沈嫣会突然扑上来!
剧痛让沈嫣眼前发黑,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她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几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混乱的冰冷和愤怒:“闹够了没有?你们是小学生吗?幼不幼稚?”
这声斥责,像一盆冰水,浇在了两个被怒火冲昏头脑的男人头上。
刘观涛看着沈嫣背上迅速浮现的、隔着衣服都能想象其狰狞的鞭痕,再看看她惨白的脸和眼中的愤怒与失望,那股滔天的怒火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个干净,只剩下尴尬、懊恼和一丝后怕,他握着鞭子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包厢里只剩下沈嫣压抑的、带着痛楚的喘息声。
沈嫣深吸一口气,忍着钻心的疼痛,缓缓松开抱着刘璟聿的手臂,她站直身体,脚步有些虚浮,但眼神却异常冰冷,她看都没看僵在原地的刘璟聿,只抬手轻轻碰了一下肩背,指尖传来的剧痛让她眉头紧蹙。
“沈嫣……”刘璟聿下意识地要上前查看她的伤势,脚步刚动,沈嫣一个凌厉如刀的眼神猛地扫了过来,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冰冷的疏离和一种“离我远点”的警告。
刘璟聿被她这眼神看得心头一悸,竟真的僵在原地,不敢再动分毫,那是一种被彻底看穿、被彻底厌弃的寒意,比他身上任何不适都要来得猛烈。
沈嫣不再看他,转向脸色复杂难看的刘观涛,声音带着忍耐的平静:“衣服破了,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伤口。”
“我找服务生陪你!”刘观涛焦急道。
“不用了,小伤,我自己能行。”她拒绝了刘观涛关切的好意,她现在看着父子俩谁都烦,烦的想骂街,却只能忍着剧痛,一步一步,姿态近乎倔强地走出了包厢。
走廊里柔和的灯光洒下,沈嫣扶着墙壁,才敢让身体稍微佝偻,肩背上的鞭痕火辣辣地灼烧着神经,她咬着牙一步步挪向洗手间,对着镜子艰难地撩起被鞭子抽裂的衣料,露出肩胛骨下方一道红肿发紫、皮开肉绽的狰狞鞭痕,边缘甚至渗出了细小的血珠,她倒抽一口凉气,拿出包里的碘伏棉签,忍着剧痛,颤抖着手一点点给伤口消毒,每碰一下,都疼得她浑身一哆嗦,冷汗浸湿了鬓角。
幸好她是医生,随身总会准备一些便携应急的医护用品。
好不容易处理完,她整理好衣服,脸色依旧苍白,脚步虚浮地走出洗手间,刚迈出门还没走几步,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挡在了她面前!
刘璟聿追了出来,他脸色依旧难看,高烧让他的眼神有些涣散,但那份执拗却丝毫未减,他一把拉住沈嫣的手腕,声音沙哑急切:“你的伤……让我看看!”
沈嫣现在看到这个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猛地甩开他的手,动作牵扯到伤口,疼得她闷哼一声,随即恼怒的说:“你满意了?你高兴了?闹成这样你心里痛快了?现在跑出来装什么好人?别假惺惺的了,恶心。”
刘璟聿被她质问得语塞,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让开。”沈嫣见刘璟聿不论哪个方向都挡着她的去路,耐心已经被磨到了极限,她不是个爱发脾气的女人,但却一次又一次的被这位上校同志气得恼羞成怒。
“你的伤得去医院,我担心会感染。”
“不用你操心,我自己就是医生。”沈嫣神色冷漠,“我再说最后一遍,让开。”
“不行!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回去?”执拗地拉起她的手腕,“听话,先跟我——”
“滚!”看着他这副示弱的样子,沈嫣积压的怒火和委屈彻底爆发,她不管不顾地低吼出声,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刘璟聿,刚才在包厢里你对我说的话,我现在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你自己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我告诉你!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目空一切、唯我独尊的幼稚男人!仗着家世,仗着军衔,仗着那点战功,就以为全世界都得围着你转!你除了会发疯、会迁怒、会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一样撒泼打滚,你还会什么?连最基本的父子关系都处理得一塌糊涂,就算你是军区上校,战功赫赫又如何?在我眼里,你就是个永远长不大、只会用暴力和幼稚来掩盖内心脆弱的巨婴!”
“你……”刘璟聿仿佛被这席话狠狠捅了一刀,瞬间破防,他双眼骤然变得猩红,如同被激怒的野兽,抓着沈嫣的手腕的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声音带着受伤的狂怒:“沈嫣!你他妈再说一遍!”
“我说你就是个没断奶的巨婴!”沈嫣用尽全身力气甩开他,眼神里充满了厌弃和决绝,“离我远点!我现在看见你就恶心!”
恶心?刘璟聿被这个字眼彻底毁灭了最后的理智,所有的愤怒、不甘、被戳中痛处的羞恼,以及对眼前这个女人近乎病态的占有欲,瞬间冲垮了所有防线!他居然完全不顾这里是公共场合,也不顾沈嫣的挣扎和肩背的剧痛,猛地俯身,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疯狂,狠狠咬上了沈嫣的唇!
沈嫣惊骇地瞪大了眼睛,剧烈的疼痛和屈辱让她瞬间爆发出反抗的力量,她拼命挣扎,贝齿毫不留情的咬向那正侵犯着自己的唇舌!
“唔……”刘璟聿痛哼一声,唇瓣瞬间被咬破,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但这血腥味不仅没有让他清醒,反而彻底激发了他骨子里的凶性,他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更加粗暴地禁锢住沈嫣挣扎的身体,然后在她惊恐的目光中,猛地弯腰,手臂穿过她的腿弯,肩膀顶住她柔软的腹部,竟是将沈嫣整个人扛在了肩上!
“刘璟聿你疯了?放我下来!”
沈嫣的惊呼和捶打被他完全无视,刘璟聿扛着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还在发着高烧有些混沌迷离的自己,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大步踉跄却坚定地朝着走廊另一头走去。
而这一幕:从沈嫣被刘璟聿堵在走廊间拉扯、到那充满暴虐的强吻,再到最后被强行扛走的所有过程,一丝不落地落入了此刻正猫在洗手间,露出了半个脑袋的易霆眼中。
此时此刻,易霆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身上早已彻底没了半点醉意,丹凤眼眼睛瞪得比天边的满月都圆,他瞠目结舌,脑子里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架轰炸机在交错盘旋。
刚才……那是什么?
沈秘书?沈嫣?刘局长的“小女友”?
被刘局长的儿子?军区上校刘璟聿?强吻?然后扛走了?
“我草……”易霆呆愣了半天,最后口中所有复杂纵横的感悟只能汇成一棵没文化的植物。
易霆只觉得今晚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毁灭性冲击!
这沈嫣怎么还“老少通吃”啊?
玩得……这么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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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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