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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涟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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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临近，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显出几分焦躁。
不过白默言和萧渐倒是过得安稳。
为了保证足够多的复习时间，学校把星期天下午的放假时间给取消了，每个月只能放一次。
萧渐趴在桌子上，天气太热，让他有些困乏，他侧着头盯着白默言的侧脸看。
窗帘没有拉紧，白默言肤色很白，沿着窗户罅隙照进来阳光给他镀了层金光，连脸上的绒毛都照得清清楚楚。
“我同桌真好看。”萧渐想。
白默言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萧渐的注视，但没转头，只是被这样直白的眼神盯了好几分钟，他最终还是没忍住，抬眼看向萧渐，“你盯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萧渐咧咧嘴，“有东西。”
白默言抬手摸了摸脸，什么东西都没摸到，“什么东西？在哪？”
萧渐被他的认真逗笑，“有点好看，整张脸都有。”
白默言被他的土味情话无语到了，白了他一眼后，继续笔下的作业。
萧渐又趴了一会，实在无聊，又不想写作业，于是又去扯白默言的校服袖子。
他也是佩服，好像无论多么热，白默言总是穿着外套，而且很少出汗。
白默言看了他一眼，“又怎么了？”
“无聊。”
“无聊可以写作业。”
“写作业更无聊。”
“那你睡觉。”
“太热睡不着。”
“那你和刘砚他们去打球。”
“太热不想打。”
“所以干什么不无聊？”
“都无聊。诶！”萧渐坐起身，“同桌，我们出去吃烧烤吧，吃完直接回家。这么多天都没有放假，今天下午就当放松放松了，好不好嘛？”
白默言一把推开萧渐凑过来的脑袋，“能不能不要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好好好，所以可不可以？”
白默言被他磨的没脾气，“好，可以。不过你也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为什么？”萧渐一脸委屈。
“这种表情也不要有，看着别扭。”
“简直就像一条期待主人抚摸的大狗一样。”白默言赶紧摇了摇头，“这什么鬼形容啊。”
自己都被萧渐带得不正常了。
时间还早，还没到吃饭时间，但萧渐实在不想在教室里枯坐着，就拉着白默言先回家。
教室里的空调开了也跟没开一样，闷的要死，不如家里待的舒服。
萧渐从柜子里拿出游戏机，“同桌，咱们来打游戏吧，感受一把速度与激情。”
“我不会打。”
“不打游戏的人生怎么会完整呢？”萧渐走到白默言身边坐下，把游戏机递给他，“我教你。”
白默言接过游戏机，摸索着规则 。
萧渐看了会他的操作，觉得再给他一点时间，自己就没有表现的机会了。
机会都是自己争取来的！
萧渐手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时候，着实吓了白默言一跳，他扭头看向萧渐，对方一脸的自然，“这个英雄有个连招比较复杂，我手把手教你，学得快一点。”
白默言把目光移回屏幕，屏幕上的英雄以行云流水之势杀掉了敌人。
萧渐声音在耳边响起，独有的少年意气，“怎么样？帅吧？”
萧渐现在相当于把白默言这个人笼在怀里，两人离得很近，萧渐的气息喷在白默言耳畔，灼得耳朵发红发烫。
白默言淡淡开口，“这个打法我想到了，只是还没来得及试验，你就开始操作了。”
萧渐：“……”
你就闷骚吧。
两人打了一会游戏，萧渐又感觉有些无聊，学霸旁边坐，通关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萧渐把游戏机放下，抬表看了眼时间，“好无聊，对面没实力啊，现在五点左右，咱们可以再看个电影，看完电影就差不多七点左右，就可以直接去吃饭了。”
白默言点点头，萧渐起身去找碟。
“你不喜欢用电脑直接看吗？”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更喜欢DVD，比较复古。”
