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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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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钺屏息凝神,手握长枪,静待敌人。
洞外脚步声已近在咫尺,月光将他们身影拉得细长。
当先进来五人,没看到上官钺的身影,立刻警惕起来。
“小心,他躲起来了”
“注意,别让他逃了。”
五人散开查探,忽然一人捂着口鼻倒在地上:“有毒!”
其余四人立马掩住口鼻,迅速撤出,对着附近的树丛草堆扑打起来。
上官钺静卧不动,等人到了跟前,突然一跳而起,一枪挑破那人的喉咙,一击得手,揉身便退,动如脱兔,飞奔向山林里。
守在外围的见上官钺奔来,纷纷上前阻拦。
上官钺足轻点枯枝,借力腾跃,长枪横扫,将迎面刺来的两柄朴刀荡开,枪尾横扫又逼退左侧偷袭的敌人。
他身形如鬼魅般在林间穿梭,身后追兵却如附骨之疽紧追不舍。
忽有三支弩箭破空而来,他旋身挥枪,铁枪与弩箭相撞迸出火星,木屑纷飞间已欺近放箭之人。
这些人训练有素,功夫又俊,远非前几日那批细作可比拟。
上官钺眼观八路,眼风里忽然瞧见在不远处的树干上,立着一个人,占据高位,俯视全场。
擒贼先擒王!
上官钺挥舞着长枪朝这里奔来,那人轻呵一声,甩手扔出三枚飞镖。
上官钺认识这种飞镖,内里暗藏无数锋芒,一旦用兵器格挡,便受力炸开,无数飞针四散射出,不分敌我,死伤一片。
上官钺腾身翻转躲过飞镖,就地一滚躲到树后,迅速扔出在滚落时摸到地石子,击打在飞镖上。
无数飞针四射而出,有几人闷哼出声,却丝毫不惧,迅速服用药丸,继续朝上官钺包抄过来。
飞镖上有毒!
上官钺暗忖片刻,从腰间摸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液体浇在枪尖上。
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枪尖立刻变得黢黑,上官钺心疼的想伸手擦,又不敢碰。
容不得他喘息,斜刺里突然杀出一人,手持长刀,狠狠劈向上官钺。
上官钺侧身躲避,却还是被刀风扫到,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痕。
头顶也罩下一个人影,上官钺一脚蹬上树干,借力向外滑行数步停下,转身继续朝为首那人杀去。
首领轻呵一声,抬手朝空中一挥。
林间骤然窜出数条粗绳,上官钺急停跃起,却见绳网自半空兜头罩下。他长枪猛戳地面借力腾空,枪尖挑住绳网用力一扯,借着惯性荡向旁边大树。
树皮被扯下大片,他翻身落在横生的枝杈上,顺着树干滑落下来,猫腰躲在了草丛里,并悄声向来时的方向退走。
“放狗!”他们搜寻了不过三息,断然改变了战略。
上官钺身上有伤,躲避不了猎犬的搜寻,他身上没有任何可以掩盖血腥地东西,听着狗吠声越来越近,上官钺从地上抓起一把土,等人一靠近,立马把土扬出去,趁机一□□向猎犬,得手后又迅速奔逃。
猎犬倒在地上叫了两声便死了。
可也暴露了上官钺的位置。
所有人极速向上官钺奔逃的方向聚拢而来。
月亮挂在树梢上,洒落银辉,一道人影倏忽闪过,如鬼魅一般,后面数道身影紧随其后。
“这小子,太能跑了!”一人忍不住骂出声来。
滑的跟泥鳅,捉也捉不住,一有空隙便溜得不见影。
天边渐有彩霞升起,天色大亮。
上官钺躲在树干后面,急促地喘息。
天总算亮了,他实在跑不动了。
“上官钺,乖乖出来受死!”为首的人依旧站在后方树干上,手上还捏着飞镖,只要上官钺露面便会抛掷出去。
上官钺浑身上下都是伤,在树林里钻了一晚上,衣衫破烂不堪,碎布头似的挂在身上。
上官钺闭着眼小憩,抓住任何一点时间来休息。
忽然耳边有呼啸声传来,上官钺猛然睁眼,只见三支淬毒的竹箭穿透枝叶,带着破空声疾射而下。
上官钺侧身一躲,箭簇擦着肩头扎进泥土,瞬间腾起一阵青烟,不等他起身,所有人一拥而上,势必要将上官钺击杀在此。
上官钺提枪迎战。
长枪舞的密不透风,枪缨翻卷如怒绽的墨梅,将四面八方劈来的刀刃尽数荡开,上官钺趁隙在敌人身上制造伤口。
他想赌一把,到底谁的毒更毒。
上官钺脚下生风,在这些人中间穿梭,隔着一人突然挺枪向后直刺而去,枪身透过身后敌人,枪尖抵在首领的胸口,被一枚飞镖抵住。
上官钺猛一转动枪杆,枪尖划伤了首领的手,冒出的血瞬间变得黑红,首领急忙找出解毒药丸来吃,上官钺怎会给他机会,抽出长枪直刺向首领。
身后几人前来支援,只是刚一动,便身形一滞,嘴里喷出的血都是黑红色。
上官钺一晚上奔逃,几乎跟每一个人都交手了一遍,并且尽量的给每个人都留下一些伤口,毒发,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上官钺的情况也不乐观,不过是撑着一口气罢了。
“真以为我怕你们?”上官钺一把将枪插入地里,背靠着树干坐下来。
“给我解药,我就给你们解药。”上官钺从腰间摸出一只药包,夹在两指间给他们看。
“怎么信你?”首领目光如毒蛇,阴冷的盯着上官钺。
上官钺嗤笑:“不信,就去死!”
