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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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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砰砰”
一大清早，初原就开始敲击床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没死一样，还没躺几天，就又恢复那副生龙活虎的模样。搞得齐源每次来都小心翼翼的，总感觉某人下一秒就能从床上跳下来追着他砍。
“又怎么了？是床不舒服？还是身上难受？”
齐源还没削好手里的苹果皮，就又老妈子似的关心起他来。
初原半死不活地伸出手摆了摆，声音懒洋洋的，“长跳蚤了。”
“你....唉，不就是说了你一句，至于这么记仇吗？”齐源放下苹果，长叹了一口气，走近几步，丝毫不嫌弃身上疑似长跳蚤的初原，帮他翻了个身。
除了第一天，初原乖乖躺着，之后永远在动，跳针比扎针都快，护士实在心累，开玩笑地说他身上长跳蚤了。自己就是笑了一声，立刻收获了他两天的白眼，好不容易翻累了，那嘴也恢复了，针扎一样，“呲呲”往他身上戳。
“你厉害，不计较，大好人，跳蚤也不会找你。”
初原接过苹果，看着坑坑洼洼的表面，啧了一声，“真埋汰。”
“...那还我。”
初原才不理他，咔嚓咔嚓咬得起劲，削皮技术不怎么样，挑苹果还可以。酸甜可口，汁水顺着他的手往下流，他满意地哼哼几声，在心里对苹果大肆夸赞。
“亲爱的！”
门“咚”地一声响起，不明生物猛地扑过来，吓得齐源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宝贝！”
病床上瞬间多了一个人，不明生物大概是专门学习过怎么快速爬上床，还没等齐源提醒，就缩进初原怀里，动作亲密无间。这次换他“啧”了。
“亲爱的，你没事吧？”
“小鱼儿”温热的手先一步摸了上去，那亮晶晶的嘴唇差点亲上初原，但他没拦，现实中的朋友比他梦里的可可爱多了，至少还活着。
“吓死我了，他们告诉我你进医院了。我的天啊，当时我的心脏就砰砰跳，生怕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你怎么把自己伤成这样？”
嚯，又是个小炮弹。
齐源强行压制住自己有些吃味的表情，从兜里掏出根棒棒糖，叼在嘴里，上下划动，冷漠地看着他们。
“宝贝，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哼，宝贝。
“别担心我，能吃能睡，身体贼棒，你摸摸我腹肌还在呢。”
嚯！
“那...我摸摸？”
嚯！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视线太有杀伤力了，那个小炮弹猛地扭过来头，眼尾湿了一片，跟个缺心眼一样，直愣愣地就问，“齐顾问，我能摸吗？”
问我干嘛？我又不是那谁的那啥。
“不能。”
“哦，好的”小鱼儿点了点头，飞快地摸了几把身后人的腹肌，面上不显，心里疯狂尖叫，哇哇哇，腹肌腹肌！
“艹”
齐源嘴里的棒棒糖棍瞬间被咬断，不爽地站起来，转了几圈，又猛地坐下，阴恻恻地笑了笑。
“来吗？”初原冲他勾了勾手，丝毫不在意他的黑脸。
这大方的态度倒是让齐源愣住了，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我？”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脚还是诚实地往前上了几步，手心呼呼冒汗，衣角差点被搓出火，嘴里还不忘确认，“真的？”
求求了，一定要是真的！
初原满意地看完他一秒钟八百个动作，咂巴咂巴嘴，像是欣赏了一部精彩的片子。最后慢悠悠地吐出一口气，“假的”
气得齐源差点跳起来！
尴尬的他在小鱼儿嘎嘎的笑声中，愤愤离席。
“笑完了没？”
初原感受着身旁人不断抖动，淡淡地摸了把他的头，任由那柔软的发丝缠上自己的手指。
“哈...”不知道怎么就轮到自己了，小鱼儿像被扼住喉咙的鸡，笑声瞬间拐了个弯，“嗝...嗯嗯”
他可不敢惹初原，一般人可制不住这位大爷，毕竟他谁也不怕。当年以一己之力从几个“客人”手中将他救下，被主理人打得体无完肤，第二天照样不耽误他接客。
这次也就是被警察盯上了，他也根本不打算逃，否则.....
