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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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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半个小时后，大洛被另一群喝酒玩游戏的男男女女叫走了。这角落留下余檎一个人，他的酒还剩小半瓶，时间上也差不多可以回家了，但他没立刻起身，而是先拿起手机，给孙奕的聊天框发了个消息。
【木禽】：你现在住在哪里？
他刚发完，通知栏就弹出了童熙发来的新消息。
【西西】：给你那个号发消息你没回，你去酒吧了？
余檎心头一跳：糟糕，忘了提前跟他报备……
【木禽】：[桌面狼藉的照片]
【木禽】：忘了说，今天来这边和大洛坐了一会儿，已经准备要走了。
【西西】：哦……
【西西】：那你回家给我发个消息。
【木禽】：好，你复习得怎么样？
【西西】：累了，脑子晕，打算先去洗个澡，回来再继续。
【木禽】：也别熬太晚。
【西西】：知道了，老北要从浴室出来了，我去收我的衣服。
【木禽】：嗯！
和童熙聊完，孙奕也没回复，余檎也不敢冒然给他打电话，正在犹豫的时候，忽然听见旁边有人叫了一声“余哥”。
这称呼倒是稀奇，余檎抬头看去，见一个面熟的年轻人站在不远处，他微微一挑眉，不太确定：“陆……同学？”
陆言堇径直向他走来：“好久不见呢，余哥。”
孙奕逃跑和这小子脱不了干系，余檎一时间不敢小看他：“小陆同学倒是常来这里，我连着两次来都能和你遇见。”
“也许是有缘吧。”陆言堇也不客气，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我和小童也认识，他今天怎么不在？”
余檎把手机按息屏：“他成绩没你这么好，忙着在学校准备期末考试呢。”
“哪里的话，我成绩也一般。”陆言堇笑笑，“但是阿易已经好久没来上大课了，我有点担心他的平时成绩了，余哥要不劝劝他来按时上课呢？”
“我可不能管到他的学习生活……小陆同学不妨思考一下，为什么他不去了呢？”余檎把话题丢了回去。
陆言堇道：“余哥还是叫我小陆吧，在酒吧里就不要叫我‘同学’了。”
“那好吧，既然你不装乖学生了，那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你找我是为了什么？打听孙奕的消息？”
陆言堇坦然地点头：“我联系不上他。”
余檎心想：孙奕手上五六个电话卡，他恐怕是把和你联系的号都销了，你能联系得上他就有鬼了。
余檎腹诽完，把手机划开，确认孙奕没给他回消息，这才转过去展示给陆言堇看：“很遗憾，我也联系不上。”同时心中碎碎念：祖宗你可千万别这时候回消息啊！
陆言堇扫了一眼内容，眉头不禁皱起：“真的是这样？”
“我骗你做什么？”余檎开始反过来套他的话，“说到底把人吓跑的是你吧？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陆言堇无奈地摊手：“我只是告诉他我知道他的名字和真实身份罢了？这些在他的推特上明明都能找到的。”
什么推特之类的国外软件童熙好像也用过，他还说过要用什么梯子椅子的，反正可复杂了，余檎不懂这些，也没兴趣了解。至于孙奕在上面发过什么，他其实根本就不知道，但是以孙奕的性子，他大概能猜出他如此惊慌的原因。
“你们既然都在用假身份假信息交往，那你也该知道，其实你们只是玩玩的吧！干嘛要把这事捅出来呢？”余檎失笑，“你那些话的意思，不就是在威胁他吗？人家不跑还等着被你拿捏啊！”
陆言堇愣住了，似乎没想到这方面，他抿了抿嘴唇：“我不是那个意思……”
余檎摆摆手：“谁管你本来打的什么主意，我和孙奕也认识很长时间了，他的性格我太了解了，眼下你是别指望找到他了，如果不是确定安全，他肯定不会出来的。”
“哪里不安全？”陆言堇皱眉，“我说了我会保护他的。”
余檎愣了愣，眉头一挑：“保护？”
“我不打算玩玩而已，我是认真的，摊牌只是为了展示我的诚意。”陆言堇语不惊人死不休，“我告诉他我已经和家里说过了，我妈妈想和他见一面，如果他接受，我们立刻就能去我家一趟……他当时说明天再说，第二天我就联系不上他了。”
余檎听得心惊胆战，忍不住感慨：怪不得孙奕跑得这么快……面对这么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指不定哪天就被人家的父母暗暗做掉了。
显然是被余檎脸上毫不遮掩的写着“你在逗我吗”几个大字的震惊表情膈应到了，陆言堇顿住，一时没再说下去。
这样天真的想法听起来十分危险，余檎开口了：“小陆同学，我现在可以确定了，你和孙奕，你们俩是完全不合适的。为了他好，我建议你不要再缠着他了，不然我作为他的朋友，会立刻出手阻止你的。”
陆言堇皱起眉，语气也比刚才尖锐了一些：“这说到底是我和他的事，你有什么立场替他说这些话？”
“立场？不瞒你说，这里除了我，还真没人有立场代他发声。”余檎没忍住笑出声，“你认识他多久？他家什么情况你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的原因你知道？他这么多朋友里，只有我最清楚他的事，你给他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你是想害他再换个城市呆吗？”