首领只是思考了一息时间,便应下来,立刻有人上来交换解药。
上官钺接过解药看了看,没吃,他怕这药是假的。
首领接过药看了看,也没吃。
彼此都不信任,都更相信自己的毒。
追逐了一夜,也算有了默契,进入了歇战状态,他们不动声色的将上官钺包围在中间,虎视眈眈。
首领在上官钺的对面,已经吃了解毒药丸,正在闭眼调息。
上官钺就是拖时间,谁恢复的快,谁是赢家。
不知不觉间,时间悄然流逝。
“找到了!”有人惊呼一声,两道人影先后落在地面。
两人具是一惊,上官钺被围在中间,所有人都七窍流血而亡,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暗一上前探上官钺的鼻息,呼吸已十分微弱,暗三把脉,眉头紧蹙,声音低沉:“真气凝滞,内力紊乱,毒性入体,针灸或可一试。”
暗一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粒泛着微光的药丸,轻轻撬开上官钺的嘴,将药丸喂了进去。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温热的气流顺着上官钺的喉咙缓缓而下,上官钺却无丝毫变化。
暗三蹲下身子,快速从腰间的皮囊中取出一套银针,手法娴熟地在上官钺身上几处大穴扎了下去。
上官钺轻哼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眼前一片雾蒙蒙的,看不真切,心知是中毒的缘故,又闭上了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上官钺的额头渐渐冒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开始变得红润一些,这似乎是一个好的征兆。
暗三目不转睛地盯着上官钺,手中的银针不停变换着角度,额头上也布满了汗水。
终于,上官钺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闷哼,一口黑血从他口中吐出,溅落在一旁的草地上,瞬间将绿草染得漆黑。
暗三微微松了口气,抱拳向上官钺道:“少将军,属下已将部分毒素逼出来,但您整夜奔袭,伤了根本,想要恢复如初,还需好生调养。”
上官钺轻轻点头,睁开眼睛毫无聚焦的望向暗三:“多谢了。”
暗三说的委婉了,他是废了。
能捡条命回来已是大幸,上官钺想得开,做人不能太贪心。
“啪,啪,啪……”
一声声鞭响在空旷地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所有暗卫跪在地上,脱了上衣光着膀子接受鞭刑,暗一暗三跪在最前面,身上鞭刑更严重。
沈珏脸色阴沉的可怕,捏着茶杯的手指泛白。
沈珏向来算无遗策,他算准了上官钺会在停凤山有危险,故早早地安排了人手接应,可谁能知道,暗一竟然安排一个路痴去接应。
这就算了,暗一暗三倒是赶到了,硬是在上官钺屁股后面追了一晚上,人都快死了才追上。
沈珏心中的怒火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他很想敲开他们的脑壳,看看里面是不是都装满了水。
“所有暗卫,都给本王滚回去重造。”沈珏现在不想看到他们,看到他们就生气。
所有暗卫浑身一抖,这无异于让他们去死。
“呵,明王殿下好大的脾气,我看最该回炉重造的是你才对。”上官钺扶着一个小丫头的手从游廊上走过来,他双眼蒙着黑布,但胜在耳力尚佳,准确无误地挡在暗一暗三面前,微抬起下巴,扬声问,“你想对我的恩人做什么?”
沈珏一见他来,哪里顾得上生气,忙伸手来扶,小声解释:“我不过是说气话,你怎么起来了,大夫说你要多休息。”
上官钺已经躺了三天了,骨头都酥了,他是等着暗三来给他针灸,结果来的另有其人,便知沈珏肯定要降罪,所以赶来救人来了。
上官钺脸朝向沈珏,一脸真诚的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况救命之恩乎?明王殿下,我该怎么报他们俩的救命之恩呢?”