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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退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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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磊正享受着同学的追捧，却被人告知门外有人找他。
“磊哥有人找，不过那人面色不太好，恐怕是来找事的。”
王磊轻哂一声，走出了教室。
赵无娱通过周围人的眼神，锁定了王磊。
王磊大摇大摆走到赵无娱面前，身后还跟了一帮人。他双手插兜，一脸的不可一世，“就是你找……”
话还没说完，赵无娱直接一个下勾拳把他狠狠打倒在地。
他一摸鼻子，满手的血，他又偏头吐了口带血的唾沫，然后用手撑地想爬起来，嘴里还骂骂咧咧。
赵无娱没给他爬起来的机会，上去就是一脚，又把他踹翻在地，他一把抓住王磊的头发，直直往墙上撞，引得一片惊呼。
“快，去找教导主任，再打就出事了！”
等教导主任来的时候，王磊已经瘫倒在了地上，他上前扶的时候，才发现王磊满脸都是血，伤势骇人。
他来不及多说什么，赶忙拿起手机拨打了救护车。等王磊被拉上救护车后，他才喝令散掉人群。
教导主任指着赵无娱的鼻子，“赵无娱，你被开除了！”
赵无娱说，“校规第十九条，禁止打架斗殴，情形较轻者，当校检讨，暂且留校察看；情形较重者，停课十五天，回家反省。”
赵无娱冷哼一声，“我背书不行，校规可是熟得很，教导主任是要借公徇私吗？”
教导主任脸色一阵发白，“你……你还好意思说，天天不务正业，学校养你是希望你拉平均分的吗？还有，你天天拉低你们班的平均分，对得起你的同学吗？”
赵无娱一脸的油盐不进，“我考的低关我同学什么事，平时班级排名高赚的钱也没给他们啊，人家要的是高考分数，可和我没关系，别把什么锅都往我头上甩。”
真要是说对不起谁，就是老牧了，天天害他拿不到奖金。不过老牧不会怪他的，他知道。
教导主任被他堵的说不出话，只是指着他：“你……那你也犯了大错，为打架斗殴的发起者，情节恶劣，滚回家反省两周，现在就滚，从明天开始计入天数！”
赵无娱没再和他拉扯，极为随意地点了点头，潇洒地转身离开。
独留教导主任一个人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赵无娱回到教室时，众人本来还在讨论，一看到他瞬间都噤了声。
纪言看到赵无娱手上的血，瞳孔微微缩了一下。“你这是怎么回事？”
“打架了。你不要害怕，谁再敢提，我就打到他不敢提。”
“所以你打了王磊？”
“是，不过……”
纪言猛地打断了他，“你只有打架这一种解决方式吗？”
赵无娱看着纪言，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拿起书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
赵无娱回家反省的这几天，班级里的舆论又换了一波。同性恋这个禁忌的词汇进入了他们的世界。
“赵无娱这架打得真狠，王磊鼻梁骨都给打断了，据说都是整个脸上都是血。话说赵无娱和白默言表面上看也没多熟啊，难不成两人发展的是地下恋情？”
“肯定啊，不然他为啥会为白默言出头，宁愿受罚。”
“啧，虽然你们讲得很有道理，但我就是感觉不对。平时赵哥不是跟班长关系好吗？本来我感觉没什么，这一接触同性恋，就感觉他俩关系有点过密了吧，我感觉他俩可能性更大。”
纪言听到这些，什么都没有说，他没有站出来呵斥他们，没有用的。
他只能用行动告诉他们，他和赵无娱没有关系。
纪言去找了赵牧，要求调座。赵牧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说等赵无娱回来了之后，再商量调座的事。
两周后，赵无娱回来了，还没来得及进教室，就被人堵下了。
中年女人指着赵无娱的鼻子，“你就是赵无娱是吧，你怎么敢给我儿子打成那样？你……”
赵无娱不想和她废话，能教出王磊那个玩意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想怎么样？”