“唉”他顺从地抱住初原，脸颊在他胸口轻轻蹭了蹭，小声道，“原哥，让我做什么，您直接说就好。”
“说什么？我能说什么？”烦躁的齐源跺了跺脚，找了个墙，半靠在上面。
电话那头传来局长严肃的声音，“他恢复的怎么样？”
“...话还说不利索。”
齐源感受到一道视线偏了过来，似乎是谴责他满嘴谎言，他笑着抬头，好脾气地冲那人竖了竖食指，“我知道你想干什么，谁不急？但你总得让人恢复恢复吧。”
那头瞬间没了声音，过了好久，才传来一阵叹息，疲惫又无奈，“罢了，你看着办吧。”
“...还有，记得回家。”
手指停在挂断键上，齐源有些脱力，生怕那头再说出些别的话，胡乱地应了一声，就快速地将手机扔进口袋。
“呼....这叫什么事啊......”
“一方唱罢，另一方方接着唱。”刚才还站得笔直的人过来拍了拍齐源的后背，哥俩好地递过去一根烟，“局长他老人家没说什么吧？”
齐源笑着接过烟，不过没抽，反手就放进了兜里，“还能说什么，就是来看看嫌疑人呗。”
话说得轻松，齐源内心却很郁闷，他知道为了抓初原，费了他不少心思，全组也一直在等着问话，可他就是迟疑了。
“齐顾问，如果我有别的办法，是不会走这条路的。你以为我每天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吗？我恨不得早死的人是我。”
让他再恢复恢复吧。
齐源捏了捏指腹，视线落在病房门上，发起呆来。
“发什么呆？”
初原睫毛颤了颤，看了眼进来的人，嘴唇勾起来，“人走了？”
“嗯”
齐源声音低沉，起身帮他拉了拉毯子，瞥了眼他的脸色，手下意识就要搭在额头上，又顿了顿。若无其事地从抽屉里拿出体温计，避嫌一样，全程没有碰到初原的皮肤。
“量量体温吧，感觉你有点......”
“齐源，我没有求着你在这儿待着。”初原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每次一看到齐源吞吞吐吐的模样，他就烦。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很想把他逼急，暴露出真实的样子。
不想让他知道，演技还这么烂。
滚吧！
“你可以让你的同事来，齐顾问很忙吧，在这儿能做什么？我不需要削苹果的。”
“你的局长父亲没有催你吗？”
“你在犹豫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就是凶手。”
“你......”
齐源额头的青筋猛跳，病床上的人就这么冷静地说出来了，仿佛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这显得一直纠结的他很可笑。
“够了！”
“你们非要这么逼我吗？是，我喜欢你！我是人，我犹豫一下怎么了？有错吗？！”
“他催我了，我不想让你现在就接受问话，不行吗？！”
“我在这儿什么都干不了！可我就想看看你，有问题吗？！”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交缠又分离，初原只在一开始惊讶了一瞬，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眼神游离，没有着落点。
意识到这一点的齐源，咬了咬牙，瞬间就吼不下去了。
救命，他在干什么？
“...时间到了”他硬着头皮把体温计抽了出来，急匆匆地往外走。
“你去哪儿？”
攥紧了门把手的齐源有些慌乱，不敢扭头看向初原，磕磕绊绊地找了个借口，“...我...找护士看看多少度。”
“哎”慢了一步的初原叹了口气，只剩病房门还晃悠悠的，“...帮我翻个身啊”
兔子急了会咬人，松鼠急了会逃跑。
没想到自己的几句话，逼得他说出真心话，可好像有些过头了。
唉，这张嘴啊。
逃出病房的齐源却没有离开，身子靠在门上，愣了好久。等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手上还有体温计的存在。
36.8度
还好，没有发烧。
心力憔悴的齐源将体温计放到兜里，却摸到了那根烟，抽出来才发现它早就被蹂躏得不成样子，估计手机也都是烟草味了。他淡淡地想，倒是也没扔，不在意地将烟叼住了。
手搭在眼皮上，整个身子缓缓地滑了下来。
“初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