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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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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办的人平时就忙,今天更是格外忙,一大早就开始开会,是以空落落的办公室里暂时只有明济一个闲人。他帮不上正事的忙,只求不给同事再添麻烦。
他盘在软椅上,抱着小猪抱枕,手指在键盘上哒哒哒个不停,在三人小群里聊得火热。
宋柏在群里骂他睁眼说瞎话,梁奉直明明帅得天崩地裂。
不爱我就拜拜:卧槽眼都给我看直了,这么一大帅哥就站在那里对我笑,声音也好听!
不爱我就拜拜:我还以为是个40的糟老头呢,根本不是嘛!早知道在全聚德就我去堵他了。
滋滋煮鸡:我当时生气嘛……不过确实是我们搞错了,他也不是故意晾我们的。
滋滋煮鸡:他人还挺好的,昨天晚上给我煮了解酒汤,帮我换了衣服,早上还给我做饭吃【美滋滋】
不爱我就拜拜:啊啊啊啊啊!我也想吃帅哥做的饭——
不爱我就拜拜:死丫头,命真好。
不爱我就拜拜:苹什么.JPG
明济嘎嘎乐,但他对宋柏的脾性一清二楚,在他发消息前就及时掐灭了朋友的小心思。
滋滋煮鸡:我们是正常关系,清清白白的好哥们
滋滋煮鸡:我也不会把上司介绍给你的
这时,一直潜水的季度突然冒头,不咸不淡地加入对话。
季是我的姓,度是你的命:你什么时候又跟他成了好哥们?
不爱我就拜拜:我闻到了背叛的味道~
滋滋煮鸡:是我最熟悉的笑~
季是我的姓,度是你的命:……
季是我的姓,度是你的命:北方吹来婚纱的裙角。
季是我的姓,度是你的命:我还是觉得梁奉直不适合多接触,感觉很阴险,不像个好人,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明济还要说什么,桌上的固定电话突然响了。是前台打来确认预约日程的,说有位叫钱波的客户,预约了梁经理谈供货的事情。
他翻翻日程表,确实有这么个人,是个木材商,“是有这个人,放他进来吧。”
放下电话后不一会儿,进来个中年男人,昂着头很傲气的样子。40岁上下,穿着格纹衬衫,脚上蹬着一双锃亮的皮鞋,肚子特别大,脚杆却细细的,看起来不太协调,但明济也不是喜欢以貌取人的人,客人长什么样跟他没关系,他的任务就是招待好客人,等梁奉直开完会回来。
“你好,是钱波先生吗?”他走过去礼貌询问。
钱波本来恨不得把鼻子顶到天上去,一看到明济,眼睛一下子亮了,不答反问:“小帅哥,今天由你来招待我?”
这话的语气和内容都暗示意味十足,明济听得额角一抽,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白纸——他长得好,穿搭潮流,家世也好,对他示好的男男女女不在少数,其中也不乏骚扰的人,看他长的精致,就觉得他好掌控。对这种上来就不怀好意的人,放在以前,他早人打趴了。
但是他上班前才认了梁奉直当哥们,一来就跟他的客户干上,有点像恩将仇报,就……很伤感情。
他后撤一步,尽量拉开两人的距离,避免一拳砸到钱波脸上,心里想着等会一定要去狠狠地洗耳朵,表面还是咬着牙对钱波微笑:“会客室在这边,梁经理还在开会,请您稍作休息。”
一路上,钱波问东问西,一会儿问年纪,一会问工资,说话时还非要往他身边贴,猥琐的眼神盯着他上下扫,傻子都看得出来他什么意图。
明济硬着头皮把人带到会客厅,他还没说话,钱波已经是演都不演一下,转身就要来抓他的手。
明济往旁边一闪,感觉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走了:“你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泡杯咖啡。”
钱波来之前,他已经告诉了梁奉直这件事,梁奉直说最多20分钟,会议就结束了。
现在他只需要在茶水间里多磨蹭一会儿,最好拖到梁奉直开完会出来,他就不用跟钱波再正面对上了。
打定主意,他完全把钱波抛诸脑后,先翻了两包小零食吃了,然后在茶水柜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挑咖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明济已经完全沉浸于按颜色摆咖啡的游戏中。突然,一股湿热的气息粘腻地爬上他的耳朵——
“我草!什么东西!”明济大叫一声,吓得捂着耳朵往旁边猛撤,差点扯翻一柜子咖啡。
转头一看,是钱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后面,贴得极近,故意往他耳朵上吹气,此刻正对着他笑得一脸下流。
明济反应过来之后一阵恶心,捏着耳朵猛搓,湿热的触感仿佛还在皮肤边,蛇一样缠着他,他的脸彻底冷下去:“你干嘛?”