中年女人倒是没想到赵无娱怎么爽快，愣了一下，才开口道，“我要求医疗赔偿和精神损失费。”
“多少？”
“两万。”
赵无娱被气笑了，“你儿是死了要下葬么，要这么多。”
“你……你就说你给不给吧！”
赵无娱靠在门框上，淡漠道，“不给。”
“不给也行。”
赵无娱挑了挑眉，不知道她又要整哪出。
“你退学，我就不跟你要这个钱了。”
原来搁这等着他呢，“哦，原来是教导主任愿意帮我给这个钱啊。”
教导主任站在王磊母亲身后，“赵无娱，你瞎说什么，你先打了人家，赔付医疗费不是很正常吗？人家心善，给你个机会，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赵无娱站直了身体，冷冷开口，“把王磊医疗单拿过来，上面花了多少我补多少，至于别的，没有。”
说完，他径直进了教室。
赵牧这时候也赶来了，好说歹说才把两人暂时劝走。
赵牧揉了揉太阳穴，暗骂一声后，调整好面部表情，才走进了教室。
“安静！昨天吵闹得像什么样子！我要说几遍，高三了！该收心了！不要再去谈论其他事情，管你们什么事？自己学习的事都搞不好，还好意思管别人！自习！”
他摆了摆手，“纪言，赵无娱，薛明，刘含宇，你们四个出来一下。”
几个人来到了办公室。
赵牧喝了口茶，润了润干涩的嗓子，“我打算把你们位置调一下，纪言和薛明坐，赵无娱和刘含宇坐，你们没什么意见吧。”
赵无娱问赵牧，“为什么突然要换座？”眼睛却盯着纪言。
纪言低着头盯着地面，没和他对视。
赵牧虽然不知道他俩又是怎么了，但还是想减少矛盾，“我就是想换一下，让你们换个学习氛围，你有意见？”
赵无娱对上赵牧的眼神，他眼神很冷，让赵牧都有点后背发凉，“不……不然呢？”
纪言的声音响起，“是我提的。有问题吗？”
赵无娱看向他，眼神发冷，面上却含着笑，“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赵牧感受到一股暗流，赶紧挥了挥手，“行，你就这样说，你们先回去自习吧，赵无娱留下。”
等到几人离开后，赵牧才开口，“赵无娱啊，马上都要高考了，安安稳稳地过去，不好吗？你看，现在这事怎么办？教导主任那玩意就想着把你弄走，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坚持，明明差生又不止你一个。”
赵无娱无奈地笑了笑，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我都不知道你是在帮我说话，还是在拐着弯骂我。”
赵牧见他神色如常，慢慢放下了心，“不是，你和纪言怎么回事，你哪惹他了，以前关系不是好得很吗？”
“没什么事，我很快就能处理好。”
赵牧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行，老师相信你。至于王磊那事，我知道，不是你的问题，那孩子根子都被教坏了，这次也算是给他长个记性。那钱你不用担心，我给你垫着。”
见赵无娱要说些什么，他赶忙接上，“都说了是垫着，所以赶紧回去好好学习，等以后飞黄腾达了再来报答我。”
赵无娱笑了，“老牧，我有一个不用掏钱的法子。”
“什么法子不早说？”
“我退学。”
赵牧猛地站起身，“你说什么？我都说了，我给你付，不用担心。我有钱……我……”
赵无娱打断他，神色认真，反正赵牧很久都没有见到他这么正经了，“谢谢你啊老牧，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帮我，我也知道你家也没多有钱，一个不会溜须拍马的教师，能拿到的只有最基本的工资，家里还有小师弟和小师妹要上学，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都添了两年了，最后一年让你轻松一点。”
他笑着说，“而且我也确实不是学习的料，也别折磨我了。我退学了，对谁都好。”
赵牧看着他，总感觉那笑里面苦味太重。
他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劝他留下了吗，可他看着赵无娱的眼睛，就知道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他这个学生平时看着嘻嘻哈哈，其实内里比谁都倔。
“什么时候呢？”
“马上，拿个书包就行，其他的书回头留给保洁阿姨吧，马上就去找教导主任办退学申请，这次他效率指定高。”
