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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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奉直到酒吧刚好十二点。
这个点，酒吧的夜生活才刚开始一半，劲爆的舞曲响彻每一寸墙壁，把人们推得如浪潮般起伏，舞池里男男女女恨不得把脑浆摇成浆糊。梁奉直轻车熟路穿过人群，喧闹嘈杂的场子里，他沉静的气质看起来格格不入，金丝边框反射出的每一寸光都带着冰凉的气息。
一进卡座，就看见一个花色的脑袋扎在桌上，酒瓶从桌沿散到脚边，刚好围个案发现场的人形记号出来，两个男生一左一右围在他身边，试图安抚。
效果不错，不过是反效果。朋友越安抚明济越活跃，说一句他答一句，结尾还要骂老狐狸一句。
音调越说越高，吐槽越来越high。直到梁奉直到门口，谁都没看见他的情况下，明济像有蜘蛛感应一样猛地一抬头，大声嚷嚷起来，梁奉直站在包厢门口都能听清他的声音：“狗屁监护人……一看就知道40多了！不守信用的老骗子……我还没找他事呢，他凭什么整我？只知道穿黑西装，超级无敌螺旋老古板！一辈子没奶茶喝！”
“……”
28岁，看起来很老吗？男人三十也算一朵花吧？小男孩怎么会懂成熟男人的韵味。
梁奉直怀疑他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就赌他不会揍醉鬼，抬手的时候忍住了没摸自己，而是扣门：“咚咚。”
左边安抚明济的男生先抬头看他，看清他的脸后，表情变得有点防备：“你谁？”
右边的男生以为有人找茬，也抬起头，看清他的瞬间呆了一下：“好帅。”
梁奉直举起手机示意：“你们好，我是梁奉直，过来接明济。”右边男生一下睁大了眼睛，下意识说了句脏话，转头去推明济，另一个则狠狠瞪了他一眼。
梁奉直莫名其妙，越发感受到熟男和小年轻之间的差距。
明济还在大声开麦：“对别人就和颜悦色，对我就这样，我当初还……唔！”话没讲完，朋友一把捂住他的嘴，有点尴尬地转头对梁奉直解释：“不好意思啊梁经理，小鸡喝醉了，说话不过脑子的。”
梁奉直被少爷甩了快一周的脸色，早已刀枪不入，看着明济这个神志不清的样，还是更担心他吐自己身上，外套早脱在车上，他边走近三人，边松开袖口的纽扣，把袖子叠两道，固定在胳膊肘上。
“需要我一起把你们也送回去吗？”男生近距离看清他的脸，恍惚了一下才回神：“噢噢噢，不用不用，季度叫了代驾，我有人来接，你把小鸡带回去就行。”
说着，指指从他进来就一脸敌意的男孩：“这个，季度，我是宋柏。”
梁奉直点点头，礼貌道，“宋柏、季度，那我们就先走了。”
“好。欸、等一下，“宋柏想起来什么，张口想要提醒：”小鸡喝醉了腿软，不太好……“就见男人弯腰一捞，稳稳当当地把人捞进了怀里，看起来毫不费力。
“走。”
梁奉直回头问宋柏：”什么？“
“没事没事，没事。”
梁奉直就揣着明济走了。
从后面看，男人宽阔结实的后背把明济遮的严严实实，头发丝都露不出一根，只有随着男人走动而轻晃的小腿，能证明男人怀里是个120斤的成年男性，而不是一只猫。
走出门口的时候，一道深蓝色的高挑身影和两人擦肩而过，梁奉直下意识回头，看见了一个背着书包的背影，穿着一中的校服，包上还别着名牌：宋彰。
一路风平浪静走到车边，明济倒是争气地没吐。怀里抱了只酒瓶，现下安安静静闭着眼，整个窝在男人怀里，看起来很乖。收了闹腾的劲之后，他精致的眉眼很能迷惑人。
在怀里呆得安安静静的人，刚放到后座上就原形毕露，躺了没一会儿就从座位上翻下来，挣扎着往副驾爬，上半身卡在前座中间，一双长腿在后座过道上跪着，别人一碰他就连踩带踹，蹬得后座全是脚印。梁奉直站在门边，被他一脚踹在侧腰，忍不住长”嘶“一口冷气。
没办法，等明济蹬累了停下来，他抓住时机，上半身探进车里，故技重施，一手扣住明济的脚踝，一手把人捞进怀里。也奇怪，一抱起来就安分了，老老实实靠着他的胸口，双脚离地果真对提升智商有奇效不成？
梁奉直耐着性子把人放到副驾，自己往另一边走。刚坐上驾驶座，明济又哼哼唧唧地叫唤起来，扭着身体，闭着眼到处抓东西。
动作有点滑稽，梁奉直看笑了，抬手开开车顶灯，认真欣赏新版盲人摸象——醉猫摸车。
直到哼唧声越来越大，少爷摸不到自己要的东西，急得抽鼻子，眼看着就要崩溃了。
梁奉直见好就收——喝醉的人是不讲脸面的，少爷要是在这人来人往的酒吧门口一哭，醒了之后不记得还好，要是记得，那他跟少爷和谐相处的计划就算是彻底泡汤了。
他上半身倾在副驾驶上方，骨节分明的大手撑着车窗，把脸贴在明济脑袋边，尝试跟这只醉猫沟通。
先来软的试试。
梁奉直放缓了声音，贴在明济耳边，轻声哄他：“怎么了，要什么？”
居然有用，座椅上蜷成一团的人似乎感觉到热源在这边，边靠近边回答：“T、冷、冷……”说着，抬起胳膊紧紧圈住梁奉直的腰，脑袋在他下巴上扫来扫去，蹭了半天，最终选定胸口靠稳了。
温热的呼吸喷在梁奉直心口，烫的梁奉直一愣。
难怪一抱起来就安静了，觉得怀里暖和呢。
梁奉直一米九的身高，体型像座山一样，他一压过来，车顶灯的光完全被挡住了，在他身下圈出一片阴影的笼子，把明济困在里面，有点可怜。
第一次见面梁奉直就看出来了，少爷个子不高，大概一米七多一点，但是比例好，腿格外长，看起来脾气暴躁，其实一点阴险手段都不会耍，被家里人保护得像温室花朵。
此刻他收起长腿，缩在座位上，整个人完全被他的阴影罩住，像被他扣在怀里，头发被蹭的乱七八糟，这边翘一簇，那边倒三根，小鸡崽一样，怪不得他朋友私底下“小鸡小鸡”地叫他。
梁奉直想到明济版小鸡叽叽叫的样子，忍不住闷声笑了两下，感觉还挺可爱的。胸口震颤，靠在他胸口的小鸡脑袋，也跟着起伏。
笑完了，他轻车熟路地往后一摸，从后座精准地掏出刚刚被卷到地上的毯子，按住明济的肩膀，严严实实给他包上，脖子处的布料都掖好了，确保不会冻到小鸡少爷。
温暖的环境让人安心，明济彻底安静下来，在毯子里鼓涌两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脑袋一歪就睡得不省人事。
夜色如水，在车窗外匀速流淌。彩色的霓虹灯光依次滑过明济饱满的脸颊，眼角和鼻尖透出淡淡的桃花色，水红的嘴唇微微嘟着，睡得无知无觉，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梁奉直勾起唇角，第一次期待起下一个白天——小鸡崽这么讨厌他，要知道自己在他车上睡得天昏地暗，不知道会有多好玩的反应。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