钱波笑眯眯的,很为他的惊恐而愉悦的样子:“我没事啊,我来看看你。”说着,越走越近。
明济头皮一麻、浑身起鸡皮疙瘩。他还不想撕破脸,一边退、一边尝试跟他周旋:“你很着急吗?梁奉直马上就出来了。”
但他实在有点绷不住了,语气和拳头都硬邦邦的:“咖啡马上就好了,你去外面等一下。”
钱波仿若未闻,还是不紧不慢地往前走:“你长得好可爱,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要不要跟我试一试?”他挑逗地一笑,眼神似有似无地往明济身下一瞟:“跟过我的都说好。”
明济被恶心得一抖,他打扮得花哨,所以被不少人认错性取向,还常被认为是下面的,但是他一直自认是个直男,斩钉截铁地拒绝道:“我对男的一点都不感兴趣。”
没想到钱波一点脸都不要。
“我感兴趣啊。”钱波的□□脸上挂着势在必得的笑,在他眼里,被逼的不断后退,贴到墙角的明济,就像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兔,现在的抗拒,不过是猎物死前的悲鸣,毫无威胁力。
终于,明济的后背靠到墙角,退无可退。
他努力把自己往后缩,恨不得和墙砖融为一体。
即便如此,还是挡不住钱波的靠近,他油腻腻的脸上带着恶心的笑,泥鳅一样缠上来,肥硕的肚子青蛙一样贴在明济身上,被戒指勒得节节分明的手下流地往他大腿上贴。
“呕——”明济恶心得干哕一声,忍无可忍!他撑住墙,卷起腿,然后照着钱波的肚子狠命一踹——不管了,大不了他给梁奉直跪下,实在不行让梁奉直揍他一顿,总之是忍不了了!
钱波没想到到嘴的兔子会飞踢,猝不及防被踹了正着,“哎哟”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明济看准时机,一个大跳从他头顶矫健地跨过去,顺手拽了一个装满咖啡的盒子砸在他后背,劈头盖脸撒了他一身。
钱波刚爬起来又被砸得一趔趄,“咚”一声,扎扎实实跪在大理石地板上,他又痛又急,气急败坏,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外追,边追边骂:“你个贱人!你敢打我?有本事别跑!你等着落到我手里的!”
明济才不上激将法的当,健步如飞还能抽空回头骂他:“一只青蛙底下插俩棍,还想学人玩金丝雀play,你配钥匙配几把啊?声音像牛蛙,长得像□□,穿上皮鞋就想装人,照照镜子吧你。给你脸了,还敢上手,打的就是你!”
他光顾输出没看路,一转头,狠狠撞上一堵柔软的“墙”,顿时眼冒金星,往后一仰,眼看就要栽下去,这下太意外了,连他都扭不起来,他心中哀嚎:“完了完了。”
就在他认命地闭上眼,准备迎接大地母亲的怀抱时,一双宽厚温热的大手往他后腰一抄,捞面条一样把他捞起来:“怎么了?着急忙慌的。”
——梁奉直来了。
熟悉的声音从半空传来,委屈和愤怒瞬间齐齐上涌,明济的眼眶一下红了,咬着牙抓住他的衣领告状:“那个变态,摸我!”说完才意识到这是客户,万一狐狸大义灭亲呢?他一呆,又恶狠狠地想:“我才是明家的小孩,我管他呢!”
那头,钱波已经追出来,看到他就不管不顾地要打,根本没看他靠着的是谁。
一阵风声从脑后袭来,明济还没做反应,就被一把揽进一个温暖坚实的怀里。
视野陷入黑暗,听觉就格外灵敏,他听见梁奉直的通知:“钱波先生,你侮辱、殴打我司员工,证据确凿,我们会马上报警,记得配合调查。”他从来没听狐狸用过这么严肃的声调,第一次听,居然是为了保护他。
小霸王天不怕地不怕,忍常人所不能忍,也不能忍常人所能忍,他就怕别人走心,当下嘴巴一撇,眼泪差点掉出来,他使劲眨眼,才把快溢出眼眶的湿润憋回去。
他吸吸鼻子,欲盖弥彰地探头出去,刚好看见钱波龇牙咧嘴地揉着手腕:“为这么个小鸭子,这么对我……等着……你们等着,我要告死你们!”
他语气恨恨,但明济只关注第一句话,他一下就被点炸了,要不是在别人怀里,他恨不得站在钱波头上为自己证明:“我草!你吃屎了吧张嘴就喷粪!说谁是鸭子呢?你个老变态!祝你被真鸭子咬掉鸡!我呸!”
钱波还要说话,没开口就被保卫处的人控制住了,被保安一路拖出去,扔垃圾一样扔在门口。
混乱的源头被拖走了,茶水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安静中,明济后知后觉地有点尴尬,他挠了挠头:“这个……是不是很重要的客户啊?”干架的时候下决心是一回事,真要挨打挨骂,那他也还是有点不愿意——本来也不是他的错啊。
但话又说回来了,他破坏朋友的工作,也不够讲义气,挨骂也活该。
明济的心里在开辩论赛,忐忑半晌,终于听见一声轻笑:“是很重要,”他的心猛地一提,又听他缓缓道:“但是已经谈成了更重要的合作。”
他愣愣抬头,对上狐狸温和的笑容:“你做得没错,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明济说不出话,他突然意识到,宋柏是对的——梁奉直长得真的很帅,声音也真的很好听。
而且,还要加一条,怀里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