赵牧走到他身前，抬手抱住了他，“你呀，从来都是想一出是一出，谁也改变不了，不想上就不想上，也不是说只有学习才是唯一出路，以后有机会了可以回来看看。”
“嗯，回见了。”
“要不要跟班里人告个别？”
“没必要，有缘自会相见。”
“行，去吧。”
赵无娱回到教室，纪言已经换好了位。
刘含宇和他打了个招呼，“赵哥，以后咱就是同桌了啊。”
赵无娱冲他笑了笑，“不过可能你要独守孤桌了啊。”
“啥意思？”他看到赵无娱把书包单挎在肩上，“你又要请假啊，不是刚回来吗？”
赵无娱只是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说。
他又分别跟萧渐、刘砚几个玩得好的兄弟告了个别。
萧渐听说他要退学，皱了皱眉，“要是缺钱我可以拿给你，没必要走那么极端。”他以为赵无娱是拿不出那两万。
赵无娱拍了拍他的肩，“好意心领了啊，不过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学生，退学对我来说不能说是极端。有缘再见啊。”
萧渐见他去意已决，就没再开口阻拦。
赵无娱临走的时候，白默言开口说话了，“谢谢你，赵无娱。”
赵无娱笑了笑，“没事，本来也不是专门为了你，就是看他不爽。”
“嗯，但还是谢谢你，祝以后前程似锦。”
“谢了。”前程似锦吗？应该不太可能。
赵无娱走了，至始至终都没有再看纪言一眼。
等赵无娱退学的消息传开后，纪言才后知后觉地看了赵无娱的座位一眼，真的走了，连句告别都不曾有。
但他很快又低声笑了起来，挺好的，走了的话，就不会有攻击他的流言蜚语，也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他的学习了，这很好。
薛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班长，你没事吧。”
纪言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对了，既然赵无娱都走了，你还是和刘含宇坐回同桌吧，他一个人坐着怪不舒服的。”
薛明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他总感觉班长变了，以前虽然也不怎么说话，但还是很爱笑的，笑起来眼里有光在闪，现在虽然有时候还是在笑，却总是透着一股苦涩。
非要说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大概是赵无娱退学走后。
放学后，纪言一个人背着书包在路上走。
今天天上的星星很亮，可身边却没有了与他共赏的身影。
纪言一言不发，只是低头走着路。再次抬起头，却已经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赵无娱的出租房。
他没敢敲门，只是在门口站着。
天几乎完全黑了，一声惊呼声响起，“我嘞个去，你这学生站这干嘛啊，吓死个人。”
纪言怕赵无娱听到，赶忙小声说，“小声一点啊。”
中年男人依旧是大嗓门，“小声什么啊”，他指着纪言身后的房门，“这人都走了，空屋还怕吵吗？”
“走……走了？什么意思。”
“走了还能有什么意思，搬走了呗，怎么，你是来找人，还是要租房啊？要是租房的话，我这个房子……”
打断房东推销卖房的企图，纪言问道，“你知道，他搬到哪了吗？”声音都在发着颤。
“具体我也不知道，他只说要离开a市。嗐，我听说他是退学了，年纪轻轻不上学还能干啥啊……”
其他的声音纪言都听不到了。他跌跌撞撞地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终于抑制不住，蹲在路边崩溃地哭起来。
如他所愿，赵无娱确实和他保持了距离。
赵无娱真的走了，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白默言和萧渐今天值日，所以回去的比较晚。自从那晚后，两人一直都住在了一起。
白默言远远看到了那个孤零零的背影，他扯了扯萧渐的袖子，“那是不是纪言？”
萧渐抬眼看向白默言指的方向，“好像是，去看看，别出了什么事。”
纪言听到脚步声在他面前停住，几乎是企盼地抬起头看向来人，幻想被无情打破，不是赵无娱，他已经离开这个城市了，为了远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