余檎咄咄逼人的态度也震慑到了陆言堇，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恢复了礼貌的模样：“余哥，虽然我听别人说过一些事，但我看得出来，你对另一半的需求和孙奕的本质是相反的，你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没能在一起才是正常的。不管你们之前关系多好，你和他现在只是朋友，再好的朋友也该有边界感，所以你不能用你的选择代替他的选择，就算你非要阻止我，我也不会听你的，要拒绝我，只能是由他来亲口拒绝。”
这回轮到余檎怔了怔，他下意识想反驳，但脑海里忽然闪过孙奕摘除了舌钉的舌头，他心中一轻，好似顿悟了什么，旋即，他笑着拍了拍手：“没想到你有这种觉悟，你说得对，我确实多管闲事了。”
他从旁边杯托里取了一只干净的玻璃杯，把瓶子里剩下的酒水倒了进去，杯子推到陆言堇面前：“既然你决心这么强，那我就稍微指点你一下——因为有前车之鉴，孙奕很抗拒和对方家庭成员牵扯上关系，你上来这步就走错了。”
闻言，陆言堇微微睁大眼，接过杯子，向余檎道了谢：“我明白了，谢谢余哥。”
陆言堇仰头，一口就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了，余檎发出感叹：“嚯！喝这么厉害？小陆同学好酒量。”
陆言堇坦荡地笑笑：“哪里，这酒度数低，和气泡水差别不大。”
一时分不清对方是说的真话还是在讽刺他酒量差，余檎嘴角微微一抽。
陆言堇又开口道：“余哥都给我忠告了，我也给余哥一些建议吧。”
“哦？什么？”余檎好奇起来。
“小童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有些话，余哥你应该主动坚定地告诉他，不然他会想很多。”
余檎没料到他会突然转移话题到童熙身上，他不是很想和陆言堇讨论他和童熙的感情问题，便敷衍地开起玩笑：“你看人这么准？别是平时在兼职算命吧？”
陆言堇也笑了：“没有，我是学心理学的。”
两人前言不搭后语地侃了片刻，童熙的消息又开始发了过来。
余檎匆匆看了一眼，向陆言堇致歉：“不好意思，我这边查岗的时间到了，我得回去了。”
“好的余哥，今天麻烦你了。”
余檎起身，临走前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对他道：“我现在确实不知道孙奕的位置，但是有消息我一定告诉你……”
陆言堇点头，又郑重地说了一句“谢谢”。
刚从酒吧出来，童熙已经从发消息升级到了语音通话，余檎走在回家的路上，单手接通了。
电话那头童熙的不满情绪都要溢出听筒了：“怎么回事啊大忙人，走了这么久还没到家？”
“在路上了，真的，不信你听？”余檎把手机拿下来，几秒后又贴近耳朵，“是不是？没有音乐了吧！”
“哼……”
余檎边走边抬头看了一眼黄灿灿的路灯：“你洗漱好了？”
“嗯，现在先休息一会儿，之后再看一门就睡觉。”那边顿了顿，“不用你唠叨，我都安排好了的。”
面对如此懂事听话的童熙，余檎乐得笑出声：“哈哈哈……”
“笑什么笑！”童熙的心情显然没那么好，“我不回来你很自由是吧？不加班还能随便出门玩。”
“我今天也就是和大洛还有上次见过的姓陆的那个小子聊天，没做别的事，下次带你一起去行不行？”
“姓陆的？陆言堇？！”
“对。”
“你怎么和他聊天啊？呃，没遇着……没遇着孙奕？”
正好聊到这事，余檎也不瞒着他：“姓陆的就是来问孙奕的下落的。”
“什么意思，孙奕不见了？”
“嗯，上次酒吧见过之后，他为了躲陆言堇，搬家了，也没联系过我们，大洛也不知道他搬哪儿去了。”
“啊？他跑了？”童熙的语气也很惊讶，“他以前不是嚷嚷要找个有钱人吗？陆言堇家里很有钱的，他跑什么啊！”
“呵呵，他那就是玩笑话。”余檎忽然想起陆言堇方才的叮嘱，清了清嗓子，“对了童熙，有件事我还是要和你说清楚……”
“什么事……你等一下！老杨叫我去帮个忙，你先回家吧，路上小心！”还不等余檎给反应，他就把电话挂断了。
在嘟嘟声响起之前，余檎勉强辨别出童熙慌张地喊了一句“老杨你先别动那个”。
不愧是年轻人，真有活力！余檎收起电话，笑着叹了口气，把手机收起来，继续往家走去。
童熙那边状态挺不错的，不需要他操心，就是不知道孙奕现在怎么样……
余檎对孙奕是存有一些愧疚之情的，他的情伤靠人家费尽心思修复得七七八八，到头来自己的选择却伤害了人家，加上两人还有好几年的情谊在……眼下他实在做不到不去关注孙奕的动向。
以他对孙奕的了解，孙奕肯为一个人花心思，那一定是动了感情的，所以，他或许，真的没有那么抗拒陆言堇的接近，只是被这个消息一时吓到了，慌了神？这么着急的情况下，孙奕带着这么多行李搬家，跑也跑不远，明天试着去可能有人的地方找一下吧。
余檎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当然，这事必须得提前告知童熙，且取得他的同意，今晚可能还需要花费不少时间安抚他的情绪。
开门的时候他还在想：童熙快考试了，希望他不要因为这个“想很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