萧渐拆开一个盒子，那是他国外的好友送的生日礼物，不过他当时只是大致打开看了眼是什么东西，具体影片内容，他也不知道。
他从中挑选了一个封面是两个男人的碟片塞进了机子。
他带了点私心，看这封面，八成是同性恋主题，正好可以试探试探白默言，说不定还能增进增进感情。
本来还没什么问题，当屏幕上两个男人牵上手并互述衷肠的时候，萧渐偷偷瞥了一眼白默言，白默言倒是没什么异常反应，萧渐暗暗松了口气。
等那两人亲上的时候，白默言感觉有点尴尬，于是把目光移开，想着等他们热吻结束再看。
萧渐看着白默言红透的耳尖，调侃道，“同桌，咱们都要是成年的人了，你怎么看这些还害羞啊？不会没看过人接吻吧？”
白默言不看他，只是盯着旁边的海报，“就算看过，再看到的话也会很别扭吧？”
“那只能说明你不经常看这些。”
“你经常看？”
“当然经常看这些碟，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我只会在六岁之前移开视线。”
白默言盯了一会，感觉应该差不多结束了，正准备把目光移过来，却听到了一声……呻吟？
他往屏幕上瞥了一眼，屏幕上两人的衣服都已经脱的差不多了，至于在做什么，只能说，不可描述之事，白默言几乎是刹那就收回了视线。
萧渐刚才只顾着盯着白默言看，也没想到来这么一出。
两人都有些愣神，等萧渐反应过来的时候，屏幕上的床上运动已经开始了。
萧渐都等不及去按屏幕上的退出键，直接起身一把拔掉了电源。
屏幕黑了下来，萧渐心里暗骂查布斯那个狗玩意不干人事。
他干笑两声，“那个，相信我，这是个意外。”
不是，这片前戏怎么这么长。
白默言本来还有些尴尬，见萧渐一脸的窘迫，倒起了捉弄他的心思，“啊？意外吗？刚才不是某人说，”白默言故意拖慢了语速，“经常看这些碟吗？”
萧渐脸更红了，“不是啊，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接吻，哪是……这个。”
白默言笑出声来，“哈哈哈，那这电影也是看不下去了，现在做什么？直接去吃饭吗，还是写会作业？”
“我现在很烦！太尴尬了！”萧渐脸尬得通红，颇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白默言看了眼窗外，他站起身，“那我们去下面走一会，散散步吧。”
萧渐点点头。
两人锁好门拣了一条小路走。
两人相对无言地走了好一会，萧渐心里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
“白默言。”
“嗯？”两人相熟后，萧渐就很少叫他的名字了。
“你看天，那朵云像不像一只蝴蝶？”
白默言沿着萧渐指的方向望去，真的很像一只蝴蝶，夕阳斜挂，给那蝴蝶镀上了火红的光。
“像。”
“白默言。”
“嗯？”
“如果可以的话，跟我说说你的事情吧。”
“你想知道什么事情？”
“有关你的都可以。”有关你的我都想知道，我都想了解。
我太贪婪，我拥有了你的现在，还想探知你的过去，幻想和你的将来。
“那我跟你讲讲我的小时候吧。”
……
“我没有名义上的父亲，但其实说父亲缺失了我的童年并不准确，”白默言看向萧渐的眼睛，如愿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心疼，“因为我没有童年，而且我并不认为白梅称得上是我的母亲，所以说，我的父母都缺席了我的人生。”
白默言又扬起笑，无所谓的样子，“不过我也早就不在意了，现在你还站在我身边不是吗？”
萧渐也笑着回望他，“是的，我现在站在你身边，并且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将永远站在这里。”
萧渐面上不显，心跳得倒是快得不行。
这些话他以前也说过，只是没怎么深想。
可现在心境与之前大不相同。
覆上手背的手，同性恋题材的电影，白默言再愚钝，也该知道，萧渐这次的话代表着什么。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突然想起那天和萧渐分离后失眠的夜晚。
这仅仅是依赖吗？好像是，又不仅仅是。
或者说，对于白默言来说，依赖就是爱。他只愿意依赖萧渐，而如果萧渐愿意让他依赖，那他就会爱上萧渐。
于他而言，自己与外界之间建起的那堵封闭高墙，在萧渐一次次的敲击下，露出了一条裂缝，光从裂缝里照进到深浓的黑暗，让白默言觅到了光明之地。
萧渐带来了那束光，或者说，萧渐就是那束刺破了黑暗的光。
没有谁会不爱上自己的救赎者，白默言也不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